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兩旁店肆林立,薄暮的夕陽餘暉淡淡地普灑在紅磚綠瓦或者那眼色鮮豔的樓閣飛檐之上,給眼前這一片安邑城晚景增添了幾分朦朧。
街道兩旁的空地上還有不少張着大傘的小商販。街道向東西兩邊延伸,一直延伸到城外較寧靜的郊區,可是街上還是行人不斷:有挑擔趕路的,有駕牛車送貨的,有趕着毛驢拉貨車的。以高大的城樓爲中心,兩邊的屋宇鱗次櫛比,有茶坊、酒肆、腳店、肉鋪、廟宇、公廨等等。
當四人隊古城讚歎不已時,他們不知不覺已經來到了一家客棧。
好一個雅緻秀氣的院落:東廂房百竿翠竹;西牆邊兩株青松;南檐下十幾盆秋菊,含苞待放;院中央滿樹紅棗,累累將收。 綠樹掩映之中,整齊的瓦房和陳舊的草屋交錯雜陳,恰似一盤殺得正酣的象棋子兒。旁邊有幾枝竹,和一個罩滿了綠油油的苔蘚的花壇;壇邊立着兩三個破舊的紫泥花盆,亂蓬蓬長着些野草。
走入正廳,幾個青花瓷的小茶壺,零零散散的擺放在大榆木桌上面。門外小攤的叫賣聲隨着清新的空氣進來了,一個穿着一身利落的白邊右衽青色半臂短襦,月白色高腰羅裙。上繡銀色纏枝菊花並振翅雲雀,靈動活潑,清雅非常。只那袖沿之處,略有油漬髒污,更有淡淡煙火之氣。想必就是掌櫃了。
司馬赤子走上前去,問:“這兒的房間多少錢一間?”
“二兩”掌櫃漫不經心的回答。
“好貴!”司馬赤子自言自語地說着低下頭拿銀子。
掌櫃倒生氣了:“快點!快點!沒錢別來住店,滾!”反手一掌徑直揮向司馬赤子。
司馬赤子把錢往桌上一扔:“四間!”腳一踢,頭都沒有擡一下。只見那掌櫃似乎被踢醒了,立即變了嘴臉,收下錢笑道:“客官,請!”
掌櫃帶四人來到了二樓,樓上共有十間房,一進屋,屋子寬敞整潔。屋中幾扇小窗正對城樓,風景極佳。
房間收拾得十分整潔,牆角邊放一張簡單的牀鋪,一頭是棋盤格花紋的帳幔,另一頭卻只有粉刷的牆壁。地下鋪着泥磚,真是一塵不染,但是很潮溼,好像上回沖洗以後,再也不肯幹了。窗口邊因爲怕小孩子們扔石頭,裝上一面百葉窗,又掛滿了從籬笆上,溝渠邊和田野間採來的奇形怪狀的野草……
待一行人安頓下來,掌櫃便下樓去了。他邊走邊想,這小子什麼來頭,敢打我?一定要找個機會好好教訓他!
入夜,天空繁星點點,如夢如幻夜晚的月亮是戴着面紗的美人,明眸皓齒,明亮淡雅,站在小路上,彷彿身上披了一層銀紗。黑色的天,深邃的讓人害怕,難道它真的比傳說中的嫦娥更漂亮嗎?沒有人知道,可是曾經跌落的流星知道。銀白的月光灑在地上,到處都有蟋蟀的悽切的叫聲。夜的香氣瀰漫在空中,織成了一個柔軟的網,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裡面。眼睛所接觸到的都是罩上這個柔軟的網的東西,任是一草一木,都不是象在白天裡那樣地現實了,它們都有着模糊、空幻的色彩,每一樣都隱藏了它的細緻之點,都保守着它的秘密,使人有一種如夢如幻的感覺。
月夜是美麗幽靜的,耳畔只能聽到“嘩嘩”的海浪聲;微風輕拂臉面,使人感到輕鬆愉快。 寒夜的天幕,半個月亮斜掛,星星在閃爍着。 黑沉沉的夜,彷彿無邊的濃墨重重地塗抹在天際,連星星的微光也沒有。 月亮還在黑黝黝的森林邊緣絕望地徘徊,河水不時地向上泛着銀光,沒有一絲風息,然而樹梢微微擺動,林蔭道旁的樹木和恍如幽靈的雕像在其間投下長長的、捉摸不定的影子,噴泉吐水,沙沙聲十分奇妙地穿過廣闊寂靜的夜。
夜,挾着涼爽的微風,吹過嘩嘩作響的白楊樹,吹過閃着光亮的河水。多麼美麗的夏夜呵,晶瑩的星星在無際的灰濛濛的天宇上閃爍着動人的光芒,蟈蟈、蟋蟀和沒有睡覺的青蛙、知了,在草叢中、池塘邊、樹隙上輕輕唱出抒情的歌曲。而遼闊的田野在靜穆的沉睡中,那碧綠的莊稼,那潺潺流動的小河,那彎曲的伸展在黑夜中的土道,那發散着馨香氣味的野花和樹葉,那濃郁而又清新醉人的空氣,在這不尋常的夜裡顯得分外迷人,分外給人一種美的感受。
漫長的夜,低沉的悲傷又開始奏起,月,晶瑩剔透的眼淚又開始滑落,撲簌迷離的燈光劃過夜晚的安靜,是否將要遺忘過去的從前……
不是每朵浪花都爲沙灘而而涌,不是每顆星星都爲謐夜而明,不是每次細雨都爲麥苗而落……
夜,輕輕敲打着心門,慢慢釋放乾枯的淺墨,緩緩吞噬着蒼白的心。想哭,卻找不到眼淚的堤岸,想愛,那些誓言的紙箋泛黃,想吶喊,卻找不到生命的盡頭。沒有月色的夜裡,螢火蟲用心點亮漫天的星。
司馬赤子和月辰坐在一棵垂楊柳下,月辰依偎在司馬赤子肩頭。“真想時間停在這一刻,”月辰道:“就永遠這麼靠着你。”
司馬赤子微微一笑,道:“如果有一天我離開你了,你……”
月辰道:“我不許你離開我。”
“我是說,如果我死了……”
“不許說傻話!你不會的,你可以打敗伏羲。”月辰眼中閃現淚光,“你可以的,你答應我,死也要在一起。”
“嗯,好!我答應你。”
涼風襲來,波光粼粼,楊柳沙沙,彷彿天地間已沒了別的存在……
遠在天涯的依戀,近在咫尺的守盼,誰把誰遇見,在流年經載的歲月,點點滴滴,銘刻心底的愛戀,我只以爲不再提起就是幻滅,卻是午夜夢迴,眉間愁怨,依舊揮不散,儘管已漸行漸遠,你還是讓我心痛的清晰可見。唯獨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我才能過的好一點。黑夜讓孤獨變得深邃,孤獨在黑夜昇華,綻放演繹着黑色的美麗沒有星星的夜裡,我還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