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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子和魯伊,對於這片無主山林獵物如此豐富,感到非常滿意。每天都熱衷於帶領隊伍出去狩獵,每次出去的收穫,也極其可觀。他們也像泰雅部落的勇士那樣,在後山開出一個小山洞,把獵物儲存在山洞中。
秋天已經接近盡頭,天氣越來越寒冷,溫泉莊子內還好,因爲幾個溫泉的原因,氣溫即使是最冷的凌晨,也能保持在零度左右。莊子外面可就沒那麼幸福了,只要太陽一落山,溫度就開始急劇下降,夜裡達到零下十來度。
卓哈部落的族人們,把狩獵到的獸皮,用安兒的方法鞣質好,然後用骨針縫製成冬衣穿在身上。鞣質過的獸皮,沒有那股刺鼻的腥氣,而且更加柔軟暖和。雖然是一羣大男人,拿起骨針縫製衣服的時候,竟也有模有樣的。畢竟部落裡女人還是少的,沒有女人的族人,一向是自力更生豐衣足食的,不說手藝粗陋了點兒。
泰雅部落收到消息,知道山莊裡多了一百多號人,中間又派了一隊車隊,送來了許多過冬的物資,例如糧食,例如棉被和獸皮……和這批物資一同過來的,還有護衛隊勇士的女人們。
隨着冬天的臨近,泰雅部落裡的一切生產都停止了,女工們自然也就放了冬假。聽捎信回去的護衛說。莊子裡條件不錯,護衛允許帶家屬過去。於是,這些女人便拖家帶口的跟着車隊過來了。
自家男人的冬衣,這些女人自然已經準備好了。來到莊子後,安兒察覺到卓哈的族人,有些人針線活真讓人看不下去,做出的衣裳,就跟獸皮裹在身上差不多。看着難看不說。也不怎麼保暖。
於是,安兒便讓若婭把她們部落的獸皮全部集中起來,發動這二十多個女人組成了臨時的製衣坊。這些女人平時也都是做慣了針線的,手腳麻利的,一天就能縫製出一套衣服來。很快,卓哈部落的狩獵隊,出去的時候便衣帽整齊,看起來精神了許多。
若婭身上穿來的獸皮衣服,在安兒眼中簡直就是破獸皮片。跟乞丐服差不多,兩邊的衣襟都不一樣長短的。她身上如果不是貼身穿着防護服,估計獸皮衣服都不能遮蔽身體!
安兒很清楚。讓若婭拿刀槍。那絕對是一把好手。若是讓她拿針線,那可要了她的命。若婭在部落裡,自己也不注重這方面,反正大家穿得都差不多,在她看來衣服能禦寒就行。在基地的時候,也都是穿上面發下來的衣服。家居服也都是安兒給張羅的。
若婭盤膝坐在炕上,看着安兒一針一線地爲她縫製棉衣,忍不住上去摸摸純棉的布料,驚歎道:“這棉布都是你手工紡織出來的?這麼細的線,得費多大的勁兒呀!也就是你。能耐得住性子!”
安兒笑笑,沒有擡頭繼續縫製袖口。道:“不止紡織,還要把棉花一點點地紡出線來,再用線織成布。好在部落裡許多女人都學會紡線織布,這次運過來的布匹和被褥,都是族裡的女工晚上空閒的時候織出來的。我準備開春在泰雅建立個紡織廠,從附近的部落收些女工,專門紡織棉布和葛布。”
若婭攬住她的肩膀,稱讚道:“我們家安兒就是了不起,兩年多時間,就把泰雅從一個破爛小部落,建設成了一個繁華的大城市!造紙、青銅冶煉、製陶、燒磚……現在又弄紡織業,相信不久的將來,這裡的史前文明會飛速發展起來。”
安兒嘆了一口氣,道:“我已經不抱着回去的奢望了,再說了,我在這裡有男人有孩子,現在又遇到了你,如果讓我選擇的話,我還真不知道會不會選擇回去呢!!既然回不去了,就給自己和孩子們創造一個儘可能舒適的環境吧!”
