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趙格格還在醫院休養的時候,一九九七年的二月份來了。
在我的眼裡,一九九七年有許多的人與許多的事值得懷念,比如說七月份香港要回歸,又比如說二月份鄧爺要離世。
說到鄧爺,改革之初有一句很是傳神——辛辛苦苦四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
的確,長輩們談起***的時候都是非常不滿,因爲從太祖傳下來的制度因他而被改變,還有很多人因爲他的一個念想而不得不去尋找新的出路。
從1978年到2007年,改革開放整好是30年,作爲一個1982年出生,與這種變化一起成長的中國人,我尊敬鄧爺,沒有當初的改革開放就沒有以後各種資訊的快速流通,更沒有號稱永遠都在完善中的競爭環境,沒有高速的信息流動,沒有這些變化,我與那麼多的年青人,絕不可能知道得像今天這麼多的事情,更不可能去知道一些聽起來都讓人覺得這這世界原來如此瘋狂的小道消息。
但是我也不會因此而感激鄧爺,讓一小部份人先富起來從感性的觀點上看來是一件好事,但是從理性的觀點看來,這卻是日後貧富差距越來越大的起點。
當日後的富豪們爲了名車一擲千金的時候,他們怎麼會想到下崗工人家庭爲了孩子能夠上大學而去賣血乞討,這樣的情景在一個有着數十年烏托邦夢想的民族的眼中,似乎根本就是一件比末日還要可怕的地獄景象——但是更讓人覺得悲哀的是,砸碎這個民族所擁有的偉大而又不切實際的夢想的人,其實就是這個民族本身。
雖然如此,但是鄧爺的事情從另一方面來看,他也做的很對——正是因爲開放,纔會讓我這般沒有上過大學的普通平民有着無數種可以開拓自己的眼界去面對世界的機會,更是方便了許多人去了解更多的事情,而不像是一個傻子一般被所謂的偉人或是所謂的神人玩弄於股掌之中——在接下去這個大師多如狗的時代裡,我們非常迫切的需要一對明亮的眼睛,而鄧爺做的事情就是給了我們一瓶滴眼液與一套非常正確的眼保健操口訣表。
這就像是一件事一個人最少也能從兩個不同的方面去看待去思考一樣,鄧爺做的這些事情,在每一個人的眼裡都有與衆不同的評論。而鄧爺做的這些事情,在我的眼裡的確可以被稱之爲偉業,因爲他從心裡想的是讓這個國家這個民族從根從本上變的好起來,他的出發點是無比的精明與正確,只是他把他的這項事業的執行者們想的太好,太善良與太純樸了。以至於他完全忘了人格中的貪婪,更忘了有種叫妒忌的原罪。
其實,即使是像喬治·華盛頓那般的偉人,也絕對不會想到,有朝一日他所崇拜與維護的**,會被自己的後繼者們當做侵略他國的藉口與工具。
20號鄧爺走的時候,我再一次在電視裡看到北京十里長街,也看到很多學生哭着舉起當年他們曾經舉過的牌子。
再道一聲,小平你好。
未玄爺聽到這消息之後,只是一聲長長的嘆息,也許是因爲又一個曾經爲了同一個夢想並肩戰鬥過的同志的逝去,又也許只是因爲發現自己已經老的不能再老了。
二月份的最後十天,空氣中似乎都瀰漫着淡淡的哀傷。
我之前佈置的事情各位哥哥姐姐都做的不錯,新成立的文化傳播公司由莫仇掛名,今年的蓬萊夜語年會因爲鄧爺的去世被推辭到了五月份,所以我給仇叔找了一件事情做做——文化傳播,顧名其義也就是那麼一回事,只不過包裝的光鮮亮麗之後,多少能賣個好身價罷了。
仇叔對我上次的幫忙也是牢記在心,其實我覺得沒有什麼,莫言莫雨兩個丫頭我要是不能照顧好了,我還有什麼臉面去見病牀上的莫爺。
還有……悠久現在的身份日裔華僑,她在前些日子剛剛得到了日本國籍……其實對於國籍這個問題我一直都不在意,首先丫頭就不是這個行星上的原住民,所謂的國籍與歸屬感對於她來說根本都沒有任何意義。其次在我的眼裡,丫頭有一個外面的身份,一般也就沒有多少人敢小打小鬧,所謂的安全第一就是這樣一個膚淺的可以讓人稱之爲賣國賊的爛道理。
