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家!”陸宸還是有些不明白。
“不是麼?”江航問。
陸宸便看向張賜,意思就是讓張賜來宣佈陳秋娘的消息。張賜淡淡地說:“潘家雖然對易容術頗有研究,但終究不及浮光公子。”
“呀,這位是浮光公子?”江航又看過來,眼神還是很懷疑。
陸宸看張賜的樣子,並沒有要告訴江航陳秋娘真實身份的意思,便立刻回答:“哪能呢。這是他的弟子。”
“竟然收徒弟了!”江航又是一驚,仔仔細細打量了陳秋娘,問了一句,“你是易容了吧?”
“嗯,是啊,行走江湖,自然要喬裝打扮一番。”陳秋娘點頭回答。
“我想也是易容了,要不然就憑這一張平庸的臉,你師父定然不肯收你的,他很注重美貌的。”江航點點頭。
“呀,我倒是忘記了,江兄與那浮光公子卻是知己呢。”陸宸像是恍然大悟似的笑得頗爲**。
江航垂了眸,一臉正氣地說:“只是萍水相逢,棋藝上相投的交情而已。”
陳秋娘看陸宸笑得那麼**,就像是江航與自家師父有什麼扯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似的。她正等着看八卦,然後等回到浮雲山莊,還刺探一下自家師父的態度的,可惜張賜徑直阻止了江航與陸宸繼續帶歪話題。他說:“聽到遠處的聲音裡麼?今日要是跑了一個,你們以後都別出來混了,天天關家裡得了。”
“二公子生氣了。”陸宸笑嘻嘻地說。
江航則是規規矩矩地說:“公子放心,我已與陸凌風早就部署好了,這裡的每一個山坳都不會放過。那些人早在進入蜀中與渝州就被我們的人盯上了。”
“那他們的意圖可是明白了?”張賜詢問。
“他們目標明確,早先到了六合鎮,但找不到機會動手,公子放出風聲說要帶五姑娘去渝州拜見陸老爺子確定婚事。那些人就蠢蠢欲動了,在這渝州一路的官道上潛伏日久。”江航小聲回稟。
“陸凌風亦給我飛鴿傳書,說了渝州城裡的佈置。而且王家的人已經查清楚這些人的來路,確實是來自於北漢。”陸宸也補充。
“想挑起張家與趙氏反目。坐收漁人之利。本小說手機移動端首發地址:姓劉的也算機關算盡了。那麼,把這些人滅了,咱們過些日子。送北漢劉氏一程吧。既然他們那麼迫不及待想要結束混戰的局面。”張賜冷哼一聲。
“是。”江航拱手回答。
張賜則信步在桌前坐下來,說:“南漢那邊,讓曹家人步伐慢一點,順帶給李煜一封密信。就說是北漢劉氏跟他一起聯合抗趙的。”
“你找李煜做啥?那個懦夫!”陸宸有些不瞭解。
“正因爲他是懦夫,北漢遞過來的迷信會很快遞到趙匡胤手上。宋軍現在全力對付南漢。汴京空虛,趙氏會很怕北漢來襲的。”陳秋娘百無聊賴地插嘴。
江航不由得轉過頭瞧她,說:“沒想到浮光公子竟然收了這麼個厲害的弟子呢。”
陸宸憋着笑,張賜則說:“迅速把這件事辦妥了。另外,我擔心夜長夢多,務必在日落之前結束這一次的清剿。一個不留,也不要漏了風聲。”
“屬下領命。請公子在這裡靜候佳音。”江航拱手拜了拜,然後走了出去。
陸宸則在另外一側的客座上坐下來,長髮垂落,手肘支撐着桌子,託着腮瞧着陳秋娘,問:“你對形勢看得蠻清楚的嘛。”
“略懂,略懂。”陳秋娘笑嘻嘻地說,爾後看了看正看着她的張賜,問,“二公子,飢腸轆轆了,這些點心水果可以吃麼?”
張賜看着她,像是在陷入沉思,一時沒有回答。倒是陸宸打趣說:“二公子這幾日發呆走神的次數可比他過去歲月都要多很多呢。”
“公子是擔心外面的戰事呢。”陳秋娘嘟了嘴,也不等張賜回答,徑直拿了一塊糕點咬了一口,因爲對面的陸宸已經咬了一口了。
“他?從前比這激烈的事,他都沒擔心過呢。你不知道啊,四年前,公子在燕雲十六州附近,被幾股力量的人圍困。他卻是巍然不動,與潘家老八下棋呢。”陸宸懶洋洋地說。
張賜這纔回過神來,瞧見兩人都在吃糕點,有些愕然,隨後又很溫和地說:“少吃些,一會兒吃點熱食。”
“嗯,我就填填肚子,肚子有些餓了。”陳秋娘乖巧地回答。
那陸宸卻在一旁逗趣,說:“小櫻啊,你家鄉的歌曲、詩詞都挺有意思的啊。你那個待我長髮及腰是不是說明你們家鄉的人都是短髮啊。”
“喲,陸公子還真是厲害呢。我家鄉男子都是短髮,女子也有短髮的,即便是長頭髮也不會太長。齊腰的長髮女子很少的呢。”陳秋娘回答。
張賜一聽到她說到她的家鄉,立刻就認認真真地聽着,等到她回到完畢了,他又補問了一句:“身體髮膚,受之父母,爲何要剪髮呢?”
