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之癢,我的八歲娘子
聽到這聲音,雲半夏以爲自己得了幻聽,不禁頭皮一陣發麻,手一鬆脫,手中的藥碗一下子從掌心裡落下。
雲半夏以爲了藥碗會落在地上。
預料中的藥碗落地聲並沒有傳來,那隻藥碗穩穩的在她眼前,既沒有掉,湯藥也沒有灑。
她愣愣的看着那穩穩碗着藥碗手的主人。
因爲她現在病的很重,視線模糊,並看不清對方的臉,可是,對方是白九謄,她卻是一下子就認了出來靦。
雲半夏眨了眨眼睛,盯了他半晌,嘴巴張了張想說些什麼,又一陣風吹來,雲半夏的頭更重了,突然腦中一片空白,她的身子軟軟的歪倒。
一雙有力的手臂接住了她的身體,她靠在了一具堅硬的胸膛中,熟悉的氣息迎面撲來,讓她感覺到自己猶在幻夢之中。
低頭看着懷中的雲半夏,白九謄的雙眼中寫滿了焦灼,把藥碗擱在桌子上,騰出手來將她緊緊的摟住,一隻手摸向她的額頭揍。
好燙!!
他才離開三天而已,她怎麼就把自己弄成了這副樣子?
他將她攔腰抱起,放在牀榻上。
他纔剛剛把她放在牀榻上,硃砂剛好從外面走了進來,突然看到房內多出一個人,她激動的就要開口罵人,當看到是白九謄的時候,她急忙恭敬的行禮。
“九爺!”
心疼的看着牀上的雲半夏,撫摸她因病折騰消瘦的小臉。
“這是怎麼回事?夏妹妹怎麼會弄成這樣?你們是怎麼照顧她的?”白九謄的語調帶怒,凌厲的掃了她一眼。
“是奴婢的失職!”硃砂忙歉疚的道。
“不要怪硃砂,是我自己的問題。”雲半夏清醒了些,抓住白九謄的衣袖虛弱的警告他。
“到底是怎麼回事?”白九謄的語氣緩和了些,仍問向硃砂。
硃砂搖了搖頭。
“奴婢並不知曉,郡主三天前的晚上沒讓奴婢和伊心跟着,一夜未歸,早晨回來的時候,人就病了,現在整整三天了,吃了多少副藥,總是不見好!”硃砂一臉的擔心。
吃了很多藥?
剛剛他才見她要把藥給倒掉,在窗外的一些雜草,已經枯萎,估計是被雲半夏所倒的藥侵噬,纔會變成這樣的吧。
因爲怕藥苦,即使自己已經病得這麼嚴重,她還是會任性的把藥倒掉,果然是雲半夏呀。
白九謄無耐的看着牀上的雲半夏。
僅僅三天而已,因爲不吃藥,她把自己弄成了這副模樣,他不知道現在是好好的親她一下,還是好好的罵她一頓。
白九謄的雙眼危險的盯着牀上的雲半夏,後者心虛的別過頭去。
自己倒藥的時候,被白九謄抓了個現行,她還能說什麼呢?
“你們家郡主把藥全倒在了窗外,她的病能好,那纔是奇怪了。”白九謄一針見血的指道,聲音洪亮。
雲半夏的腦袋下意識的縮了縮。
這個掃把星,每次她幹壞事的時候,都會被他發現。
預料中的,硃砂馬上開始對雲半夏進行思想教育。
“郡主,您現在還病着,您就算不喜歡吃藥,也要吃下去,這樣身體纔會好,您把那藥給倒了,這是跟您自己的身體過不去。而且……我和伊心兩個日夜輪流照顧您,您倒好,卻把藥給倒了,您對得起奴婢和伊心的日夜悉心照顧嗎?”
面對硃砂的連串質問,雲半夏心虛的閉上嘴巴,不敢反駁。
因爲她理虧。
雖然身體是她的,可是有時候,她的身體卻由不得她做主,由其是那些把她的命看得比自己命還重要的那些人。
“把藥熱一下再端過來!”白九謄威嚴的命令道。
“是!”硃砂乖乖的退了下去。
“我不想喝!”雲半夏苦着一張臉,衝他生氣的喊道,剛喊了兩聲,喉頭一陣難過,她又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人都病成這樣了,她還這麼倔強。
那張臉蒼白如紙,真不敢想象,他若是再不回來,是不是會再也見不到她了。
他一隻手溫柔的扶着她的肩膀,另一隻手在她背後輕輕拂過,在他的掌心所到之處,有一股氣流從她的背部劃過,她難過的喉嚨,一下子變得通順了許多。
待她不再咳嗽,白九謄心疼的將她摟進懷裡。
“怎麼會突然病了?”
