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吧,我的孩子。來吧,我的孩子……”
聽着耳畔的呼喚,焦傲緩緩睜開了眼睛,綠幽幽的眼睛探向黑暗的深處,卻找不到半的目標,“你在哪裡?你在哪裡?我怎麼看不到你?”
“孩子,我在這兒,你往前走就能看到我的,來吧,我的孩子。來吧……”
焦傲跟着呼喚就走了起來,沒走幾步,原先周圍的黑暗就變成了血紅,到處都在滴血,滴到自己內心深處,“這是哪?這是哪?”他叫了出來,忽然身後又是一個聲音響起,同樣是那麼的親切:“驕傲,回來!驕傲,快點回來!不要去,你已經被妖精引誘住了!”
焦傲認得這是另一個自己,即聖氣的聲音,趕緊急退幾步,周圍又恢復了一變黑暗。也不知過了多久,黑暗中一道耀眼白光射來,他擡手要遮眼睛,好像碰到了什麼東西,耳聽阿啞的聲音叫道:“駙馬你醒了?!”
焦傲終於從夢中驚醒過來,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死氣沉沉的面孔,只有那對眼睛閃爍着喜悅的光芒,他艱難地開口道:“阿啞,這是哪啊?”問完之後才轉頭看了看四周。
這是一間充滿古典氣息的華麗房間,紅木桌椅,帶帳闊牀,火紅地毯直通大廳。這使他聯想到了皇宮。
阿啞就站在牀邊,因興奮,還抓着他一條手臂,答道:“駙馬,這是犬王宮。你已經昏了四天四夜了,總算是醒了。”
“四天四夜?”焦傲豎起腦袋,看了看胸前傷口,康復能力還是驚人,才四天,那兩寸長的口子已經癒合,只留下一條肉紅色的疤痕,不過相信用不了幾天,連疤痕也會消去的。
阿啞點頭道:“嗯,正是兩天兩夜了。駙馬,餓了麼?我去給你拿粥來。”到桌上拿起一碗肉粥,發現涼了,馬上扔下,快步衝出門去,不多時又拿了一碟熱氣騰騰的肉粥回來,便要喂焦傲吃下。
焦傲生起一身雞皮疙瘩,連忙道:“我自己來好了。”用力撐起身子,接過肉粥,一口下去,甚是香甜,可跟河畔酒家的菜餚比起來……想起河畔,他胸口生起一股熱流,河畔,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回去再嚐嚐小丫頭的黑將軍,頓了半晌,問道:“那三個呢?”
阿啞明白他說的“三個”就是那三個小道士,往門口一瞅,“就在外面。”
無疑是傷勢影響了聽覺,焦傲集中下注意力,這才聽到外面馬萬財和某某的聲音,好像是馬萬財帶着馬研靜、馬心決兩個要進來看自己,卻被一個貌似門衛的人攔住。
焦傲不解地問道:“幹嗎不讓他們進來?”
阿啞搖了搖頭,道:“我也不清楚,是猴王安排的。”
“那死猴子?!”焦傲忍不住把一口肉粥噴了阿啞一臉,激動道:“我昏迷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死猴子對你們做了什麼?”
阿啞並不介意被駙馬噴了一臉肉粥,隨便擡袖子擦了,眼中透出幾絲尷尬,“駙馬,其實猴王也並不壞……”
焦傲又有噴粥的衝動,幸好口中無貨,只是張大嘴巴叫道:“那死猴子打傷了你還不壞?你肩膀還好麼?他沒再傷害你們了吧?”
阿啞既不好搖頭,也不好點頭,道:“我肩膀早好了,猴王也沒傷害我們。還是他替我們隱瞞的身份。而他原先向我們動手只是由於犬王的關係。就像如果誰要傷害駙馬的話,我也會把那人殺了一樣。”說着就跟焦傲講了遮天手的事。
原來遮天手真是一件鬼器,其妖界至寶的頭銜只是來源於無知。遮天手首次現世是在三十年前,是爲一個獨行狼妖所有。其強大的威力,使它在一年內名聲直趕血影、蝠翼兩柄妖刀,成爲妖界三大至寶之一。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況且又是一個獨行妖,於是,不少妖精打起了他的主意。不想遮天手力可遮天,這些妖精都是有去無回。可在十三年前,這個狼妖卻死了,遮天手也不見了,沒有人知道是誰殺了他奪了寶,且從此以後,遮天手再沒在世上出現過,事情漸被淡忘。又過了兩年,事情又被一個大鬍子挑起了,揚言誰告訴他殺狼妖的兇手,就達成他任何一個願望。
好狂的口氣!現在聽來的焦傲都有如此想法,更別說當年聽說了這話的妖精們。於是,有不少自命不凡的大中小妖精都去向他挑戰,結果,沒人知道他怎麼出的手,所有的妖精形神俱滅。最後,他只說出了自己的名字,“鍾馗。”
冰風灌耳,即便是道聽途說來的妖精們也忍不住瑟瑟發抖,鍾馗,那個驅魔大神,號稱能與閻王大戰七天七夜而不敗的驅魔大神!再沒人懷疑他那句話,遮天手一時間成爲天下妖魔鬼怪的必尋之物。後來衆人才知道,鍾馗以魂魄之身修煉出神之肉體,而那條遮天手,也正是他以往年吃下的無數小鬼魂魄所煉成的,也因此,只要誰拿着遮天手,便有一種靈魂相通的感覺,能如意控制。以鍾馗之強大,當然不需要什麼法寶的,他便在再次閉關之前,將遮天手送給了一個看得順眼的小狼妖。不想這一閉關出來,得到的卻是他的死訊,是自己害是了小狼妖的,是自己害死小狼妖的,如果自己早點揚明天下,誰敢動小狼妖一根毫毛?他自責過,不過他更多的卻是憤恨,他要把殺小狼妖的兇手碎屍萬斷!
而如今,遮天手卻在犬族陵墓裡出現了,很明顯,這事即使不是當今犬王乾的,也是他父親老犬王乾的,不論是誰,這事如果傳了出去,雖以犬族現在妖界至尊的地位,可也逃不了滅族之災。
講完這個故事,阿啞接着道:“駙馬,猴王曾與犬王兄弟一場,他也只是不想看到當年的好兄弟遭到如此下場。”
焦傲想了良久,終於長呼一口濁氣,“如果誰威脅到困仙谷,我也不會放過那些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