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白姐,我現在我懷疑我上輩子是不是都活到狗的身上去了。”
“又在胡說八道什麼呢。”
白家姐姐用紙卷的筒在我的頭上重重的來了一下。
過了一個月之後的星期天,我帶着諸葛悠久來到了岐路電子,今天是大日子,岐路電子正式搬入去年年底前完工的新大樓,本來是想帶着文幼晴來的,只不過九丫頭現在還在禁足中,加之最近一段時間天氣多變,體弱多病的文幼晴跟三丫頭一樣——請了病假。
浙江在地理面積方面算不上大省,但是在消費力方面的排名卻是一等一的彪悍,就連麗水這等窮鄉僻壤,到了二十一世紀時,房價也高達六千左右——當然,也許比起上海廣州北京重慶有些差距,但是人均收入不足一千五百元的小城出現六千左右的房地產價位,也足以證明購買力絕對不會因爲收入的羞距而產生太大的變化,至於這其中有多少外來資本暗箱操作炒房集團集資而立,就不是我等小小刁民可以考慮的了。
岐路電子託改革的鴻福賺的也不少,因此去年花了點錢在自家的地上建了第一幢樓……人家說五十年彈指一揮間,其實從八十年代初起往後算,只是二十年的時候,就已經讓許多的標準和真理被顛覆毀滅,這個世界變化之快,讓白爺這一代人,讓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的我們這一代都無以言表。
“文姐,我們要賺更多的錢,投更多的資,早日讓全世界人民與我們都花上彼此的錢啊。”典禮完畢,當我們幾個坐在一起時,窩在沙發裡的我看着一旁的文姐笑道。
“你個小東西,又想到什麼了?”正在看着最新一期少年週刊的文幼思姐姐頭也不回的說道,這一期的封面是莫格斯的雪中男二號,一個草原精靈與三眼魅魔的混血兒——三眼提夫林見習法師諾森·提卡帶着他的星羽在大雪中蹣跚前行的景像,一人,一寵,漫天大雪與腳印,整體油畫的風格我非常喜歡,它不同於細膩的日式風格,更偏向於歐美的DND奇幻風格。最近少年週刊的插畫作者們是一門心思的整天給莫格斯的雪畫專門的插畫專輯,奇幻的高塔,橡木的魔杖,冰與火的對話,用他們的話來說這就是一塊新大陸。
“期貨。”
“行,你找人去幹,資金要多少。”
對於我這種有些奇異的想法,文家姐姐早已經習慣,由其是當我的想法都得到成功之後,她也樂的由我來做。
“隨便給點吧,美金。”
九四年的時候南美寒流,咖啡期貨的利潤之離譜令人瞠目結舌,如此經典的期貨案例放在面前,我要是不去賺一票就真的對不起自己了。
文姐無條件同意,於是期貨工作室立馬就啓動了,我雖然不懂期貨,但是很明顯悠久姑娘在這方面有很好的天賦,在我的意見與她的指導下,工作室在咖啡期貨方面得到了無法想象的暴利,在她的干涉之下,咖啡期貨竟然從70多美分一路漲到310美分以上……在天氣還能決定一切的時候,人定勝天是一句非常可笑的口號,只有像我們這般推波助瀾借力打力方能勝券在握。
“其實你們這兒的期貨與我們那兒的期貨很像,唯一不同的是我們那兒的期貨除了農產品與金屬製品這些一般品之外,還涉及到武器裝備與軍用艦隻之類的特種商品。”
看着帳號裡多出來的近兩億美金,悠久同學一邊敲擊着自己家的超概念電腦一邊計算着接下去自己應該怎麼做,她很顯然喜歡這種數字遊戲,於是我將膠合板的生意也交給了她。
至於小小年紀爲什麼會如此熟悉期貨,悠久以她的父親生前是期貨工作者爲由將一衆操盤手騙的死去活來,由其是她對於期貨的一些過往案例說的是有條有理,就連諸葛家的梅蘭兩姐妹也爲之動容,如此功力,自然是人人得而信之。
至於我,當然知道她之前的幾個晚上全力複習期貨案例,看起來就算是外星人也不會是超人啊。
對了,想不到小丫頭的世界裡,官方語言中竟然也有中文,只有一些字的讀音與一些詞語的意義有些不同,不過這麼一來更凸顯出她剛剛歸國的身份,由其是一口的聽起來純正的關西大阪腔,就連來看我的白爺都沒聽出其中的不對。
九四年的夏天有很多事情,比如說股票,之前我們對於微軟的股票也收了一些,下半年還要多多收購——由其是要把握價錢還沒有上去的美好時光。
電子寵物這一塊,就連盜版也賣到斷貨,起因是有一些缺德的大爺將自己的仇人的名字給寵物取上,然後想方設法的把它往死裡整,結果還真的很有感覺,於是一傳十,十傳百,變成了全國皆知的秘密,至於教育學家跳出來說怎麼怎麼的,就不管我的事情了。
當然,爲此文家姐姐特意舉行了一場新聞發佈會,其間做爲負責人的她從頭到尾只說了一句話:‘各位老總,我們家賣的刀是讓大家切菜的,誰知道他買了之後拿去殺豬。’,然後就施施然的離開了主席臺,這句話既通俗又經典,就連新聞界的各位也拍手叫絕。
