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漩渦鳴人在與輝夜憐的對談結束之後,因爲對方所爆出的各種情報而忍不住思緒翻涌,輾轉難測的話,那麼和他一起來到這個時代的宇智波佐助那邊,令他感覺到糾結的事情,就完全是截然不同的另外一種畫風了。
“所以,你就是,呃,三十年以後的我嗎,大叔?”
年輕氣盛,還沒有被社會狠狠毒打過的宇智波佐助(小)看着正在自家客房裡整理着房間的宇智波佐助(大),滿臉好奇地問道。
“你如果不想多動腦筋的話,可以這麼認爲。”
宇智波佐助(大)看着正在與自己回憶中的畫面漸漸匹配、吻合起來的客房環境,心情複雜地嘆氣道。
他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自己在回到宇智波一族在木葉的住地時,竟會是以被招待的客人的身份。
但對於現在的宇智波佐助(大)來說,也只有客人這樣的身份,纔不至於說會讓他和宇智波佐助(小)的家人們感到尷尬和奇怪。
畢竟不是誰都能自己突然多出了一個和自己年齡相差不多的兒子來的。
“那,能讓我看看你的永恆萬花筒寫輪眼,還有輪迴寫輪眼是什麼樣的嗎?”
宇智波佐助(小)拉了拉宇智波佐助(大)的衣襬,興致勃勃地問道:
“在火影辦公室的時候,水影大人可是說這兩種超級、超級~強力的瞳術纔是能夠證明你真實身份的依據來着,就算你不想在其他人面前展示這種力量,但讓我看看應該是沒什麼問題的吧?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不是嗎?”
“那不是什麼值得誇耀的東西,如果可以,你最好一輩子都別和它們扯上什麼關係。”
宇智波佐助(大)皺起了眉頭,用很是複雜的語氣對着還什麼都不知道,一幅天真爛漫的小鬼模樣的“自己”說道。
“啊?爲什麼啊?”
宇智波佐助(小)不依不饒地追問道,大有宇智波佐助(大)不把這個問題解釋清楚,他就纏着對方不讓他睡覺的意思。
“因爲萬花筒寫輪眼對於我們宇智波一族來說,不僅意味着力量,同時也意味着無與倫比的悲傷與失去吧。”
說話的人是剛剛敲門而入的宇智波鼬,而在聽到哥哥說出了這樣一番話之後,宇智波佐助(小)馬上就丟開了一臉死氣沉沉,完全不好玩的“自己”,快快樂樂地蹦到了宇智波鼬的身邊,纏着哥哥問道:
“可以說得再詳細一點嗎,尼桑?”
“那種事情距離佐助還遠着呢,至少,也得等你以年級首席的身份完成了忍者學校裡的所有課程,再去霧隱那邊完成一兩項選修課程之後,再來談這些事情吧。”
宇智波鼬寵溺地摸了摸宇智波佐助(小)的腦袋,用哄孩子一樣溫和的語氣對他說道:
“好了,時間也不早了,該去睡覺了哦,佐助……記得睡前把我放在你牀頭的牛奶喝完,聽到了嗎?”
“尼桑~說給我聽聽看嘛~”宇智波佐助(小)抓着宇智波鼬的衣服不肯鬆手,同時很是肉麻地撒嬌、耍賴道。
“不~行~佐助還沒有成熟到可以承受這些知識的重量的程度,乖乖去睡覺,好不好?”
“嗚,尼桑偏心!”
宇智波佐助(小)對着宇智波鼬做了一個大大的鬼臉,然後假裝氣呼呼地赤腳跑出了宇智波佐助(大)的客房,而在目送着弟弟離開之後,宇智波鼬轉過了臉,用帶着點歉意的語氣,對眼神有些失神的宇智波佐助(大)說道:
“抱歉,佐助。”
“爲什麼突然道歉了,鼬?”宇智波佐助收回了自己失神的表情,看着眼前這個眉眼溫潤,戴着一幅與殺氣、血腥毫不沾邊的平光眼鏡的宇智波鼬,心情複雜地低聲說道:“你沒有做錯任何事情,不是嗎?”
