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白亦晨?”穆赫上前蹲在洞口,仔細觀察着他。
白亦晨使出僅有的氣力,扶着洞壁站起身來,帶着一絲激動說道:“是我!”
“你怎麼樣?有沒有傷到哪裡?”
“沒事,就是好幾天沒吃東西,餓的沒力氣……”白亦晨有氣無力地回答道。
“你等會,我找東西拉你上來!”穆赫轉身朝樹叢中跑去。
艾琳在樹叢裡聽到了他們之間的對話,詫異道:“是白亦晨?他竟然還活着?”
穆赫點點頭,從行李包裡拿出一根繩索,又朝洞口跑去。
他將繩索纏繞在自己腰上一圈,隨後將另一端扔進洞裡。
“抓穩了!”穆赫朝他喊道。
白亦晨伸手接住繩索,將其也綁在自己腰間,隨後雙手緊緊拽着繩索,雙腳抵住洞壁。
“好了!”
穆赫奮力朝後拖拽,白亦晨也順勢往上攀爬,終於,他被救出了洞口。
一出洞,白亦晨便癱倒在地,氣若游絲。
穆赫趕緊拿來包裡的旅行水杯,將他扶起,用水灌進他那乾裂的嘴裡。
白亦晨一接觸到那滋潤的清水,如久旱逢甘露般,猛然伸出雙手死死抓住水杯,張大嘴貪婪地吮吸着。
“咳咳咳……”一不小心嗆得他直咳嗽。
穆赫又拿出包裡的食物,餵給他。
一陣狼吞虎嚥之後,他終於緩過氣來,臉色也好些了。
他長長舒了口氣,第一句話便是:“季雨娓呢?”
穆赫指着樹叢裡的艾琳說道:“在那邊,睡着了還沒醒。”
“她怎麼了?”白亦晨緊張地站起身來。
“一時半會兒解釋不清楚,她沒事,睡一會兒就會醒的。”穆赫淡淡說道,眸子裡掠過一絲擔憂。
白亦晨焦灼地走進樹叢,目光掠過艾琳,徑直朝向季雨娓。
“哎,你別碰她,她睡着了!”艾琳擋在季雨娓面前。
白亦晨的目光始終緊鎖在季雨娓身上,濃眉緊蹙道:“她怎麼會這樣呢?是受傷了嗎?你們遇到什麼事了?”
穆赫不緊不慢地問道:“說來話長,倒是你,我想問,你是什麼時候掉進洞裡的,你一直都在裡面?”
白亦晨嘆了口氣:“我就是那天跟雨娓一起到樹林想找點吃的,後來迷了路,我怎麼也找不到她,周圍又是一片漆黑,走着走着,就突然掉進了洞裡。我已經在裡面呆了四五天了,全靠下雨才能喝到水維持着生命……”
穆赫目光微斂:“你出來沒有從洞裡出來過?也沒見過季雨娓?”
“沒有啊!我也想見她呢!一直擔心她一個人怎麼樣了……她現在這副樣子究竟是怎麼了?”白亦晨搖着頭。
看來雨娓說的見過他,也是在夢裡?還是隻是幻覺?
“我們都做了一個夢,一個噩夢。”穆赫目光深遠地望向還在熟睡中的季雨娓。
她那白皙而略顯憔悴的面容,安靜的像個小孩。
“我們快走吧!這鬼地方多呆一秒我都渾身不舒服!”艾琳不耐煩地說道。
白亦晨上前一步:“我來背雨娓。”
穆赫眸色微沉。
艾琳反應倒是很快伸手攔住他,一把拽向躺在另一邊的杜柏:“你去背杜柏吧!”
緊接着她又朝穆赫招招手,意味深長地說道:“學長,你來背雨娓,我好累,背不動了。”
穆赫那張清俊的臉上掠過一絲尷尬,但他還是走向了艾琳。
艾琳將季雨娓從地上扶起,穆赫蹲下身將她背了起來。
白亦晨怔怔站在一旁,眸子裡隱隱透着失落。
“愣着幹嘛?背上走人!難不成還要我這個女生來背?”艾琳拍了拍他的肩膀。
白亦晨扯扯嘴角,不情願地將杜柏拉起,試探性地一背:“我去!這麼重!我沒吃飯,沒力氣啊!”
艾琳忍不住偷笑:“杜伯伯就是這麼重!算了,我們一起扶着他吧!”
白亦晨滿臉陰沉,目光緊緊追隨着趴在穆赫背上的季雨娓。
他們沿着樹叢間的小路,很快就走出了樹林,一眼就瞄見了樹林外的那條河流。
那條在夢裡陰森可怖的黑河,此刻是清澈見底,緩緩流淌的。
三人拖着兩個昏睡不醒的人,來到了村莊門口。
村子裡依然是一片死寂,空無一人。
他們來到了之前村長帶她們住的屋子前,推門而入,卻沒有見到村長,石南,林小沫。
“那個老頭呢?林小沫呢?還有那凶神惡煞的土著人呢?”艾琳不解地問道。
穆赫環視一週,目光深沉道:“走吧,我們本來就不屬於這裡。”
艾琳扶着杜柏,忽然覺得繞在自己脖子上的那隻手,似乎越攬越緊。
她用眼角的餘光望去,杜柏那顆圓乎乎的頭似乎也越靠越近,朝她懷裡挪動。
她長眸微斂,眼珠轉了轉,脣角一勾,突然鬆開手,往旁邊一閃。
杜柏撲了個空,雙手在半空中抓了抓,狠狠摔倒在地:“哎喲!”
三人望向地上的他,只見他摸着腦袋,滿臉鬱悶地嚷嚷道:“姑奶奶你就不能對我這個傷員好一點?”
“呵呵!你行啊你?又裝睡?看我不打死你!”艾琳掄起膀子,邁開大長腿就要上前揍他。
杜柏此時比誰都反應靈活,身手敏捷,迅速從地上爬起,朝一旁跑去:“哎!我醒了你還不高興?難道希望我一直睡下去啊?我跟你說別看我醒了,我其實有內傷呢!內傷!你要是打了我,指不定我又暈過去了呢!到時候你還得揹我……”
“我揹你個大頭鬼!想得美!我直接把你扔河裡!哦,或者扔進鬼林,讓你一輩子留在這裡跟女鬼和喪屍作伴!”艾琳咬着牙,惡狠狠地說道。
“啊呀!你這個女人真的好狠心啊!”
聽着耳旁他們倆的吵鬧聲,看着他們追來追去的打鬧,穆赫脣邊彎起一抹笑意。
終於回到了現實,儘管有時很煩心,但這纔是屬於他們的世界。
他側眸望向那靜靜趴在肩頭的季雨娓。
你什麼時候纔會醒呢?在你的夢裡,是否還在做着噩夢?
那夢醒之後的回憶,是否還能停留在你腦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