於是正版盜版繼續大賣,二代寵物在推遲了原本的上市計劃,新的版本不但帶有情節、成長的系統,還加入了選擇型多線結局,因此情節有一些修改,工作量更是因此大大增加,雖然在發開成本問題上白家姐姐頗有微詞,但是當趙格格把設定全集放在她的手上之後,她就再也沒有說過什麼了。
悠久同學本來是想幫我搞一下防盜版的小玩意兒,但是我想了想,還是謝絕了她的幫助,盜版現在還處於有效的傳播先進性文化的有利層面上,我沒有必要爲了這麼一點專利錢而讓一項偉大的事業胎死腹中。
我跟文幼晴寫的六人行第四部也已經完稿,其實我們連第五部的大綱都已經寫好,只是覺得由兩個中學生寫第五部關於大人的時代還爲時過早。而文幼晴在我的鼓勵下使用了阿亞羅克的世界觀寫了一篇關於吟遊詩人雲遊四方的傳奇短篇——吹笛者,與日後的奇諾之旅一樣,用不同的眼光看待不同的世界,對於現在的人們來說,已經是非常有新意的了。
莫格斯的雪加上六人行第四部與吹笛者,整個暑假的少年週刊甚至打出奇幻之夏的副標題,雜誌是賣的是如火如荼,爲了加印,莫仇還不得不請朋友託關係聯繫了不少印刷廠。
方方面面都是好消息,這最後來的,自然就是麻煩。
首當其衝的就是吹笛者,也不知道那些老學究的眼睛是長在什麼部位上的,竟然能從中看出宣揚迷信的成份,對此莫仇是憤怒的無以爲加,因爲少年週刊採用稿件方面的失職又陷入了停刊。
“有人眼紅啊,仇叔。”
對於這件事,我早就是想的一清二楚,做爲一本面向青少年的小說讀物,少年週刊目前聚集了太多的人氣,正所爲物極必反,盛極必衰,有人下套正常,沒有人下套纔有問題。
“我就不信了,這世上還有沒有講理的地方!”
莫仇說是去找地方講道理,但是文家姐姐那邊的消息都已經到了,說是最近中小學讀物的訂閱量之低用他們總編的話來說就是活不下去了,看到我們活的這麼滋潤,覺得應該給後到者一點教訓,於是找了幾位本就給自己供稿的兒童文學老作家,聯名寫信給文化部,聲稱少年週刊發表的全是一些宣揚迷信的事物。
文化部對此非常重視,但是看了我們的書後覺得事情遠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嚴重,於是就權力下放給地方,而地方拿了人家的錢財,就自然要替人消災,於是少年週刊停刊,吹笛者更是被直接封殺。
“撒袞很忙,所以我讓諸葛蘭拿着錢去砸了,我就不信文化部的部長都是吃公家飯還能長膘的神仙,別讓我知道是誰,他們手頭最好有護照,要不然到時候可就來不及了。”
文幼思對這件事情反應也不怎麼激烈,雖然我知道當天晚上他跟白家姐姐就提着一桶紅色油漆把住在本地的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作家的房門給重新上了一遍漆。
“其實這一切都是爲了利益,原始文明中非常正常的一種解決方式。”悠久一邊翻着我的存稿一邊低笑道:“不過利益之爭始終貫徹於文明發展的歷史,無論你我的文明,都不能免俗。對於這樣的事情,雷爾人最擅長的就是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半年還沒到呢,丫頭最近用中文是越來越順溜了。
“正好,最近這段時間爲了稿子的問題把我折騰的夠嗆,沒有的寫是最好的。”
話雖如此,可是這事情還是得辦好了,停刊對於月定量已經達到四十萬的少年週刊來說,近乎是一個毀滅性的打擊,本來還掛靠在南方週刊名下的事情又被有心人給說了出來,看起來少年週刊復刊的可能性也不大,但是這一次我有了與這些傢伙一爭高下的決心,我不希望一個民族連想像的權力也要被看似公正的理由剝奪。
“我已經讓文姐告訴莫叔,東山再起有的是機會,讓他把插畫作者都留着,現在我們要搞個刊號還不是一二三的事情。”
說到這裡,我一把抓住正在跟前的茶几上的機關蜘蛛——這個小東西的全名是MeiGi2型全機關微型義體,顧名思義的它只有2的智能——聽關海法說過,在MeiGi1至5型裡,1代表的智力是細胞,2就是蟲類,3是哺ru類,4是靈長類,而5則是人類……當然這個人類只是一種稱謂,實際上5型的產量很少,他們被製作出來的理由是爲了保護某個非常重要的目標,因此能夠在使用人型義體時擁有非凡的力量與智慧,同時身上還搭載了許多用於殺人滅口與隱密行動的戰鬥用機關。這隻小機械蜘蛛是專門用於隱密行動的探路哨兵,因此只擁有蟲類智能,關海法能夠與它進行視覺共享。
雖然小巧,但是其中包含的小型機械化技術,卻是地球人類目前所無法達到的水準。
“對了,聽說你過幾天就要去日本?”