“但是在你那邊的世界,我應該是做了一些,讓你困擾在其中很久都沒有能夠解脫出來的糟糕事情吧?”
宇智波鼬推了推自己的眼鏡,仰頭看着這個比自己還要高出小半個頭的“弟弟”,表情同樣有些凝重地說道:
“永恆萬花筒寫輪眼,根據族裡古籍的記載,是需要奪取一母同胞的兄弟的萬花筒寫輪眼,才能夠獲得的,瞳力永不幹涸的眼睛……以佐助你的性格來說,如果不是到了萬不得已的情況,就算是我親自把眼睛挖下來給你,你也是絕對不會接受的吧?”
“你也從那個水影那裡聽說過了關於未來的事情嗎,鼬?”宇智波佐助沉默了一會兒,輕聲問道。
“並沒有,”宇智波鼬搖了搖頭,然後嘆着氣說道:“但是,我知道那邊的世界,是沒有水影大人存在的世界,而如果沒有了水影大人的活躍,宇智波一族會走向何等糟糕的境地,我姑且還是能夠根據自己的所學,以及這個世界已經發生過的事情,稍微推測一二的。”
“你看到了什麼?”宇智波佐助繼續問道。
“宇智波一族的滅亡。”
宇智波鼬稍微頓了一頓,從客房的書架上取下了一幅空白的卷軸,然後從自己懷裡取出了一支筆,開始簡單地在上面書寫了起來:
“如果沒有水影大人的存在,那麼團藏就不會在第三次忍界大戰中陣亡,止水也不會被霧隱給抓走,在這個基礎上進行推導的話,止水應該會成爲我思想方面的啓蒙者和夢想的塑造者,而一直以激進態度敵視着我們宇智波一族的志村團藏,則會繼續在木葉的高層中發揮他的影響力。”
“如果事情是這樣的話,那麼九尾之亂的那個夜晚,帶土可能不會把雲隱和巖隱的人柱力給送到木葉附近來,但他對九尾人柱力下手,並且用寫輪眼的瞳力支配九尾來破壞木葉村這件事,應該是不會改變的。”
“九尾+寫輪眼,就算事後宇智波一族能夠證明操控九尾的人不是族內的人,也無法改變村子裡的其他人會對宇智波一族產生敵視和疏遠的現實……而如果我們不斷與村子裡的其他忍者疏遠,就必然會更進一步地被木葉高層們視爲不受控制的眼中釘。”
“而如果止水沒有投向霧隱,那麼他肯定會成爲木葉的暗部,努力爲了緩和族人與村子的矛盾而奮鬥……我的話,大概也會追隨他的腳步,一起爲了這個目標而努力。”
“但是這恐怕是沒用的……宇智波一族和木葉之間的矛盾已經積累到了無法靠個人努力去挽回的地步,雙方之間必然會爆發一次劇烈的衝突,以此來決定到底誰纔是木葉的領導者。”
“而以一族之力挑戰一村的成功率顯然不高,爲了能夠在這樣的矛盾之下,既不讓宇智波一族滅亡,也不讓村子受損過重以至於招來外敵窺伺,我和止水,恐怕會在這裡面採取一些非正常的行動。”
“不過從結果上來看,最後做出這個違背常理選擇的人應該是我……不然的話,佐助你也不會獲得這雙永恆萬花筒寫輪眼了。”
論證結束,宇智波鼬放下了已經被寫滿了的卷軸,然後張開雙臂,用力地抱緊了正在渾身顫抖的宇智波佐助(大),再一次地對他說道:
“你一定過得很辛苦吧,佐助……”
“……已經過去了,尼桑。”
“過去了就好,佐助……好好休息,這一次,父親,母親,我,還有佐助,會和你一起面對來自未來的危險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