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永琪酸溜溜道:“西方人只能遠觀不能近看,人種的緣故,毛孔粗大,而且多數人都有狐臭!”
沈英南皺了皺眉頭,女人果然是善嫉的,此時他看到蘇樂正在朝自己的方向走了過來,唐永琪也因此得到了一個近距離觀看芮妮的機會,她發現芮妮的肌膚細嫩如同新剝的蛋白,吹彈得破,而且人家身上哪有她說的異味,散發出少女獨有的淡淡體香。即使對芮妮充滿了敵意,她也不得不承認這法國女孩真是漂亮。
蘇樂走近的時候,沈英南目光故意望向遠處,只當沒有看到他。蘇樂當然也沒有和這個卑鄙小人打招呼的意願,而是和芮妮來到老亞瑟的面前,微笑道:“亞瑟先生!”
老亞瑟樂呵呵甩下幾名法國大廚,來到蘇樂和孫女的身邊,手臂搭在蘇樂的肩頭:“小子,今晚打扮的很帥啊!”
蘇樂看了看老亞瑟充滿蘇格蘭風情的大方格休閒西服,不由得笑道:“您也很帥啊!”
此時又有一對法國夫婦過來向老亞瑟打招呼,老亞瑟叫芮妮一起過去,蘇樂來到酒水臺前拿起一杯紅酒,無意中看到楚惜君正在遠處向兩名女孩子叮囑着什麼。楚惜君如雲秀髮上仍然插着那根簡單古樸的銀簪,不過爲了今晚的酒會,她還是稍稍打扮了一下,換上了一條綴滿水鑽的銀灰色魚尾裙,蘇樂看到的雖然只是一個側面,可是已經從楚惜君頎長優美的身體曲線中感受到她迷人的風情。
楚惜君不經意回眸間看到了蘇樂,櫻脣露出一絲淺淺的笑意,蘇樂又拿起一杯紅酒,主動向她走了過去。
楚惜君轉過身,宛如一條誤入人間的美人魚。美麗絕倫可目光中的冷淡又時刻提醒他人不可輕易接近。
蘇樂將手中的那杯紅酒遞給了她:“沒想到你穿裙子還挺漂亮的!”
楚惜君端起酒杯聞了聞卻沒有喝,輕聲道:“如果這就是你的溢美之詞,那麼我真得要懷疑你的語文成績是否及格了。”
蘇樂笑道:“我喜歡說實話,過去沒見你穿過裙子!”
楚惜君目光在他身上流連了一下:“我也沒見你穿過西服,還別說,穿起來有些人樣了。”
蘇樂道:“你語文成績似乎也很一般。”
楚惜君禁不住笑了起來,她搖曳了一下杯中的紅酒道:“這酒怎麼樣?”
蘇樂坦誠道:“我不懂!”
楚惜君道:“你不是廚師嗎?”
蘇樂道:“做菜方面我略懂一二,品酒方面並非是我的強項。”
楚惜君道:“一個一流的廚師不能只是圍着竈臺打轉,不但要懂得做菜。品嚐,對於各類飲食文化都要懂得一些,不然你註定無法在烹飪上取得長足的進步。”
蘇樂道:“聽起來你好像很懂的樣子,跟我說說這杯酒的來歷。”
楚惜君微笑道:“考我啊?可惜我今晚沒時間,就算有時間我也不想對牛彈琴!”
此時入口的方向傳來一陣騷動。蘇樂舉目望去,卻見門口一位中年女子在衆星捧月之下走入會場,他看得真切,那女子竟然是省委書記夫人李靜茹。
就蘇樂的理解李靜茹是個專心學術的人,她應該對拋頭露面的公衆場合兵不感興趣纔對。又仔細看了看發現這個李靜茹又有些不太像自己認識的那個,這中年女子雖然長得和李靜茹極其肖似,但是她要比李靜茹豐滿許多。李靜茹不施粉黛,這個女子卻妝容精緻,蘇樂已經能夠確定前來的女子絕非是李靜茹。
他向身邊的楚惜君道:“這誰啊?排場好大啊!”
楚惜君道:“吳越印象的董事長李靜嫺!”
蘇樂在心中默默咀嚼着這個名字:“李靜嫺!難道她和李靜茹是同胞姐妹?”他嘴上故意道:“吳越印象我聽說過,是個餐飲集團。可一個開飯店的好像沒那麼拉風吧?”
