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劫營!
瞬間汗毛倒豎!這荒郊野嶺,人跡罕至的,會是什麼幾把玩意乾的,嗯?會是人麼?
我可以預見這裡有成精的動物。但一個動物如果成精。變成人,而且還能寫的一手好詩文,那得多高的道行!這種貨我們怎麼可能敵得過!
瞬間清醒備戰!無奈觀氣術範圍有限,除了湖面,其他方向都看不出多遠,我不敢貿然前進。只能等待天明,暫時以守爲攻!
其實已經7點鐘了,但那是帝都時間,這裡是藏地,故而天還未亮。
7點半之後,像是中原5點多那樣,東方泛起魚肚白。妲己生火燒開水,我警惕地值守,免得有什麼東西看到炊煙過來突襲,用開水泡了些壓縮餅乾,又各自吃掉一隻蘋果之後。我把車開上附近最高的一座小丘,又爬上車頂,這才能看見大概三五公里之外的地方,確實有一片綠洲。
寫文的人,很可能就在那裡棲身。
我開車過去,綠洲並非緊挨着湖盆,中間隔了能有一公里左右,有一條模糊的“路”。說是路,其實只是顏色跟周邊的戈壁荒灘略有區別而已,估計也是常年人走出來的。
普拉多斜插到綠洲邊緣,這裡算是一塊山間盆地,氣候明顯比之前宿營的地方要溫和一些,綠洲主要是草地,還有青苔,面積倒是很大,望不到邊際,草原上戳着一棵棵孤零零的樹,遠處的山坡上,貌似有幾隻藏羚羊還是什麼東西在緩緩移動。
就是沒有人類活動的痕跡。
小心翼翼地進入綠洲(怕有淤泥什麼。感覺這裡的環境跟當年紅軍過草地差不多),我讓妲己一直捏訣,慢慢行進,只行進了兩百米,妲己突然舉起手,做了個停止的手勢,指了指前面大概五十米外的一棵大樹(貌似是樺樹)!
我也捏起指,天啊!稀疏的樹枝間,隱藏着一道黃氣!但以肉眼是看不出來的,不知道是個什麼東西!
“可能是個哨兵!”我小聲猜測道。我打開了天窗,妲己拍出乾坤圈,繼續緩緩接近那棵大樹,故意從樹下開過去,我從天窗往上看了一眼,卻什麼都沒有發現。又開出去一百多米,確認周圍只有這麼一道氣息之後,我掉頭回來,準備那這貨開刀!
肯定不是個人,人那麼大的體積,不至於不會被發現,我估計是個小猴子,或者鳥之類的。在離大樹二十米的地方,我停車,提劍下來,舉目眺望。
這時天已經大亮,音樂能看見樹枝間,有個黃色的物體,大概在樹幹上三分之一的位置!
“嗯!”我向妲己甩了甩頭,妲己擲出乾坤圈(它的秉性我已經高明白了,只要不是對我們有生命威脅的,它都不會傷害,除非你“命令”它去殺人!),乾坤圈從樹冠上劃了一圈,飛回,削掉了幾根樹枝。
嘭!樹冠突然一抖,一隻黃色的鳥類飛出,直向綠洲深處飛去!
是一隻貓頭鷹或者隼之類的中型鳥類!
“追!”我和妲己趕緊上車,開啓高速四驅模式,這樣可以讓車速最快,反正草原上路面平整,如果有暗坑,只能算自己倒黴了!
妲己站在了座椅上,將頭探出天窗外,幫我指揮方向,一直追出兩三公里,速度最高上了一百二十多,顛簸的夠嗆!
“停車,停車,它降落了!”妲己用腳踹了我一下說。
我停下來,特麼的第一次開車開的滿頭大汗!
