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在歧視一個廣大的市場與無數消費者的錢包!”我意正詞嚴的斥責着我們寒武紀工作室的孫鐵孫主席的錯誤觀點。
“我說的是事實嗎,現在有哪家的普通孩子能夠買得起上百塊的正版遊戲盤。”孫鐵兩手一攤:“雖然我一直做夢都在想有朝一日中國的玩家都能夠購買我們公司發行的正版遊戲,但是很顯然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我也不指望全中國的玩家們在這個時候都能夠用掏出買十張二十張盜版遊戲的錢來買一個正版遊戲。”
“喔,那你怎麼看待盜版的。”我看着孫鐵問道。
“不就是你那一套嗎,現在我們窮,盜版還處於能夠有利的傳播先進文化的有利一面……”
“滾,老子可沒說過這句話。”
“啐,真是不要臉的資本家。”
“那好,我問你,你見過要臉的資本家嗎。”
“……還真的沒有。”
“那不就成了,你還嘀咕什麼……”說到這兒,我看着一臉期待的孫主席咧了咧嘴角:“對了,前奏這個MOD可以讓那幾個小子好好改一下,然後做一個新的系列遊戲吧。”
“好!沒問題!”孫鐵同學一聽自然是老臉大悅,但是生在紅旗下長在陽光中的孫主席還是低估了新興資本家的醜惡嘴臉。
“既然如此,孫主席,你負責前奏的劇本總修定。”
聆聽着幸福的歡呼在瞬間就轉換成瀕死的哀號,對於我來說還真是一種樂趣……嘖嘖,我真壞。
……
一九九九年的夏天在爭吵,敵視與依然熱死人的氣Lang中降臨北半球,六月初,岐路集團下屬的岐路電子總裁撒袞宣佈將在新千年的四月在杭州舉行第一屆WorldCyberGames(也就是WCG)。
世界電子競技大賽這個名詞‘第一次’出現在所有人的面前,老專家們再次出現在報紙上痛批玩物喪志,但是這一次他們卻無法面對二十萬的稅後冠軍個人獎金與百萬團體獎金。
與此同時,Counter-Strike的測試版也第一次出現在北美岐路電子的官方網頁下載專區中。
之前的五月E3展,孫鐵他們所製作的鋼鐵雄心II的3D片花與重新命名的—WindInAyalork—突破宿命的滿是漫畫風格的即時動畫與數段遊戲演示出現在玩家們的面前。玩家們對此反響熱烈,來自四海的玩家們紛紛寒武紀的BBS裡留言,各種語言滿是鼓勵更是讓孫鐵等衆多成員是感動不已。
這一切都是那麼的有條不紊,以至於我都除了去寒武紀那邊義務勞動之外,根本無法在集團的任何一個部門中找到一個可以證明自己可以存在於集團的地方……我不知道這是懶人的勝利,還是悲哀。
因此,當我在家的時候,同樣在家的趙榭恩就時常以爲了避免陸某人發黴而帶他出去曬太陽爲理由,帶着事實上身爲人型錢包的我去小區另一頭的書店買漫畫。
“嗨,陸,你來看,這套漫畫終於到了終結的時候!”趙榭恩將手裡的厚本漫畫遞到我的面前。
“喔……和月胖子的Lang客劍心,可以算是一部神作呢。”在這裡我要說一句實在話,和月伸宏這傢伙的確是一個不錯的漫畫家,當人們都將明治維新視做日本近代大發展之契機的時候,他卻能夠將那些個正確與真實的歷史還原出來。
在這本漫畫裡,沒有絕對的一切,自許正義眼中的邪惡與名爲正統眼中的叛逆,彼此互相都在爲了心中的信念而戰,正義有它極癲狂的一面,邪惡也有要守護的溫馨,無論是失敗的火攻京都,還是成功的池田屋之戰,都只不過是凡人的掙扎。
