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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拉部落的族長和長老們,老小孩一樣,爲了一塊鍋巴,只差沒打起來了。或許是史前時代得天獨厚的環境,使得泰雅部落種出來的稻米,顆粒晶瑩、透明如玉,且米香飄逸,比泰國香米還要甘醇。
這還只是旱稻,經過變異的水稻,比之更增添了一種清新的香味,口感柔軟爽滑,即使不配任何菜,也能吃上滿滿一大碗!
對於史前原始人來說,這種獨特的口感,刺激着他們的味蕾,讓他們欲罷不能。難怪烏拉部落的幾個巨頭,會像孩童一樣爭搶米飯了!烏拉部落的其他族人,嗅着米香,看着長老和族長狼吞虎嚥的模樣,不停地嚥着口水。
烏向族長仗着年輕一些,搶到了最後一塊鍋巴,心滿意足地放進嘴裡嚼得“嘎嘣”響,那表情跟偷腥成功的貓兒一樣。
烏連長老恨恨地瞪了族長一眼,把手指上沾着的飯粒,小心地舔下來,細細地咀嚼着,回味着這悠長的餘味。烏拉部落對外的交換權,一般都由他負責,他那雙眼皮塌拉下來的老眼,閃爍着熾熱的精光,看向安兒和阿布的目光,跟見到獵物的餓狼一般。
安兒暗暗地笑了笑,捧着陶瓷碗津津有味地吃着土豆燉牛肉和米飯。烏連長老垂涎地看着她碗中尚存的小半碗米飯,嚥了下口水。目光更加堅定,開門見山地道:“阿布族長,你們這稻米怎麼換?我們可以用等量的肉類交換。你覺得怎麼樣?”
安兒聞言,努力地嚥下口中的食物,卻因爲吞嚥太快噎得直伸脖子。阿布顧不上烏連長老,忙取出貼身放置的水袋,喂她喝了幾口。
終於把食物順下去的安兒,這纔有機會開口,道:“烏連長老。現在你還覺得我們泰雅部落缺少食物嗎?你是去過我們部落的,那時候道路兩邊種得全是這些稻米。這種稻米一畝地能產四五百斤,我們泰雅可是整整種了一千多畝呢!!你是到我們泰雅部落學過算學的。應該能算出這樣好吃的稻米,我們有多少了吧!”
其實,泰雅春天的時候,的確是開坑了一千多畝田出來的。不過旱稻和水稻只佔其中的大半。其餘的還種了玉米、紅薯、小麥和黃豆等作物呢!
安兒把最後一口米飯扒拉進口中。摸了摸肚子,看着空空如也比水洗過還乾淨的陶罐,心中有些不爽——人家還沒吃飽呢!!
她想了想,讓阿土切下野豬後腿上的肉剁肉餡,又吩咐阿布用陶盆和了一大塊面,取下小擀麪杖,在烏拉部落長期用來切肉,磨得很平滑的石頭上。擀起了麪皮來。
烏向族長和烏連長老們,紛紛圍在旁邊。看她把白白的粉末,變成一個個肚子鼓鼓的吃食,覺得頗爲神奇。
安兒把擀皮的任務,交到阿布的手上,自己專心包餃子。在他們家,餃子已經成爲尋常的吃食,阿布擀麪皮的技術已經達到了一個高度。就連小小的達兒,包起餃子來也有木有樣了!!
一擡頭看到幾雙好奇的眼睛,安兒笑了笑,道:“烏向族長,各位長老,你們去洗洗手,我教你們包餃子吧!!”
“餃子?這種吃食叫餃子?這白白的是什麼?是不是用大米磨碎了的粉末?”烏向族長像個問題寶寶,問題一個接一個扔出來。
安兒搖頭道:“不是,這是另一種叫做小麥的糧食,磨碎後獲得的!至於味道嘛……等你們嘗過就知道了!!”
烏連長老按捺不住,伸手便去拿擀好的麪皮,被安兒用筷子敲回去。她杏眼圓瞪,威風八面地道:“去!洗手去!!”
烏拉部落的族長和幾位長老,洗乾淨手後,安兒手把手地教他們包餃子,提醒他們一定要把肉餡包嚴實,否則煮的時候會散開,吃起來味道就打折扣了!!
幾個老傢伙神情專注,手卻不怎麼聽使喚,滿頭大汗後才弄出一個看起來很醜陋的餃子。不過“熟能生巧”這個成語的確很有道理,十幾分鍾以後,烏連長老已經包得像模像樣了。
半個小時後,第一鍋餃子下了鍋,煮熟後,白胖胖的餃子,看起來很喜人。安兒首先爲自己和自家大小男人盛了一碗,剩下爲數不多的,只給烏向族長他們一人兩三顆嚐嚐鮮。這一嘗,那些老傢伙們便徹底被征服了,欲罷不能地盯着第二鍋水餃,口水飛流直下,像一羣等待主人餵食的哈士奇狗狗!
