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息堡。
佩斯·克威爾特腳步匆匆的衝進自己父親的書房,不等站定,便對着椅子上的身影大聲質問道:“您爲什麼不阻止巴利特家族,他們正在挑起一場戰爭!”
佩斯的突然闖入,打斷了書房內正在議事的四人。
公爵並未急於理會自己的兒子,他先衝幾名封臣揮了揮手,等三人退出書房後,他的臉上才顯露出不滿的神情。
“你越發無禮了!誰允許你闖入我的書房,難道沒看見我正在議事!還有,你的語氣是在質問你的父親嗎!”
迎着自己父親威嚴的目光,佩斯胸膛起伏:“你早知道他們要對付凌風堡,卻一直視而不見,並且有意不讓我得知!你默認了他們剿滅凌風堡的行動!”
“我爲什麼要告訴你?”公爵語氣嚴厲,“這就是你知道後的反應,無禮的闖進書房,因爲一點小事,質問你的父親!佩斯,你越發的讓我失望了!”
佩斯雙拳緊握,無聲的盯着自己父親那雙威嚴而冷漠的雙眼。
“這對你有什麼好處?”他沉聲質問,“沒了圖斯特拉家族,誰來守護利刃要塞,誰來阻擋魔獸南侵!這對北境又有什麼好處!”
面對兒子的質問,克威爾特公爵的神色難看至極。
“佩斯少爺,您太無禮了!”站立一旁的侍衛長連忙出聲,“公爵大人這麼做的原因,自然是爲了克威爾特家族,是爲了北境的安定着想。另外,請恕我無禮,您該爲自己的行爲向公爵道歉。他是你的父親!”
“爲了北境……”佩斯冷漠的說道,“誰的北境?你們的,還是所有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們的?”
“你瘋了嗎!”公爵厲聲呵斥道,“現在,立刻滾出去,好好反省你的身份!你以爲這個世界,是靠什麼在維繫!放棄你心中那幼稚的想法,王都的教訓,讓你變得如同一個白癡!”
克威爾特公爵的憤怒充斥着書房,那憤怒的咆哮,令門外的騎士都不禁擡了擡胸膛,畏懼的打起了精神。
佩斯站立在書桌前,盯着自己父親那張滿是怒氣的面容,胸中憋屈與惱怒激盪。
“你們以爲自己高人一等,擁有城堡和軍隊,舉止優雅而從容,並將維繫這一切的舉措,視做這個世界的真實與成熟。但你們忘了,我們之所以是貴族,不過是因爲我們奴役了千千萬萬粗鄙、低賤、無知的平民!”
“別太自以爲是,別太冠冕堂皇。”佩斯看着自己的父親,“您所說的成熟,不過是居高臨下,對平民和農奴們的蔑視。”
憤怒的克威爾特公爵猛的一拍書桌,蹭起身來,屁股下的座椅噹的一聲倒在身後,臉上的怒火彷彿要點燃整個書房。
“不用你叫人,我現在就離開。”佩斯率先說道,“只是,您是否想過,如果這次的戰爭,凌風堡依舊獲勝呢?”
說完,不等公爵反應,他轉身便走,腳步沉重。
雙手撐着書桌,盯着消失在書房門外的身影,克威爾特公爵氣的胸口起伏。
“他瘋了,瘋了,真是瘋了!”他叫喊道,“這個白癡、蠢貨!他讓圖斯特拉家族的小子灌了魔藥!該死,該死!”
一旁的侍衛長連忙收回目光,將地上的座椅扶起,一邊讓公爵坐下,一邊擔憂的說道:“大人,需要派人看住佩斯嗎?我擔心他會擅自……”
“……讓他去!”公爵怒氣未消,“讓這該死的蠢貨看看,究竟是什麼在主宰世界的秩序!他要死了,就當天克威爾特家族沒這人!”
侍衛長知曉此刻公爵正在氣頭,便安靜的立在一旁,一直等到他臉上的怒焰逐漸斂去,才接着出聲提醒:“大人,春季的婚禮已經確定,這樣的時刻,要是佩斯在上河領有什麼意外,那……要不,還是派人看住佩斯吧。”
侍衛長建議道。
公爵疲憊的靠着以椅背,雙眼看向門外,沉默半響後才緩緩說道:“除非將他關進地牢,一直等到上河領的戰爭結束……”
無奈的搖了搖頭,吐出一口濁氣,克威爾特公爵彷彿認命一般:“隨他去吧,如果不讓這蠢貨親眼看看,他大概會恨我一生……不過是一場卑鄙的劫掠,等一切結束,他會回來的。”
侍衛長點了點頭,不在多加勸解,轉而問道:“需要向巴利特家族透露這一消息嗎?我有些擔憂他們是否已經察覺……”
克威爾特公爵搖了搖頭,否定了侍衛長話中的深意。沉思片刻後,語氣堅定的說道:“告訴那幾家,就說誰要能活捉佩斯,風息堡願出一萬枚金幣的贖金。”
……
“佩斯老大,是出什麼事了嗎?”等遠離了書房,跟隨在佩斯身後的小個子纔開口問道。
城牆上,佩斯停住了腳步,轉身看着兩人,面色嚴肅:“我決定北上爲凌風堡作戰,你們倆是否隨我一起出發?”
“作戰?”兩人神情一愣。片刻後,小個子遲疑的問道:“老大,是去利刃峽谷對付魔獸嗎?”
佩斯神色沉重的搖了搖頭,簡要的向兩人解釋一番後,再次說道:“如果你們不願隨我作戰,那就留在城堡,如果願意隨我一起前往上河領,那就去收拾東西,一會兒再城門匯合。”
“媽的!”斧子立刻叫嚷,“這羣混蛋真他娘卑鄙,居然趁着冬季結束!老大,那位凌風堡伯爵是個好人,我跟你去!”
“你是想着凌風堡的美食美酒吧。”小個子撇嘴說了一句,接着面色遲疑的看着佩斯,“老大,要是我們現在離開,那你與法力特家族的婚禮……另外,公爵大人會讓咱們離開嗎?”
佩斯點了點頭,他已經知道了兩人的決定,直接說道:“等戰爭結束,我們就立刻返回,婚禮晚上半月又有什麼關係。你們立刻去收拾東西,我們隨後便出發,爭取五日內趕到上河領。”
約一個小時後,佩斯三人身穿盔甲,外罩黑色披風,馬背上僅帶了兩日的食物和清水,便匆匆離開了城堡。
等出了城鎮,三人剛踢馬疾馳,還未遠去,只見前方的道路上,停着三道坐於馬背的人影,遙遙的看着他們,攔住了去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