也許在和月的眼裡,那段歷史中沒有聖徒,沒有惡棍,彼此在彼此的眼中,也只不過是一撮宵小,而後世對明治維新的美化,也只不過是成王敗寇的副產品罷了。
拋開一個民族對於另一個民族的成見,我個人覺得一個職業漫畫家都能夠對本國曆史有如此的瞭解,很是難能可貴……而且最爲難能可貴的是,這樣一個給‘本民族復興盛世抹黑’的漫畫,竟然唐而皇之的連載到了今天併成功的完成了終結。再聯想到田中大爺的創龍傳能夠在激進右派與文部省的雙重夾擊之下依然出版,我就覺得在出版方面,我們的鄰居所實行的遠比我們所面對的寬鬆許多。
當然,對於鄰居手下文部省一干人等肆意改編近代史與教科書的行爲,我一直都是持鄙視態度的。
……
提着一疊捆綁好的漫畫,我帶着趙榭恩走出這家書店,背對着夕陽,站在小區最著名的九十九層臺階上方看着臺階下方的公園裡放肆玩耍的孩子們,我的心裡瀰漫着一種對過去與未來的懷念。
書店建在一座小山的山腰上,在江濱路小區開工的時候,這裡本來是要被推平做爲小區公園的一部份,但是我的提意是要將它保留了下來,同時將小區中原本分散佈局的藥局、書店、警察分局與大鐘樓都搬到了小山上,我將鐘樓放在了山頂中央,其它三座建築分爲三角形佈局。
但是做爲一個局外人,那些該死的瘋子建築師們在嘲笑我門外漢的同時無情的駁回了我的提意,最終在忍可無忍的情況下,我動用了集團總裁特權……於是,小區設計圖紙終於走上了我想要它改變的道路,真是可謝可賀。
現如今,這座小山已經是小區裡乃至整個城市最著名的饕餮聖地——數十家美食小店林立其上,全國各地的風味特色都能在此品嚐到。
“今天晚上想吃點什麼。”
“隨便。”
走在臺階上,趙榭恩微笑着回答了我提問。
“糖醋魚好嗎。”
“隨便。”
“糖醋排骨行不。”
“……你就不能少騙點字數嗎……”趙榭恩眯起眼嘀咕道。
“啊哈哈哈哈……”臉厚如我,最終選擇了選擇性失聰。
笑過了,我再度擡起頭,站在山腳看山上,高大的鐘樓,林立的建築,穿行其中的情侶與路人,還有那半森林化的綠化帶……如此瀰漫着淡淡幸福的日子,真好。
……………………
“悠久,我剛剛好像眼花了呢……”
“不,你應該說我們的眼都在花……”
站在落地窗前的兩個女孩看着窗外空無一人的街道嘀咕着——今天是七月的第一天,本市被熱Lang所籠罩,市區氣溫高達令人髮指的四十二度,我剛剛往外走了那麼幾步拿過信箱裡的報紙,接着就連滾帶爬的回到了帶有中央空調的室內。
現在看來,那怕是我等原住民,面對這殺人熱Lang撲面而來,也免不了英雄氣短。
“你們在窗戶前面看什麼。”放下手裡的報紙,我看着兩位絲綢襯衣着身的小丫頭。
“空氣都在翻滾呢!”悠久的回答讓我一陣無力。
是啊,這樣的可怕的高溫天氣,空氣也在這灼人的溫度中翻滾。
“這樣的氣候可真糟糕……我們都不能出去玩了,本來跟悠久說好的,要去海邊呢。”趙榭恩看着窗外的空氣發呆中。
我:“海邊,就你們兩個嗎。”
悠久:“不,還有晴姐她們。”
我:“海邊也許會涼一些吧。”
悠久:“可是現在是全省範圍之內的異常高溫啊,我聽說寧波那邊也有四十一度呢。”
兩個女孩一臉的我恨厄爾尼諾氣候,看到這兒,我順手接起了剛剛響起的電話:“這兒是陸仁醫,請問您找哪位。”
“是我啊,我說你現在有空不。”電話那一頭傳來撒袞同學有些氣急敗壞的聲音。
“撒袞,怎麼了,我說今天不是放假了嗎。”我心想你們又玩什麼飛機。
“趙格格在北京爲了一個破玫瑰園都快跟人動起手來了!”
