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近一步(6000+)
明知道白九謄聽不懂彩雀的話,可是,此時此刻,寧蔻懷疑白九謄是不是真的聽不懂彩雀所說的話。
枝頭的彩雀在聽到白九謄的話後,激動的翅膀撲騰着。
“唉呀,不愧是白族尊主,居然一下子就猜出來我的話,太聰明瞭!”
寧蔻的臉一片漆黑。
今兒個她聽到無數誇讚白九謄的話,到了令她髮指的地步,他們也有點節操好不好?最起碼……她還是他們的主子,可是他們卻一個個不拿她當回事砝。
怒了!
撿起地上的一顆石子,準確的砸到枝頭的彩雀。
“嘎!”被砸中的彩雀,撲騰着翅膀,尖叫着逃走遘,
回頭間,發現白九謄若有所思的笑看着她,她的臉一陣窘迫,紅暈再一次浮上臉頰:“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嗎?”
她兇巴巴的口氣帶着濃濃的威脅。
她總是無法掩飾自己的內心,心裡想的什麼,全部都寫在臉上了。
白九謄微笑的低頭:“夏夏你確實是美女,我看你難道不行嗎?”
“……”她原本就沒指望白九謄的嘴裡能吐出什麼好話來,果然……
“現在已經中午了!”白九謄又笑着說了一句。
擡頭看了看頭頂的太陽,果然已經到了中午,早上她沒吃什麼東西,胃裡空的慌,金家附近有家小餐館,飯菜的香味從裡面傳出來,撲入鼻底,惹的她一陣飢腸轆轆,肚子咕嚕咕嚕的叫了起來。
肚子咕嚕叫的聲音,令寧蔻自己有些尷尬,手捧着肚子尷尬的將視線望向他處。
白九謄低頭笑了笑:“看來夏夏你已經餓了,附近倒是有一家不錯的飯莊,那裡幾道菜做的不錯,恰好是你喜歡的!”
她想拒絕的,但是,肚子裡咕嚕的聲音不斷傳來。
在她的字典裡,吃飯最大,不吃飯,最虧待自己了,她向來不喜歡虧待自己。
既然是爲了她的胃,她也沒有必要拒絕。
想到這裡,她的眼珠子骨碌轉動,靈黠的眸底閃過一抹精光,臉上擺出淡漠的表情:“那我們就去那裡吧!”
說完,寧蔻便直接往左邊拐去。
突然,白九謄握住了她的手腕,稍稍用力,她便無法再上前走。
她不悅的回頭,瞪了一眼手腕上那只有力的手:“不是說要去吃東西嗎?你現在又想做什麼?”
白九謄的手指指了指右邊的方向,俊美如儔臉上的笑容,帶着蠱惑的魅力:“我說的地方,在那邊!”
寧蔻心裡窘迫,原來是自己搞錯方向了。
她淡定的站定,掙脫開白九謄的手,下巴微揚,一臉高傲的指着右邊:“你帶路吧!”
白九謄站在她的旁邊一動不動的盯着她。
灼熱的視線,比頭頂的烈陽還要炙熱,剛剛她還不覺得熱,被白九謄的目光注視着,她覺得整個身體彷彿正在被烈火炙烤,熱的渾身燥熱難耐。
這個混蛋白九謄。
她的雙手握緊,掌心裡凝聚着些汗水,她不敢回頭對上他的視線,怕自己會被他蠱惑。
好一會兒後,她的脊背已經被汗溼了一大片,站在原處越來越窘迫的她,再也承受不住心理壓力,剛準備開口斥責身側的白九謄,忽地,她的身體卻被人攔腰抱起。
身體突然失重,寧蔻嚇得連忙擡起雙臂,反射性的抱住可抱的東西——白九謄的頸項。
“你做什麼?快放我下來!”寧蔻發現自己身處何地,雙腿撲騰着掙扎,想從白九謄的身上下來。
她的那點力道,哪是白九謄的對手,只得乖乖的被白九謄抱往馬車邊上。
“姓白的,你要是再不放開我的話,我可是要喊非禮了,我……”
寧蔻的話還沒說完,屁股重重的跌在馬車的車板上,疼的她捧着臀.部齜牙咧嘴的喊疼。
這個白九謄太過分了,把她放下來也不說一聲,而且還這麼不溫柔的把她放下,她的屁股快被摔成兩瓣了。
急火未褪,換上了怒火。
白九謄衝她挑了挑眉,指了指馬車內:“如果你不想在去的途中被曬成黑碳,就馬上坐到裡面去!”白九謄提醒她。
寧蔻蹙眉:“坐到裡面?明日不在,沒有人駕車,我們怎麼去?”