“好!我們一起努力,我主外,你主內!共同建立一個富饒興盛的王國!!”若婭野心勃勃,握緊拳頭揮了揮。
安兒白了她一眼,道:“你呀,血液裡天生具有暴力因子!!其實,只要我們的王國生活富裕,無憂無慮,自然有人來投奔,哪還需要武力解決?就跟剛進入末世那會兒一樣,哪兒的基地安全性高,待遇優厚,還愁沒有人加入?不過,你也不必擔心自己沒事可做,部落王國的人多了,自然會有一些野心分子想要搞些小動作什麼的。到時候,維護王國穩定安寧的工作,可就交給你了哦!到時候啊,我封你個大將軍王做做……怎麼樣,聽着就威風凜凜的!!”
“多謝女王陛下——”若婭想起自己跟安兒看過的狗血連續劇,單膝跪在炕上,雙手抱拳,感謝安兒的“封賞”。
安兒手上的針線已經停了下來,抱着肚子笑倒在炕上。兩人的笑鬧聲,引得外面的人頻頻朝着裡間看過來——安兒(神女大人)從沒笑得這麼開心過……
安兒揉了揉笑得有些疼的肚子,嘴角笑意未歇,拍了若婭一下,道:“我這憊懶的性子,哪是當女王的料啊!那些繁瑣沉重的工作,就交給耐操的男人去做吧,等孩子大一點兒,我想成立個專門的醫療機構,搞個實驗室出來,專門提煉藥物。
你不知道,我剛來那會兒,一個小小的感冒或者拉肚子,就能要了人的命,讓人感覺到生命是如此的脆弱。我雖然不是專業藥師,不過提煉藥物倒也難不倒我。相信將來我們的孩子,能夠不必恐懼感冒和腹瀉這樣的小毛病了。”
若婭努力想了想,發現自己除了拳頭夠硬之外,幾乎別無所長。她略帶尷尬地道:“你理想中的王國,的確是我們大家所追求的。可是,我忽然發現,我幫不了你什麼……”
“怎麼會幫不上?只要你在我身邊,我就充滿了勇氣,無所畏懼,勇往直前。因爲我知道,無論我遇到什麼困難,你都會竭盡所能地幫助我,讓我沒有後顧之憂。”在安兒的心目中,若婭是她精神的砥柱,是可以全心依賴的夥伴。
若婭輕輕在她的頭上揉了揉,弄亂了她柔順的頭髮,堅定地道:“放心吧,無論你做什麼,哪怕把天捅個窟窿,我都會幫你給補上!!”
“你當自己是女媧啊,還補天呢!!對了,達兒那小子跑哪兒去了,怎麼沒來跟你訓練啊?”安兒突然覺得這個上午很安靜,這才發現少了那個整天吵吵嚷嚷的男孩子。
若婭笑着道:“我那徒兒,你還別說,真不賴!天賦是一方面,勤奮也是很重要的一方面。他昨天就對我說了,今天要跟阿土和波一起去捕魚,說是存些魚丸留着冬天吃。今天特地提前起了一個多小時,把我昨天教給他的練了兩遍,說是剩下的等晚上回來的時候再補上。”
安兒見提起徒兒一臉心滿意足的好友,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她把只剩下釦子沒縫的棉衣,放在炕上,活動活動肩頸,道:“走,去看看咱們的小香瓜長多大了,我記得有個南瓜應該差不多熟了,摘下來中午咱們做南瓜餅吃!”
若婭跳下土炕,穿上安兒給她做的新靴子,裡面柔軟的毛毛,溫暖又舒服。她的腳在裡面踩了踩,道:“安兒,沒想到你還有這手藝!靴子做得剛剛好,穿着合腳極了!”
“我這也是練出來的,一開始的時候,就連做拖鞋,都一個大一個小,有的甚至都是一順兒左腳的,根本沒法穿。你也知道,我最能沉下性子,多做幾雙手藝就提上來了。”
安兒早就對若婭一身破獸皮看不過去了,準備給她來個大換新。棉衣沒做好之前,先讓她穿自己的衣服,雖然短了點,不過比她先前的衣服看着順眼多了。若婭的腳比她大了兩號,鞋子不能共穿,就先給她做了雙保暖的靴子。
兩人到菜園,剛剛給蔬菜們澆了一遍水,便有山莊護衛來報:“報告神女大人,南方有一羣猛獁象,朝着莊子的方向來了……”
“猛獁象羣?這是來給我們送過冬的口糧來了?”若婭眼睛一亮,想去摸隨身攜帶的匕首,卻發現那把匕首,在收徒弟的時候,一高興當做贈徒弟的禮物送出去了。
安兒卻按住了她躍躍欲試的手,道:“這羣猛獁象,你可千萬不能動!我不是跟你說,曾經養了一隻叫小猛的猛獁象嗎?”
