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堂堂商河知縣劉東彪嚇傻了眼的東西其實不過就是塊小牌子,不大,也就是巴掌大小,只不過牌子上刻着幾個字而已---御前三等侍衛,更糟糕的是,那舉着牌子的人正被衙役們的鎖鏈繫着脖子,邊上還有兩衙役正試圖將此人摁倒在地。[秋水軒
鄧明也不多話,只說了一句:“劉大人,還不去抓人,若是人跑了,本官只好請劉大人隨同本官去毅郡王面前評評理了。”
劉東彪心裡頭有鬼,那敢真的去抓人,只好一邊不斷地拭擦着額頭上地汗水,一邊對着邊上地衙役打眼神使暗號,讓他們尋機去通知鄭家人先躲避起來,口裡頭卻道:“好、好、好,本官這就派人、這就派人……”
鄧明也不急,就站在大堂上看着,劉東彪吭吭嘰嘰地下了籤票,讓衙役們去帶人。不過這幫衙役剛走到門口,就聽見外頭一陣喧譁,圍觀的人羣被驅趕開來,大隊騎兵簇擁着一員身着四品武官服飾地軍官來到堂前,口裡頭冷聲道:“鄧明,是哪個不長眼的傢伙打算跟你過不去啊?”
得,這回輪到清鬆登場亮相了,鄧明飛快地跑上前去,簡單地將“事實經過”彙報了一通,清鬆大手一揮道:“奶奶的,敢跟我們善撲營的人過不去,來啊,去把那姓鄭的一家都給老子抓來。”
還別說,清鬆這老江湖演個兵痞還真像那麼回事兒,大隊騎兵轟然應答,一隊人馬全副武裝地衝到鄭家鋪子,一通大攪先將鄭家長子清巖給抓了,另一隊人馬則直奔鄭家集,將毫無防備的鄭家老小全都扣了起來,一通拷打外加大搜之後。啥證據都搜出來了,倒也省事,胤祚頭前預備的栽贓手段也就免了,一夥子善撲營官兵將鄭家封上了欽差關封。押解着鄭家老小徑自回了濟南城外的驛站。
這幾天胤祚可也沒閒着。領着一幫子山東的大小官吏跑了趟青島,視察了番海運碼頭的建設。對工程的進度和質量倒是挺滿意的----錢鈺那貨雖說屁股底下也不乾淨,可辦事能力還是不錯地,加之有天津衛的例子擺在那兒,老錢同志可沒膽子在海運碼頭工程上瞎搞一氣,整個海運碼頭的建造完全按工部的要求整得有模有樣地。
這會兒胤祚正跟錢鈺磨着牙,打着太極推手,有一搭沒一搭地閒扯着,清鬆大步行了進來。手中捧着一疊子地信件和賬本,對胤祚一彎腰道:“王爺。這裡有些東西請王爺過目。”
“哦?”胤祚揣着明白裝糊塗地應了一聲,伸手接過那疊東西,快速地翻了一遍,臉上努容凸現,猛地一拍桌子道:“朗朗乾坤竟有此等怪事。還有沒有王法!”
錢鈺眼瞅着胤祚那張黑臉。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何事,心裡頭直打鼓。陪着笑臉道:“王爺息怒,王爺息怒,究竟何事?可有下官效勞之處?”
嘿嘿,等的就是你這句話,呵,魚兒上鉤了,還怕你翻了天不成?胤祚心裡頭高興着呢,不過臉色卻黑得像鍋底,也不開口,冷冷地盯着錢鈺,直看得老錢同志直發毛,心虛得緊,臉上地笑容雖然沒變,可額頭上卻沁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胤祚的手段老錢同志沒見識過,可聽得多了,那是有名的心狠手辣,真要是犯這主兒手裡頭一準沒個好。老錢同志官當了這麼多年,屁股底下自然滿是屎,要揪個小辮子啥的可是容易得,心裡頭摸不準自個兒哪條小辮子被胤祚給揪着了,臉上的笑容跟哭也差不了多少了,只不過老錢同志畢竟爲官多年,城府還是有的,沒被胤祚完全嚇倒,定了定神,滿臉堆笑地道:“王爺,究竟是何事令王爺如此生氣,下官……”
呵,這老貨還真不是蓋的,這麼快就回過神來了,了得!胤祚手一揮,將賬冊扔到錢鈺面前,冷着聲道:“錢大人好生看看,給本王一個解釋。”
賬冊就是賬冊,沒什麼出奇地地方,不過上頭記載的細目卻讓錢鈺嚇得冷汗直流,面如土色,無他,這賬冊上全是鄭家賄賂大小官吏地細帳,不但銀兩清楚,連經手人是誰,啥時給的錢都記得一清二楚,那裡頭第一個名字就是錢鈺。
“王爺,下官,下官……”錢鈺坐不住了,滿頭的汗水跪倒在地,嘴皮子顫抖着連話都說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