白九謄順手拿過馬繮繩,坐在駕車的位置:“如果你想走着去,也可以!”
原來是他要駕車。
因爲明日爲她駕車慣了,在她的印象裡,白九謄也是與她一樣坐在馬車內,不是會駕車的人,既然他願意駕車,她也沒異見,畢竟……在這樣的烈日下這樣熱,走過去確實比較困難。
她向來愛惜自己的皮膚,所謂女人嘛,愛美之心時時刻刻都有。
寧蔻安心的坐在馬車內,放下車簾,與白九謄隔開,她的心臟這纔有了放鬆的餘地。
本以爲這樣就舒服了,可是,寧蔻發現,她的噩夢纔剛開始。
馬車啓動後,寧蔻闔上眼睛打算小小的休息一下,但是,馬車剛開始啓動,便左右不定,時快時慢,非常顛簸。
明日駕車非常穩,被明日慣壞了的寧蔻,哪裡受得了這樣的折騰。
她忍不住起身,來到馬車的車門口,剛剛掀開車簾,突然馬車猛地向右轉,寧蔻的身體慣性的向左摔去,身體重重的撞到了車門。
“咚”的一聲,撞的非常響。
可是,馬車並沒有因此停下來,可憐的寧蔻,狼狽的爬起來,一隻手扶着車框,一隻手揉着肩膀被撞疼的位置。
“姓白的,你到底在做什麼?”
話還未說完,突然一隻雞從旁邊跳了出來,白九謄立即勒緊了馬繮繩。
馬兒因白九謄過度用力的動作,雙前蹄高高揚起,馬頭仰向天空,長長的嘶吼了一聲。
馬車驟然停下來,令寧蔻的身體從馬車內滾了出來,眼看她的身體就要滾出馬車,滾落到馬蹄下,一隻手適時的攔住她的腰。
馬腿近在咫尺,寧蔻的心臟撲通直跳,在那一瞬間,心臟幾乎跳出了嗓子眼。
腰間那隻手有力的將她抱了起來,重新放置在馬車上。
驚魂未定的寧蔻,連續喘息着,目光呆滯,好一會兒沒有反應過來。
當她終於反應過來,一雙美目圓睜的瞪着白九謄:“你剛剛到底在做什麼?”
兩人的身體緊緊相貼,而寧蔻似乎並未發現這一點,纖細的手指在他的胸口上用力的戳着。
白九謄無辜的看着她。“駕車!”
“駕車是你這樣駕的嗎?你知不知道剛剛差點就出了人命?”寧蔻沒好氣的提醒他,手指在他的胸口上又是用力一戳。
他那雙幽暗的琥珀色眸子含笑的望着她,
“畢竟沒有出人命,不是嗎?”
“你居然還說畢竟沒有出人命!如果出人命的話,那就遲了,你到底是怎麼駕車的?”寧蔻發怒的衝白九謄訓斥。
兩人是俊男靚女,即使吵架也是一道美麗的風景,引得旁邊的路人衝兩人駐足欣賞兩人的對峙。
“哦,我這是第一次駕車!”白九謄漫不經心的吐出一句。
寧蔻差點被他氣的吐血,他還好意思說自己是第一次駕車。
她忍不住撫額。
剛剛她怎麼就覺得白九謄會駕車呢?還滿心歡喜的坐在馬車內,等着他駕車,結果……差點把自己給嚇死。
能將她的怒火一下子激起來的,除了白九謄,沒有第二個。
“你以前沒有駕過車?”寧蔻黑着臉,咬牙切齒的問了一句。
“哦,沒有機會駕過。”白九謄淡淡的拋出一句。
“……”被他打敗了。
他的氣息吐在她的頸間,帶着酥麻的感覺,拂過她的頸項,她聽到自己心臟如擂鼓般的聲音。
此時,她才發現她離他只有幾寸的距離,而他的手臂依然緊緊的摟着她的腰。
他們兩個什麼時候靠得這樣近的?
