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到正主了,焦傲冰冷的手心上也滲出了汗水,門開了,鋼板地上盤膝而坐,一臉平靜的正是馬伯風。
“嘿嘿,大哥,這個不錯吧?”金面冷笑着盯緊馬伯風,“猛獸獵食前總是安靜的。”
儘管馬伯風身上被下了封印散,但焦傲仍可以感覺到那一股不可侵犯的氣勢,暗贊:“不愧是馬家!馬伯風、馬博士,還有那奸商,都比那些不是窩囊懦弱,就是膽大沒腦的傢伙要強上十倍。”不過他對馬伯風有的只有敬重,心底那份親切卻還是及不上馬仲雲的,便道:“我還是去看看那馬仲雲吧。”
在鋼門關上之前,始終沒能從裡面聽到一絲聲音。
焦傲心底愈發激動,最後那張鋼門後面就是馬仲雲了,看着鋼門一點點打開,看着裡面那具發福的身子竟然在地上擺着一個大字,肥大的嘴脣急顫着不時地發出“嘟嘟”的聲音,竟是睡着了,焦傲不禁聯想到了懶鬼。
“起來了,死豬!”金面道士過去就動腳踢了起來,用力不輕,馬仲雲痛叫一聲就跳了起來,“蝙蝠俠你又來擾我清夢幹嗎啊?”
金面道士冷笑道:“只要你乖乖把馬氏連劍和血道天雷交出來,你想怎麼睡下去我都不會來打擾你的。”
馬仲雲抓了抓稍顯圓鼓的肚子,“馬氏連劍,血道天雷,哈欠~~要我教你這些有什麼難的?”
“什麼?!”焦傲本來還想馬仲雲跟他大哥馬伯風一樣的骨氣,不想他竟然一口就答應了下來,一時只覺自己上了一個天大的當。
馬仲雲沒能聽出焦傲的聲音,隨便瞅了他幾眼,又撓着肚皮悠閒地坐了下去。
金面道士嘴巴已經拉成了一隻小船,大喜道:“你真的肯教我?”
馬仲雲白眼一翻,“爲什麼不教你?你又不是我殺父仇人。”背在牆上一靠,懶洋洋地把手一伸,“來,給師父敬茶,記住,一日爲師,終生爲父,馬老二一定會從馬家基本功扎馬步開始好好教你的!你儘管放心……呃……”話沒說完,就被金面道士狠狠一拳打中了肚子,擦掉嘴上鮮血,淡淡道:“兒子打老子了,這世道……”砰的一聲,又被一拳打在下巴上,飛起三米之高,重重地摔在地上。
金面道士怒叫道:“馬家絕學也不是隻有你一個人會,我殺了你再問馬伯風就是!”第三拳伴着一縷清風道氣就要結果了他,焦傲急忙一把將他拉住,“這胖子這身肉倒是沙包的好料兒,我就選他了。”
金面道士顯然對馬仲雲痛恨極深,道:“大哥要找一身是肉的,那姓羅的不會比他少。”
焦傲乾笑道:“那怎麼同呢?羅大友一點道法不會,哪比得上他這馬家傳人?”
金面道士狠狠瞪了馬仲雲一陣,良久才平下氣來,“那好吧。大哥,這傢伙你儘管打就是,打死了也沒關係!”說完拿出一張符紙來,咒語念動,符紙化作了閃閃粉末,衝馬仲雲喝道:“把口張開!”
馬仲雲從地上撐起身來,顧不得擦拭口上鮮血,笑道:“好兒子又想孝順我啊。”
“你……”金面道士額上青筋又凸了起來,還是被焦傲拉了下來,道:“你到底張是不張?”
馬仲雲笑道:“爸身子好得很,用不着兒子那解封散……”
“不識擡舉!”金面道士打斷了他的話,伸手抓處,袋中一隻小小毛筆化作兩尺之長,隔空一筆拖出五叉出來,一隻金光手掌就在筆下生起,疾飛過去就把馬仲雲嘴巴扯開了,“哼,叫你自己張你不張,現在好了!”左手一抖,解封散就成一條線般射入了他口裡。
解封散入口即化,馬仲雲想吐也是不及了,盯着金面道士手裡那支筆,嘆氣道:“萬符筆啊萬符筆,實在委屈你了,被我兒子當玩具玩,唉。”
焦傲心頭“咯噔”一下:“真是萬符筆!”旋即想到他現在連人都被金面道士抓了,萬符筆被搜了去又有什麼奇怪的?