“是啊。”
關於吹笛者,既然東方不亮那就往更東方的方向前進,在我的提意下,吹笛者改名爲時光旅人,在我與白家姐姐的幫助下,目前已經完成了近十二萬字的翻譯工作,第一部上下兩集算是正式的結束了。
以擁有長壽之命的精靈詩人之眼透視人類的社會,雖然只是奇幻之作,卻也有着許多針貶現實之意,既然如此不行,那乾脆就送到日本去,反正在大部份課外讀物的擁有者眼中,那是一個連首相、內閣總理大臣與近現代歷史都可以隨意推倒的神奇國度。
暑假剛剛開始,這一次我與文幼晴,還有諸葛悠久一起站在了最高峰上笑傲T大附中,我們的班主任也只是點了點頭——因爲我們的原因,班主任每個月拿的輔導費是她工資的十二倍,加之附中各位老師已經習慣了我身邊的人兒也都是高材生的不爭事實,因此當悠久也拿着全100的成績時,她老人家對於這種程度的驚喜已經麻木了——當然,我知道到了下一個月,她老人家的輔導費就是工資的十五倍以上了。
文幼晴的身體雖然還有一些不適,但還是倔強的要求與我一起去日本,沒辦法,她的父親爲此與我約法三章,聲明到了日本的的一段時間裡,千萬別讓她受那風吹日曬淋雨的罪事,至於吃冷飲跑之類步更是免了,我聽着文叔這架式就跟我要包養他的小九丫頭一般。
而最麻煩的是,悠久同學竟然還以去帶回父母遺骸爲名,也要跟我一起去日本。
“我說你能過海關嗎。”我看着這丫頭:“萬一是掃描出一個意外那可怎麼辦,萬一要是有一個三長兩短,日後你的家人找來發現自己的孩子已經放到了解剖臺上,那可就是種族滅絕不死不休的星際戰爭了。”
“不是說了嗎,我們之間的基因有95%是相同的,雖然有5%不同,但那也不是生殖系統的差異,別以爲以你們這個行星的科技實力能檢查出DNA有多少對就了不起了,想通過掃描檢查出我身上有什麼問題,下個文明進程吧。”白了我一眼,悠久伸手拿起了一旁響個不停的大哥大。
看着一半大的小丫頭拿着跟磚頭一般的老式手機,我的手心全是汗。
“是嗎?太好了。”
聽了半天,丫頭終於用日語回答了這麼一句。
“什麼事?”
看着她將它丟到牀上,我有些好奇的問道——能夠讓她用日語交談的也只有她的另一位義體衛士,據說這貨目前正在日本艱苦創業中,至於爲什麼用日語交談,當然都是爲了應付國家機關的臨檢而已——在民用監聽方面,沒有社會主義與資本主義的差別,在這一點上,日後的朝鮮與美國就分別給我們上了一堂非常生動的課。
“傑海因說我的身份已經沒有問題了,我們什麼時候動身?”
“下個星期,在這之前你得跟我去見一個人.”
“是誰?”
“一個自稱是跟我一樣的人。”
莫爺病危,前些天出的單子,未玄爺通知過我。而對於這位先行者,我是想再見他一面,於是約定今天下午去市醫院看看他老人家。
“好。”
悠久欣然應若。
出門,往城際公交站的路上,這個外星丫頭又問了一個問題。
“你說那個人跟你一樣,是容貌上的,還是說你跟他都是穿躍者。”
“……都是,還有那個端木望也是。”
“真奇怪,爲什麼一個城市裡就有三位穿躍者。”
“也許是因爲人傑地靈吧。”我有些自嘲的笑道,要是那天日後有人能夠調查到這件破事,大概也只能無語問蒼天吧。
“對了,醫。”
“嗯。”
我注意到丫頭對我稱呼的改變,我認爲這是好事,最起碼我想我贏得了她的認同。
“中午在外面吃嗎。”
“你說在那兒吃飯,我請客。”
“去那個沈明翔的店裡吧,牛肉蛋炒飯,你們民族的地方風味,味道真的很棒呢。”
“嗯,沒問題,五元一大碗的牛肉蛋炒飯,我管你飽。”
最近,這位來自外星的客人迷戀上了一切形式的蛋炒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