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要求並沒有讓鐘行儼驚訝,他心中早已猜到會有這 樣一天出現,只是沒想到他居然這樣急,而且還以封賞爲名, 威逼懷柳帶着孩子入宮。
鐘行儼直直的看着陳澤瑞,雖仍舊掛着
太子的要求並沒有讓鐘行儼驚訝,他心中早己猜到會有這樣一天出現, 只是沒想到他居然這樣急,而且還以封賞爲名,威逼懷柳帶着孩子入宮。
鐘行儼直直的看着陳澤瑞,雖仍舊掛着一副恭敬的面具,但陳澤瑞看得 出他壓抑心底的怒氣,“鐘行儼,不是本宮心狠,而是……”
“殿下就這樣着急?”鐘行儼打斷了他的話,“上一次您不是同意再給 越王殿下一個機會?”
“那也是他逼着本宮不得不動手。”陳澤瑞的臉上涌起了不滿,“近些 時日他雖沒有動作,可宇文信屢次與兵部的統領以及朝中大臣私見密談,那 不正是他指使的?本宮原本是想給他機會,是他不懂珍惜。”
“您不是也在調動京中御林侍衛麼。”
鐘行儼的話讓陳澤瑞的不滿更重,“多餘的話不要再多說,鐘行儼,本 宮說句心裡話,能夠信任的只有你一個人,其餘的人本宮根本提都不敢提, 剛剛本宮也說了,事情是求你不是命令,你怎麼決定都是你的事,你考慮一 下吧。”
“那微臣可以帶着媳婦兒孩子回鍾府了麼?”鐘行儼的問題很尖銳,陳 澤瑞看着他,“太子妃很喜歡你的女兒,本宮也很喜歡,不妨留她們在這裡 ,待明日登基大典之後再回府吧。”
“我答應殿下剛剛的命令,待有合適的時機就動手。”
鐘行儼果斷的回答讓陳澤瑞愣了一下,半晌道:“鐘行儼,在你的心裡 ,本宮是不是己經變成卑鄙無恥的一個人?”
“不敢想,微臣的天職便是服從殿下的吩咐,如果殿下覺得微臣剛剛的 提議還可以,那微臣便帶着媳婦兒孩子們回家了,孩子們還小,換了地方恐 怕不習慣。”
鐘行儼朝向宮中四壁望了幾眼,“何況留居如此貴氣之地,他們也沒有 那麼大的福分,還是離開爲好。”
“算了,本宮就不強求了,依着你。”陳澤瑞看向鐘行儼露出笑容,“ 本宮陪着你一同去見她們。”
鐘行儼拱手領命,陳澤瑞便吩咐太監引路,前往太子妃的後殿行去。
此時梵音與太子妃正看着兩個己經醒來的小傢伙兒玩耍,陳金吾也湊了 過來,站在邊上杵着小手看,“嬰兒只有這麼小?不過他們倆合起來也很大 了,你是怎麼生出來的呢?”
陳金吾看着緣兒和果果,再比量着梵音的肚子,怎麼看都覺得不對勁兒
太子妃拍了他的腦袋一巴掌,“沒規沒矩,這種話也是你能說的嗎?”
陳金吾撓撓頭,“我只是好奇。”
“他們己經滿月都過了,己經長了不少。”梵音看着陳金吾,“你從來 沒有看過小嬰兒?”他在宮中長大,先帝與太子的嬪妃也不少,孩子們更不 少,怎能從來沒見過?
陳金吾不敢再開口說話,只看向太子妃,太子妃嘆口氣,苦澀道:“他 怎可能見過?身份這麼敏感,外人也絨布得他隨意進出宮殿玩耍,何況本妃 也不放心。”
梵音嘖嘖兩下實在沒有話說,她只覺得活在這座恢宏無比、莊嚴肅穆的 宮殿中的確是萬人豔羨,可活的真的開心嗎?
或許只有她們自己心裡更清楚。
一入宮門深似海,再金碧輝煌之地也早己看煩了。
“鍾夫人。”太子妃看向梵音,“你將來有什麼打算?”
梵音被她的突然一問鬧的有點兒發懵,原本就是迷迷糊糊被弄進了宮, 能少說話就少說話,而宮中之人做事也絕不會毫無目的,她這麼問是想知道 什麼?
“娘娘這話是從何問起?”
太子妃看到梵音的退縮和謹慎,只是微微一笑,“鍾將軍此次大戰立下 無人可比的功績,而你作爲他的正室夫人,難道沒有更多的期待?”
“女人這輩子能得的除卻男人的寵愛便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徵,有了身份 和地位,言行舉止便更要小心。”
太子妃打量下她,“而你呢?似乎從沒見你對這種事那般上心,不過你 或許也有要計量的事,譬如素齋樓,就不怕被人笑話你以權從商?莫看是鏡 泊湖處的一個素齋樓,亦或許會惹出許多話題非議和矛盾。”
梵音看着太子妃,沒有多想便回答出來,“娘娘不提這件事,臣妾似乎 從未想過,不過您既然說起,臣妾只覺得身份和地位不過是一面照給外人看 的鏡子,是否真的那般華美,只有自己心中清楚。”
“即便四爺沒有立下戰功,素齋樓也被人非議,如今他立下了功,非議 它的人也要琢磨琢磨,何況,鍾家有殿下與娘娘做支撐,誰還敢肆意亂動?