寧蔻心裡警覺了起來,面上一紅,雙手用力一推,便從白九謄的懷裡掙脫了出來。
看着自己空空的手掌,白九謄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輕嘆了口氣,有些可惜,那種觸在掌心中的柔軟觸感,着實令他貪戀。
“再忍一忍,一會兒就快到了!”白九謄作勢要繼續駕車。
實在受不了自己被他這樣折騰,再加上她受驚不小,她倏的直接搶過白九謄手裡的繮繩:“我來!”
“那怎麼行?你是女人,我是男人,我怎麼好意思讓女人駕車,我坐着?”白九謄一嘴彆扭的說着,就要把繮繩從寧蔻的手裡搶過去。
寧蔻手裡握着繮繩,衝他狠狠的瞪了一眼,板着臉冷冷的威脅:“要麼你進裡面坐着,要麼下車,你只有這兩個選擇。”
白九謄挑眉,他笑了笑:“我先中間!”
“中間?”
“下車我肯定不會下去的,不過,沒了我,你也不知道位置在哪裡,所以,我還是坐在你旁邊,由你駕車吧!”白九謄最後宣佈道。
“……”寧蔻煩燥的以指按住酸澀發漲的額頭:“好吧,你就坐在那裡吧!”
經過這麼一折騰,她的肚子更餓了,首先還是填飽她的肚子比較要緊,其他的事情,暫時先緩一緩,先放過白九謄這個混蛋。
白九謄微笑的看着她,當真坐在她的身側。
不得不說,像白九謄這樣俊美又有着謫仙氣質的人,隨便一坐,那就是一幅畫,優雅的笑容,一身純白的衣裳,如仙人一般,令旁邊的和女頻頻投來愛慕的目光。
看到那些目光,寧蔻的心裡像是被什麼東西堵着了似的,表面上她仍然裝作平靜,牽着馬繮繩一路往前走。
不過,在駕車方面,寧蔻還是新手,旁邊有路人,又怕會突然從旁邊竄出人或物,到時會控制不住力道發出車禍,所以,寧蔻駕車很慢。
白九謄一邊指揮着寧蔻往哪裡拐,一邊在她耳邊嘮叨:“這速度還不如走着的快!”
“……”他能別說實話嗎?雖然她自己也知道自己駕車駕的不好。
雖然速度很慢,兩個人總算是安全到達了白九謄所說的飯莊門前。
預料之外的,那家飯莊格外火爆,在門口排着很長的隊伍。
聞香到,是這家飯莊的名字。
這家飯莊寧蔻有所耳聞,聽說這裡的菜色不錯,不過,寧蔻卻從來沒有到這裡來吃過,門外不時的飄來菜香,光聞到那香味,就已令人神往。
下了馬車,白九謄接過馬繮繩,微笑的衝她道:“你先在這裡等着,我先把馬車放起來。”
他卻存放馬車?
寧蔻汗顏,剛想開口說自己去放,那邊白九謄已經熟練的駕起車,穩穩的將車拐彎,往飯莊的後院而去了。
盯着白九謄駕車的背影好久,寧蔻的嘴角開始抽搐,眼睛裡有火苗一點點的竄起。
原來,他並不是不會駕車,原來,他的駕車技術不錯,原來……他剛剛……一、直、在、戲、弄、她。
可是,單純的她,到現在才發現了這一點。
這隻披着羊皮的狼,她早就不該相信他的,結果,她又被騙了,該死的白九謄。
放好了馬車回來的白九謄,發現寧蔻站在原處,面無表情的盯着他,尚不知情況的白九謄,微笑的走到她面前,拿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
“夏夏,怎麼了?”
寧蔻沒好氣的拍掉眼前的那隻手,美目含怒的瞪着他。
“姓、白、的!”寧蔻一字一頓的從齒縫中吐出這三個字。
白九謄好笑的雙手負在身後:“怎麼了?是誰惹夏夏你生氣了?”
“你!”
“我?我怎麼了?”
“你自己心裡明白!”她咬牙切齒的又答。
“我自己心裡明白?”白九謄一臉無辜的皺眉,雙手攤了攤:“至今爲止,我好像沒有做什麼讓你生氣的事吧?”
還在裝傻!以爲她什麼都不知道嗎?
寧蔻毫不客氣的一針見血指道:“你不是說你不會駕車嗎?”
“是不會呀!”
