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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敲邊鼓就能撈到大把的利益,這等好事可是打着燈籠都難找的,那些個上門來的可都沒一個是空手的,胤祚那是來者不拒,有好處就收下,至於承諾嘛,嘿嘿,愛咋地咋地,吭吭嘰嘰地胡亂應付着就是了。
忙乎了一夜的胤祚心裡頭可是樂滋滋地,這人一高興精神就好,精神一好睡覺就香,日頭都上了三竿了,胤祚才悠哉遊哉地在牀上伸着懶腰,滿臉子不情願地起了牀,一股子勁沒處使也是難受得很——家裡頭一個懷着孕,兩個正奶着孩子,外頭那個更是指望不上,可又不想拿那些丫頭們來泄火,憋得胤祚很是難受,可也沒法子不是?由着丫頭們侍候着梳洗了一番,對付着用了些白粥就打算到工部衙門裡去巡視一下,還沒來得及出門呢,老十四胤就氣鼓鼓地殺上門來了。
喲,這臭小子今兒個是咋的啦,那氣鼓鼓的小臉蛋還真是可愛,嘿,宮裡頭還有人敢惹這貨生氣,呵,稀罕。胤祚笑呵呵地看着老十四那張鐵青的臉問道:“十四弟,咋回事?跑哥哥家生氣來啦,難不成是被額娘訓斥了?”
小傢伙很恨地搖了搖頭道:“六哥,某些人受了氣就跟瘋狗似的在宮裡頭髮着瘋,真不是個東西。”有人?哈哈。看來太子是得到老十三代祭泰山地消息了,嘿。消息傳得蠻快的嘛,連老十四都知道了,有看頭了,哈哈,爽!胤祚心裡頭樂呵,臉上滿是驚訝地樣子道:“十四弟這話是從何說起,六哥咋都沒聽明白。”
“六哥,您還矇在鼓裡啊。宮裡頭都傳遍了,老十三那個蠢貨代皇阿瑪祭祀泰山了,奶奶的,一大早就聽到烏鴉叫,煩死了。東頭那位亂髮脾氣。在書房裡找茬,鬧得大傢伙都沒個安生,更可氣的是那個妖婦,花枝招展地宮裡頭亂竄,瞎顯擺,臭美個啥子?哼!”
哈,東頭那位自然指的是太子胤,這貨上回被罰上書房讀書半年。這會兒還泡在一羣小阿哥們中間混着呢,說起來也怪搞笑的,心裡頭不爽自然是找茬收拾小弟弟們,估計老十四這小子就是被太子狠狠地收掇了一番。跑咱家裡訴苦來了。妖婦?呵,被老十四稱爲妖婦的想來就是老十三的生母章佳氏了,那主兒可不是省油的燈,看起來溫柔善良,實際上心計深着呢。斷不會做出如此招搖之事。定是老十四自個兒瞎編地罷。嘿,老十四這是被嫉妒燒紅了眼。胤祚眼珠子一轉就知道了其中的故事。心中暗自好笑不已,臉上卻甚是肅穆地道:“哦,就這事兒啊,皇阿瑪旅途勞累,讓老十三代替一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罷,老十四爲這個生氣未免太不值得了吧?”
“六哥,你……”原本坐着的胤跳了起來,小拳頭一揮道:“哪有這話,即便該有人代祭也輪不到老十四那個蠢貨,就算東頭那個混蛋不行,不是還有六哥您嗎?”