“嗯,你說去年冬天的時候,把它給放回大草原了……難道這羣猛獁象裡,就有你的那頭小猛獁象?”若婭突然露出恍然的表情。
安兒點點頭,道:“不錯!我這一年以來,都在擔憂小猛會不會受傷,會不會被猛獸獵殺。上次去夏族的路上,我們遇到被狼羣圍攻的猛獁象羣,認出那頭領頭的猛獁象,就是我的小猛。便幫着象羣打跑了狼羣,又幫它們敷了傷口。這次來溫泉莊子的途中,正巧也遇到了小猛的象羣,便在南邊的大山裡,選了個山谷讓它們居住過冬。”
第三百和四十三章 道別(和氏璧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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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會叮囑卓哈的勇士,讓他們不要獵殺猛獁象羣,免得傷了你的寵物——你呀,還是該不了喜歡小動物的性子,你男人也由着你,居然弄了兩隻雪狼崽子讓你養着,也不怕傷了孩子們!”若婭搖了搖頭,雖然嘴裡狀似抱怨着,卻替安兒有這樣寵着她的男人感到高興。
安兒牽着她的胳膊,一邊往大門口走去,一邊道:“不會的,你有沒有發現這裡的動物都很有靈性。就如小猛獁象吧,它的智力應該能抵得上一個八九歲的孩子!小雪狼也是,像個孩子似的,能聽懂人的話,也不會輕易攻擊熟悉的人。小念雅有時候拽着它的尾巴,把它拎起來,它也頂多對她齜齜牙,從未真正咬上去。”
若婭對於毛絨絨的生物無愛,她的坐騎猛獁象,還是她用武力馴服的。聞言,不可置否地聳聳肩,道:“等咬到的時候,你哭都沒有眼淚了——乖乖!好多猛獁象,這要是全獵回去,夠一個兩百人的部落,吃上一個冬天的了……安兒,真不能動它們嗎?不能避開小猛,獵幾頭回去當存糧嗎?”
安兒知道她在說笑,晃了晃她的胳膊,道:“放心吧,還能少了你吃的?等我男人安排好泰雅部落的事宜,還會運送一批糧食過來!秋天的時候,我帶着族人們醃了許多臘肉和鹹菜,即使你手下那些人在冬天之前獵不到足夠的食物。也餓不到他們的!”
說話間,遠處帶頭的那頭猛獁象,已經看到了自己熟悉的身影,屁顛屁顛地急衝過來,不多時就把後面的象羣落下很遠,自己率先來到安兒身邊。
它用自己粗糙的長鼻子,捲起安兒的腰,用力往上拋了幾下。又穩穩地接住。自從兩個小奶娃很熱衷這種拋接遊戲後,小猛獁象似乎玩上癮了,只要遇到熟悉的人,就會往空中拋上幾下子。
安兒猝不及防之下,就覺得一陣頭暈眼花,驚叫一聲,發現自己已經在空中了,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已經被小猛接住。她剛想說什麼。腰間一緊,自己的身體又飛向了空中——那感覺,就跟玩過山車一樣刺激。
一開始。小猛獁象衝過來的時候。若婭還有一絲絲緊張,看到這一幕,她很無良地叉着手笑着,一點也沒有要解救被拋擲空中的安兒的意思。她能清楚地感覺到猛獁象身上散發的善意,以及久別朋友重逢時的欣喜,因此一點也不擔心。
小猛用自己的方式。表達了對安兒的喜歡後,又想像小時候一樣,用腦袋去蹭安兒的身子。它現在的個頭,幾乎是安兒的兩個那麼高,即使兩條前腿跪着。努力低下腦袋,依然只能輕輕在安兒肩膀上蹭了蹭。
它覺得自己的力量已經儘量放輕了。安兒仍然被它頂得往旁邊踉蹌了幾步。小猛獁象有些委屈,又有些無奈地看着安兒,柔和明亮的大眼睛清澈無比。
安兒抱住它長長的白象牙,踮起腳尖撫摸着它的耳朵,然後把若婭介紹給它:“小猛,你知道嗎?我遇到了我最好的朋友,你替我高興嗎?本來以爲這輩子沒有機會再見面了,她突然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還以爲自己又是在做夢呢!來,我把她介紹給你認識,以後見到她,就跟見到我一樣哦!”
