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事情並沒有按照楊二所擔心的那樣發生,當然也並沒有人在最危急的關頭突然出現救下咼元無他們,楊二看的明白,咼元初他們出現在昆停手之後。
至於昆爲什麼會停手,楊二並沒有看清,當時他正在慌神,只是隱約看到一團金光,昆的身體就開始發生變化,緊接着咼元初他們就出現了,而昆也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這兩件事情幾乎是在同一時間發生的,兩件事情都出乎了楊二的預料,原本他覺得昆一定能殺了咼元無他們,這自然是楊二不願意看到的。
咼元無他們一死,楊二他們所面對的情況也會更加嚴重,儘管他是非常不願意想這件事發生,但事實他也清楚的很,咼元無他們死定了。
只是沒想到的是昆竟然會突然停手了,這是楊二第一個吃驚的地方,雖然事情按照原本不可能的方向發生了,最重要是楊二希望看到的方向,當它真的發生的時候,楊二的心裡還是有些落差的。
第二件讓他吃驚的就是咼元初他們的出現,沒有任何徵兆他們就出現了,突然站在咼元無他們前面的時候,楊二還以爲自己出現了幻覺。
等到真正確定的後,楊二才意識到他們是怎樣出現的這個問題,他快速的環顧一下四周,沒有任何頭緒。
說來奇怪楊二竟然沒有第一時間懷疑咼元初他們不是幫手,也許楊二本能的認爲他們目前的處境已經不能再壞了。
這是楊二唯一奇怪的兩件事情,對於昆身體的變化,楊二倒是司空見慣了,很多妖怪都是這樣的行爲,甚至在楊二看來,昆只有這樣纔是正常的。
無論怎麼說咼元無他們的情況正在好轉,咼元無他們好了,自己這裡也不會變得更差,楊二長長出了口氣,這口氣很長,似乎很久才徹底吐出來,楊二再次把精力集中在八卦陣上,覺得自己的力氣似乎又大了很多。
柳相的攻擊始終沒有起到什麼作用,他開始焦躁起來,有那麼一段時間他的記憶似乎消失了,而讓他清醒過來的就是一聲笑聲,笑聲很大,還充滿了憤怒。
柳相恢復了原先的樣子,他還是很着急,意志卻已經清醒了,本來他不敢去看昆,可是自己的進攻始終沒有效果,一直這樣下去一定會影響昆。
現在他們也是一條船上的人,爲了最終的目的,此刻就是受些屈辱也是值得的,想通了這一點,柳相回頭去看昆。
出乎柳相的意料,昆不僅沒有不滿的看着他,甚至連注意力都沒有在他身上,更重要的是昆已經變得和以前差不多了,現在的昆纔是被封印之前的樣子。
柳相實在不習慣昆剛剛的樣子,要不是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柳相一定不認爲先前的那個小孩子就是昆。
柳相併不知道這其中發生了什麼,但對柳相來說都不是壞事,至少昆不會第一時間對他產生嘲笑的情緒。
柳相也注意到了咼元初他們,第一眼就認出他們是咼元無等人的幫手,看樣子修行應該還不低,看到他們柳相心裡隱隱有一種擔憂。
他之所以會來到這裡,完全是因爲清楚昆的實力,知道昆會爲自己帶來很大的好處,要是成功了,自然不用說,在這三界六道之內,他柳相也會成爲萬人之上的人物,到時候不要說是妖界,就是天庭他也可以來去自如。
如果要是失敗了,雖然這種情況發生的機率不會很大,光是想想就足以讓他生出許多冷汗來,別的不說,柳相這次完全暴漏了自己。
萬一失敗的話,天庭一定會把他當成頭號對手,要真是那樣的話,可不是用一些小小的計謀就能夠躲得掉的,等着他的就只有一條路,就是不得不逃亡極之域。
這不是他想去的地方,可這是能活下去的唯一方法,他還好說,無論如何能保住自己的性命,他的這些手下就不會那麼幸運了,按照天庭一貫的做法,他們連輪迴的機會都沒有,不管從那一方面說,這樣的事情最好不要出現。
柳相仔細看了一眼咼元初他們,心中的擔憂又多了一分,現在看來,他要面對的就不止是無法攻破陣法這件事了,現在最主要的是希望昆能很好的解決他自己的事情。
柳相的心思一動,手上的勁道就小了很多,還好這陣法此刻表現出來的只是防守的作用,柳相他們並沒有因此受到傷害,他的注意力也都集中到昆這邊。
距離昆發怒已經有一些時間了,對於沒有立刻交戰雙方都有自己的想法,咼元初更多的還是慶幸,他本能的想自己有些大意了,出來時只帶了這些人。
他是知道昆的厲害的,但想到他畢竟被封印了幾十萬年,修爲多少都會受到影響,而他們這些人又都沒有停止過修煉,彼此之間雖然有些差距,應該不會很大,再說他們相互之間還能配合。
另外一方面就是族裡的修道者大都有任務在身,留在族裡的還要負責村民的安全,他們這些人就先行出來。