扯淡,這臭小子說得全是屁話,嘿,想從咱嘴裡套話,你個小傢伙還太嫩了些。胤祚臉一板道:“十四弟,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這話要是傳了出去,讓人蔘了一本,沒地討打,你不怕,六哥還怕着呢。”
“六哥,我……”小傢伙被胤祚的黑臉嚇了一跳,愣了好一陣子,有些喪氣地又坐了下來,長出了口氣道:“六哥,小弟就是看不過老十三那副嘴臉,哼,要本事沒本事,就會抱太子地大腿,煞沒意思的一個人。”
哈哈,小屁孩那狐狸尾巴可就露出來了,這臭小子才幾歲就有了奪大位的心,孃的,不愧是老爺子的種,嘿,厲害得很嘛。不把你好好敲打一下,指不定哪天就幹出了傻事,沒地連累到老子。胤祚臉一沉道:“十四弟,不是哥哥說你,有些事兒是說不得,也做不得的,若不是自家兄弟,哥哥也不會跟你說這個,你不爲自己考慮也得爲額娘想想,若是出了岔子,你讓額娘如何是好,嗯!”“六哥,我知道了。”胤的性子雖犟,可一旦胤祚真兒個黑起臉來,他還是有些怕的,不得不低着頭先應承下來。
嘿,瞧你個小樣就知道你小子賊心不死,不過也好,等你小子碰了幾回壁,咱也好徹底將你收了。胤祚計較一定,這會兒也懶得跟胤多說此類話題,笑呵呵地道:“十四弟今兒個既然來了,就陪哥哥到工部衙門走走罷。”
老十四對工部地事兒壓根兒就沒興趣,嫌氣悶,忙道:“六哥您忙,小弟今兒個功課還沒完,這就回了。”
“也好,哥哥這裡有些場子裡新出的香水,十四弟就順便給你九姐帶些去,走吧。”胤祚滿臉子樂呵地摟着老十四的小肩頭一道向外而去。
毓慶宮內,太子胤正在大發脾氣,頭前在上書房鬧了一陣,原本打算拿老十四出口惡氣的,可沒想到老十四賊精得很,見勢頭不對,借尿遁溜了,始終沒回上書房,太子氣得只好罰那些小阿哥們去抄書,自個兒跑回毓慶宮跟幾個心腹發火:“廢物,全是廢物,本宮要你們這些廢物有何用!”
下頭朱天保、陳天遒、凌普幾個都明白太子因何而大發雷霆,可他們也沒辦法,個個面面相覷地跪着,可聽憑胤指天罵地也不是個事兒,凌普仗着自己是胤奶孃地兒子,跟胤關係最近,膝行上前道:“主子息怒,奴才瞧這事兒也不全是壞事。十三爺好歹也是主子一邊地人,聖上讓他代祭指不定是看在主子的面上罷了。奴才……”
凌普話未說完,胤一把抄起桌上地硯臺就砸了過去,破口大罵道:“放屁!本宮還活着呢,憑啥子讓老十三代祭,你個狗東西莫非投了老十三,要不怎敢在本宮面前大放厥詞。混帳東西!”
胤這話可就是誅心之語,凌普一個小小的奴才如何承受得起,顧不得額頭上被硯臺砸得鮮血直流。忙撲到在地磕頭不止,大呼冤枉:“主子息怒,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該死,爾等都該死。一個個都來逼本宮,爾等,爾等……唉,王孫歸來還有個家,太子歸來去何處?本宮,本宮又做錯了何事,爲何要落得如此下場。”胤喪氣地坐倒在椅子上,滿臉子地幽怨。
“殿下。臣以爲事情並未到不可收拾地地步,殿下何不請四爺進宮議議,看看四爺是怎個說法。”朱天保畢竟是當過順天府伊的人物,雖也憂心形勢。但並未方寸大亂,眼瞅着胤一副頹喪地樣子,出言開解道。
“老四,對了,老四。好。快,讓人去請他來。快去。”胤一疊聲地催促着。四阿哥胤今日也沒到戶部去當值,昨夜忙了一夜,一早起來還是跟那幾個心腹議着事兒,正探討着對策,卻見管家高福兒來報:“太子爺宮裡的小太監何住兒來了,說是讓主子進宮議事呢。”
胤愣了一下道:“嗯,就說本貝勒一會兒就去,打賞些銀兩打發他走。”待高福兒出去之後,胤皺着眉道:“唐先生,你看太子召見是爲了何事?”