上次說到的歸屬於關海法的兩位人型衛士,現在他們都有了一個合適的身份——他們一位是當地的小警察局的局長,另一位是小公司的老闆。
根據他們的報告,過去半年來一共有四撥人來或明或暗的調查過悠久與西院寺萬安的身份,其中第一撥就是美國黑手黨,用我的話來說就是用腳後跟的泥來思考都可以肯定是衝着西院寺萬安來的,調查悠久只不過是看看有沒有機會綁上商業鉅子西院寺萬安最心愛的妹妹來坐地還錢。
我跟悠久算計了一下,一至認爲這事不能太草率,悠久也是很快發出最高指示,兩位衛士這才收起找機會把他們裝箱灌水泥填海的衝動,聽任他們調查完畢之後回國——這種人,回了美國讓傑海因自己動手比較好,要是就這麼消失在日本,麻煩只會越大,而他們回美國之後,以美國這種槍支管理水平,傑海因可以替他們與他們的幕後黑手想出除了善終之外的好幾百種死法。
第二撥是歐洲俄羅斯光頭黨,他們是直奔悠久一家而來,這條線來的很突然,以至於我們幾位覺得真得探一探底子,於是兩位衛士找到一個機會抓住一個落單的光頭佬,從原著民土方到超科技秘藥這麼一路下來,我這才發現大水衝到龍王廟——光頭說他們過來是幫我大伯調查悠久的身世……感情我的家人對於悠久這個空降孫媳婦也有些介意。
沒辦法,又不能把他們裝箱沉海引起我那人精大伯的極大興趣,最後只能連夜給這丫洗腦之後放了回去。
這邊人剛走,那邊來自美國的FBI探員又來了,這次還是找萬安寺的晦氣,沒辦法,我估計是最近爲了這錢的事情給鬧的,不過既然人家代表的是國家機關,那我們當然是能夠退散多遠就退散多遠,反正明面的資料這麼多年早就天衣無縫,就連當年本地外出的人員都被一一洗腦搞定,FBI的探員們一個月下來一個線頭都找不到,也只能帶一些土產回國了。
最後一撥是帝都國安總局的天朝探員,關於他們的介入,我們就有些拿捏不準了,關海法的意見是跟第二撥對付光頭們一般找個機會拿個人探探底。可是等到天朝探員們回國的日子也沒有碰到機會——這幾個外事從開始到結束都沒有一個人獨來獨往的情況。
不過他們的調查主要方向還是給我們一點提示——他們直接衝着悠久來的。
既然是這樣,首先可以排除的就是悠久的身份暴露,我的這個看法受到關海法與傑海因的置疑,但是我也有我的理由——如果是悠久的身份暴露了,那麼我們接下來應該考慮的就是怎樣才能把天朝精銳山地師與外星文明帝皇衛隊在T市這段可歌可泣的戰鬥經歷寫成一部超科技戰爭科幻小說了。
傑海因與關海法聽了我的解釋,也覺得有理,由其是那幾位外事的身份還是出國遊客,這種身份雖然土的掉渣,但是正大光明調查點風土人情的同時偷偷摸摸的找個把人還是百試不爽。
那麼,能夠出動天朝精銳探員的可能情況也就不是我這個凡人能夠理解得了……當然,考慮到之前我曾經跟撒家叔叔談過關於索羅斯跟泰銖不得不說的故事,我最後將這件事情歸結於對於公司高層的正常調查。
而兩個孩子那邊也是不斷的有新的情報傳回來,蔣家在情報裡被描敘成一個海外華人中的大家族,有錢多金,現在家族中的老頭子想葉落歸根,所以一家子又回了故鄉。
聽到這個,我才發現趙格格說的沒有錯,天天喊打喊殺是沒有結果的,一個人不可能打遍天下,就好像美國人不可能用**一統全球一般。
既然是這樣,我決定讓兩個孩子快點回來,要用到他們的地方多了去了。
到了三月初,傳奇神作暗黑破壞神開始衝擊大賣100萬份的記錄,在二月初開賣的它到二月底的時候已經賣出了97萬份,其中有42萬份是預訂,全球電腦遊戲界大爲震動,無論中日美歐的遊戲雜誌對於這款遊戲都是非常一致的贊喻,其中中國雜誌對於撒總的美喻更是撲天蓋地而來——BLZ的標誌之後,是半甲骨文版的岐路二字。
一直以來我都認爲,只有最了不起的工作室,沒有最了不起的發行商。