金面道士強壓怒氣,抓起了馬仲雲背心將他拖出鐵房,“你現在儘管逞嘴上便宜!到時候你只別求我們饒你就是!大哥,我們到外面去!”
焦傲心裡想着到底要怎樣才能救走馬仲雲他們的,還是應了聲跟了出去先。
到了外面寬敞的大屋內,金面道士一下將馬仲雲甩到地上,對焦傲道:“大哥,你就儘管在這大展拳腳吧。”
焦傲看了看周圍十幾個守衛,要解決這些傢伙倒花不了幾下拳腳,只是其他的人還沒服下解封散,要是現在就暴露了身份,以後可不好救人了,當下扭扭脖子道:“奸商,咱就好生玩玩吧。”
“奸商?”金面道士、馬仲雲俱是大驚,前者驚在口上,後者驚在心裡。
“糟糕,說漏嘴了。”焦傲微微一顫,總算一聲大笑掩飾了過去,指着馬仲雲微微隆起的肚子道:“瞧這胖子這肚子就知道平時坑人不淺,不用看就知道奸商一個。”
所幸金面道士不知道無涯山上焦傲對馬仲雲的稱呼,似乎並沒察覺什麼,哈哈一笑,道:“原來大哥也會看相啊!哈哈哈哈!不過兄弟我還是更加欣賞大哥的拳頭,哈哈!”
險些被看穿,焦傲再不遲疑,喝道:“死胖子看拳!”話音方落,拳頭已打到了馬仲雲面前,卻見他毫不躲閃,焦傲拳頭就貼在他筆尖停了下來,“你幹嗎不避?”
馬仲雲跟他對視一會兒,接着掃了金面道士一眼,反問道:“我爲什麼要避?”
金面道士顯然對焦傲停住的那一拳起了疑心,道:“大哥,換了以前,這一拳你不會停住的。”
焦傲心叫不好,在這裡身份被識破的話,自己或許還能跑掉,但要救馬仲雲他們,就難上加難了,正不知如何是好,卻聽馬仲雲道:“惡鬼,那天你是說要跟我真真正正打一場,不過我可沒答應。”
焦傲背對着金面道士,看出了馬仲雲對自己打出的一個細微眼色,雖然沒看懂那眼色的意思,不過以爲惡鬼真跟他說過這樣的話,倒也順口接了下來,“你爲什麼不答應?!”
金面道士沒能看到馬仲雲那個眼色,還真以爲焦傲之所以住手是因爲說過要和他真真正正比試一場,冷冷道:“死胖子,你要怕打不過惡鬼大哥,你直接承認馬家道法比不上大哥鬼法就是,哼,不還手裝無賴算什麼馬家傳人?”
馬仲雲微微一笑,道:“兒子啊,不是說過了?爸我吃的鹽比你吃的米還多,你就別激爸了,馬家道法爸遲早會教你的。”說着把手一抖,一道勁氣射出,原本清淨的道氣中間竟然夾雜着了幾絲黑色,“嘿,嘿,兒子,當年爸我行走江湖的時候,這把戲早就耍到不耍了,你現在還拿出來丟人現眼,哈哈哈哈!怎麼,這幾天練功是不是練着練着就想吐了?還好是爸提你個醒,不然換作別人不是把氣轉到你胃裡,而是轉到你心窩裡的話,兒子你這條小命就沒了,哈哈哈哈……”
金面道士終於明白這些日子爲什麼練功就吐了,原來當日自己給他解封散裡慘入顯跡粉的事他早知道了,還故意亂運真氣讓自己透過皮膚看到真氣運行的軌跡誤導自己,難怪當日他那麼不堪一擊。憤恨的同時也暗感震驚,那種臨時情況他竟然可以想出一套看似正常的心法,當真奇才。要知道,內傷乃修道之人第一大忌,一套心法往往都是經過數代人的小心琢磨才創出來的,誰要是稍微心急了一點點,就可能岔了真氣,輕則斷脈致殘,重則走火入魔,發瘋發狂,直至氣盡而亡。而他馬仲雲臨時瞎運的真氣竟然還能騙過自己,實乃平生所見第一人。想到這,也感到慶幸,如果當日他存了不要命的想法,可能還真會誤導自己跟他一起自斷心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