“在哪兒?”我問。
“那邊!”妲己指了指一處小山包,咦?山腰上好多彩色的小布條哦!是哈達麼?不對,哈達應該是白色的纔對。但是這些彩條褪色嚴重,而且破敗不堪,看上去像上個世紀的東西,可能這裡曾經有人居住過,然後被廢棄了吧。
小布條從山頂往下,呈現放射狀排列,我記得以前在內蒙草原上看過類似的東西,好像是叫敖包,祭祀用的。
“它上去了?”我問。估討投號。
“嗯,落在了山頂。”妲己說。
我跟她互換了武器(怕妲己下不去手),順着一條綵帶上了山包,山頂是個石頭堆砌成的基臺,石頭都是圓形的鵝卵石,應該是從湖邊採集過來的,抵近看,期間還夾雜着一些非常潔白、帶着黑洞洞的孔的石頭,仔細一看,尼瑪!是人的頭骨!
這祭臺,是用人的頭骨和鵝卵石混搭而成的!
嚇得我一哆嗦,握緊乾坤圈,定了定神,才繼續往前走,妲己倒是不以爲然,還把手伸進其中一個的眼孔裡轉了一圈!祭臺裡面應該是凹陷的,我聽見裡面有撲棱撲棱的翅膀忽扇的聲音,爬上頭骨牆,往下看,一眼就看見了那隻黃色的鳥,是一隻半大的禿鷲,正在吃地上的什麼東西。
是肉,新鮮的肉,還有一些骨頭和……人類的肢體!
天葬臺啊這是!早就聽說藏地的喪葬風俗與衆不同,人死後把屍體拿到指定的地點讓鷹(或者其他的鳥類、獸類等)吞食,天葬核心是靈魂不滅和輪迴往復,死亡只是不滅的靈魂與陳舊的軀體的分離,是異次空間的不同轉化,藏人推崇天葬,是認爲拿“皮囊”來餵食禿鷲,是最尊貴的佈施,體現了大乘佛教波羅蜜的最高境界--捨身佈施。
別問我怎麼知道的!
一股說不上惡臭,但卻明顯帶着油脂和血腥的氣味鑽進鼻孔,我捂住口鼻,靜靜觀察,從地上屍骨的數量判斷,被天葬的人至少有三名,其中兩具已經被吃的只剩下骨骼(而且還是砸碎的),這隻黃色的半大禿鷲,正在吃第三具,貌似是個少女的屍體,皮膚依舊保持着一定的光潔度(禿鷲很專注,看上去很好吃的樣子)。
我舉起乾坤圈,默唸着“幹掉它”,把圈丟向禿鷲!
禿鷲貌似有所察覺,頭都沒擡,就振翅而起,一翅膀扇在了乾坤圈上,乾坤圈嘡啷墜地,哎呦喂,挺厲害啊!
禿鷲跳上了另一邊的頭骨牆,轉過身來,收攏翅膀,一雙銳利的眼睛死死盯着我,尖尖的喙上,還掛着一截血淋淋的腸子!
“把劍給我!”我向妲己喊了一聲,同時往牆上爬,妲己遞過來青蓮劍,我持劍立在牆頭,跟那邊的黃氣禿鷲對峙!
“上啊!”妲己推了我小腿一下,似乎她對經驗的渴望比我還要強烈!我沿着弧形的頭骨牆走過去,這時乾坤圈已經從地上飛了起來,懸停在天葬臺上空,等待下一步指令。
禿鷲的腦袋沒有動,但我感覺它的視線一直落在我身上,因爲它的視覺廣角非常大,眼睛是長在兩側的。
居然不逃走,這是在赤果果地藐視我咩?
我側傾着身體,加速奔走,舉起劍佯裝要刺,就等它起飛,只要一起飛,雙翅就得照顧飛行,我就能指引乾坤圈攻擊它的腹部了!但禿鷲還是沒動!好吧,看我鈦合金大劍的厲害!
一劍斬向禿鷲的禿頭,這回它躲了,不過只是平行着跳了一下,避開劍鋒,又站在牆頭上。
我上前一步,再刺,它又跳!再刺,還是跳!連着刺了好幾劍,我倆已經繞着頭骨牆上緣走了小半圈了!你妹的!我決定孤注一擲,足下發力,飛身一刺!
噗!發力過猛,腳下踩着了一個光滑的什麼東西,人沒飛出去,反而跌下了牆頭!
跌在外面倒也罷了,我是掉進了天葬臺裡,眼見着就撲向了地上那具腹腔已經破裂的少女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