“還不是因爲你?”她的雙頰因咳嗽染上了兩抹不正常的胭脂紅。
“因爲我?”他好笑的低頭望住她嗔怒的美眸:“是因爲想我?”
“誰想你了?”她兇巴巴的脫口反駁。
她纔不會想他,這個她纔剛剛確定自己的心意去找他,他就給她消失三天不見蹤影。
她纔不會想他,這個她病了三天,在心裡罵了三天的男人。
他纔不會想他,可是……她真的很想他。
雙臂收緊,將她緊緊的摟着,低頭在她發頂吻了一下。
她躺在他的懷裡,感覺到安心。
這三天,她一直擔心他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一直追殺白九謄的不知道是什麼人,她只是在他所寫的那些信紙上知曉他受傷差點死亡,可是,卻不知道他爲什麼會受傷,白九謄似乎也不願意說。
若是他不願意說,即使她問也問不出來。
“你這三天去哪裡了?”雲半夏突然擡頭盯着他的下巴問。
“我啊……當然是爲了躲起來,在暗處悄悄的觀察你有多想我!”白九謄一臉無辜的笑答。
雲半夏皺眉,突然擡頭頂向他的下巴。
“痛!”白九謄摸着被她的頭頂撞疼的下巴:“你這是想謀殺親夫嗎?”
“少給我裝蒜!”
白九謄親暱的親了一下她氣鼓鼓的臉頰:“還有……想你!”
低沉的嗓音,伴着他灼熱的氣息,吹拂在她耳後,癢癢麻麻的,她平靜的心湖似被投進了一顆石子,激起層層漣漪。
硃砂在門外敲了敲門。
知道是藥重新藥好了,雲半夏苦着一張臉,伴隨着白九謄的一聲“進來”,硃砂已經端了藥重新進門。
“九爺,郡主,藥已經重新熱過了。”
白九謄伸手示意:“交給我,你可以下去了。”
硃砂乖乖的把藥遞到白九謄手下,然後默默的退了下去。
雲半夏的臉皺成一團,身體虛弱的在白九謄懷裡垂死掙扎。
“你拿走,我不要喝!”
“喝了這個,你的病纔會好!”白九謄霸道的握住她撲騰的雙手。
“姓白的,我警告你,我不要喝,你要是逼我喝的話,我就扣你十分。”
他邪肆一笑。
“不打緊,還有八十分,不着急。”
雲半夏這態度,即使把藥碗送到她嘴邊,她也不會乖乖的吞下去。
他眸底閃過邪光,端着藥碗自己喝了一口藥,在雲半夏掙扎的時候,他突然吻住了她。
這個吻,令雲半夏突然停止了掙扎,他的脣舌輕易的撬開了她的齒關,順勢闖了進去。
雲半夏被迫承受他的這個吻,卻在同時感覺到一股液體從他的舌尖竄入她的喉中。
苦澀的味道,一下子在她的舌尖漾開,她的小臉苦成了團,她欲移開脣,但是,他的一隻手扣着她的後腦勺,她根本無法轉頭,雙手則被他的一隻手反扣在身後,令她只能被迫接受他的這個吻。
她的喉嚨一動,藥湯滑入她的喉管中,苦澀的味道,漫延至她的四肢百骸。
雲半夏怒睜大了雙眼,瞪着面前他同樣睜開的雙眼,他那雙琥珀色的雙眼,閃動着一絲異樣的火光。
他緩緩的閉上雙眼,專注於加深這個吻。
他的舌尖在她的脣內肆意的掃蕩,這個吻深且放肆,雲半夏吃力的承受他這個吻,只因她此時已明白自己的心意,無力拒絕,也不想拒絕他的吻,並漸漸的沉溺其中。
好一會兒後,白九謄終於放開了她,脣移到她的頸側,重重的喘息,而她則無力的靠在他胸前,聽着他失去正常速度的心跳。
這個吻,幾乎抽盡了雲半夏所有的力量,她只能靠在他的胸前,等待着氣息的平穩。
她的頭現在暈暈眩眩,若非口中苦澀的藥汁味道還在,她一定以爲剛剛是在做夢。
“如果你不打算自己喝的話,我會將那些湯藥全部以這種方式餵你喝下去!”他低沉沙啞的聲音,帶着濃濃的危險。
而她明白,如果她不乖乖喝下去,他一定會那樣做的。
爲免她今天缺氧而亡,她立即乖乖的點頭。
“我喝!”
