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這樣你還想演貧民!給我滾出去!”
“不要!不要!!”
趙正太嘴裡說不要,行動也是頗有頑抗到底的架式,拳打腳踢用牙咬樣樣不落,只是最終吃虧在個子小上,被我們皮糙肉更糙的西院寺大導演一把拎住後衣領丟出了拍攝場地。
潘塔爺全程看着,臉上滿是奇妙的笑容,既沒有出來管事的模樣,也沒有呵斥的作爲,倒是頗有長輩風範,還真是讓我這等小輩折服。
“悠久,你家的傑海因欺負我。”場外,可憐的趙正太對着悠久直報怨。
“我家的……我記得傑海因好像已經是你家陸哥哥的家臣了啊。”悠久笑着看了我一眼。
“陸!你怎麼就不阻止傑海因這麼粗暴的行爲!”趙榭恩擡頭看着我,兩個大眼睛裡全是淚花……我喵,這樣子看起來趙正太也是一個表演系出身的,我說潘塔老爺怎麼不吱聲,想來早就過吃透了這等花招。
“傑海因說的也沒錯,一九三七的時候怎麼可能會有穿絲綢的貧民,我看過資料,在那個時候能穿這成這樣就絕對算不上窮人了。”想到這兒,我拍着趙正太的肩膀安慰道。
“那怎麼行!穿絲綢之外的東西我會過敏的!會全身發散出紅腫小顆粒!”
“那就不用演了。”我兩手一攤,心想這可不是我的錯。
“嗚……”
只見可憐的趙正太哼了一聲,然後就一言不發的蹲到牆角,似乎是畫圈去了……
……本世紀最強的厄爾尼諾現象帶給這片大地的除了滿地的洪水之外,就是這十月底依然熱的能殺人的秋老虎。趙正太在高溫下跑來看去,最終在中午的時候理所當然的中暑了。
想來真是折磨人,這孩子之前住的都是空調房,那像我們這些野孩子,一天到晚日曬氣蒸的;給這小子喂下霍香水之後,看着他依然一臉的病氣說話都不帶響的,考慮到他以前一直都是在恆溫下生活,我與悠久一商量,決定給這小子刮痧。
當然,刮之前,悠久將這件事先報知了潘塔,老人家點了點頭,然後就走到了一邊,看來也是挺配合。大江南北華夏各地的刮痧手藝大有不同之處,像我們這兒基本靠的就是一雙手,可憐的趙正太在我的手下輕啼婉轉到沒邊的同時順帶問候了一下我的直系後代,結果自然被悠久揪住耳朵。
等我處理好他的脖子、後背與小胳膊,可憐的趙榭恩已經哭的連罵人的力氣都沒剩下半分了。
“恩,醫是爲了你好,知道嗎。”悠久拿着團扇給趙榭恩降溫。
“行了,過一會兒等車來了我們就回酒店,你小子中暑了,知道嗎。”看着趙榭恩看着我一臉的怨恨模樣,我拍了拍他的小臉,然後將他抱坐在腿上:“這叫刮痧,可不是什麼虐待,你看你在大太陽底下跑了那麼久,中暑了啊。”
“那怎麼會這麼痛!”趙榭恩在我給他擦臉的時候質問道。
“傻瓜,能夠感覺到痛纔是脫離中暑的狀態啊。”我抱着趙榭恩笑道。
“哼,我都被看光了!”趙榭恩面紅耳赤的一腳踢在我的小腿上,只可惜以他現在的樣子連一份力都出不全,更別想說踢疼我了。
“嘿,這小子還怕羞呢。”摸着懷裡的小腦袋我對着悠久咧着嘴笑了笑,悠久似乎也被趙榭恩的這句話給驚的夠嗆,老半天才皮笑肉不笑的搖了搖腦袋。
一直等到車子送我們回到酒店,趙榭恩這才能夠下地走路,只不過看着他三步一晃還差點撞到人的樣子實在有些可憐,所以我乾脆就抱着他回到了房間。
“行了,你今天就坐在牀上休息吧。”
“……剛剛真是對不起,我從來沒有過中暑的病況,那個時候還以爲你是在折磨我。”趙榭恩在冷氣機的作用下很快就回復了過來,當然爲了他的安全,我又給他灌給了兩支藥劑。
“行了,我們認識都快一年了,彼此也熟悉的很,你覺得我像是那種人嗎。”拍了拍他的腦袋,我笑着:“既然沒事了,我下午還要去片場看一看,你一個人在房間裡休息好了。”
趙榭恩看着我點了點頭。
“晚上如果回來的早的話,我會給你帶些糯米點心回來。”
“嗯,路上小心。”
……
說是探班,這一探就到了晚上九點,收工後回酒店之前我還特意去買了一袋糯米豆沙糕,雖然是手工作坊出品,但是我還是覺得這纔是真正的點心,而且最重要的是趙榭恩對於這種點心根本沒有任何的抵抗力,我甚至估計只要點心的份量足夠,任何人都能夠把這個正太騙到手。