安兒拉着若婭的手腕,把她拖到小猛的面前。若婭被猛獁象尖利雪白的象牙的反光,照得眯起了眼睛:“乖乖!這麼大一頭猛獁象,比我逮住的那頭,可壯實多了!!瞧瞧這粗腿,至少也得有五六千斤吧?夠吃上好幾天的……”
小猛一聽,身上的毛髮頓時豎了起來,有力的長鼻子,像武器一樣攔在了自己的面前,還不忘把安兒往自己身後扒拉。
安兒無奈地瞪了若婭一眼,安撫小猛道:“別生氣,若婭是在逗你玩兒呢!你就跟我的孩子一樣,是我從小看到大的,我怎麼捨得讓別人傷害你?她這人比較喜歡開玩笑……”
若婭口中小聲嘟噥着:誰開玩笑了,這頭猛獁象的確很肥,能吃很久嘛!她對動物無愛,再可愛的小動物,看在她眼中,都是在想它的味道怎麼樣?是紅燒還是清蒸好吃……
或許是若婭的話徹底得罪它了,又或許若婭身上的煞氣讓它戒備,反正無論安兒怎麼撮合,小猛就是跟若婭親近不起來。
若婭倒是對它剛剛的奔跑速度很感興趣,她幾次想要攀上小猛獁象的背部,都被它不爽地甩下來。它的野性激起了若婭的征服欲,一人一象就這麼槓上了。
安兒有些無奈地看着兩個“嬉鬧”的傢伙,看來若婭跟小猛,天生有些不對盤呢……最終,若婭還是取得了勝利,成功地爬上了小猛的背部。小猛很生氣,不想讓她如願,就躺在地上打滾裝死。只要這個人黏在它身上,它就不起來——哼哼,只有主人和小主人能騎它,別的人休想!!
安兒瞧着老這樣僵持着也不是辦法,就招手把大猛給叫過來:“若婭,你要是想騎猛獁象兜風,就騎這一頭吧!小猛被我寵壞了,脾氣有點不太好。”
若婭終於鬆開小猛的毛,從它身上跳下來,拍了拍相對比較馴順的大猛,道:“不錯哦!居然能讓兩頭猛獁象都聽你的話,你是怎麼做到的?”
“小猛是我從小養到大的,當然聽我的話。大猛受傷快不行了,是我把它帶回去,幫它把傷口治好。猛獁象是一種做到感恩的動物,所以它們對我都比較友好。”
安兒輕輕撫摸着大猛的鼻子。小猛吃醋了,硬是擠開大猛龐大的身子,把自己 粗壯的鼻子,塞進主人的手中,在她的撫摸下,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若婭騰身上了大猛獁象的背,大猛雖然有些不習慣地抖了抖身子,卻沒有像小猛那樣堅決反抗。在若婭的催動下,大猛馱着她在草原上遛了一圈兒。
小猛衝着象羣叫了一聲,象羣似乎也知道這附近是安全的,便四散開去,悠閒地吃着草原上的枯草。
象羣此起彼伏的叫聲,驚動了不遠處蠻蠻部落的族人,留守的勇士,拎着武器出來了。自從若婭帶着卓哈的勇士,圍困蠻蠻部落之後,蠻蠻部落每天狩獵,勇士們就不再全員出動了。每天十個勇士輪流留守,除了怕往事重演外,對進駐溫泉山莊的卓哈勇士,還是存着戒備的。
蠻蠻的族人,看到那麼多悠閒吃着草的猛獁象,感到十分驚訝。看到被小猛捲到自己身上的安兒的身影,想要過來打招呼,看到若婭之後,卻又遠遠地站定了,蠻蠻部落的族人,對於若婭和卓哈部落,還帶有深深的敵意。
他們衝着安兒畢恭畢敬地行了禮,道:“神女大人,這些猛獁象是您的愛寵吧?我就說呢,怎麼會有猛獁象羣,看到人也不受驚逃走的?”