梵音無賴的笑笑,“除非是殿下與娘娘覺得素齋樓不應該再存在
“本妃沒有這個意思。”太子妃立即打斷梵音的話,“你啊,看似糊塗 ,其實比任何人都聰明,特別是那一番手藝,無人可比。”
“說的我都饞了。”陳金吾看着梵音,“我一會兒能跟着您回家嗎?我 想吃你做的素湯還有素燜鴨肉,素裡脊。”
“別胡鬧,明天是你父親的登基大典,你怎麼能離開。”太子妃輕拍他 的小腦袋一下,“老老實實的聽話,不許胡鬧。”
陳金吾滿心不願,卻也不得不從:“是,孩兒知道了。”
“太子殿下到!”
“鍾將軍到!”
小太監的唱名回稟響起,梵音立即朝着門外看去,牀上的兩個小傢伙兒 也突然伸胳膊伸腿,在那裡依依呀呀的亂叫起來。
陳澤瑞得了鐘行儼的答覆似乎很高興,看到衆人在門口跪迎,立即擺手 喊起,“都起來吧,雖然明日是一個重要的吉日,不過本宮倒更想閒下來與 鍾將軍一家敘舊,亦或許往後這樣的日子會越來越少了。”
太子妃也很驚訝,不過轉而滿臉是笑,“殿下對鍾將軍一家這般厚待, 鍾將軍想必也甚是欣慰,是否要吩咐做一桌席?”
“謝太子妃恩典,不必了,與殿下聊了許久,明日還有要事辦,就不在 此繼續叨擾了。”鐘行儼拱手婉拒,看向梵音,“咱們帶着孩子走吧。”
“你急什麼? ”陳澤瑞揮手安撫,走到榻邊看着兩個孩子,特別是看向 那個小的,臉上的笑容分不清多少是虛假、多少是真切,“他還沒有名字吧 ?本宮爲他賜名可好?”
梵音看向鐘行儼,鐘行儼微微點頭,夫妻二人便立即鞠躬致謝,“請殿 下賜名。”
陳澤瑞倒真是用心的思忖了半晌,“鍾丞,丞乃輔佐、秉承之意,秉承 鍾家一貫而來的忠心和膽氣,輔佐未來君主操持政務,一人之下,這個名字 可好啊?”
梵音心頭一驚當即看向鐘行儼,鐘行儼倒是露出微微一笑,拱手道:“ 殿下這個名字太貴重了,只怕這小子承受不起。”
“哎,本宮說他能受得起便受得起。”陳澤瑞大手一揮,吩咐太監鋪下 筆墨紙硯,手書“鍾丞”二字,更是蓋上太子之印,“本宮絕對不會忘記這 二字的,因爲這是今日最後的兩個字,把筆墨撤走,今天不要再讓本宮看到 它們了。”
“是。”王公公心中也驚,沒想到太子對鍾家會有這麼大的恩賜。
“多謝殿下恩賜,待他能走路時,再抱他爲您磕頭謝恩。”鐘行儼拿起 太子賜名的紙張收好,太子妃也跟隨露出喜樂之笑。
陳金吾在旁邊看着陳澤瑞, 蹭飯就馬上趕回來?”
您都賜名了,孩兒能去蹭一頓飯麼
小眼巴巴的望着,太子妃滿臉不悅的要攔他。
陳澤瑞看出鐘行儼心中的不悅,倒是更想拉近二人的關係,“行,去吧 ,王公公陪着,吃一頓飯馬上就回,明日可少不了你。”
“太好了! ”陳金吾一蹦好高,湊到梵音身邊便不肯離開。
鐘行儼沉了下也沒有拒絕,帶着梵音和孩子們離宮歸府。
陳澤瑞看着他們上了馬車離開,深邃的目光更加深沉下來,口中喃喃低 語,“今晚,只要過了今晚,一切都會平靜了……”
“殿下,越王求見。” 來了?”
稟讓陳澤瑞一驚,“他怎麼在這時候
“越王殿下哭哭啼啼的,跪在書房等您,王爺說……”小太監縮了脖子 ,“王爺說您若不肯見他,他就不走了。”
“混賬!”陳澤瑞的臉色涌起一股不悅,他原本是想讓鐘行儼弄死越王 ,可孰知一個不注意,越王居然最先來見他?
事情會不會有變?
只是不管再怎麼變,他自己無法下手弄死皇弟,只有把他攆出皇宮,鍾 行儼纔有機會。
心中籌定之後,陳澤瑞冷言道:“走,去看看他到底還想搞什麼鬼花樣
此時,宇文信正在一個偏僻的茶樓中與鐘行廉相見。
鐘行廉看着一張消痩陰森的臉露出冷笑,“宇文信,你還想折騰什麼? 嫌自己死的不夠快嗎?”
“我是來救你的!”宇文信不肯有半絲低頭示弱,“你也只有答應了, 才能保住自己的命,否則你會比我死的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