這種幾乎是永遠沒有盡頭的收集遊戲在當年也是讓我沒日沒夜的坐在電腦前奮鬥,現在看看其實就是那麼一回事,但是對於這個時候的玩家們來說,它是一個時代的記憶,它代表一個神作的起點,更代表了原來玩跳票還有人能夠玩到風升水起。
戰網建立之類的問題我讓傑海因去幫忙,傑海因現在在我的建議下熱炒網絡概念,在接下來的賺錢路子裡,再也沒有任何一個辦法可以用網絡概念那般用來襯托瘋狂二字。
就像是大腕裡說的那樣,你投進去多少,直接添一個零讓下家給你買單就行了——在現在這個時代,除了一小撮眼光獨到的人之外,幾乎所有人都認爲網絡概念是一條無盡的金脈。
黃金時代,說的就是這麼一個道理啊。
……
中國遊戲產業由其是岐路電子的成功強烈的刺激國人的心跳,以至於很多雜誌都在看好尚洋的《血獅》,看着雜誌上面盲目的吹捧與槍手們的醜態,我這才相信了原來沒有錢的文人筆客真的會不要臉,就像某些自稱是大總管的人一樣。
撒袞當然是那一小撮見過DEMO的人,他的本意是揭發尚洋的所謂大作,但是我阻止了他——民衆永遠都是容易盲目的存在,尚洋的《血獅》可以做一個警鐘,告訴國人:國人名下的遊戲工作組除了會出大作之外,有時候也會因爲生計問題而去承接反步兵地雷的訂單。
傑海因的北美岐路再一次傳來喜訊——去年11月開始的與華納的談判終於有了結果,北美岐路與華納簽訂了合作協議,華納在我們的有線電視專利面前做出了讓中國人民都深感可恥的讓步,同意爲亞洲岐路名下的COL(注1)門戶站提供其媒體集團相關的娛樂資源作爲支持。這給我們在亞洲地區發展網絡事業提供了非常便利的條件——這樣的授權所代表的不僅僅是官方資訊這麼簡單,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優點——要知道版權的確是好東西,由其是在版權意識強烈的西半球,若我們看不慣別人家的孩子做的那點破事,只要拿版權出來談天說地就行了。
(注1:COL就是中國在線,相信各位也知道還有一個AOL的事情吧。)當然,像AOL這樣超級冤大頭的股票我們手頭也有,等到合適的時候套現是我的一貫的目標。
繼華納跟我們簽定了喪權辱國的條約之後,微軟等大戶也像是緊隨着魚腥味而至的野貓兒一般對我們套起好來,由於我們與微軟之前就有過合作關係,加上我怎麼說也是微軟的大股東,微軟那邊的事情還有話好說,至於其它的事兒,自然也就交給傑海因陪他們玩了。
這邊的事情有了許多起色,就在我考慮是不是就那麼默默的跟在索爺身後吃肉的時候,在海的另一邊的傑海因給我來了一個電話——索羅斯跟他正式接觸了。
其實自從97年的金融風暴之後,關於索羅斯這條金融大鱷的各種傳記就已經以各種語言版本滿天齊飛舞的狀態在世界上蔓延,我雖然沒看過幾本,但是基本上也知道個七七八八,說起喬治·索羅斯這個人,1930年生於匈牙利布達佩斯,童年與少年時代在納粹德國的陰影中度過,1947年在他18歲的時候移居英國,並在倫敦經濟學院畢業。1956年他揣着5000美元去了美國,1969年,索羅斯與傑姆·羅傑斯合夥以25萬美元起家創立了‘雙鷹基金’,到1979年,年過半百的索羅斯將他的基金會改名爲量子……。
以我不算長的人生經歷來看,只要是名人傳記就少不了歌功頌德的成份,事實上也是如此,除了索羅斯是一個貨真價實的慈善家之外,衆多傳記中他的一切業餘愛好譬如哲學思想或是其它之類的只能騙騙沒有閱歷的年青人,就像是周某人說的那樣,商人就是商人,沒得商量,同理也可以證明索羅斯對外的形象百分百的跟他本人本像有着相當大的不符之處,用膝蓋都能想到,能跟普通人一樣‘享用’工作餐的老頭子如果真如表面看來那麼簡單,世界金融界也就不會奉他爲鬼神,而他也不會讓歐共體裡的那些個大戶惦記那麼久了。
