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杜薇覺得自己就像是躺在一團棉絮之上,渾身無力。 空氣中隱隱浮動着一股腐朽的氣味,好似久未住人的舊宅。
"好不容易抓來的活口,當心別讓她死了。"耳邊傳來男子低低的說話聲。
緊接着,腳步聲接近至她的身側,有人將手按在了她的脈搏之上,頓了頓道:"情形不妙,還是去請個大夫來的好,不然她活不過今晚。"
"真不知你們抓這個女人來作甚,再過兩日就是正月十五。聖駕便會至涼州城。你們一再失手,主子有命,若要再找不到那虎銜符,你們這些人便不要再活着回去了。"
周圍的氣氛似乎緊張起來,杜薇雖然看不到,但卻是聽得清清楚楚,心中隱約猜測,自己可能是被什麼人抓了。
依着剛纔聽到的一些斷斷續續的對話,她已大體猜出這些人便是屢次刺殺南王世子的那些人。
看來他們身後的主子已經等不及南王世子毒發身亡,便想提前動手了。
可是他們要找的"虎銜符"又是什麼?
杜薇強打精神想再聽下去,可是怎奈病勢沉重,沒聽上幾句便又陷入到半昏迷的狀態中。
再次醒來的時候,她卻是被硬生生疼醒的。
有人強行拉扯着她,拖過冰冷的地面,院外,火光四起。兵戈碰撞之音不絕於耳。
杜薇被凹凸不平的地面咯得背後生疼,她微微掙扎了一下,拖拽她的那人回過頭來,陰陰一笑。
那人生得一副慘白的麪皮,周身黑色短衣袍,笑起來陰森恐怖,好似討命的閻羅一般。
杜薇只覺得頭皮發麻,她縮了縮身體,只想離那他的手遠一些。
那人笑得邪惡,湊到近前,"沒想到曾經的威武大將軍也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凡夫俗子,竟然會喜歡你這樣的?"
濃重的氣息噴薄在杜薇的臉上,他低聲笑道:"也不知你有什麼好,他竟爲了你不顧重重陷阱,前來搶人。"
杜薇氣息微弱的倒在那裡,若是換了平日。她絕對要送眼前這人一個滿臉桃花開,可是這時,她只能側過頭,努力躲開他靠近過來的那副厭惡嘴臉。
那人將她拖至一處柴房外。將她扔進一處草堆上,伸手便開始解自己的腰帶。
杜薇雖然昏昏沉沉,但意識卻還是清醒的,見狀心裡不禁"咯噔"一下。
這人 難道是想
那人的眼裡滿是欲意的紅芒,陰陰笑着,像從地獄裡爬上來的魔鬼,杜薇只覺得頭皮發麻,胸口一陣陣發緊。
那人看到杜薇眼中流露出的驚恐,得意的笑了起來,他先是褪去自己的長褲,而後又去拉扯她的衣裳。
杜薇心裡雖然緊張的要命,可是卻橫下一條心,縱使拼上她的一條性命,也絕不要毀在這種人的身上。
她伸出手,在身下的草堆裡四處亂摸。呆團尤巴。
"威武將軍能看上你,定也是因着你會服侍男人吧?若是能把大爺我伺候舒服了,最後我會賞你個痛快。"說着他伸出舌頭在杜薇的脖頸上舔了下去。
杜薇只覺一陣噁心,剛纔胸口處的那陣緊繃加劇,一股熱流不可抑制的衝口而出。
"噗!"地一下,她一張口,胃裡的那些穢物通通涌了出來,噴了那男人一頭一臉。
"你這女人!"那男人猛地跳起來,拼命抖落着沾在身上的穢物,可是那些東西哪裡抖落得下去,杜薇吐出的東西沾在他的身上,散發出陣陣令人作嘔的氣味。
那男人氣極,伸手想去抓杜薇,就在他的手將要觸及到她的那一剎那,突然院裡平地炸起一聲驚雷。
頓時火光四濺,慘叫聲不絕於耳。
那男人還來不及反應,身下的杜薇突然擡起手來,將手中握着的半截乾柴狠狠地刺進那人的右眼。
那人慘叫一聲,伸手捂了眼,一股血腥自他的指縫中噴濺而出,黑白相間的眼珠子掛在臉上,模樣好不滲人。
杜薇心中的小人笑得猖狂:都說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可姐是你這輩子都穿不起的牌子,敢佔我便宜?弄死你!
那人見杜薇臉上帶着嘲諷的冷笑,不禁怒意更盛,"你這個賤人!竟敢傷我!"他怒吼着伸手去抓放在一旁的佩刀。
"咻"地一聲,不知從哪裡飛來一隻袖箭,正好釘在他手背上。
那男人猛地扭過頭去,但見一抹黑色的影子自院外火光中躍出。
四名黑衣人緊隨其後,手中鋼刀在火光中反射出點點寒光。
杜薇不禁瞪大了眼睛,那人
黑色的影子宛如鬼魅般,揮出手中一簇白光,如虹貫日,霎時將這黑夜也照得透亮。
四名黑衣人轉眼身首異處,四具死屍尚未栽倒,那人已來至眼前,手中白光如電,划向那驚得早已呆若木雞般的男人。
杜薇的雙眸睜得極大,眼中倒映出那人如浸滿寒意的面孔。
南王世子,風暮寒。
以往,他總是一副病弱不堪,白衣飄飄狀如謫仙般的模樣,可是杜薇突然發現,原來他穿黑衣竟也如此**。
風暮寒面如含霜,渾身都散發着蕭殺之氣。
杜薇完全愣住了,如此冰冷與無情的眸子是她以前從未見過的,她只覺得風暮寒的模樣就像是發了狂,手裡倒提着軟劍,雪亮的劍身滴滴答答的向下滴着血水,猶如殺神一般大步向她走來。
杜薇驚得欲向後躲閃,但怎奈剛纔拼盡了全力,現在渾身上下竟使不出半點力氣。
突然,眼前的景色一暗,一個柔軟的觸感落在了她的頭頂。
黑色的大氅包裹在她的身上,一股淡淡的藥草香氣撲面而來,讓她感覺到莫名的安心。
杜薇突然想起自己身上全都沾着剛纔吐出的穢物,身體掙了幾下,想將他推開。
"怎麼?"頭頂傳來風暮寒不悅的聲音,略帶嘶啞。
杜薇略有心虛,這位世子平日最好擺譜,現在大氅沾到了她剛纔吐出的穢物,定會惹得他不快。
但拒絕的話還未來得及說出口,她便落入到他的懷中。
"現在沒事了。"他沉聲道,微涼的雙手掠過她的後頸,安慰似地拍打着她的脊背,帶起她身體一陣陣細微的戰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