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孫兩倆見面,自是無比激動,吉鴻將這一年來的遭遇總總,一併向外婆道來,只是那些生死之間的驚險,卻是輕描淡寫帶過,吉鴻怕外婆擔心,可是外婆何嘗聽不出吉鴻間言語的意思呢。聽着吉鴻發生的故事,外婆若有所思,彷彿是在回憶自己的往事一般。婆孫倆一隻聊到很晚,才各自休息。
黎明時分,還是那個熟悉的院子。
一年前,吉鴻在這裡灑下了無數的汗水,這些汗水滋養着斑駁院牆角上的綠色青苔,這些青苔,見證了一年前,那個少年所付出的艱辛和努力。
吉鴻感慨了一陣後,便很快平靜下來,饒是回到了家中,修煉也是必須的,這是吉鴻多年養成的習慣,他必須必別人付出更多汗水,才能達到別人走不到的高峰。
“狂崩第一卷,狂暴重擊!”
少年的身影,化作一道殘影,在院落中上下翻飛,周圍的枯樹葉,被一陣接着一陣的勁氣,捲起又落下,又捲起……
直到天邊亮起一絲光亮,山頂上的那片天空呈魚肚白,吉鴻才摸去額間的汗水,停止了狂崩那一式的反覆淬鍊。開始一天的生活,爲外婆做好早飯,放在桌上後,自顧離開了家。
看着小鎮那一條條熟悉的接待,吉鴻感慨萬分。
吉鴻饒過一條巷子,走到深處,在一閃硃紅色大門外遲疑了片刻後,方纔輕輕叩響門環。
“誰啊,大清早的,等着,來了!”大門內,一箇中年男子的聲音傳來。
那中年男子也是剛剛起牀,披上外衣,穿過院落,徑自向大門走去。那院落中的一堆沙石和工具,說明了這個中年男子應該是一名造房屋的工匠。
吱呀——,破舊的大門發出悠長的摩擦聲,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少年的臉。
“你是……”中年男子看着眼前這張熟悉的臉,有些遲疑的問道。
“呵呵,胡德爾叔叔,不認識了麼,我是吉鴻啊!”吉鴻笑盈盈的看着眼前的這中年男子。
這中年男子名叫胡德爾,是鎮上普通的一名建造房屋的工匠,爲人憨厚踏實,可是因爲性格太過直爽,不懂的圓滑,在鎮上倒也攬不到多少活兒做,當日吉鴻成爲廢柴後,胡德爾是鎮上少量沒有落井下石的那一小部分人,反而還在看着衆人對吉鴻的嘲諷時,還爲吉鴻說了幾句公道話,結果因爲這幾句公道話,使得原本生意就冷清的他,便的更加冷清起來。
“啊,你果然是小吉鴻啊,我還以爲我看錯了呢,來來,快,屋裡坐!”胡德爾確認是吉鴻,連忙將吉鴻往家裡請。
吉鴻笑笑,也是進了胡德爾的家,心裡暗道:這胡德爾叔叔還是老樣子,性格熱情耿直。
“吉鴻啊,這一年來你跑哪兒去了,聽人說你跑去靈獸山脈了?”胡德爾給吉鴻倒上一杯水後,搬了椅子坐在吉鴻面前問道。
“嗯,去轉了一圈。”吉鴻隨口含糊的回答道。
“轉了一圈?哈哈,你還真有些本事啊,胡德爾叔叔一直都看好你,赤血靈力怎麼啦,比那些狗眼看人低的王八蛋不知好到哪兒去了。”吉鴻雖然輕描淡寫,但是胡德爾心裡清楚,能夠從靈獸山脈轉一圈,安然無恙的回來,沒有些本事可不行。
“呵呵,謝謝胡德爾叔叔。”吉鴻聽見胡德爾的這番話,心頭一暖。
“對了,胡德爾叔叔,我這次來找您是談正事兒的。”吉鴻放下茶杯,平靜的道。
“呵呵,看我這腦子,小吉鴻大清早的來我這,肯定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不然哪兒還記得你胡德爾叔叔啊,有什麼事兒,儘管說,只要你胡德爾叔叔能做到的,肯定不含糊。”胡德爾拍着胸脯道。
吉鴻聽了胡德爾的話,小臉一紅,尷尬的笑了笑,卻沒有做聲。
胡德爾見吉鴻這般,便誤會了吉鴻的意思,以爲吉鴻因爲有什麼事難以啓齒,略微思索一陣後,忽然擡起頭道:“是不是經濟上出了什麼困難,你胡德爾叔叔這裡還有些,雖然不多,倒也是能讓你定得幾日,我這就給你取去!”胡德爾說畢,就欲起身。
吉鴻擺擺手阻止了胡德爾,見胡德爾的行爲,心頭一暖,笑了笑,淡淡道:“胡德爾叔叔,今日我來,不是借錢的,是想僱傭胡德爾叔叔給我家的房子翻新一下,不知胡德爾叔叔是否願意?”
胡德爾聽了吉鴻的話,當即站起就表示決不再話下,並且分文不取。
見得胡德爾這般,吉鴻笑笑,“胡德爾叔叔,我的意思是,不僅僅給房子補個漏,而是全部翻新一遍,並將屋內全部置換上新的傢俱。”
胡德爾聞言,也是尷尬的撓了撓頭道:“這個,你胡德爾叔叔可沒那多錢,要補個漏之類的,我這倒還有些砂石料……”
“呵呵,胡德爾叔叔,我剛纔說了,我僱傭您呢,您去找幾個手藝好的師傅,把我家弄的好點,就有勞胡德爾叔叔費心了。”吉鴻說畢,從玄鐲中拍出一個小錢袋,放在胡德爾面前。
胡德爾疑惑的看了看吉鴻,才小心翼翼的將錢袋打開,裡邊金燦燦的一片,竟然全是金幣,怕是有百枚之多!
