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過去了,彭程倒是沒有問題,可是傻黑走路似乎都費勁了。有時候竟然趴着走也不離開彭程。
這天彭程掃院子,胡鬧和宋金枝從外面走了進來。彭程急忙跑過去拉住胡鬧的衣角,喊道“等等、等等!
胡鬧停住腳步,看着彭程,言外之意就是“你要幹啥?”。沒等彭程再說話,宋金枝不耐煩了,“咱們走,跟這個廢物有啥說的。”
彭程沒有理會宋金枝,看着胡鬧。宋金枝這兩個月一直在氣頭上,原因就是宋富貴走的時候,沒有把宋家的生意交給她,而是由父親宋有才掌管。她見這個廢物對自己不理不睬,自然是氣不打一處來,過去就是兩個耳光子,接着就是兩腳。
彭程動了動身子,但眼睛一直看着胡鬧,嘴裡嘟噥着:“我吃那裡的飯,傻黑吃我的飯!”,彭程指着那面的泔水缸。
胡鬧有點不相信自己耳朵問道:“你說什麼?”
“我吃那裡的飯,傻黑吃我的飯!”彭程依然指着那邊的泔水缸說道。
這次宋金枝也聽明白了,沒等胡鬧說什麼,便說道:“廢物就是廢物,人狗不分了。既然你願意,我們同意你把自己的飯給狗,你吃狗的飯!”
有人認爲自己是可以和狗一樣,因爲他欣賞狗的忠誠,爲了狗可以犧牲自己;有人認爲自己不是狗,那是因爲他根本就不配當狗。
胡鬧自然樂得其所,這樣更好,自己沒當惡人,有人當太好了,這樣順便滿足了彭程的心願。他知道這樣下去,彭程即使有天大的本領,用不了多長時間,不餓死也活不出好活了。
書中暗表,彭程這個舉動很大程度救了救了自己,讓彭程在三年內平安無事。
彭程得到胡鬧和宋金枝的應允很容易把自己的飯菜從廚房拿出來,他把飯菜給傻黑吃,傻黑兩個月來第一次吃到自己愛吃的食物,雖然還是那麼骨瘦如柴,看到好吃的頓時來了精神。傻黑吃完食,又有了往日的精氣神。
彭程給傻黑吃完,自己也不能餓着,他趁傻黑不注意,拿起碗開始用勺子在泔水缸裡找一些殘渣剩飯吃。儘管彭程小心加小心,幾天後還是讓傻黑看到了這一幕。因爲彭程的一舉一動,傻黑再熟悉不過了。以前彭程就是每天都給它撈儘可能多的食物,補充營養。
話說這一天,彭程把打來的飯給傻黑吃,傻黑無精打采地蹲在地上,流着眼淚,就是不肯吃,而且發出微微的慘叫聲,那聲音淒涼的讓人心酸。
彭程有些生氣了,拿起掃帚威脅它,“傻黑,你不吃,我打你了。”
傻黑頓時前腿跪在地上,眼淚順着眼角流了下來,就是不吃。彭程生氣了,拿起笤帚開始打它。傻黑沒打前傻黑叫着淒厲的聲音,可是彭程打它的時候,一聲不叫,默默地承受着,依然不進食。彭程越大越生氣,大聲呵斥:“傻黑,要再不吃,你就別再我身邊,給我走、走。”
傻黑哆嗦着身體,還是在那挺着,一聲不吭。彭程推它,推到哪,停在哪,身體哆嗦的更厲害了,似乎有點挺不住了,但是就是不進食。彭程實在是下不去手了,蹲下身子抱着傻黑的頭“嗚嗚”地哭了起來。傻黑似乎也有哭泣的聲音發出,用舌頭舔着彭程的手,顆顆淚珠掉在地上,此情此景讓路過此地的家丁僕人無不動容。
人與動物相處時間長了,感情自然就有了;人與人雖然相處時間很長,但爲了利益可能會反目爲仇或是自相殘殺,可是狗卻不然,不管主人對它咋樣,它依然對主人忠心不二,甚至願意犧牲自己。
作爲本書作者我不敢妄加評價人,因爲我不知道如何評價人的自私狹隘,或許自己沒有資格評價,因爲自己或許就是一個狹隘自私的人。但是我對狗卻敢於評價,狗絕不會因爲你的家境、現狀而嫌棄你,也不會因爲你對它的惡毒而敵視你,只要你不拋棄它,它必生死相依,直到死亡。這些,如果你不能理解,那或許你沒有養過狗,只有一個養過狗的人才能有所體會。
彭程哭了一會,站了起來,看着瑟瑟發,可憐巴巴地看着自己的傻黑,心裡如針扎一樣疼痛。曾幾何時,傻黑是何等的威風,讓人見到望而生畏;多少次傻黑把自己從死亡線上拽回來,可以說沒有傻黑,彭程就不可能活到人世了。彭程又仔細看看已經皮包骨的傻黑,心如刀絞。
彭程攥緊拳頭,似乎在下着什麼決心。果不其然,他拿起傻黑麪前的盆子,直接到泔水缸去撈剩飯殘渣,一會功夫便撈到一些吃的,然後回到傻黑麪前。傻黑見彭程從泔水缸裡撈出了東西,便艱難地把尾巴搖了兩下湊了過來。彭程放下狗盆,再看那傻黑湊到盆前主動進食。彭程擋住傻黑,接着把自己的飯菜直接倒進了狗盆裡,然後用棍子攪拌起來。攪拌好了,彭程盛出一碗後,便把盆子推到傻黑麪前,傻黑似乎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緩了一會才慢慢地挪了過來,把嘴探進盆子裡進食。
此時,很多家丁奴僕圍了過來,當然,小翠也在其中。此時小翠用衣袖擋着臉,臉上的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一樣掉在胸前。小翠想過去把自己的飯菜給彭程,但她不能。她不是怕自己受到什麼懲罰,而是怕彭程遭受懲罰。小翠知道她稍有不慎的一個動作就會給彭程帶來殺身之禍,她必須學會忍受,必須不能表現出來,甚至淚水都不能讓人看到。
彭程和傻黑這種進食方式自然而然地傳到胡鬧和宋金枝耳朵裡,胡鬧和宋金枝樂的都喘不過氣來了。他們知道彭程傻,但是沒想到彭程傻到和狗一起分食。兩個人又找到飯房的僕人,告訴他們泔水缸裡以後不能有剩飯剩菜,只能是泔水。飯房僕人自是不敢違命,照辦不誤。
胡鬧回到縣城家裡把彭程最近的情況告知父親胡德文,胡德文聽後也是哈哈大笑:“哈哈,真是可笑,可笑至極!”
胡鬧也跟着笑了起來:“可笑?哈哈,確實可笑!”
彭程和傻黑這樣能堅持多久?胡鬧會輕易放過彭程嗎?請看第43章《迷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