安兒拍了拍小猛的腦袋,它順從地朝着蠻蠻族人的方向走了幾步,停在一個不遠不近的位置。安兒道:“馬上要初雪了,小猛和它的象羣,一整個冬天都要呆在山谷中。它是帶着族人來看看我,跟我道別呢!”
“也只有神女大人養出的寵物,能如此聰明。”蠻蠻的那個族人,說着客套話。本來,他們聽到猛獁象的聲音,是想看看能不能獵到一兩頭回去。見象羣是神女大人庇護的,便又衝着安兒鞠了一躬,帶着族人們回去了。自始至終,他們都沒有給若婭一個好臉色。
若婭騎在大猛獁象背上,淡然地看着蠻蠻的族人來了又離開。在她眼中,這些蠻蠻人不足爲據,對她有敵意有如何,不惹她便罷了,惹到她頭上,她可不是吃素的!
看在安兒的面子上,不跟這羣野蠻人計較。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是來犯她的話,哼哼……相信到時候安兒也不會說什麼!閒了幾天的若婭,甚至期待蠻蠻的族人過來挑釁了,那樣的話,日子肯定不會那麼無聊了!
象羣在莊子的四周,悠閒地吃着草。安兒帶着小猛進了莊子,路過菜園,小猛看到那麼多綠油油的蔬菜,興奮地擡起前蹄,叫了幾聲。安兒從它的腦袋上,順着鼻子溜下來,到黃瓜藤上摘了五六根黃瓜。
小猛興奮地踏着步子,鼻子輕輕一卷,把黃瓜全都塞進嘴裡,咔嚓咔嚓地吃個歡實。安兒又摘了不少大白菜、白蘿蔔和小青菜,用清水衝了一下,放在它的面前。
小猛獁象小時候,被她養得太精細,嘴挑得很。當時的條件還不那麼允許,地窖裡儲存的白菜蘿蔔,也都緊着它吃。大雪紛飛的時候,小猛不太愛吃乾枯的草料,安兒好不容易儲存下來,留着冬天吃的雪梨,也會分它一部分當零食。
小猛已經是一羣猛獁象的頭領,在安兒面前依然像小時候一樣。看到好吃的,就會撒嬌不已。入秋之後,象羣只能吃枯草和枯葉,難得有吃到如此青翠可口的蔬菜的時候。
第三百猛四十四章 小猛的小小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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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它只吃掉幾跟小黃瓜後,對着安兒爲它摘的一堆鮮嫩嫩的蔬菜,做出眼饞的表情後,卻沒有馬上下口,而是飛奔着出了大門。
安兒詫異地看着它的背影,叫了它幾聲名字,望着地上堆放的蔬菜,喃喃地道:“小猛怎麼了?難道胃口變了,不喜歡這些青菜蘿蔔了?不喜歡也不必嫌棄地掉頭就跑吧?唉,孩子大了,猜不透他們的心事了……”
她的話音未落,小猛又一陣風地跑回來,不時地回頭看一眼身後的另一頭體型較小的猛獁象,彷彿在催促它似的叫兩聲。安兒眨巴着眼睛,目露疑惑地看看小猛,又看看它身後的猛獁象。
小猛用鼻子朝安兒指了指,衝體型相對小一點的猛獁象叫了幾聲,又用鼻子把它往安兒身邊推了推。那頭猛獁象擁有一雙柔和的黑眸,它先是疑惑地看看小猛,不安地叫了兩聲。在小猛的鼓勵下,終於向安兒伸出了鼻子。
這個動作安兒很熟悉,每當小猛對別人釋放善意的時候,都會伸出鼻子,讓對方摸一摸。這頭猛獁象跟小猛相比,是小了點兒,不過在安兒面前,依然是一頭龐然大物。安兒努力維持微笑的表情,小心地伸出手來,輕輕摸了摸那條長鼻子。
小猛捲了一把蔬菜,塞進安兒的手中。示意她給另一頭猛獁象餵食。安兒更詫異了,小猛以前是非常護食的,它吃東西的時候,哪怕小喵把鼻子伸過來好奇地嗅一嗅,它都會用鼻子和稚嫩的象牙,去維護追擊的食物。在山谷的時候,小猛也曾經把安兒帶過去的野梨子,讓給象羣中的小象吃。不過。這頭猛獁象,怎麼看也都已經成年了呀……
她眼睛突然一亮!對了,小猛也兩歲多了,對於猛獁象來說,已經是個帥氣的小夥子了。難道……這小子交女朋友了?