“四爺心中不是明瞭的很嗎,何必定要唐某說破呢?”唐國鳴輕搖着摺扇,滿不在乎地說道。
“那依先生看,是該去還是不該去?”胤嘴角一扯算是笑了一下。
“去,這時節亂不得,得先穩住太子,否則必然便宜了八爺。”唐國鳴一收摺扇道:“某料定明日殿前議事之時就是八爺出手之日,若是太子亂了方寸,大事就不妙了。四爺只管去便是了,就按昨夜商議好地話回過太子,斷無不妥之理。”
“好,本貝勒即刻進宮,家裡頭的事就有勞先生多費心了。”胤客氣地對唐國鳴點了點頭,大步行出了書房,出了門,乘上大轎徑直往宮裡頭去了,幾個在老四府邸遠處遊手好閒的行人也慢悠悠地跟着胤的大轎進了城門。
“老四進宮了,嘿,看樣子,宮裡頭那位沉不住氣了,急着搬救兵呢。”一得到老四進宮的消息,胤可就樂了,笑呵呵地對着滿屋子地人說道。
“哈哈哈……”老十胤鋨放肆地大笑起來:“那貨就是個鬆包,頭前宮裡頭傳出消息,那狗東西在宮裡頭可是大鬧了一場來着,嘿,這等貨色或是能站得穩,也太沒有天理了,哈,咱都等不及明日看那貨如何出醜了,哈哈哈……”
“老十先別得意,老四那貨也不是啥好東西,這會兒指不定還算計着咱們呢,別忘了老六還躲一旁了,那傢伙陰得很,昨夜的承諾不見得可靠,我這心裡頭總有點放心不下。”老九胤若有所思地吭了一聲。
“九爺這次是多慮了。”溫瑞和目光炯炯地道:“四爺進宮自然是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穩住宮裡頭那位爺。六爺嘛,他要的不少,除了要對付宮裡頭那位之外,也沒打算讓四爺好過。嗯,他倒是想當漁翁來着,不過別人也未必就甘心當鷸蚌,八爺也沒必要按六爺的本子唱戲,明兒一早就能知道誰的手段高明。”
“不錯,是這個理兒,一切看看再說。”胤微微一笑道:“九弟,材料都加緊整好,明兒一早大傢伙就進宮鬧個開
有人開心,就必然有人不開心,那個不開心的人就是胤祚,不過胤祚不開心不是爲了公事,也不是爲了明日殿前合議的事兒,那些事兒胤祚早安排好了,也不怕別人能掀起啥大浪來,胤祚不開心在於接到了一個小串子衚衕地管家送來的一個消息——王熙鳳病了。病了?啥病卻不知道。郎中請了幾個也沒查出究竟是啥病,胤祚地心裡頭沉甸甸地有些難受。
對於王熙鳳。胤祚心中總有種負疚感,始終覺得自個兒對不起人家,自打八月底那一次不歡而散的見面之後,都已經近三個來月了,胤祚始終沒敢再去見王熙鳳,當然銀兩用度是不會少地,每個月派給王熙鳳的月例錢可是跟春蘭、秋菊一樣多。其實胤祚自個兒也不是不明白這年月女人不值錢,以他的地位要多少就能有多少。可他畢竟不全是這個時代的人,前世的那些理念對胤祚還是有着很深地影響地。
整一個下午胤祚的精神都有些恍惚,心不在焉地處理着工部地那些文件,錯兒倒出了不少,到了末時。終於還是有些子放心不下,出了工部的大門,也不乘大轎子,上了馬領着手下一幫子侍衛直接奔向小串子衚衕,到了地兒,翻身下馬,沒理會那些下人的請安,自顧自地向後院行去。
