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黑白無常都忍不住後退了一步,心神這麼一震,手中陰陽弓消失無形,焦傲手中緊握的陰陽箭也跟着化作點點黑光、白光,隱入漆黑天際。
鎖魂五鬼亦是震驚於焦傲的真實力量,一時連道謝的話都忘了。
定了定心後,白無常喝道:“驕傲!你這是幹什麼?!”
焦傲稍微一張手掌,皮開肉綻的金剛手掌上就傳來一陣劇痛,咬着牙道:“我只是不想看他們枉死。”
白無常怒哼一聲,“枉死?他們殺了地府的鬼差,這叫枉死?”
焦傲當即就要道出那對牛頭馬面的死跟鎖魂五鬼無關,卻聽心中蝠王的聲音道:“驕傲,你不能自己承認!”
焦傲主意已定,心如止水,心下淡淡道:“男子漢大丈夫,敢作就要敢當,我不能讓他們作我的替死鬼。”
“可是……”蝠王語氣一變,嘆息道:“你要是承認了,地府不會放過你倒罷了,可阿啞……難道你想眼睜睜看阿啞死嗎?”
焦傲身子一晃,說不出話來。
卻聽白無常道:“驕傲,我也聽說過你跟鎖魂五鬼的事,你們是有點交情,可也犯不着爲他們與整個地府爲敵啊。嘿嘿,其中利害,自己可想清楚了。”
咔咔!
這次焦傲握緊拳頭沒有感覺到手掌上火辣辣的痛了,低着頭道:“我不能讓你們現在殺他們。”
“你……”白無常惡狠狠地吐出一字,黑無常忽然喝道:“驕傲!別以爲你接得下我們的陰陽箭就真可以敵過我們地府三千精銳!你要是再不讓開,連你一起,殺無赦!”
背後三千鬼差便同時祭出兵刃,絲絲的裂空聲並不響亮,不過極其尖銳,鑽耳生痛。
焦傲仍不讓開,惡鬼長嘆一聲,道:“驕傲,我欠你的人情剛剛還清,不想再欠你什麼了,你走吧!”
高山般佇立的焦傲忽然動了,谷外衆鬼,包括黑白無常在內,都嚇了一跳,紛紛急退。卻見焦傲只是把手伸進了口袋裡,然後掏出了一副雪白的手套戴上,正是毛九天所贈的天蠶手套,冰涼的手套觸着手掌上翻開的一道筆直的模糊血肉,焦傲不禁“哧”地吸了口冷氣,痛出滿頭冷汗。
黑無常又把那一米半長的半把黑弓祭了出來,當鉤一般握在手中,冷聲道:“我倒看看道界第一的殭屍奇才厲害到什麼地步!勇士們,爲死去的兩位兄弟報仇,上!”
成片的綠影便騰空而起,白無常卻突然喝道:“都回來!”
不禁衆鬼差吃驚,黑無常也驚奇地看向了兄弟。
白無常呵呵笑着瞧向焦傲,“驕傲啊,我聽說你還有一個什麼……叫阿啞的兄弟在陰大夫那來着啊,不知道是不是真有這回事啊!”
焦傲身軀劇震,怒道:“你要是敢動我兄弟一根汗毛,我一定叫你死無葬身之地!”
白無常笑得極其無恥,“喲喲,驕傲大哥,威脅地府命官可是要砍頭的啊!”
焦傲喝道:“我先砍了你的頭!”蝠之身法瞬間提至極限,一大片血紅色的翼龍妖氣從身上噴出,遠遠展開,彷彿兩隻巨大的蝠翼,勢不可擋,卻是毫無聲息,紅光平地劃過幾十米的距離,焦傲血紅的一拳便打到了白無常面前。
同一時刻,數十道綠影或飛空,或遁地,或鑽縫,剎那間數十鬼差出現在了白無常身前,數十面綠光盾牌層層疊疊,擋向焦傲石破天驚的一拳。
拳盾相接,紅綠光芒相對衝刺,哧哧聲尚未傳入衆人耳中,焦傲猛地將身法由輕轉重,剛纔還飄然無聲的一隻巨蝠陡然之間變作萬獸齊奔,轟聲震耳。眨眼間焦傲凌空連換幾界奇功,金光佛印,渾圓天雷,最後數百爪影密麻重疊,聚於一線,混合着滾滾屍氣。
轟——
焦傲被震退二十幾米,那數十面綠盾更是塊塊破碎,後面數十鬼差向着不同方向,像斷線風箏一般遠遠飛散,餘勁猶存,狂風捲起黑白無常的長髮。
也不知過了多久,白無常終於發現自己劇烈跳動的魂心稍有平息,擠出一絲笑容,“驕傲兄弟何必動怒呢?我也只是跟你開個玩笑而已嘛。”
焦傲冷冷地瞪着他,沒有出聲。
白無常繼續道:“驕傲你夜搶鬼新娘,這事等鬼新娘醒來再說不遲。不過聽說你那阿啞兄弟傷得很重,那可拖延不得的,陰大夫不得我們命令,那可是萬萬不敢下藥救人的。”
焦傲冷聲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白無常笑道:“很簡單啊,其實我們也想幫驕傲兄弟你救人的,只是那也得等我們完成任務回去了才成啊。”
看了鎖魂五鬼幾眼,他接着道:“要是我們一直抓不到他們,一直無法回去交差,耽誤了阿啞兄弟傷勢,那真是罪孽啊。”
紅綠交融的聖血已把天蠶手套染色,焦傲握緊拳頭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白無常輕咳兩聲,緩緩道:“我想請驕傲兄弟幫我們拿下了鎖魂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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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傲心頭“咯噔”一下,但聽酒鬼怒罵道:“你們兩個吊死鬼還真他媽卑鄙!要動手的就自己來啊,爺爺在這等着!威脅驕傲,算什麼好漢!”
色鬼、賭鬼、懶鬼跟着大聲稱是。
白無常卻全當沒聽見他們的話,只盯着焦傲道:“怎麼樣,速速幫我們完成了任務,我們也好速速回去下令救阿啞兄弟,不然拖久沒治的話,那可怪不得我們啊。”
酒鬼、色鬼、賭鬼、懶鬼還想再罵,惡鬼開口打住,“驕傲,你動手吧!你爲我三個兄弟擋下陰陽箭,這份恩情我們無以回報,就帶我們五個去見閻羅那老小子,救阿啞兄弟一命,就當我們還你這份人情吧!”
“人情……”焦傲自嘲似地笑了一聲,道:“我捅你一刀,再給你敷上藥,這也叫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