這本來沒有什麼問題,讓他沒有想到的是昆的修爲竟還是這麼厲害,要是真動手的話,他們這些人是得不到什麼好處的,慶幸的是昆雖然有暴走的跡象,但並沒有真的動手,這就讓他有更多的時間想出對策。
咼元初再次拱手向昆說道:“先生的脾氣還是如此火爆,修道者最忌諱這樣。”
昆還是保持剛剛的樣子,隨即一笑說道:“你又在這裡說教了,我說過,你的這種做法對那些凡人還有用,對我就不行了,你們•••”昆看了一眼咼元無,臉上露出笑意微微搖了搖頭,輕輕唉了一聲。
咼元初也跟着笑了一下說:“這不是說教,只是提醒先生原本知道的東西。”
咼元初的眼睛注意着昆,腦子在飛速的旋轉,他在尋找對付昆的方法,他心裡明白昆剛剛的話並沒有說完,也知道他什麼意思,現在沒有必要點破也不能點破,還是那句話,拖延的時間越久,對他們越有利。
昆聽了咼元初的話哦了一聲,他再次上下仔細打量了一下咼元初,對於咼元初和咼元無昆都是厭惡的感覺,只是這兩種感覺有不盡相同。
對於咼元無昆的厭惡是本能的,這是他們的關係使然,對於咼元初最根本的還是這樣,除了這些中間又多了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這中感覺具體說不上來,但肯定不是厭惡,至少不是純粹的厭惡。
在昆看來咼元初的修爲不一定比咼元無的高,但他一定比咼元無更能讓人信任,更有威嚴感,他說的話大家更能遵從,和他共事的人應該都很尊敬他,這種尊敬除了他本身的能力大之外,多少還會有懼怕的成分。
在普通人眼裡他一定是值得信任的,但給人的感覺估計也會是嚴厲的,這樣的人總能做成大事,他們心裡清楚的很什麼他們自己最想要的,無論有多少中選擇,他們總能找出最有利的一條,而這種利益多半與感情無關。
咼元無就不一樣了,一看就知道他沒有多大的追求,凡事只要不牽涉到大是大非的問題態度多半是無關緊要。
這樣人不深交發現不了其優點,只要認識就不會給人討厭的感覺,這樣的人尤其深受心思簡單的人的喜歡,所以比着咼元無昆更討厭咼元初,從咼元初身上他能看到很多自己的樣子。
咼元初被昆的看的有些發毛,渾身上下都透露出難受的感覺。昆似乎意識到了咼元初的心思,說道:“雖然我被封印了這麼多年,天地間所發生的事多少還是瞭解一些的,這些年似乎並沒有關於你們的消息,按理說這天地間的主人怎麼也輪不到天庭那幫人啊。”
咼元初笑道:“這天地間的事又豈是人力所能阻止的,天地呈現現在的這個樣子定有其道理,再說我輩修道之人一心向道,誰又在乎這些俗事。”
昆冷哼道:“恐怕這不是俗事就能解釋清楚的吧。”
說着昆側着頭,微微停頓一下,繼而輕輕一笑說:“我明白了,想來肯定是你們不是他們的對手,不得已把這天地之主的位置讓出來,你們這些自詡正義之人說到底也和我們差不多,到底心有所欲。”
咼元初也停頓了一下說:“先生說笑了,能有什麼使比道更能讓人有慾望了,我輩窮其一生都不能窺得其一二,又哪裡有別的心思。”
還沒等他說完,昆就接道:“說的好聽,當初修道誰又不是爲了自保,爲了自己的形體能存活在這天地之間,不要把如此私心之事說的這樣好聽。”
昆的語速明顯有些急促,說着他又看了看咼元初他們,滿臉都是鄙夷之色。
咼元初一時語塞,昆所說的不無到底,當初大家修行確實是爲了不消滅在這天地之間,從古至今大多數修行之人最根本的目的也都是出於此。
所說的什麼替天行道,除魔衛道不過也是爲了增加自己的修爲,以便更長久的生存,這樣的說法不過是好聽罷了。
再者說所謂的妖魔也都是修行之人,單以修行來說,他們之間並沒有什麼本質的區別,只是那些人走了歪路。
在很久以前咼元初也考慮這樣一個問題,之所以會有人奪取別人的東西,最根本的原因是大家的力量增加了。
奪取者爲了更好的奪取,被奪取者爲了更好的守護,大家的力量在不斷的增大,可結果並沒有什麼好轉,甚至造成的傷害更大了。
這一切雖然是慾望所爲,但大家的力量沒有這麼大的話,產生的後果也就不會這樣嚴重,當然並不是所有人都主動是這樣,遺憾的是所有人似乎都牽涉其中,而且無限循環生生不息。
這是咼元初最開始時的想法,在女媧的幫助下他的疑問很快就得到了解答,因此他也就避免墮入了魔道,現在被昆提起,咼元初的心裡再次升起一些波瀾,他知道這很危險,努力讓自己沉靜下來。
很多時候都是這樣,正邪從來都沒有相距很遠,只需短短的一念,就會有截然相反的兩條路,怎麼走,完全取決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