“你說啥!”聽到這個消息的我第一個反應是不可能,第二個反應是不可思議。
我家的趙格格姐從哪兒聽說的這塊超黃金地段,要知道著名的玫瑰園可是九十年代末乃至下個世紀初最具傳奇色彩的爛尾樓盤——北京玫瑰園最早由香港飛達公司劉常明與昌平房地產開發總公司合資開發,是北京市政府九二年赴港招商項目之一。九二年底九三年初,北京利達行公司鄧智仁和劉常明合作,以投資的形式購買了北京玫瑰園2萬多平方米的別墅,並藉此成爲銷售總代理。鄧用1000萬港元在香港做策劃推廣,使玫瑰園一度賣得很火。但由於劉常明同學將開發資金挪作他用,且又下恰好碰上了國家實行宏觀調控,結果導致其它的項目進展緩慢。
同時,據說是有關部門發現玫瑰園別墅手續不全,開始依法檢查,玫瑰園出現停工。爲了救活玫瑰園,鄧同學幾經折騰耗盡資金依然無力迴天……於是第一次爛尾結局達成。
在那之後,玫瑰園被香港人陸蒼以象徵性的價格收購,但也沒能讓玫瑰園起死回生,最終也只能落得一個破產清算的下場。
而且現在這個時候我記得經法院認定的玫瑰園債主一共有一百零五個之多,而且債務總額達十億元,但是其評估價僅爲六億還少一百萬,屬於非常嚴重的資不抵債。1999年7月,玫瑰園在京公開拍賣,玫瑰園的大債主之一的山東大漢樑希森以四億不到的價格成爲玫瑰園新主人。
現在無論是十億做價四億還是無力迴天破產清算對我來說都不是什麼問題,問題是是趙格格爲什麼會跑到帝都去跟山東人死掐,她老人家難道就不知道天子腳下這個四個字怎麼寫嗎。
“天子腳下怎麼了,再大的地方也是老百姓幫着打下來的,我說我拍個爛尾別墅花園你怎麼就急成這樣了。”
面對我打過去的電話,趙格格倒是非常彪悍的回答起我的問題來了。
“人家怕你有什麼閃失啊。”我也很無奈的耍起貧嘴。
“行了行了,我的大總裁,有什麼指示嗎。”
“指示沒有,我就是想說你能不能改一改你的脾氣……都快三十歲的阿姨了,吹鬍子瞪眼的老的很快的。”我說到這兒嘆了一聲,然後就聽到電話裡傳來趙格格的笑罵聲:“你這小東西,毛都沒長齊就敢對着我的年齡指手劃腳了啊!”
“那裡那裡,我只是感嘆一下。”
“行了,我說你快點來北京吧,錢的數目太多,我一個人做主不太好。”面對我的貧,格格姐罵過了也收起小性子公事公辦的嘆道:“畢竟這可是好幾個億啊,我這個岐路房產的執行總監沒那麼大的權力,再說了……姐姐我現在也有壓力,集團裡面對於我這麼大手大腳花錢的也有一些非議。”
“我一定得來嗎。”看了一眼窗外,我的頭皮都開始發麻了。
“對,一定得來,這件事如果辦的好,我覺得我們完全可以在北京周邊房地產市場中立於不敗之地……同時也算是在幫姐姐我壓一壓場子。”
“……好吧,我讓撒袞給我準備一下,拍賣什麼時候開始。”格格姐其實也沒有分析錯,由其是以後北京還會禁批別墅用地,這玫瑰園的房價節節攀升也只是時間上的問題。想到這一點,我也就決定去北京那麼一次。
“七月十號。”
“行,最遲五號我就過來。”
於是去北京要買的機票我讓撒袞幫我去跑,而我自己讓格格姐的部下送過來一份當年度所有項目的複印件,在翻閱再三之後終於發現格格姐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墮落爲一個工作狂。
“你們說,趙格格做的這麼多是要證明什麼。”我將複印件丟給兩個丫頭後自言自語着說道。
“大概就是想證明一下自己是一個非常有能力的女子吧……”趙榭恩粗略的翻看了一下複印件:“不過說實話,我也不清楚她爲什麼如此的努力,我記得她好像還是在獨身狀態吧。”
“是的。”
說起來這幾乎都快成爲集團上下的定時炸彈了,現在除了獨身主義的朔夜大姐以外,就連諸葛家的兩位姐姐都已經開始了各自的一段戀情,也只有趙家這位格格姐依然獨身一人。於是每當季度末會議開始的時候,不但撒袞與白家大姐要板着臉,就連新婚的小兩口文二姐與邛騫也得陪着不苟顏笑,那架式我看着都受不了。
而且房地產行業最近兩年賺的錢實在是多,有很多人甚至包括格格姐的姐妹白大姐與文二姐都建議我多管一管集團這個最賺錢的部門。可是她們怎麼知道,我其實根本沒有勇氣去面對這個‘日新月異’的超級產業,就像是我當年面對那可笑的一百七十萬乘六十時一樣。
我不知道這世上將會有多少人爲了住進這幾十坪米的房間而背上幾乎是一輩子的債務,我只知道如果讓我來做,我絕對無法將這些錢賺的如此心安理得……趙格格姐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強者,就是因爲她能夠清楚的看到這一點的同時依然能夠堅強的爲集團去獲取利潤。
想到這兒我伸手始勁揉了揉腦門,同時在在心裡哀嘆比起後來的那些經濟學家,我還遠遠不夠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