白九謄笑看她如啄米般猛點的小腦袋。
她此時沒有力氣,他則負責端起藥碗。
看着她把剩下的大半碗湯藥全部喝下去,白九謄才罷休,把藥碗放回牀頭櫃上,然後扶着她重新靠回牀頭上。
經過一番折騰,雲半夏無力的任由他擺佈。
待他剛起身,雲半夏的小手突然抓住他的袖子,聲音微弱的要求。
“不要走!”
她從未這樣主動要求過。
大概是因爲她現在生病,沒有安全感,纔會突然這樣。
以她平時的性子,是不可能會向他提出這樣的要求。
人在生病的時候,總是會感覺到絕望,纔會迫使人想要尋求一個安全港灣。
他心一動,又坐回了她的身側,伸臂摟她入懷。
“好,我不走,剛喝了藥,先閉上眼睛休息,等你再睜開眼睛,病就會好了。”
“好!”她乖乖的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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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時,懷裡的雲半夏已經沉沉睡去,看着她蒼白的睡顏,白九謄一陣心疼。
怕她睡着不舒服,他將她背後的枕頭撤去一個,將她扶着輕輕躺好,又爲她體貼的蓋上薄被。
臥室外又傳來硃砂叩叩的敲門聲。
“九爺!”
白九謄蹙眉,起身走向臥室外。
“什麼事?”
硃砂恭敬的低頭道:“九爺,胡公子來了。”
“夏妹妹已經睡了,就讓他……”白九謄正想說讓胡非回去,轉念一想,他突然改了口:“帶路,我要見他。”
正好,他也有些事情想要請教胡非。
“是!”
前院的客廳內,胡非默默的喝着茶,等待着雲半夏。
聽到客廳外傳來了一陣腳步聲,胡非欣喜的起身,意料之外的卻發現了來人並不是雲半夏,而是白九謄。
“居然是你!?”胡非略微驚訝。
白九謄手中搖頭玉扇,一派瀟灑的走到胡非對面的椅子上坐下,有丫鬟送來了茶水,然後又退了下去。
“怎麼?不能是我?”白九謄笑着挑起眉梢。
“雲妹妹呢?”胡非臉上掛着淡淡的表情,似並未受到白九謄的影響。
“她現在已經睡着了,怕是你見不着她。”
“既然如此,在下改日再來看雲妹妹。”
說完,胡非便起身準備離開。
“等一下!”
“不知九爺還有何事?”胡非站定,目光直視前方,雙手負在身後,不卑不亢,代表他並不畏懼白九謄。
白九謄笑了笑。
“既然你稱夏妹妹爲雲妹妹,雲妹妹喚我一聲白大哥,你也可以直接喚我白大哥,何必喚我九爺這麼見外?”
稍稍側臉,胡非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我不想跟你們白族的人有任何牽扯!”
“是你不願意與我們白族的人有任何牽扯,還是……你們胡家跟白族其實有莫大的聯繫?”白九謄起身,立在胡非身側,犀利的雙眸上下打量着胡非,嘴角掛着淡淡的笑容。
“既然九爺已經派人調查過胡府,自然知道胡府跟你們白族沒有任何關聯。”胡非一派淡定,並不爲白九謄的話所動,平靜無波的眸子與白九謄對視:“現在,我可以走了嗎?”
白九謄眯眼盯着他,並不說話,胡非淡淡一笑的從他眼前離開。
遠遠的看着胡非大搖大擺離開的背影,白九謄的雙眸危險的眯緊。
當白九謄出了客廳,子風已靜靜的在門外等候。
“少主!”子風恭敬的衝白九謄行禮。
“嗯。”
“總壇裡沒有關於他們的身份資料,這兩天我們查詢了各處,也沒發現胡家與白族的關聯,或許……他與我們白族,真的沒有關聯?”