之前也就是在去年下半年的時候,我就已經讓傑海因開始與量子基金有過接觸,用我的想法來說兩個習慣在股市期貨金融方面撈取別人血汗的變態自然會有共同語言,以至於當我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傑海因正在跟索羅斯在一個露天店裡吃三文魚……。
作爲北美知名的風險投資者,股市裡的常勝幕府將軍,身兼弱勢羣體的指路明燈與掘墓人於一身的西院寺萬安當然免不了要在某些方面跟索羅斯打上交道,正所謂不打不相識——而傑海因能夠在北美跟索羅斯大面積接觸的自然就是對衝基金。對衝基金在變成惡性經濟的金牌打手之前也是身世清白信譽良好,只可惜惡性經濟這玩意兒跟黑社會一樣入行容易出行難,我認爲在我所處的這個地球文明進程結束之前,對衝基金想要洗白從根本上來說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了。
索羅斯從本質上來說是一個比較平易近人的傢伙,這一點我也從傑海因那兒得到了確認,就像索羅斯一直以來認爲所謂的感性,在他的眼裡就連股票也是個感性的妙物兒,他也非常喜歡跟年輕人接觸,由其是像萬安這般的有能力有野心的年輕人,所以儘管傑海因在期貨市場上讓貴爲全世界最成功的基金會主席的兒子顏面失盡,他卻依然對這位近年來風頭最勁的西院寺萬安的到來笑臉出迎。光是這一點也讓我深爲折服。
知道索羅斯想跟我這個幕後黑手見上一面,那好啊,我也正想去美國玩上一段時間,順路逛逛歐羅巴大陸,接下來的麻煩除了孫鐵他們那部一直難產的大航海之外沒有太多的難題,5月份的亞特蘭大E3與6月份在日本與北美同時發賣的四塔之戰都給我與悠久還有文幼晴帶來了大量的休假的目的地。
就在我與悠久等着簽證的同時,我與撒袞他爸又一次不可避免的見了一面。
這一次見面放在了蓬萊茶舍裡,最近沈明翔的混的風生水起,我開玩笑的跟他說照這麼發展下去在二十一世紀之前就可以在故宮裡開茶舍的時候,沈明翔竟然對我的這個玩笑有一些神往起來。
今天我還是一個人,悠久最近跟文幼晴玩在一起,她也在考慮找個機會把自己的身世合盤托出。
撒國慶依然是一身深色的尼料大衣,前幾次見到他的時候他的身邊總是不會少於四個以下的面貌普通過目就能忘的黑鏡青年,而這一次卻誰也沒帶……除了茶舍外停着的長長車隊。
“小陸啊,聽說你又要去美國啊。”
“是啊,去看看人家西海岸的沙灘,還有美女。”
跟撒家叔叔見的多了,我也沒了正經,反正此人也知道虛實之間的那一條線,我也不怕讓他認爲我沒一個正型。
“沒正型。”果然,撒國慶笑着端起自己跟前的小茶杯,而我笑着爲自己沏了一杯茶水,看着在茶杯中直立飄浮的茶梗,我又笑了。
“撒叔叔,這次找我,只怕沒那麼簡單吧。”
“是啊,上面聽了你的消息,一開始不相信,但是現在不得不信了。”撒國慶看着我一臉的高深莫測,而我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我最近一段時間出國旅行一次,出去的時間有點長,您跟各位爺要是有事,最好乘現在說一說。”
“……要保鏢嗎?”只見憋了半天的撒國慶軟軟的問道。
“……您真說笑,早知道您要推薦,我就不給自己添堵了。”我一楞,然後笑着連忙點頭。
“那好啊,你什麼時候啓程,我好提前幾天給人。”
“下個星期二吧,您最好週末前給我,我們好提前熟悉一下。”
撒國慶代表什麼只怕是誰都清楚的,他嘴裡說給人,雖然我知道這裡面的含義不只是保護那麼簡單,但是有一句話說的好:這世上只有不會用人的人,沒有能用但用不了的人。
“那好,到時候撒叔叔幫你找幾個身手好的。”
“嗯,那就拜託您了。”
既然如此,我也只有腆着臉給大爺笑上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