看着烏拉部落的族長,燙得齜牙咧嘴,卻含着一顆水餃不捨得吐出來,不停吸氣的模樣,安兒就覺得很好笑。她又加了一句,道:“這餃子餡,不光用豬肉餡,還可以用羊肉、牛肉、魚肉、雞肉、蝦仁、蟹黃……只要是肉類都可以。如果不喜歡吃葷的,還可以用蔬菜雞蛋做素餡的。喜歡什麼口味,自己調配!”
烏向族長迫不及待地道:“大米和麪粉,都給我們各來兩千斤,用什麼換,怎麼換,隨你們開口!!”
安兒想了想,定了個價格道:“大米和麪粉現在還算是稀有食品,價格自然貴一些,等明年的時候,我們和虎族大面積種植成功後,再慢慢降下來。……這樣好了!一千斤這算成人口的話,就六個成年勞動力好了,如果是女人的話,那就是四個!我們只要人口,不要獵物!!”
一千斤大米或麪粉,交換留個成年勞動力,這價格跟肉類交換值差不多了。烏向族長和長老們商議了一下,表示這買賣可以做!因爲每年的冬天,都有小的部落,因爲缺少食物前來投靠。烏拉部落如果不是嚴格控制人口的數量的話,只怕人數遠不止這個數。當初控制人口數量,是因爲沒有可以居住的地方,今年泰雅部落教會他們蓋房子的方法,應該能收留更多的族人了!!
烏向族長清點出二十四位青年勇士,這些勇士們不但沒有離家的感傷,心中還充滿了期待。泰雅部落的神族光環,讓周邊部落的許多族人心生嚮往。現在有機會加入這個被神明庇佑的部落,表現好了,還有可能獲得使用神器的資格,能不讓他們激動嗎?於是乎,這二十四位青年勇士,在族人們羨慕的目光中,站到了泰雅馬隊的身後。
有了大米和麪粉,沒有煮食物的容器,也是不行的!!於是,烏拉部落又清點出十五個青壯年,交換了陶罐、陶盆和陶鍋。陶器製作過程比較複雜,而且是專有技術,開價上自然高了些——五個成年勞動力,換一個大的陶器,這是泰雅精美陶器的公開價格。
周邊部落現在沒有不知道泰雅陶器的,它比館陶族傳承了數百年的陶器更有名。泰雅的陶器不但做工精美,而且很耐用,不容易破碎,煮東西也不會掉一些砂礫殘渣在裡面。雖然價格貴了些,不過還是很受歡迎,供不應求!
做成了本次的第一炮生意,已經到下午了,泰雅勇士們在烏向族長熱情的邀請下,在烏拉部落住下來,準備第二天一早再向西面更遠的地方進發。
可是,晚上的時候,除了一件大事,影響了他們的行程。
秋末的天氣,已經有冬日的寒意,秋風吹動着樹上的殘葉,發出嘩啦啦的響聲。二十多位泰雅勇士,住進了烏拉部落還未拆盡的帳篷裡,唯獨安兒和族長阿布,被邀請住進一個剛蓋好沒多久的空房子裡。安兒把火炕燒起來,烏拉部落並未掌握燒木炭的技術,只能用木柴作爲燃料了。
達兒在鋪着厚厚獸皮褥子的炕上,歡喜地翻跟頭。跟着出來後,早就做好了風吹日曬,露宿草原的準備,沒想到居然還可以有機會睡炕。雖然這種炕在泰雅已經被淘汰,換成青磚的了,不過土坯做的炕,勾起他對往日的回憶。
炕燒熱了,安兒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眼睛,睏意上來了。阿布端來燒好的熱水,幫她把臉和腳洗了洗。在洗腳的時候,安兒學着達兒舒服地呈“大”字型躺在
寬大的炕上,結果兩隻腳沒洗完,就夢周公去了。
“拔拔,安兒跟小豬豬一樣,吃飽了睡,睡好了吃……你看,這才一會兒工夫,她又睡着了!!她是不是病了啊?”達兒有些擔憂地戳了戳安兒比他還要嫩的小臉。他記得星和火的媽媽生病的時候,就經常昏睡,最後沒熬到回到泰雅,就死掉了,被埋在了土裡。
小傢伙眼中充滿了恐懼,他不要安兒死,他不要安兒孤零零地埋進土裡。
“拔拔,咱們把安兒送回部落吧?在那兒有銘看着,即使病了也能及時的醫治!”小傢伙心中充滿憂慮,急切地道。
阿布這些日子也頗爲擔憂,安兒這些天太反常了,他想了想,覺得她不像生病,有哪個病人能吃能睡,紅光滿面,便道:“再看看吧?她醒着的時候,精神挺好,沒有什麼不舒服。而且也沒有像病人那樣蒼白消瘦,這些天看着,似乎還胖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