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嫗的臉色驟然難看起來。
這才五十年時光。
當初的王族竟就到了人人喊打的地步?
不,這絕不可能。
定是這人在誆騙她。
老嫗定定地看着雲錦:“你到底是何人?你編造這些謊言,想要達成什麼樣的目的!”
雲錦挑了挑眉,哂笑着說道:“你覺得,你現在的模樣,有什麼值得我騙的?”
她上下看了看那老嫗。
老嫗的臉色登時無比難看了起來。
的確。
她不過是一個被囚禁的廢物,欺騙她,沒有任何作用。
良久,她冷聲說道:“你也看見了我如今的模樣,哪怕你說的都是實情,我又能做些什麼?左右都是白費口舌罷了。”
雲錦拍了拍屁股,直接站了出來:“原本,我是有一點王石的消息想要告訴你,但想想也是,你一個廢人,知道了王石的下落,又能有什麼用?罷了罷了,我還是走吧。”
雲錦轉身就要走。
王石?
老嫗猛然一動,拉的鎖鏈簌簌作響,眼見雲錦就要走出竹屋,她有些焦急地喊道:“等等!”
雲錦停下了腳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怎麼?”
“你知道王石的下落?”老嫗的眸中閃動着熱切的期待:“你……你認識芷茵?”
雲錦順勢坐了回來:“那你得詳細講一講這位芷茵的故事,我才能告訴你我是否認識她。”
老嫗看着雲錦。
雲錦也回望着她,目光沒有一絲躲閃的意思。
老嫗咬了咬牙:“你能突破那逆女的封鎖來到這裡見我,顯然也是有本事的人。那段故事,也不算是什麼隱秘,我告訴你,也無妨。只是,聽了故事之後,希望你能遵守承諾,告訴我王石的下落。”
雲錦眨了眨眼睛:“遵守承諾?我什麼時候對你有承諾了?”
“你!!”老嫗頓時憤怒地看着雲錦。
雲錦平靜地說道:“要不要告訴你,我自有判斷,你並沒有和我談條件的資格。”
眼前這位老嫗,多半就是石族上一任的王,極有可能,就是三師兄的血脈親人。
但是。
親人歸親人,要不要透露王石的事情,那得看她值不值得,也得看三師兄願不願意。
老嫗有些不甘心的看了一眼雲錦,她沉吟了半天,還是坐了回來,臉上也露出了一個頹然的神情。
“也是,現在的我,沒有和任何人談條件的資格。”老嫗停頓了一下,才緩聲說道:“我石族以靈石爲尊,世世代代修煉靈石。石族人出生時,都會有一塊伴生靈石。石族中,靈石分爲幾個等級,最普通的爲凡石,強大一些的爲天石,再強大一些的,爲皇石。大部分王族和貴族,靈石都是天石或者皇石。”
老嫗抿了抿脣,才說道:“而王族之所以是王族,是因爲我們這一脈,有機率擁有獨一無二的王石!”
“王石內潛藏着無比強大的力量,擁有王石的人,只要不是中途隕落,註定會成爲石族中最強大的人!但是,王石的出現十分艱難,有時候,要好幾代纔會出現一個擁有王石的族人,只要擁有王石的族人一出現,就註定是下一任石族的王。這一點,整個石族都沒有異議!”
雲錦眸光微微一動。
所以。
擁有王石的三師兄的母親,原本該是這石族之王!
“是嗎?王石的地位若是這麼崇高,爲何擁有王石的人,在石族中,卻沒有了立足之地?”雲錦的聲音略帶着嘲諷。
老嫗看着雲錦,神情卻越發熱切了起來:“你果然見過芷茵。”
雲錦只是不可置否。
老嫗定了定神,繼續說道:“是的,擁有王石的人,本該是天生的王者。”
她的神情中閃過一絲痛苦:“多年前,我同時孕育出了兩個孩子。她們是雙生姐妹,樣貌相同,機遇卻不同。芷茵生來就攜帶着王石,是天生的王者。而芷月攜帶着的,卻是一塊皇石。”
“照理說,攜帶皇石已經是極好的事情。王石傳承幾代人,才能出那麼一塊,就連我自己,也只是皇石而已。但是,偏偏她們是雙生,一個是王石,一個是皇石,這就有了對比。”
“從小到大,我就依照培養王者的標準培養芷茵,所有資源,都先緊着芷茵,所有寶物,也都是芷茵先挑選。”
“芷茵註定要成爲至強者,我這操作,也屬理所當然。但是,我忽略了芷月的心情。她和芷茵朝夕相處,兩人又是雙生子,卻遭到了這樣明晃晃的區別待遇。”
“日日夜夜的妒忌中,她的心性發生了改變。”
老嫗嘆了一口氣:“芷茵心性純善,她沒有想到,她心中和她一起長大,和她感情深厚的姐姐,其實日日夜夜都想想着要如何殺死她。我也沒有察覺到,不知不覺中,芷月對芷茵的怨恨,已經到了這等不可挽回的地步。”
老嫗停頓了一下:“芷月藉由芷茵對她的信任,騙她喝下了專門針對靈石的毒液。芷茵對這個姐姐信任有加,從未有過防範。她毫不猶豫喝下了藥液之後,卻發現她體內的王石被藥液腐蝕,竟是無法動用靈力了。”
“芷月想要殺她,她強行動用王石的能量,然後逃了出去。從此不知所蹤。”
老嫗的眸底閃過一絲傷感:“芷茵是天生的王者,若是有她在,所有貴族都會安心奉她爲王,絕不會有任何其他想法。”
雲錦靜靜地聽着。
老嫗整理了一下心情,才繼續說道:“芷茵離開後,芷月一開始還裝作不知,隱瞞了她對芷茵下手的實情。後來是我自己心生懷疑,調查出了事情的始末。當時,我無比憤怒,恨不得殺了這個混賬,但她對我跪了下來,哭的無比可憐,說她是一時走錯了路,又說她會努力找回芷茵,用餘生獲得她的諒解。”
“那畢竟是我的女兒,我一時心軟,就留下了她一條性命。芷月那之後,也的確擺出了一副洗心革面,努力懺悔的樣子來,我卻沒有想到,那只是她的僞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