“那是愚孝了。若真是孝順,就是要功成名就,財富疊加,給父母最好的照顧,光耀門楣了。我家鄉的人對於什麼不剪頭髮就是不孝是很不贊同的。在我的家鄉啊,那裡的男子女子都是平等的,都要出去工作,換取錢財以便於生活。頭髮太長了,不好打理,打理起來也很麻煩,不利於更好的工作。”陳秋娘很是累了,基本上是伏在案几上,懶懶地講述。
“長髮及腰的人那樣少啊。”張賜不由得問。
陸宸哈哈笑道:“二公子啊,你居然相信這種胡扯了。小櫻啊,你這丫頭向來最喜歡胡扯詭辯。不過啊,我喜歡跟你說話,很有意思呢。”
陳秋娘聽出了陸宸一直是當她是胡扯了。看來這張賜並沒有告訴任何人她是來自一千年之後的靈魂。他們當日在索橋之上的對話,他沒有告訴任何一個人。
“不信算了。”陳秋娘嘟囔了一句。
張賜卻是不耐煩地說了一句:“我五妹好歹是要嫁給你了,這外面刀槍劍戟危險得很,你也不去瞧瞧?她可是沒出過六合鎮的人。”
“哎,這不是沒有危險嘛。”陸宸來了這麼一句,人卻已經起身了。
“快點去,五姑娘傾心於你,即便沒有危險,此時此刻,也最想你陪在身邊了。陸公子也是風流雅士,這點女兒家的心卻都不懂了?那可真是枉爲渝州第一公子呢。”陳秋娘嘖嘖地說。
“以後再找你算賬,敢埋汰我。”陸宸撇撇嘴,快步就出了帳篷。
陸宸一走,這帳篷裡就剩了陳秋娘與張賜兩人。隔了將近三年的光陰,你看我,我看你,四目相對,竟忽然就沒有了言語。
此刻,帳篷裡只點了一支蠟燭,外面的天光也收得差不多了,這又是在遮天蔽日的竹林裡。於是,這帳篷裡朦朦朧朧的,看得不甚清楚。
“你過來點,我看不清楚。”張賜向她招了招手。
那蠟燭就在他的案几上,陳秋娘一邊回答:“是。”一邊就站起身向他走過去。她走了幾步,就在他的案几前站着。
“我想看看你,麻煩不?”他問了沒頭沒腦的一句話。陳秋娘卻知道他問的是:我想看看你真正的樣子,易容麻煩不?”
“不是很麻煩,只是需要公子轉過身去呢。”她回答。
“爲何?”他不解。
“我的器具都隨身帶着呢。”她低聲說,臉有些滾燙。
張賜恍然大悟,立刻就轉身,說:“這下可好?”
陳秋娘麻利地解披風,外袍,從裡襯裡摸出了藥水、易容器具,將之一一擺放在案几上,迅速理好了衣衫,低聲說:“公子可以轉過來了。”
張賜搖搖頭,說:“等你恢復了你的樣子,我再轉過來。”
陳秋娘輕笑,便不再爭辯,弄了弄,片刻之後,她對張賜說:“公子,你可以轉過來了。”
張賜一下子轉過來,整個人就驚呆了,他問:“這是何人?”
“江雲。”她往前走一步,就跪在他的安幾前,無聲地吐出了這個名字。是的,這會兒,她易容成了她前世的樣子。在浮雲山莊的時候,她學習易容術時,就想着將自己易容成自己十八九歲時的模樣,有朝一日讓張賜瞧一瞧。
張賜很快反應過來,瞧着她一張臉,喃喃地說:“那時,你是長髮還是短髮。”
“長髮不及腰,在這裡的樣子。”她一邊回答,一邊比了比。張賜搖搖頭,說:“等你恢復了你的樣子,我再轉過來。”
陳秋娘輕笑,便不再爭辯,弄了弄,片刻之後,她對張賜說:“公子,你可以轉過來了。”
張賜一下子轉過來,整個人就驚呆了,他問:“這是何人?”
“江雲。”她往前走一步,就跪在他的安幾前,無聲地吐出了這個名字。是的,這會兒,她易容成了她前世的樣子。在浮雲山莊的時候,她學習易容術時,就想着將自己易容成自己十八九歲時的模樣,有朝一日讓張賜瞧一瞧。
張賜很快反應過來,瞧着她一張臉,喃喃地說:“那時,你是長髮還是短髮。”
“長髮不及腰,在這裡的樣子。”她一邊回答,一邊比了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