緩和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抓着慕煜塵的手腕的五指也在收緊,連忙焦急的問道——
“小睿他怎麼了?傷到哪裡了?嚴不嚴重?怎麼會這樣?”
“很抱歉,慕夫人,是跟同學發生了爭執,不小心跌下樓梯的。”
“怎麼會這樣!我們家小睿的性子,不可能跟別人發生爭執,這到底怎麼回事?”
……
“我現在馬上過去!”
席夏夜皺着秀眉說了這麼幾句,擔心不已,便也直接掛斷了電話。
自己兒子的性子,席夏夜自然是知道的,慕梓睿本來就是一個挺安靜內斂的孩子,若是沒有什麼意外,一定不會跟別人發生什麼爭執的。
一旁的開車的慕煜塵自然也將她的話聽入耳中,眉頭頓時皺得很深,偏過頭看了她一眼,見她臉色有些擔心焦慮的蒼白,心底也是暗自沉了沉,安慰道,“先別緊張,既然是醫務室,想必也不算很嚴重,先過去看看。”
說着便加大了油門。
抵達學校醫務室的時候,已經是放學的時間,校園裡已經空蕩了下去,偶爾還能見到有三兩個小孩子在路邊的草坪裡玩耍,沉鬱的天空裡更讓人覺得有些壓抑。
……
醫務室內,慕梓睿正坐在長長的木沙發頭上,身穿着白大褂的醫生正給他手臂的傷口清洗消毒上針,而慕梓睿那小臉也繃得死緊,看着有些隱忍的蒼白,而他的對面是一名同樣是小年齡的小男孩,那小男孩傷的腿,也跟慕梓睿手臂上一樣,是一道挺長的傷疤,小男孩此時正嚎啕大哭着,他的身旁便是站着小男孩的父母,夫妻兩都是衣着光鮮,看得出,也不是一般的人家。
小男孩的父親正將小男孩抱在懷裡,他的母親則是冷着眼瞪着慕梓睿,嘴裡不時的罵着一些難聽的話——
“哪裡來的野孩子,你父母是怎麼教你的?小小年紀就知道動手大人了,還把我們小林傷得那麼重!這學校到底是怎麼回事?不是說只有高素質的學生才能進來的嗎?看看都招了一些什麼人了!真是氣人!”
“林太太,留點口德吧,這件事也不單單是小睿的責任,要說過錯還是……”
站在慕梓睿身旁的王老師有些聽不下去,而且,她可是很清楚這慕梓睿的來頭,現在被這個女人這麼肆無忌憚的罵着,自然是有些擔心的。
“行了!沒追究你班主任的責任算你好了,還敢胡說些什麼?推人下樓的人就是這個小兔崽子,關我兒子什麼事?我兒子要是腿上破相了,出了什麼事,我饒不了你們!”
‘嗚嗚——’
這林太太音量一高,一道細細的哭聲也傳了過來。
順着聲音一看,這才發現,慕梓睿後面的長椅上,齊薇兒雙眸里正閃爍着淚光充滿恐懼的看着對面的王太太,她的身邊則是細心的安慰着她的齊峰跟古凌莎。
齊薇兒此時額頭上已經包紮着一塊紗布,蒼白不健康的小臉上也隱約有些細微的擦傷,還有胳膊上也有擦傷。
“我沒有碰他,是他自己跌下樓的,還撞上了齊薇兒,別以爲你們人多就可以欺負人,我纔不怕呢!”
慕梓睿咬着牙忍着針尖穿過的疼痛,努力的爲自己辯解道。
“嘿喲,還想狡辯?我們家小林都說是你推的他,你還不承認,我們家小林可從來沒有撒謊,你爸媽都是誰了,怎麼教出這樣的小孩子,既然自己錯了,就要虛心認錯,他們都沒有教你這樣的嗎?”
慕梓睿那張蒼白的小臉都氣得漲紅!
但是,他纔不要供出自己的爸爸媽媽呢,爸爸說了,在學校不能暴露身份,要做個低調有內涵的人。
小傢伙想着,小臉一揚,很是冷傲道,“你們都不配知道我爸爸媽媽!我纔不怕你們呢,反正我沒錯,齊薇兒,你又想拉我下水,我真討厭你!就知道哭的鼻涕蟲,我纔不要跟你做朋友!”
‘嗚嗚——’
齊薇兒這麼一聽,哭得更大聲,齊峰忍不住皺起了眉頭看着一臉狂傲的慕梓睿,居然該死的能從這小子的身上,能捕捉到慕煜塵的影子!
“你這孩子這麼說話的?沒看到薇薇都哭成這樣了嗎?欺負人呢?我看這事,多半就是你搞的鬼!”
古凌莎瞧着慕梓睿這模樣,當下也有些氣不過,冷冷瞪了慕梓睿一眼,然後又繼續哄着齊薇兒。
“我沒有!是這個跟屁蟲拉住我的,林小林推的她!”
“我看就是你!”
“我沒有!我討厭你們,沒有清楚事情的真相就亂指責!”
慕梓睿憤怒而委屈的漲紅了小臉,那手臂一動,醫生手中的針便重了一下,疼得他直咬牙,但是微微泛紅的眼睛也沒有掉下眼淚,看得席夏夜就忍不住的心疼,再也顧不得什麼,連忙衝了進去,一把將慕梓睿抱在懷裡。
“小睿,沒事吧?是不是很疼?媽媽看看……”
長長的傷口映入眼簾,翻白的肉都翻出來了,醫生手中的針還在穿插着,席夏夜自己看着都是有些抑制不住的淚眼婆娑起來。
熟悉而溫馨的懷抱襲來,慕梓睿繃緊的心裡才軟了下來,也忍不住一手抱住了席夏夜,“媽媽……媽媽……其實也不是那麼疼了,小睿是男子漢,這點疼不算什麼的。”
話雖然是這麼說着,但是聲音一落下,那醫生手裡的動作一種,小傢伙便再也忍不住眼眶裡的淚花,當下就溢了出來,席夏夜只好摟緊他……
“慕董!”
王老師一看到慕煜塵跟席夏夜連忙很恭敬的打了招呼,那夫妻二人看了慕煜塵跟席夏夜好一會兒,瞧着那王老師的態度,似乎也能察覺到了什麼,這纔有些不安的收斂起了那囂張的氣焰。
而慕煜塵卻只是冷冷淡淡的掃了兩人一眼,朝身後的黑衣保鏢遞了一個眼色,那黑衣保鏢便是會意的點了點頭,過去跟王老師瞭解情況。
在這裡,能夠看到齊峰,慕煜塵自然也是覺得有些意外的,這個時候,他不是應該呆在他的辦公室裡想辦法怎麼應對這場危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