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石讓楊斐哭,將痛苦總是壓抑在心裡的人,總是會需要宣泄的,待她哭夠了,也就好了。
終於,楊斐的嗚咽聲慢慢變小,柳石才蹲下身來,單手圈住楊斐
“斐兒,一切都會好的,只要我們在一切,這一切的苦難都會過去,不要再推開我了,好嗎?”聽到柳石的話,楊斐幾乎泣不成聲,她想點頭,可是心中還有猶豫。
“不要猶豫,即便只有最後一天,我也希望是我和你一起過,不想等到沒了,纔來後悔。”
楊斐擡起頭來,淚眼朦朧的看着柳石,看着他斷了的胳膊,不顧一切的撲在了他的懷裡,她想,就這樣一下下就好,就這樣任性一次,下次就不這樣的,但是他的胸口好溫暖,讓她冰冷的心也變得暖了。
不知何時起,外面的雨漸漸大了,耶魯寒一直站在門外,聽着裡面的動靜,他的耳朵很好,裡面的話他聽得一清二楚。
“不進去嗎?”伊稚朵璃撐傘過來,看着耶魯寒問道。
耶魯寒早已被淋溼,木然轉身,出了院子門,而他的心裡也自有了他的決定。
伊稚朵璃看着耶魯寒離開,她的直覺告訴她,應該讓人殺了耶魯寒,但是她還是沒有這樣做,她也不確定耶魯寒到底會走好路還是壞路,他面上看着忠厚,心思卻是最捉摸不定的,所以即便是伊稚邪,也不敢完全小瞧與他,只是從未將他擺在衆人面前罷了,這般,也是防着他。
看着緊緊關着的房門,伊稚朵璃也轉身離開了,現在的她又消瘦了不少,以前一張圓圓的臉現在也慢慢變得尖削,她想,若是趙陵繹瞧見這般的她,或許會歡喜些吧,但是現在她已經配不上了。
楊斐將漕幫的玉牌交給了柳石,她記得連襲玉曾經說過,這玉牌是魏靖衡給她的,她想魏靖衡或許還知道些什麼,只是他現在沒了,這件事永遠也沒辦法知道了。
柳石早已經與連
襲玉定好了計劃,因爲漕幫遍佈的範圍很廣,南朝內只要有漕運的地方,都會有漕幫,所以漕幫最大的作用,就是提供給各處充足的糧草。
因爲連襲玉擅於選人,那些被關在豬圈裡的人也真給她選出不少能人,但是這些人在某些方面都是有一定的缺點的,比如鋼刀,行事太過沖動,不會深思熟慮,卻勝在勇猛大膽,所以她挑了之前那個粉白麪色的公子哥跟着做監軍,看着他那幅賊眉鼠眼斤斤計較的樣子就知道是個會打算而且膽小沒骨頭的,不過好在有鋼刀看着,出不了什麼幺蛾子,當然,他在被挑出來之前,也是貢獻出了家中錢財的,充作軍費,他自是不敢有異議。
像這般的搭配連襲玉選了不少,這些人放到戰場裡也是數一數二的厲害,有連襲玉再幕後操控一切的大局,此次戰役,勢如破竹,但是唯一的一個就是,連襲玉未曾向人表明身份,南朝人都只知道有一股神秘大軍忽然出現,以掩耳之勢快速的功臣掠地,似乎都不用爲糧草軍費擔心,一個戰役便是一直耗着也無妨,最後耗死的,還是守在城裡的人,幾個月下來,南朝原本只剩下一半的地方,現在又丟了一半。
靜語跟在太后身邊聽到這些消息的時候,嘴角是揚着的,若是可以,她倒真想見見此人。
“混賬東西,連這些人都抵擋不住嗎,那哀家養你們作何用!”太后勃然大怒,手裡的奏章直接摔在了地上。
“這、、”大臣們都不敢說話,因爲對這件事他們也無能爲力。
“就沒有一個能說得出對策的人嗎?”太后面色陰沉,這些時候的壓抑苦悶,讓她早已經沒了當初那份光鮮亮麗,兩鬢的頭髮都已花白,也似老了不少。
衆人戰戰兢兢,到底還是有人有話說
“啓稟太后,依老臣之間,此時不是再打的時候,經歷席雲一站,我朝兵力已經大部分損耗,國庫空虛,名不聊生,若是此時再打下
去,只怕國將不國啊!”老大臣跪在地上苦口婆心的說着。
太后皺眉
“你的意思是要哀家求和?”若是跟一個連是誰都不知道的人求和,豈不是太丟面子了,這樣別說南朝,便是她的臉又往哪兒擱?
“太后英明。”老大臣話音一落,周圍的大臣們也都開始跪伏在地跟着喊了起來。自從當初馬忠義一死,之後那些小嘍囉官員也被人神秘殺死之後,敢明面兒倒向太后這邊的人已經沒幾個了,現在都是跟着這幫不怕死的老大臣附和,他們說什麼便是什麼,左右槍打出頭鳥,他們跟在後面總不會遭殃。
太后氣得面色發青,可是現在這局勢,她若是不答應,這些老臣勢必要纏着自己,搬出先帝遺訓,搬出什麼女人誤國的謬論。
“一旦議和,定要有能去與那人相商之人,誰能擔此重任?”太后發問。
衆人都左右看着,竊竊私語卻沒有人上前來自薦,看着底下的這些大臣,太后的面色更差,都是些酒囊飯袋!
靜語在一旁默然看着,卻忽然出聲
“奴婢願做陪同,手中好歹存着兵法,就算商議不成,也能打探些虛實,爲之後做好準備。”靜語挑釁的看着太后道。
太后現在恨不得殺了靜語,但是滿朝文武卻是護着她的,因爲她若是死了,那她手裡的兵法也死了,雖然一直未見其效用,他們也只當做是使用之人所用不當,從未懷疑過靜語。
靜語話音一落,太后剛想要否決,可是立刻便有大臣跳了出來
“國家興亡,匹夫有責,便是靜語一個小小女子也敢上前,我等男兒又有何不敢,敢情太后成全,臣願前去。”一大臣話音才落,周圍的人也跟着附和了起來,太后的面色黑的幾欲滴出水來。
靜語面色傲然,轉眼看過去,卻是一個鮮少路面的青年才俊,面色微白,算不上俊俏卻自有一股書生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