回到酒店,傑海因還有很多事情要忙,最近那個猶太老頭索羅斯又動起了網絡泡沫的心思,對此我是早有準備,九**九與新世紀的頭幾個月是網絡泡沫這個傳奇飛越顛峰的偉大時刻,所有人都等着發財,卻沒有想過當一件事情被全世界人民所期待的時候,其本身也就沒有任何的商業價值了。
吩咐完傑海因,我打開房間門,正好看到趙榭恩坐在牀上,潘塔老爺正端着一碗蛋炒飯坐在牀角。
“啊,您回來了,來的正好呢。”倒吊在天花板上的關海法看到是我進來,連忙跟我打起招呼:“趙……公子說要等你帶給他的點心呢。”
“你這小子,怎麼能這樣。”看着抱着腿的趙榭恩,我將手裡的糕點遞到了他的跟前:“你不是小孩子了,怎麼還能這麼倔呢。”
“可是你說過會給我買點心的。”趙榭恩一打開袋子就是一聲歡呼:“果然是這種點心,太好了。”
而我一手將袋子從趙榭恩的手裡扯了出來,看着一臉不解的趙榭恩,我指了指潘塔老爺手裡的蛋炒飯。
“先吃飯,這些點心明天再吃。”
說完,我用冰冷的目光對着趙榭恩……心想一手胡蘿卡一手點心棒子,這等事情要是做不好,日後還不得讓他爬到我的頭上。
“探題爺,別這麼苛責我家這位小主人。”潘塔老爺輕聲輕氣的笑道。
“這種倔脾氣,就得這麼對付。”從他手裡拿過碗與筷子,我將這對難兄難弟遞到趙榭恩的面前。
“吃飯之前,能不能讓我先吃一塊點心……我餓的都快拿不動筷子了。”
趙榭恩楞了一下,然後對着我說了這麼一句讓人哭笑不得的話。
“……行。”看了一眼差點從天花板上掉下來的關海法,我從袋子裡拿出兩塊糕點。
在兩倍的獎勵之下,趙正太開始狼吞虎嚥的吃起飯來。而我看到關海法的示意,於是跟着他走到了門外。
“有什麼事嗎。”我看着在天花板上的關海法。
“有消息過從母星那邊來了。”關海法跳下天花板,在我的身前說道。
“什麼消息。”
“是關於您的好消息,家主閣下與夫人準備來地球。”
“呃,不會吧。”俗話說的好,人生四大苦——人窮,志短,貌醜外加見第一次見岳父……這次可真是叫天連天都不應了。
“當然家主閣下目前只是有過來看看的意向,畢竟在另一個河系出現原始末期的文明本來就是一次大事,塞里斯公國的監測站應該也在建設之中了。”
“監測站是什麼。”我撓了撓腦袋,心想自己就是一肉身凡人,需要這麼大張旗鼓嗎。
“是的,就是爲了及早發現貴文明自毀或是進化,畢竟在原始末期自我毀滅的文明在我們的記錄中不計其數的。”關海法在這兒停頓了一下:“對了,最近趙公子情緒有些不好,希望您不要跟他一般見識。”
“他怎麼了。”我也覺得有些不對,趙榭恩這幾天都感覺有些奇怪,而且晚上有時候說夢話罵人還帶連掐帶咬的,塞里斯語雖然也是中文,但是俗話說十里不同音,小傢伙在夢境裡的家鄉音調我十有**都聽不懂。
“這個……其實他是逃婚出來的。”
“呃,他逃婚……不會吧。”
“是的,現在我們才知道,家主老爺的本意並不是讓他來與您爭奪什麼,而是要讓他離開河系來我們這兒避難。”
“原來是這樣……”我說這小子那天早上的時候跟我一個勁的服軟呢,看起來不愧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只不過那個時候的星守爺也不知道內情嗎……“關海法,星守爺知情嗎。”
“這就不清楚了,不過據說趙公子的婚約者正在前往地球的路上。”
“這麼說他是在劫難逃了。”我知道特爾善女孩對於這種事情發生在自己時所暴發出來的憤怒有多麼的可怕——例子的話,我身邊就有一個。
願三清祖師爺,還有佛祖與上帝一道保佑趙正太。
“這個就不是我這樣的低層次能夠知道得了,不過我覺得您說的也是差不多了。”
“既然是這樣……嗯,雖然我知道這麼問有些失禮,但是我能知道趙榭恩是爲什麼要逃婚嗎。”想到這兒,我對着關海法微笑的問訊起來。
之美,在於讓人偷窺的無怨無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