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很有原則的人,絕對不能容忍不講信用。這點你應該能看出來,madam,剛纔我說了,只要你們喝茶,我就慢慢告訴你們,不是嗎?”她的目光銳利陰森,“所以,我不能容忍他背叛對我的承諾。”
“什麼承諾?”
“他說過的,跟那些女生只是一種心理病,無關愛情,一次之後就會拋棄她們的!”她目光空洞而瘮人,突然惡狠狠地瞪着他們,“可他竟然還和小梅在一起!說是有了感覺……他背叛了我!欺騙了我!我怎麼能饒恕他?”
這是什麼邏輯?季雨娓心裡深深震撼了,看來不光是李啓明心理有病,施琪也病得不輕啊!
她偷瞄了一眼坐在身旁默不作聲的穆赫,見他眉頭微蹙,目光疏淡。
原來當心理醫生也不是那麼容易的,每天面對這樣的心理患者,還能如此淡然,可見他經歷了多少磨練,才能達到如此強大的心理素質!現在突然覺得他的收費也是蠻合理的,甚至覺得自己應該多給點小費了。
“所以你怎麼害死他們三個的?”一直未發話的穆赫開了口。
施琪從鼻腔輕哼一聲,目光詭異而狡黠地看着他們,小聲說道:“不是我害死他們的,是琴仙。我只是幫她完成對他們的懲罰而已。”
季雨娓咬了咬嘴脣,翻了個白眼,攥緊拳頭捶在沙發上,起身怒喝道:“你夠了!說了半天,你還不承認是你殺了他們?少在這裡裝神弄鬼!”
“如果你找到的我殺她們的證據,就不會來這邊問我了。你自己不也覺得很難解釋這一切所以纔來問我嗎?”施琪覺察到她的異樣,揚着下巴,雙眼微眯,戲謔地看着她:“你也知道琴仙的傳說,怎麼?害怕了?要不要聽聽那首歌?”
季雨娓被她這樣一嗆,反倒不怕了,擡起頭:“好啊,你放,我倒想看看一首歌怎麼殺人。”話音剛落,她只覺一陣暈眩,腿一軟,癱在沙發上,大腦昏昏沉沉,眼前的一切似乎也變得有些朦朧。
穆赫伸手抓着她的手,目光淡定而專注,似乎早已預料到什麼:“你還好吧?”
季雨娓搖搖頭:“有點暈……水裡……有問題……”
穆赫長眸微斂,靠在沙發上:“你給我們喝了什麼?”
施琪冷笑一聲:“比安眠藥還管用的東西,你不是想聽那首曲子嗎?就作爲你們最後的催眠曲吧!”
她起身走向另一個房間。
穆赫突然伸手將她攬進懷裡,掏出兩個黑色圓球塞進她耳裡,季雨娓突然覺得整個世界都靜止了般的安靜。
靠在他那寬厚的胸膛前,雖然聽不到聲音,但臉頰卻清楚感受到他心跳的起伏。
熾熱的鼻息輕柔拂過她的睫毛,整個人像是被他的氣息包裹着,她無力動彈。
穆赫放慢呼吸,細嗅着從她身上傳來的縷縷香甜氣息,隔着胸前的薄衣,感受到她臉頰的溫度,那白皙的肌膚緋紅如霞,自己的心也彷彿被融化了。
屋子裡,詭異的曲子突然響起,低沉的音階,壓抑的曲調,像幽靈般飄散在屋子上空,似在吞噬着每個人的毛孔和細胞,讓人不寒而慄。
施琪走進屋子,手裡拿着平板電腦,陰冷的目光望向沙發上相擁而睡的他們。
“算是便宜你們了,能夠一起死。”
穆赫突然睜開眼,目光凌冽而懾人,施琪吃了一驚,訝異地倒退幾步:“你怎麼……”
他輕柔地將季雨娓放平在沙發上,起身居高臨下直直地盯着她:“怎麼?你那招對我沒用。”
“你不是喝了那水嗎?怎麼沒被催眠!”施琪驚慌失措。
“跟我比催眠,不自量力。”穆赫的語氣不緊不慢,字字懾人。
施琪慌亂之中碰到椅子,一屁股坐在上面,神色惶恐地瞪着他:“你幹嘛?想催眠我?把我抓去警察局?”
穆赫默默拿出手機,神色淡然地撥了個號碼給艾琳:“通知你同事,寶山區大東街四十五號銅陵小區2單元701,抓犯人。”
掛完電話,見施琪慌張地看着他,穆赫眸色冷漠地說道:“抓你,是警察的事。我的催眠是要付費的,況且你還不夠資格。”
施琪癱坐在椅子上,神色呆滯地望着某處,嘴裡喃喃自語道:“琴仙會救我的,琴仙會救我的……”
十分鐘後,阿寬帶着陌可樂和週週趕到了現場,艾琳也趕來了。
“老大!老大怎麼了?”阿寬一進屋就看到穆赫身旁閉着雙眼的季雨娓。
“沒事,喝了點安眠藥,睡着了而已。”穆赫伸手攔住他試圖觸碰季雨娓的手。
“那我背老大上車。”
穆赫起身,將季雨娓橫抱起,眸色淡然地對他們說道:“這裡交給你們,施琪就是罪魁禍首,回頭我把錄音發給你們,那首歌和屋子裡的水都帶走,包括她的電腦。”
望着他離去的背影,艾琳眸子裡掠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好man啊……”陌可樂杵在原地,雙手託着下巴,一臉花癡。
一旁的週週木然地扭過頭,推了推眼鏡,眼神呆滯地看着她:“我也能抱起你,要不要試試?”
陌可樂嫌棄地翻了個白眼:“我說man指的是那身材,那顏值!樓下收發室的王大爺還能抱得起一頭豬呢!man不?”
車內,望着季雨娓安靜的睡容,幾縷髮絲遮擋了她那白皙的側臉,他伸手想要將髮絲撥開,指尖觸碰到她那白皙的肌膚,溫軟而有彈性,如觸電般酥麻的異樣感覺從指間直達心底。
他收回手,發動引擎,向前開去。
不一會兒,阿寬一行人也將施琪帶到警車上,朝警察局開去。
阿寬開車,艾琳坐在副駕駛,陌可樂和週週一左一右將施琪夾在中間。
“哎!你醒醒!別裝睡!”陌可樂搖晃着施琪。
“怎麼了?”阿寬眉頭緊皺,從後視鏡看着施琪,只見她雙眼緊閉,頭歪向一旁,好似睡着了般。
週週將手指放於她鼻下:“還有呼吸,沒死。”
“那就好!讓她睡,帶回警局慢慢審。”阿寬鬆了口氣。
突然,一陣手機鈴聲響起。低沉的音階,陰森的曲調,像幽靈般充斥着車內,侵襲着每個人的耳膜,讓人不寒而慄。
鈴聲是從施琪口袋裡穿出的,陌可樂伸手正要掏出她的手機,一隻手突然緊緊抓住她的手,驚得她大聲尖叫。
只見施琪好似中風般不停抽搐,眼球在眼皮下不停翻滾,齜牙咧嘴,從喉嚨深處發出“咔咔”的低吼。
阿寬急剎車,迅速停在路邊,艾琳下車將週週拖出,來到施琪身旁,用手拍打她的臉龐,這時,卻見她如同被抽走靈魂般靜止不動,面色慘白,青筋暴露,嘴誇張地張大着,一隻手還緊緊拽着陌可樂。
艾琳翻看她的眼皮,又摸了摸她的脖子,面色凝重地說道:“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