楚惜君道:“她是省委葛書記的小姨子。”
楚惜君的話驗證了蘇樂的猜測,李靜嫺果然是李靜茹的妹妹。
事實上李靜嫺不但是李靜茹的妹妹,還是雙胞胎妹妹,所以兩人的外貌極其相似。如果不是這幾年李靜茹得了厭食症,她們姐妹兩人站在一起的時候。別人很難分得出來。
隨着李靜嫺的到來,當天的酒會正式拉開了帷幕,一干重要人物紛紛前往和李靜嫺見面,這些人之所以對李靜嫺表現出這樣的尊重,不僅僅因爲她的財力,也不僅僅因爲她的姐夫是吳越省委書記,李靜嫺原本就是高幹家庭出身,她的父親曾經擔任過申海市委書記,在黨內德高望重。和潛心學術甘於平淡的姐姐不同,李靜嫺從小就表現出不次於男人的爭強好勝,到了不惑之年,這種爭強好勝就變成了事業心,在十年前她和第二任丈夫結束短暫的婚姻之後,她將全部的精力就撲在了事業上,如今的吳越印象已經成爲吳越省餐飲界的第一塊招牌,除此以外她還涉足多個領域,其中就包括如火如荼的房地產。
能夠請到李靜嫺前來,對雲舟大酒店總經理周先亮來說也是一個很有面子的事情,他殷勤陪伴左右,低聲建議道:“李總,大家一直要求您來致祝酒詞。”
李靜嫺淡然一笑道:“周總,你纔是這裡的主人,喧賓奪主的事情我可不能做。”
周先亮笑道:“李總,您可千萬別客氣。”
李靜嫺道:“誰跟你客氣啊,我今晚是來參加酒會,又不是過來參加開業剪綵,周總,你就別搞那麼多形式了,對了,不是說滿先生今天回來嗎?”她所說的滿先生指的是有地吃之稱的大宗師滿載元。
周先亮道:“滿先生本來是說要過來的,可是他乘坐的飛機晚點了,所以趕不及今晚的酒會了。”
李靜嫺雙眸中流露出失望之色。
此時一位風度翩翩的中年男子過來和李靜嫺打招呼,這名男子是新越江集團的董事長柳廣印。
李靜嫺微笑和柳廣印握了握手道:“柳總生意這麼繁忙,怎麼有時間來錢塘參加酒會?”
柳廣印四十七歲,白面無鬚,舉手擡足間流露出一股成熟男子的翩翩風度,他笑道:“生意上的事情我很少過問,這次來錢塘一是爲了和各位中法大師見面,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想去李總那裡學習一下。”
李靜嫺道:“新越江在東南三省做得風生水起,我都一直想去你那裡學習,柳總何必太過謙虛。”
柳廣印呵呵笑了起來,李靜嫺道:“我聽說柳總最近成功收購了雲安餐飲界的金字招牌宴喜堂,真是可喜可賀。”
柳廣印道:“倒是有這回事。”
兩人談話的時候,楚惜君也過來打招呼,清源酒業和新越江、吳越印象這些大的餐飲集團都有合作關係,這些必要的禮儀是要顧及的。
李靜嫺拉着楚惜君坐下,她微笑道:“惜君,我新近聽到一個消息。說你們清源酒業開始在錢塘大規模拿地,要投資房地產業了。”
楚惜君微笑道:“只是商業戰略的需要罷了,而且也不是什麼大規模拿地,畢竟我們沒有這方面的經驗,以後還要向李總多多討教。”
李靜嫺淡然笑道:“我已經跟不上當今時代了,論眼光論氣魄已經比不上你們這些年輕人。”她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爲剛剛在白雲湖地塊的競標上輸給了楚惜君。
“李總過謙了!”
柳廣印這會兒在周先亮的引領下過來和老亞瑟見面,他一直想和法國米其林餐廳締結友好關係,互通有無,柳廣印的野心很大,他在餐飲上的擴張不遺餘力,想要發展,就不能只侷限於中餐,還要引入外國先進的餐飲文化。
老亞瑟對柳廣印提出的互派廚師交流學習的建議也頗感興趣,讓柳廣印驚喜的是,老亞瑟居然提起了宴喜堂,原來二十年前老亞瑟就曾經去過南武,還在宴喜堂吃過一頓飯,對東南廚神苗隨意的廚藝推崇備至,聽聞宴喜堂如今已經被柳廣印收購,所以問起了苗隨意的近況。
柳廣印向沈英南招了招手,沈英南趕緊扔下未婚妻唐永琪來到柳廣印的身邊,柳廣印是新越江的董事長,也就是他的老闆和衣食父母,在柳廣印面前沈英南一向非常的謙虛低調。
柳廣印笑着將沈英南介紹給老亞瑟:“亞瑟先生,這位就是我們新越江年輕廚師中的代表人物沈英南!別看他年紀輕輕已經是大廚水準,目前是我們集團旗下宴喜堂的主廚。”
老亞瑟點了點頭道:“果然年輕有爲。”
柳廣印有道:“英南的父親是苗老先生的嫡傳大弟子,可以說英南已經盡得苗老先生的真傳。”
老亞瑟開懷笑道:“改日有機會一定要親口嚐嚐你做的菜。”
沈英南也很會說話:“這次的美食交流活動持續一個月,只要亞瑟先生願意,我隨時願意爲您下廚,希望亞瑟先生品評的同時也想得到您這位大師的指點。”他這番話不僅僅是恭維,米其林餐廳行政總廚的大名他是聽說過的。沈英南說話的時候,目光偷偷看了老亞瑟的孫女芮妮一眼,心中暗自驚歎,這法國女孩真是太漂亮了,卻不知蘇樂怎麼認識她的。
想起蘇樂,這才發現蘇樂並不在芮妮的身邊,沈英南向遠處望去,卻見蘇樂正站在遠處和楚惜君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