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月暗暗打量着十娘身後的樓梯,心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若是十娘發生意外摔殘了,李甲就不會再想着給她贖身了,到那時李甲就是她一個人的了。
想到這俏月不由得興奮起來,悄悄向前邁出半步......
十娘突然微微一笑,壓低聲音道:“我知道......你想把我推下去......”
俏月嚇的呼吸一滯,“沒......沒有的事,你別胡說八道。”
“怕什麼?既然你敢想就要敢做,不然我都瞧不起你。”十娘故意用話激她,俏月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就在這時,忽聽十娘一聲尖叫,“俏月,你做什麼!”
俏月一愣,她什麼也沒做呀?
十娘這時身子一低,自己順着樓梯已經滾了下去。
“啊......”俏月嘴巴半張着,簡直能塞進一個鴨蛋。她明明什麼也沒做,雖然之前她確實想推她......
俏月還沒來得及想明白眼前這一幕是怎麼回事,只聽身後傳來李甲的驚呼:“十娘!”
李甲衣冠不整的衝出來,大步流星下了樓梯,將滾落在階下的十娘扶起。
十娘看到李甲趕來,便立刻影后附體,全身都顫抖起來。
“李郎......”眼中秋水盈盈,看着就那麼可人疼。
李甲被她眼中的水光晃得心頭一跳,以前的十娘雖然貌美如花,但是性子卻帶着些孤傲,他從沒見過她露出這種無助的眼神,頓生憐憫之心。
他反身向俏月吼道:“十娘身子弱,你怎麼能推她!”
俏月委屈的要命,就連嘴脣都氣白了,但她這模樣卻被李甲當成是心虛的表現。
“李公子,我沒有......”
十娘迅速接口道:“李郎,不怪俏月姑娘,都是我不好,不該來找你......”
李甲滿眼疼惜之色,他將十娘扶起,準備送她回房。
“你......”俏月眥目欲裂,恨的滿口銀牙都快咬碎了。
十娘柔柔攀着李甲的肩頭,在走過俏月身邊時,回眸一笑......
最是那,一回頭的溫柔,像一把獵刀殺人於無形。
道一聲活該,那一聲活該裡有着無盡的惡毒。
古德白了!
十娘以口形無聲的對俏月說了句拜拜,不過俏月並不明白對方在說什麼,她只以爲十娘是笑她白忙活了一場,恨得把衣襟都給撕爛了。
十娘心中的小人狂笑着,跟着李甲回了自己的屋子。
李甲扶她坐穩在牀榻上,又讓小翠細細幫十娘檢查身子是否受傷,忙前忙後,還想去請大夫,倒真有幾分居家好男人的風範。
李甲本來就是一介書生,雖然身子纖弱了些,但相長還是非常迷人的,頗有點像大長腿哦吧。
十娘微眯着眼睛,滿意地望着李甲,享受着被寵溺的感覺。
不過她心裡清楚,這一切都只建立在李甲對她的愛慕之上,等到她的存在威脅到他的利益的時候,他就會毫不猶豫的將自己拋棄。
看中這麼個男人,只能說杜十娘眼光太差,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
李甲在她房裡只待半個時辰,十娘便想方設法哄了他離開。
她的身子可還是清白的呢,要是引火上身就得不償失了,所以她果斷的放了李甲出去。
臨走時李甲信誓旦旦對她許諾用不了三日便會將銀子湊齊,十娘裝模作樣故作歡喜,忍着想抽他的衝動跟他秀了會恩愛。
李甲前腳剛剛離了春香樓,十娘後腳便梳妝打扮,帶着小翠去赴尚書府劉公子之約。
當務之急,她要出去尋個有力的幫手,以完善她的出逃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