院子還是那個院子。只不過院子中的樹木早已落光了葉子,光禿禿的樹枝直直地指向天空,幾片落葉隨風飄蕩着,化成一道淒涼地風景。池塘裡的荷葉也已凋零,小亭子中空無一人,唯有淒涼的琵琶聲在院子裡輕輕環繞,一曲《怨羌柳》道盡了滿腹的辛酸淚。
胤祚心中猛地一疼,大步走入了院子中。徑自向院子裡那棟兩層小樓行去。可到了樓梯口,胤祚又停了下來。猶豫着不敢上樓,他不知道見了王熙鳳究竟該說些什麼纔好,畢竟有些事情不是他自個兒能做得了主的。見不如不見,徒增煩惱罷了,再說明日還有正事待辦,此時的心神更是亂不得!胤祚默默地站在樓梯口沉思了片刻,咬了咬牙,轉身準備離去。就在此時,樓上的房內琴聲突然亂了,幾聲脆響之後,鉉繃斷了,房中傳出一陣急咳,數聲嘆息,那聲聲的嘆息就像子彈一般擊中了胤祚地心房,胤祚再也無法忍住自己心中的激動,幾乎是飛着衝上了二樓,一頭撞開了房門,嚇得兩個正服侍王熙鳳的小丫頭尖聲大叫起來,不過叫過之後才發現是自家主子來人,忙捂着嘴,跪倒在地。
“鳳兒……”胤祚看着斜靠在牀頭,臉色蒼白的王熙鳳,心中地疼楚簡直難於言述,也顧不上理會那兩個嚇傻了的小丫頭,幾步衝到牀前,一把將王熙鳳擁入了懷中。
“王爺,您來了。”王熙鳳有些無力地輕輕說了一聲,嗯,我來了,苦了你了,我的鳳兒。”胤祚撫摸着王熙鳳略顯得消瘦的臉頰,心疼得緊。
“來了就好,來了就好。”王熙鳳緊閉着雙眼,趴在胤祚的胸口喃喃地說道,兩行淚水慢慢地流淌下來。
胤祚很想就此帶着王熙鳳遠走天涯,再也不回頭,可惜他不能,別說家裡還有兩娃,就是爲了那一大幫子靠他吃飯地手下,他也不能這麼做,當然,他也沒辦法給王熙鳳一個明媒正娶地承諾,至少在目前胤祚是做不到的,所以胤祚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緊緊地擁着王熙鳳,深恐一鬆手佳人便會就此消失一般。
兩服侍王熙鳳地小丫頭早已退了出去,房中僅剩下這一對默默擁抱在一起的戀人。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天已近黑,王熙鳳長長地出了口氣道:“天快黑了,回去吧。”
“嗯。”胤祚輕輕地應了一聲,但卻沒有鬆開擁抱着王熙鳳的手臂。
“爺,我……”王熙鳳剛要說話,胤祚伸手輕輕地捂着她的櫻桃小嘴道:“鳳兒,還生養病,我答應你,定會明媒正娶,將你迎進王府。”
“不,鳳兒錯了,鳳兒知道爺有苦衷,鳳兒不求那些虛名,只求能常在爺身邊,鳳兒怕,怕見不到爺,都七十八天了,爺都沒來看鳳兒一眼。”王熙鳳放聲大哭起來。
胤祚心疼得滴血,緊緊地抱住王熙鳳,雙手一用力將王熙鳳整個兒抱了起來,大步走了出去,嘴裡頭輕輕地道:“不哭了,鳳兒,爺這就帶你回家,我們回家去,乖,不哭了,啊。”
胤祚的親衛們正在衚衕口閒聊着,冷不丁瞧見自家主子抱着王熙鳳就這麼走了出來,個個都看傻了眼,尤其是王繼業那臉上的表情更是精彩到了極點,嘴張得老大,兩眼珠子都險些掉了出來。胤祚見一羣親衛都傻呆呆地看着自己,不由地火冒三丈,斷喝一聲:“備轎,回府!”這才驚醒了一羣呆頭鵝,各自忙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