雖然她對於猛獁象公的還是母的,不是很準確地能分辨出來。不過,她看着小猛和那頭猛獁象的互動,越看越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她把手中的蔬菜,送到那頭猛獁象的身前。小聲地問旁邊的小猛:“臭小子,這是你女人吧?沒想到,你這傢伙。也知道憐香惜玉!”
小猛先是擡起一條前腿。衝着安兒傻傻地點點頭,又發出一聲撒嬌似的叫聲。
小猛的女朋友,跟安兒不熟,對她送到嘴巴前的鮮嫩蔬菜,遲疑地上前嗅了嗅,又看了一眼小猛。小猛蹭了蹭它的腦袋。纏着它的鼻子伸向那把蔬菜的時候,它才用鼻子接過來,塞進了自己的嘴巴。
能夠在寒冬來臨的季節,吃上一把鮮嫩嫩水靈靈的蔬菜,對於猛獁象來說。自然是一種享受。山谷中雖說水草肥美,裡面的草木比外面凋零得遲一些。不過跟安兒用溫泉種出來的蔬菜相比,味道差遠了。
那頭猛獁象吃了兩口之後,又從安兒手中接了一把蔬菜,卻沒有往自己嘴巴里塞,而是遞到了小猛面前。嘿!還真是一個體貼的好妻子呢!!安兒欣慰地看着面前兩頭猛獁象,臉上的笑意更加柔和了。
“我相信你說的話了,萬物有靈,猛獁象果然挺有靈性的。”若婭已經從大猛身上下來,讓它到外面覓食去了。看着小猛和那頭母象的互動,便有感而發。
安兒衝她笑了笑,塞給她一把青菜,讓她去喂小猛。若婭跟小猛的關係可實在不怎麼樣,安兒想讓她藉着這個機會,跟小猛緩和一下。
小猛似乎對若婭依然不感冒,直接無視了她送過來的蔬菜,寧可伸長了鼻子自己去拿,也不願意吃她餵食的青菜。若婭對於它傲嬌的模樣嗤之以鼻:“不吃?不吃拉倒……安兒,你用這麼難得的蔬菜喂猛獁象,也太奢侈點兒了吧?”
“蔬菜沒了,還可以再種。小猛它這次回去,可要等四個月以後才能見到了。小猛啊,你可不要挑嘴,山谷裡的草吃完了,就吃送過去的草料。等開春的時候,我再給你弄些好東西打牙祭。下次看到你的時候,可不要餓瘦了!”安兒搶過若婭手中的青菜,摸着小猛的鼻子,看着它津津有味地吃下去。
吃完安兒給的蔬菜,小猛和那頭猛獁象都沒有再眼饞地裡的蔬菜。它們跟安兒的孩子們玩了半天,下午的時候,小猛才依依不捨地帶着象羣回去了。
回去前,它跟自己的那頭小母象,親熱地互相蹭着身子,然後又在它面前低聲叫了幾聲,把它領到安兒的面前,用鼻子指了指它的肚子,又指了指莊子的大門。
安兒有些詫異地問道:“你是說……讓你的女人留在莊子裡?你確定它會老實地呆在莊子裡嗎?”如果可以的話,安兒寧可留下的是小猛。可是她也知道,它是象羣的頭領,不可能拋棄自己的手下,自己留下來享福。
小猛又把小母象往安兒身邊推了推,用鼻子輕柔地撫摸着它的肚子。若婭似乎看出些頭緒來了:“這頭小母象,是不是懷小象了?你的寵物想把它留在莊子裡,讓你幫着照顧點兒?”
