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色天下
樑宏聲已經爲蘭自揚安排好了房間,當天晚上他也在酒店安排了晚宴爲蘭自揚接風洗塵,看到樑宏聲已經將一切安排妥當,蘇樂於是就打消了宴請蘭自揚的念頭,雖然是做戲,可他也已經提前訂好了飯店。看眼前的情形,自己有熱臉貼在冷屁股上之嫌,換成別人蘇樂早就拂袖而去,可今兒是看在蘭蔻兒的面子上,受人所託當然要忠人之事,既然答應了蘭蔻兒要扮演她的男朋友,硬着頭皮也要把這個角色進行到底。
蘭蔻兒和蘇樂沒有跟隨蘭自揚去房間,樑宏聲讓他們先去預定的房間等着,他則引領蘭自揚去房間安頓。
進入電梯,蘭自揚鬆開領帶,晃動了一下有些疲憊的脖子。
樑宏聲道:“蔻兒已經有了男朋友?”
蘭自揚笑道:“假的,她打小就是個倔脾氣,家裡讓她往東,她偏偏就得往西,蘇樂那小子一看就是她叫來敷衍我的。”
樑宏聲笑了笑道:“兩人之間的確顯得有些古怪。”
蘭自揚看了樑宏聲一眼:“一個毛頭小夥子罷了,怎麼?打起退堂鼓了?”樑宏聲曾經向他表露過對蘭蔻兒的好感,說實話,蘭自揚內心深處還是希望樑宏聲成爲自己妹夫的,樑宏聲無論家世背景還是個人擁有的財富和能力都和他們家門當戶對,而且他們又是大學同學,還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樑宏聲笑道:“我是那種輕易認輸的人嘛?”
蘇樂和蘭蔻兒先來到房間內,樑宏聲在皇冠假日預定好了房間,房間內可以直接通往南側的露臺,站在露臺上剛好可以看到南方茗園的景色,蘇樂雙手扶着欄杆,靜靜欣賞着茗園初冬的景色,放眼望去,整座園子裡已經成爲紅黃交替的色彩。紅的像火,黃的像金,給人一種暖融融的視覺衝擊力,天仍然是一種灰藍色的冷色調,臨近傍晚開始起風了。
蘭蔻兒感覺有些冷,挽住蘇樂的手臂,嬌軀緊緊靠在他的身側。
蘇樂沒有躲開,也沒有向蘭蔻兒靠近,眯起眼睛尋找着不同色彩之間的分界,低聲道:“今兒可能演砸了!”在蘭自揚這樣的精明人面前演戲是一件挑戰性極高的事情。
蘭蔻兒道:“誰讓你心不在焉的。一點都不投入,我在你眼裡就跟路人甲似的,傻子都能看出問題來。”
蘇樂笑道:“你哥安排樑宏聲過來應該是用心良苦吧。”
蘭蔻兒眨了眨美眸,搖晃了蘇樂的手臂一下:“你吃醋了?”
蘇樂道:“我吃什麼乾醋?要是真能有人把你給收了,我絕對朝天磕三個響頭。”
蘭蔻兒摔開他的手臂,狠狠瞪了他一眼道:“在你眼裡我就這麼差勁啊?當我妖魔鬼怪啊?”
蘇樂笑道:“你就是妖魔鬼怪也是蜘蛛精白骨精那級別的,挨不上魅惑衆生也得是紅粉骷髏!”
“去!”蘭蔻兒又被他給逗笑了。
蘇樂道:“我覺得咱們沒必要演下去了,再這樣下去就得貽笑大方了。”
蘭蔻兒道:“我不管,我從小就是一條道走到黑。今天就這麼着了。”
兩人商量的時候,蘭自揚和樑宏聲一起走了進來,蘭蔻兒迎了上去:“哥,怎麼這麼久啊!”
蘭自揚笑道:“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
蘭蔻兒道:“不就是自己人吃頓飯嘛,至於那麼隆重?”
此時蘭自揚的手機響了起來,他笑了笑,讓蘭蔻兒他們先坐。他和樑宏聲起身出門。
蘭蔻兒眨了眨眼睛,這才意識到今晚吃飯不僅僅是他們四個人,她第一次主動詢問樑宏聲道:“還有誰要來?”
樑宏聲道:“趙彩墨!”
