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牛着實着急,翀心到底是她最好的朋友。
“怎麼會這樣,她開車一向挺有數,”子牛眉心蹙得緊問,東東好像也是爲了專心開車吧,目視前方,嗯啊幾句,也不詳說。子牛也不好再問,頭扭向車窗,就是憂心忡忡。是沒注意,東東悄悄瞄她這一眼多麼小心翼翼……
長明路口,東東突然一拍腦袋,“瞧我這腦子,差點忘了,長酒還有翀心的一瓶酒得捎上,你知道她就好這口,疼得哇哇叫,幾口如意酒下肚了,啥都能忍。”子牛就沒話了,翀心和她都這德行,酒是良藥……
停了車,子牛說你趕緊上去拿我就車裡等,東東爲難着,你給拿個主意吧,捎上哪瓶好,子牛隻有跟着上了樓。你不知道進電梯時,東東哈腰伺候着心都吊嗓子眼兒了,關鍵時刻了,千萬別掉鏈子!……
子牛是有點納悶,不是上她常年包的那豪華套裡取酒?難道直接去後廚取……因爲電梯到了四層就停了。四層都是豪包小宴會廳。
最後幾步,東東簡直都小跑了!
兩手大力推開門……
“砰!”十幾管手衝禮花齊放,伴隨着美劇《生活大爆炸》的片頭曲,小宴會廳裡六位一體投射的光影全是物理數學歷史天體符號!你人站在門口那就跟站在異世界知識海洋的入口一樣,奇幻奇妙!
“子牛陪讀,弟弟必勝!子牛陪讀,弟弟必勝!”
能鬧吧,翀心等一衆孽障全穿着學院制服系,俱英倫風十足,女孩兒格子短裙,短襪,皮鞋,小西裝;男孩兒格子西褲,領帶,西裝。學霸、學渣、學痞,各色都有。舉着酒,舉着杯,還有小號,齊聲給她助威……
子牛一時真不知該氣還是該感動,“你你!”指着領頭的翀心,半天就是不曉得該罵還是該笑,
翀心跳下桌,過來單手攬住她的脖子,“你現在幾難得請諾,我不下點招兒怎麼把你弄來。子牛,”zhe起來,“剛纔東東把你擔心我的樣子都傳我看了,我們關係最鐵了是不是,別老不理我……”子牛這會兒像個大姐姐,很誠心地看她,“謝謝你,翀心,我知道你對我最好了,可是以後這種玩命的玩笑還是不要開了,真的很揪心…
…”你說,得多摳翀心的心,翀心臉挨着她就想我上輩子肯定是個男的,是個愛慘了她的男的,這輩子做她鐵磁兒都這麼死心塌地……
正膩乎呢,
忽然,
身後,
“子牛?”
你知道聽着這聲兒,翀心該多生氣!明顯子牛情緒一僵,本來蠻好的氣氛……
你還應該知道,此時小杭的眼與心處於何等說不出來的……震驚裡……
且不說子牛所置身的這個氛圍裡,
只看她這個人!
這是他見過的子牛麼?他能見着的,子牛麼……
他能見着的子牛,
從來不是制服就是制服,小杭現在才恍然回想,他見過便裝的子牛麼,就算平常見面,她頂多外面換件很樸素無奇的夾克,裡頭還是制服……
她幾乎沒換過髮型,永遠低扎的小麻雀尾巴。激清裡,她頭髮會散下來,掃着她的頸脖,卻由於長時間扎着,也都那麼向外翻着,毫無美感……
此時的子牛,
其實也無大打扮,
卻感覺十分地潮!
關鍵,識貨的人,仔細看她身上這些單品,價格不菲……
子牛罩在寬大的軍裝系風衣裡,披肩發公主揪綁一個丸子頭,潮孩兒的高冷範兒幾筆就勾勒出來了,
儘管扭過頭來的眼睛裡一閃而過驚慌,不過馬上也顯示了她的多變,立即冷淡下去,轉過頭去不看他的神情裡,是煩厭吧……
歷小杭腦子都是懵的!你說,這叫他怎麼受得了,擺明……翀心拉着子牛的手腕就要進去,歷小杭忽然衝怒推開他母親的胳膊,“子牛!!”跑過來就要拽住子牛!
“小杭!!”他母親也是着急,趕緊要拉住兒子……這個“子牛”不是沒耳聞過,私下也不止一次勸過兒子這種不三不四的女孩兒趕緊斷了,子如這好的女孩兒能容忍你到這種層度已經……是的,特別是此時此刻,你們都雙方家長見面,談婚論嫁了!
小杭母親肯定無論如何得把兒子拉住,
子如在,
子如的父母也在……
謝子如這時候也走過
來抱住了他這隻胳膊,
子牛的“這一面”也深深震撼着她!
想不到她會有這種氣質,這種品位,這種氣勢……她身後那扇大門裡,奢華又高端奇幻的佈置,一看就是各個奢豔高段數妖孽的環伺……謝子如心驚!她肯定一眼認出翀心和東東,不就是那天吃蝦……
謝子如此時腦袋瓜子也是懵糊的,可能也沒“挑撥”的意識,不過脫口而出,“他們不是單原的……”
看看,她也就那天第一次聽說“單原”的名號,就記得這樣清晰這樣“刻骨銘心”般,叫的這樣“自然而然”……無疑,這更刺激歷小杭!單原,單原!!果然是他!……
“小杭!”母親和子如更慌張的驚叫沒有阻住他,歷小杭彷彿帶着此生最大的憤慨與羞辱掀開了她們,硬是要衝上去抓住子牛!
卻,看看這已是誰的地界,
莫說子牛一根頭髮絲兒,
你接近她三步遠都不成!
歷小杭被狠戾攔住,他反抗,他咒罵,招呼下來的就是更狠戾的拳打腳踢!……
“小杭!!小杭!!”女人的尖叫,子如父親怒意帶慌張地“反了反了!報警報警!”地呵斥……小杭的父親“職位高”,這次見面還不“輕易”來,說是省廳開會,所以看看小杭母親的“盛怒”,哭天搶地啊,“真是反了!反了!快給老歷打電話!哪有這樣不知天高地厚的惡徒!該槍斃!該槍斃!”抱着被打得痛苦倒地的兒子撒潑叫啊,好像她說的就是王法,說出來,就得遵照執行!……
翀心只看着子牛,
“子牛,事兒不想鬧大是吧。”
子牛眼眸哀誠下來,“我也有錯。”看着一個點,確實有悔意。說好的“好聚好散”呢,她也沒料到會這麼又碰上……不過翀心此時或許都忽略了這一點:這真是子牛的獨範兒!外頭鬧再大,她不必有舉動的。看看,她有挪動半步、有參與進去的一絲一毫的趨向麼?沒有。子牛就是這麼被“教養”出來的:天大的事兒,你站着不動就是最大的幫忙!有人善後,有人給你妥妥辦好的……
翀心點頭,
“好,放心,絕對鬧不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