“真的嗎?”安兒眼睛一亮,笑意轉濃,大聲問道,“小猛,你要做爸爸了?這是真的嗎?”
小猛眼中閃過一絲驕傲,用力地點點頭,卷着安兒的手,去觸摸小母象還看不出什麼的肚皮。小母象還不怎麼習慣人類的碰觸,往小猛身邊退了兩步,眼中有淡淡的戒備。小猛又跟它“低語”了片刻,似乎在囑咐它什麼。最終,小母象還是依依不捨地同意留下了。
安兒望着小母象的肚子,想到了小猛剛出生時的模樣。一轉眼,那個連走路都不穩的小傢伙,已經要當爸爸了。隔着那厚墩墩的肚子,安兒彷彿看到了一頭跟小猛小時候一模一樣的小傢伙,蜷縮在裡面,安靜地沉睡着……
“小猛,你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你的老婆和孩子的!!你就等着做爸爸吧……你老婆懷孕多久了?猛獁象好像要懷孕二十二個月,才能生產吧?那得等到後年才能見到小傢伙呢。”
二十二個月好漫長,難怪她在史料中看到猛獁象會滅絕,環境變化是一個方面,人類的捕殺和猛獁象的繁衍週期,都佔了很大的因素。試想,一頭懷孕的猛獁象,行動能力畢竟跟其他健康壯實的猛獁象沒法比,如果在遇到天敵和人類捕殺的時候,往往最脆弱的就是它們……
安兒越想越不放心,摟住小母象的鼻子,道:“你在生下小象之前,就都呆在我身邊吧?明年開春的時候,我帶你會泰雅城,專門爲你準備個房間待產。你就不必跟着象羣顛簸,要是萬一有什麼意外,我們小猛不心疼死?就這麼說定了!”
安兒身上沾染了小猛的味道,那頭小母象雖然不習慣她的親近,卻也沒有用力掙扎,只是略帶不安地甩着鼻子。
安兒越發堅定了留下小母象的念頭。在山谷裡,要對抗嚴寒風雪不說,食物也未必那麼充足。留在莊子裡,蔬菜雖然不能說盡夠,卻有紅薯和其他飼料搭配着,吃得絕對比山谷要好得多。
儘管安兒很不捨,小猛還是帶着象羣一步一回頭地離開了。過不了多久,第一場雪就要降臨大地,冬天的帷幕也就被拉開了……
直到象羣的影子,消失在茫茫草原之上,安兒才悵然地轉身。
“咦?怎麼後院多了頭猛獁象?”當去捕魚的阿土,帶着兩個半大小男孩,從馬車上擡下一桶又一桶的魚,聽到後院傳來猛獁象略帶悽楚的叫聲,奇怪地問道。
達兒拍着手道:“安兒,是不是小猛來了?它冬天不走了吧?去年冬天把它放養到草原上,那是不得已的事。今年我們食物充足,不怕它吃垮我們……”
安兒抱着小思若,從屋裡出來,看着一隻只巨大木桶裡滿滿當當的魚,驚訝地道:“呀!你們這次收穫可真不少呢!!”
“那當然!!我和波都學會撒網了,自然比阿土一個人撒網捕到的魚多了——我去後院跟小猛玩……”達兒擦乾淨手上的水,就要往後院跑。
安兒溫泉莊子中的院子,格局跟在泰雅城的差不多。後院還特地建了幾間牲口房,裡面沒有餵養牲口,便騰出來給小母象住了。
小母象新來到一個環境,很不適應,即使安兒弄了許多蔬菜和紅薯給它吃,它的情緒依然顯得很焦躁,時不時地發出一兩聲淒涼的叫聲。
這時候的它,不宜去打擾。安兒叫住了達兒:“回來!!後院是養了一頭猛獁象,可不是小猛!!它怯生,你們沒事不要去招惹它!達兒,你有空帶着波,去附近多割些枯草回來,我幫它弄個窩……”
一聽不是小猛,達兒的興致減了幾分:“安兒,你又收留受傷的動物了?那可是猛獁象,食量驚人,大家都忙着儲藏過冬的食物,哪有時間給它準備草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