“不會!”白九謄一臉篤定的表情:“我肯定他跟白族一定有關聯,胡家若非出自白族,便是白族是同宗。”
“你說他可能……”子風不敢相信的瞠大雙眼。
“你繼續去查,務必要查清胡家兵器坊的目的。”
“如果胡家是出自白族,或是與白族爲同宗,那他就是白族之友嗎?”
白九謄搖了搖頭。
“是敵是友,現在還尚不知曉,但是,有一點我敢肯定……”白九謄一字一頓的說道:“倘若他是敵人,一定是最難對付的敵人。”
“那現在……”子風神經緊繃。
“暫時不要輕舉妄動,否則,易打草驚蛇!”白九謄轉移了話題:“現在皇宮有什麼動靜?”
“自從金國丞相大公子提出毀婚之後,皇上現在非常暴躁,身邊的太監只剩下了穀子一個,而且……從那天晚上開始,皇上已經開始寵幸妃嬪了,但是,聽說,他寵幸嬪妃的時候,喚的都是……”
子風沒有繼續說下去,不過白九謄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皇甫正雄對雲半夏倒也是癡心,一直以來未碰過任何女人,甚至後位懸空,只等着雲半夏點頭。
但是,皇帝始終是皇帝,後宮就是牢籠,像雲半夏這樣野心向外的人,是不會折斷翅膀留在宮中的。
雲半夏一心相信皇甫正雄,並不知道皇甫正雄的事,還有另一個事實。
當初,雲半夏第一次遇見皇甫正雄,其實早是老皇帝設計好的,皇甫正雄雖流落在外,老皇帝卻一直派人暗中保護着他,磨練他的意志,培養他的治國能力。
另外,皇甫正雄在回宮之前,就已經擁有一大批死士。
這十年來,皇甫正雄瞞住雲半夏斬殺了無數朝廷衆臣,鞏固了自己的政權,若是雲半夏知道這些,恐怕會寒心吧。
“對了,少主,現在恐怕還有一件事要擔心。”子風突然開口,拉回了白九謄的出神。
“什麼事?”
“是呼倫燁!”
“哦?他要做什麼?”
“郡主爲了解除他與伊心之間的婚約,拿了咳咳……那個……”子風突然尷尬的咳了一聲,才繼續又道:“您讓屬下收集來的資料,還有胡老爺子送來的資料與他做了交易,逼迫他取消了與伊心的婚約,而且……一張紙……十萬兩銀子!”
說到一張紙十萬兩銀子,白九謄的眉梢高挑。
雲半夏這是故意想激怒呼倫燁的節奏。
“呼倫燁打算怎麼做?”
“已經召集了呼倫族的死士,近日恐怕會對郡主下手。”
“呼倫族死士?”白九謄嗤之以鼻:“只是跳樑小醜而已,這些人就交給你和阿丙兩個處理。”
子風的嘴角抽了抽。
“少主,您太看得起屬下了。”
“怎麼?打不過人家?”
被小看了?
子風立即昂頭挺胸,一副雄糾糾氣昂昂的模樣。
“當然不是,屬下一定不會讓您失望!”
“那就好!”白九謄拍了拍子風的肩膀:“這件事就交給你了。”
說完,白九謄轉身準備離開。
“少主,那您做什麼?”子風忙衝他的背影喊道。
“怎麼?我做什麼事,還要向你報告不成?”白九謄挑眉。
“不……不用!”何必用這麼兇惡的眼神來嚇人。
“既然如此,馬上去準備,我可沒有時間準備棺材!”
“……”真無情。
雲半夏整整睡了一個上午,待到午膳之前,她才醒來。
這一醒,整個人精神了許多,多虧了早上的那碗藥。
她起身下牀穿上鞋子。
看不清鞋子在哪,試探了好一會兒纔將鞋子穿上。
剛走到桌邊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椅子。
白九謄剛進門,便看到她橫衝直撞的,飛快的上前來扶住她。
“你怎麼了?有沒有撞到哪裡?”
雲半夏搖了搖頭,眉毛攢起:“現在已經是傍晚了吧,天這麼暗,讓硃砂和伊心把燈點上吧!”
白九謄奇怪的看着窗外,中午的陽光甚是刺眼,天哪裡暗了?
突然他想到了什麼似的,震驚的盯着雲半夏。
後者雲半夏的手摸摸索索的伸向茶壺,試探了兩下才摸準了茶壺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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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相信俺素親ma,咳咳,飄走,明天有福利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