“可是我剛剛看你駕車駕的很好。”寧蔻異常憤怒的指控:“但是,剛纔在金總管門前的時候,你卻故意沒有駕好車,還故意……”
她的臉上浮現出可疑的紅。
想到她從馬車裡摔出來的時候,他的那隻手摟住了她的腰,摟的那個及時呀。
當時她就覺得那隻手摟着她時不懷好意,還故意將她緊貼了他,一看就是早有預謀。
這個白九謄,看起來溫文無害,實際就是一隻吃人不吐骨頭的狼,因爲他一時的溫馴,她差點就忘了他的本性。
“剛剛嗎?”白九謄無辜的看着她:“剛開始確實不熟,不過,這一路上看着你駕車的樣子,我慢慢就學會了!”
“……”這話是什麼意思?鄙視她的技術差?
“夏夏,你不是餓了嗎?我們進去吃吧!”白九謄體貼的道。
“是餓了,不過,看現在這情形,我們恐怕午時過後,也沒有辦法吃到東西!”寧蔻不禁擔憂的看了看門前那長長的隊伍。
“我若是想吃,自然有我的辦法,我們兩個只要進去即可!”白九謄忽地神秘一笑,牽住她手便往裡面走。
“喂,你放開我!”寧蔻生氣的要甩開他的手。
白九謄半側過臉:“我花了兩千萬,買了你今天一天,牽個手,不過分吧?”
“……”兩千萬牽個手,這生意可虧大發了,寧蔻在心裡爲那兩千萬兩銀子心疼,心疼的同時,忘了自己的本意,她纔是吃虧的那一個。
在這話題轉換間,寧蔻已經忘了剛纔的馬車事件。
拉着寧蔻往飯莊裡面走,寧蔻乖乖的跟在他身後。
剛進門,飯莊的掌櫃站在櫃檯的後面,一眼瞥見白九謄和寧蔻兩人進門,愣了一秒鐘,忽地臉上露出誇張的笑容,趕緊迎上了前來。
“兩位貴客終於到了,你們之前預定好的包間已經預備好了,來人哪,帶這兩位貴客上二樓雅間!”
白九謄的臉上一派平靜。
寧蔻心裡狐疑着,不知白九謄何時安排好的這一切。
心裡正疑惑着,人已經來到了包廂中。
不等寧蔻開口問對面的白九謄,包廂外兩位小二的對話聲爲寧蔻提供了答案。
“來了嗎來了嗎?”
“來了!”
“明日說的那名我們夫人的男人也來了?”
“是呀,剛剛就是我帶着他們進去的,不過,夫人的男人,氣場很強大,我都沒敢多看一眼。”
“你這個沒出息的。”
寧蔻和白九謄兩人在包廂內聽着門外的聲音,寧蔻的臉異常窘迫,低頭低聲詛咒着:“這個明日,回頭我一定要好好的收拾他!”
不但爲她定什麼客棧,現在連飯莊也定好了,她是今天才知道,原來這聞香到也是她雲氏連鎖旗下的。
“我很意外,本來我自己定了位置,現在你居然也提前定了,看來……你也很想讓我們度過愉快的一天!”
愉快個頭,從頭到尾,愉快的就只有他自己,她可沒有一點兒高興的。
被自己的手下設計,對面坐着自己不想見的人,她想鑽地縫的心都有了。
揉了揉太陽穴,闔上眼睛讓自己平靜一些,再睜開眼睛時,她臉上的表情輕鬆了幾分。
“雖然今天這一頓,我不知是怎麼回事,但是,這一頓是我請了。”
“今天是我買了夏夏你一天,怎麼可能會讓你請呢?兩千萬兩我都花了,更不會在意這點午膳的費用。”白九謄微笑的看着她說着。
白九謄的話落,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陣瓷器落地的聲音,好像是盤子碎掉了。
寧蔻打開包廂的門,一名小二站在門外,一臉驚恐的模樣。
那小二看到寧蔻的臉,嚇得慌張後退,連連擺手:“我什麼都沒聽見,我什麼都沒聽見!”
說完,那小二如見了鬼般的倉惶逃走。
寧蔻又扶額,不禁呻.吟了一聲。
壞了,那小二一定是聽到了白九謄剛剛所說的話,她已經可以預想到將來會發生什麼事。
雲氏連鎖的雲半夏租價——兩千萬兩一天!
她的名聲徹底被白九謄給敗壞了。
突然,一道詭異的黑影在樓梯的拐角處消失,寧蔻皺眉,再注意看時,樓梯上已無半個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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