“這個!太多了,不用不用!”胡德爾一下站起身,當即便將錢袋塞還給吉鴻。
吉鴻伸手攔住了胡德爾,輕輕捋過額間的幾縷劉海,道:“呵呵,麻煩胡德爾叔叔都用上乘的材料,請最好的師父,買鎮上最好的傢俱,剩下的,就當胡德爾叔叔的工錢吧。”
“可是,也不用那麼多……”胡德爾小聲道。
“呵呵,這是胡德爾叔叔該得的,胡德爾叔叔,我有事先走了,這事就麻煩你費心了,越快越好,最好明天就動工。”吉鴻說畢,笑眯眯的起身就朝外走去。
看着吉鴻離去的背影,胡德爾愣了愣後,隨即道:“沒問題,明天保證動工!”
吉鴻離開胡德爾的家後,買了一大包吃的,還有兩壇燒酒,就往鎮口走去。
遠遠的,看見那間低矮破舊的房屋,吉鴻嘆了口氣,心裡暗道,也叫胡德爾叔叔將這房子也重新建一次。
有着幾道裂縫的破舊門板沒有鎖,吉鴻只是輕輕一推,便將門板推開。
“誰啊,進來也不敲門!”一個蒼老的聲音從裡屋傳來。
聽見這個聲音,吉鴻心頭一暖,“托爾爺爺,是我,我是小吉鴻啊!”
“啊,是小吉鴻回來啦!”隨着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一陣響動過後,一個有着花白鬍子的枯瘦老人變從裡屋中緩步而出。
“托爾爺爺,您還好麼!”吉鴻看見蒼老憔悴的托爾爺爺,鼻子竟然有些發酸。
“呵呵,真是小吉鴻啊,快,快做,我這就給你取糖去。”托爾見是吉鴻,佈滿皺紋的臉也是笑的舒展開來。
“托爾爺爺,我長大了,不吃糖了,您看我給您帶什麼來了。”吉鴻話音未落,手腕一抖,那破舊的矮桌上便出現了一大包吃的,有燒雞,有豬蹄等,還有兩罈好酒。
“呵呵,還是小吉鴻有孝心啊,還記得你托爾爺爺!”托爾爺爺平時沒什麼愛好,就是愛喝兩口,可是喝的卻都是劣質的白酒,此刻迫不及待的扒開塞子,用力聞了聞,臉上呈現出一絲陶醉和滿足之色。
“呵呵,還真是好酒哩,來來來,咱爺倆整兩盅。”托爾爺爺高興的道。
“嘿嘿,還是托爾爺爺留着自己慢慢喝吧,我這還有事兒呢,改天再過來看您老。”吉鴻笑盈盈的道。
“咳,咳,你這孩子,還和小時候一樣,每次來屁股都沒坐熱就急着要走。”托爾爺爺口氣中帶着一絲不滿的說道,神情像極了一個老男孩。
“嘻嘻,不是有事兒麼,改天一定再給您帶兩罈好酒!”吉鴻說畢,起身欲走。
“這孩子,好酒倒是不用了,有這份心就成,倒是你自己,多過來看看你托爾爺爺!”托爾爺爺慈愛的看着眼前的這個他看着長大的少年。
“那是肯定的,對了,托爾爺爺,這些錢你留着,去買兩畝地,僱幾個農戶幫你打理,以後也不用過得這般艱難了。”吉鴻說完,手腕翻轉,手掌中立刻便出現了一個錢袋。
吉鴻將錢袋遞給托爾爺爺。托爾爺爺看了看吉鴻,隨即伸出如枯樹皮般的手緩緩接過。
當那錢袋剛到自己手裡時,托爾爺爺忽然覺得手腕略微一沉,看樣子還不輕,隨後將錢袋拉開,發現裡面裝的竟是差不多百枚金幣。這些錢,可夠他置上兩畝田地,安生的度過餘生了。
托爾爺爺動了動嘴脣,看着早已溜出去的吉鴻,卻沒有發出聲音,渾濁的雙眼,已是微微溼潤。
吉鴻辦完這些事後,太陽已是落下山坡,吉鴻買了一大包好吃的,當然還不忘給樂樂買了一大堆奶糖,這才高興的朝着自家走去。
“外婆,我回來啦!”吉鴻穿過院子,推開門,笑盈盈的臉隨即僵住,轉而陰沉了下來。
堂屋內,外婆一臉平靜的端坐在中央,在外婆的一側,坐着兩個中年婦女,一個有些有些發胖,濃妝豔抹,嘴上的口紅塗的如飲了鮮血似的,讓人一陣噁心。
另一名中年婦女,卻是有些偏瘦,寬大的額頭下,一雙三角眼極爲特殊,兩片薄薄的嘴脣,微微有些上翹。
吉鴻眼角瞥過一眼這兩名中年婦女後,淡淡的道:“你們來這裡幹什麼。”
那名稍胖的中間婦女聞言,尷尬的咳嗽兩聲,帶着有些尖銳的聲音,陰陽怪氣的道:“聽說你要翻新這房子,還用了一大筆錢,僱傭了鎮上的胡德爾?”
吉鴻心裡暗道,他的這兩個嬸嬸消息倒是靈通,自己上午做的事,下午便找上門了。隨即淡淡一笑,一字一句的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
“關、你、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