蘭蔻兒聽到這個名字。一雙美眸不由得睜大了,趙彩墨絕對是申海最有名的女人之一,在蘇東來沒有去世之前,趙彩墨曾經是申海最有權勢的寡婦,她在二十一歲那年嫁給了傳奇人物李連城,那時李連城已經七十九歲,李連城一九四二年隨同十萬遠征軍前往緬甸征討日軍,幾經浴血奮戰,歷經兵敗野人山,參加過密支那戰役,收復南坎,芒友會師,在取得遠征勝利之後,不久國內發生內戰,政局變動,讓李連城和他的麾下部隊成爲了沒孃的孩子,進退兩難,又不爲當地政府所容,於是李連城一不做二不休,就在當地留了下來,組建部隊,以武力對抗當地政府,在金三角地區建立起根據地。
李連城留在當地割據一方自稱爲王之後,就改名換姓,八十年代,他才和國內的親人聯繫上,將手頭上的生意交給兩個兒子,突然失蹤,九十年代初,李連城以愛國商人的身份回到申海,其中這些年的經歷成爲了一片空白,他的弟弟李連海在九十年代初已經擔任了申海市委書記,李連城以臺胞的身份回來,返回大陸之後熱心公益,積極投資,他的雄厚財力自然引起了不少江湖人物的覬覦,盜門和索命門曾經先後將目標鎖定在他的身上,可這些江湖悍匪無一例外地在李連城的手下栽了跟頭,索命門的沒落,門主殷修天的被殺據說和李連城有着直接的關係,也就是在那時候,李連城的身份背景才被人漸漸查了出來。
九十年代末,李連城已經基本處於歸隱狀態,很少在公衆場合露面,他的弟弟申海市委書記李連海任職期滿,兩兄弟相約環遊世界,這位一代梟雄人物再次引起人們注意的時候就是八年前,他在七十九歲的時候迎娶了年僅二十一歲的趙彩墨,相差五十八歲的懸殊年齡讓整個社會爲之譁然。當時李連城已經身患重病,迎娶這位少妻應該有沖喜之嫌,婚後僅僅三天,李連城就撒手人寰。於是年輕貌美,正值韶華之年的趙彩墨就變成了申海最漂亮的寡婦。
李連城不僅僅留給了她一個寡婦的身份,還留給了她不可估量的財富。趙彩墨也絕非別人想像中的弱質女流,在李連城死後不久,她便迅速掌控了李連城在申海所有的物業,讓李連城手下的那幫精英手下對她畢恭畢敬。
這些年不知有多少人對趙彩墨動過心思,不僅垂涎她的美貌,更覬覦趙彩墨所擁有的無可估量的驚人財富,然而想一探石榴裙下風采的登徒子雖多,卻沒有人真正成爲入幕之賓,因此而白白送命的卻不知有多少,趙彩墨也因此也被人視爲蛇蠍美人,得了個黑寡婦的稱號。黑寡婦是蜘蛛中最毒的一種,這種昆蟲不但奇毒無比,而且在交配後會吃掉自己的配偶,在多數人眼中一代梟雄李連成就是死在趙彩墨的手裡,如果不娶她或許還能多活幾天。
李連城的傳奇已經成爲過去,而趙彩墨的傳奇仍在繼續,她不僅得到李連城過去那幫忠肝義膽的手下的堅決擁護,同時她的小叔李連海雖然離休,可是在申海官場上仍然有着極大的影響力,背靠兩座大山,又有誰敢動她的心思。然而這個世上總會有冒險者,想要採摘到鮮豔的玫瑰,必須要冒着被刺扎到的危險,即使被扎出血又有何妨?
蘭自揚此次前來申海,要找的合作者就是趙彩墨,他缺少的並不是資金,而是關係,他的父親雖然擔任雲安紀委書記,但是父親的影響力還不足以達到申海,申海的煤炭生意大部分掌握在趙彩墨的手中,蘭自揚想要將生意做到申海,就必須先徵求趙彩墨的同意。樑宏聲充當了蘭自揚的領路人,他的父親樑啓元目前是分管申海工業的副市長,趙彩墨自然給了他幾分面子,同意和蘭自揚見面商談合作。
今天見面就是爲了商談價格,蘭自揚對這次的合作極爲重視,專程從山原飛到申海。應該說他的主要目的是生意,探望蘭蔻兒這個妹妹,瞭解她的生活狀況,只是順便進行的。
蘇樂也聽說過趙彩墨的名字,不過他對這個人並沒有提起特別的注意,畢竟蘇家的主業在房地產,而趙彩墨從事的卻是煤炭石油等能源範疇。
趙彩墨的出場並沒有太大的陣仗,她只帶了一名手下,孟伯濤,是她的司機也是她的保鏢,很少有人知道孟伯濤的經歷,也不知道這個人武功到底如何,但是多數人都知道在李連成死後,他負責守護趙彩墨的安全,八年過去了,趙彩墨仍然好端端的活在這個世界上。
趙彩墨屬於那種出現在任何場合,總能第一時間吸引所有人目光的女人,她的五官不屬於精緻絕倫,容顏也絕非豔光四射,可是任何男人見到她,總會被她第一時間吸引,趙彩墨的美是一種無法言語形容的特別,你在別人的身上絕不可能找到同樣的成分,明澈的美眸看似純淨,卻蘊藏着讓你永遠讀不透的複雜多變,脣形完美卻略顯蒼白,性感的弧度卻帶着一種極不協調的病態之美。
黑色秀髮如雲,很隨意地挽了一個髮髻,一支象牙古簪插入青絲之中,肌膚在秀髮的對比下雪樣白嫩,擁有細膩的質地健康的色澤,卻找不到絲毫的紅暈。
不得不承認她很美,但是她的美卻又似乎都存在着一種病態的缺憾,只差那麼一點點,她的美似乎就可以達到極致,這些許的缺憾組合在一起,顯得如此神秘,如此特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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