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皮魚周身的經脈被鎖住,想要反抗也反抗不成了。
看着那柄噩夢一樣的大刀落下來,虎皮魚頓時露出了一個絕望的神情。
他被養殖了幾十年,每過上一段時間,他就要看着自己的同伴的頭被這把刀片成魚片,骨頭被熬成湯,頭顱還要單獨做個菜。
他曾經也忿怒。
也恐懼。
可他什麼也做不了。
今日。
終於輪到他迎接這樣的命運。
這樣也好。
以後,就不用再這麼擔驚受怕地活着了。
虎皮魚拼命做着心理建設。
可那把刀,卻遲遲沒有落下來。
虎皮魚不由露出一個絕望的神情。
這人故意不下刀,是想要多欣賞一會他恐懼的樣子嗎?
然而下一刻。
虎皮魚就發現有些不對。
這人緩緩地扭過頭去,神情看起來比他還要驚恐。
“你……你是什麼人?”那人的聲音顫抖着。
話音剛落下。
他手中那把片了無數魚片的刀,突然崩解成幾段,然後,在空中就化成了粉末!
虎皮魚看着這洋洋灑灑飄灑下來的粉末,神情有些恍惚了起來。
他順着那人的目光也看了過去。
然後。
就看見了一個白髮女子。
海底常年沒有光,照明全靠一顆顆夜明珠。
可這女子,卻彷彿自帶了光明,她只是站在那裡,就灼灼生輝。
雲錦淡然看着那一羣驚恐的人,慧眼技能之下,這些人頭頂上的黑氣,簡直濃郁到令人噁心!
“你們,該死。”雲錦平靜地說着。
這些人神情微變,拿上武器就要朝着雲錦衝過來。
雲錦平靜地看着他們。
也不見她如何動。
下一刻。
這些人保持着攻擊的姿態,瞬間就被凝聚成了冰雕。
“敵襲!有敵人闖入!”
四面八方都有人圍了過來。
黑氣,黑氣,還是黑氣。
這濃郁的黑氣,簡直讓雲錦都有些難受了起來。
在人類世界,哪怕是至惡之人,恐怕都沾染不上那麼多的怨氣。
而這些海獸,他們幾十年如一日地在這屠宰場中屠殺同類,這麼多年下來,他們手中早就不知道沾染了多少鮮血。
那些被屠戮的海獸,死亡的時候,往往充滿了恐懼和怨恨,這樣的靈魂,造成的怨氣,自然就更加深重!
之前殺了墨餘那批人。
雲錦冥冥中都感覺自己的氣運增加了一些。
可見這些人,到底做了多少惡!
“冰封千里。”雲錦輕輕啓脣。
言出法隨,極致的寒冷從她的腳底下蔓延開來,朝她衝過來的所有人,在被冷氣侵襲的剎那間,都成了了一座座冰雕。
方纔拿着刀的那人面露驚恐,大聲說道:“你……你不能這麼做!這裡是墨餘大人看管的,你殺了我們,墨餘大人不會放過你!”
雲錦平靜地看着他:“放心,墨餘已經提前在地下等着你。”
那人的瞳孔猛然凝縮了起來。
這女人是什麼意思?
她……她竟敢殺了墨餘大人?!
“你,你殺了墨餘大人?你完了,沒有人可以挑釁墨海龍宮!”那人大聲說道。
“哦?”雲錦神情淡漠:“我完不完,我不知道。但是,你恐怕是看不到最後的結局了。”
她慢慢伸出了手。
那人的眸中頓時閃過一絲慌亂,他大聲哀求着:“前輩,前輩,我們只是聽命行事!前輩何必非要置我們於死地?”
人魚姐妹有些忍不住了。
姐姐怒聲說道:“你們虐殺了這麼多海獸,難道不該死嗎?”
如果只是當成食物,她都不會那麼憤怒。
但是。
這裡的一個個種族,他們每一個,都被用盡手段虐待,他們的死亡都充滿了痛苦。
殺和虐殺,那是兩個概念!
那人愣了一下,說道:“難道,前輩殺我們,是爲了這些低賤的海獸?”
那人有些難以置信的樣子,看見人魚姐妹憤怒的樣子,他趕忙說道:“前輩,弱肉強食,這就是這海底世界的規則啊!強者可以掌控弱者的命運,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雲錦聽了,然後她的脣角浮現出一個笑容來。
那人以爲雲錦被說動,不由微微鬆了一口氣。
雲錦淡然說道:“弱肉強食,自古有之。這話很有道。”
那人的眸中不由閃過一絲欣喜。
雲錦伸手,突然打了一個響指。
於是。
她身前身後的一座座冰雕剎那間化作了粉末。
唯一隻剩下一座冰雕來。
那人不由惶恐了起來:“前輩,不是說,我的話很有道理嗎?”
雲錦慢慢走到他面前:“是很有道理啊。你強的時候,你覺得自己可以掌控弱者的命運。那現在,強者是我,我自然也可以掌控你的命運。這很公平,不是嗎?”
那人愣住了。
“我和你不同,我會讓你死的痛快。”雲錦打了一個響指。
這最後一座冰雕,也在驚恐中,徹底化作粉末,然後在汪洋中,徹底失去了蹤跡。
雲錦看了一眼地上一臉驚恐的虎皮魚,她輕輕拍了拍虎皮魚的肩膀。
下一刻,虎皮魚就發現他又可以自由活動了。
雲錦沒有停留,她一路走,一路解救這些被圈養起來的種族。
這裡用作肉食的種族,大多數都是中等種族。
放出了這一批種族,跟在雲錦身後的,又多了一大批海獸。
人魚姐妹的神情也不由振奮了起來。
這位前輩,真的很強!
或許,她真能拯救他們?
這個念頭剛剛泛起,就被她們自己否認了。
不是她們悲觀,實在是她們的敵人太過強大了。
那是一整個墨海龍宮啊!
前輩殺了墨餘,遲早會遭到報復。
跟着前輩,她們日後少不得也會被連累。
但是。
人魚姐妹看了一眼彼此,神情卻慢慢變得堅定了起來。
既然註定要死。
那麼,她們也要死的轟轟烈烈。
她們要跟隨前輩,一起戰死在戰場上!
這也好過被人一直奴役!
黑齒鯊看出了這兩個姐妹的想法,輕聲說道:“你們是不是也在想遺言?我想了幾句,到時候真要戰死了,我打算儘量把遺言說出來。你們來幫我參謀參謀。”
三個腦袋湊在一起,頓時研究起了,要怎麼改進他們的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