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羣走後, 幕煙他們也從樹後走出來,司幽晤看着人羣走遠了的背影,嘆口氣, “大家都相信始神並未應劫, 還在這世間.......”
智鳶打斷他, 嘆道:“可當時我親眼所見, 他......”她沒再說下去, 眼淚又涌了出來。
幕煙安慰智鳶:“姐姐不必難過,每個人都有他要走的路啊!”
司幽晤眉頭微蹙,“每個妖族始神都會在十萬歲上下應一生一次的天劫, 幾百萬年來,從第一個始神開始, 沒有一個始神能逃過天劫。當他們在天劫中歸於混沌後, 聖樹就會結出一枚桃子。三百年後, 桃子果肉熟爛自然脫落,桃核便會裂開, 從裡面生出一個神胎,神胎會在三日後化作孩童,這便是下一任始神。”
幕煙和智鳶聽司幽晤這麼一說才知所以。
司幽晤接着說道:“始神沒應劫前聖樹是不會結桃的!就因爲自從始神應劫這八萬年來,聖樹從未結過桃,因此大家都斷定始神並未應劫!”
幕煙和智鳶這才恍然大悟。
智鳶突然用一種甚是奇怪的眼神看司幽晤, 司幽晤嚇得一哆嗦, 問她, “上神可有什麼要說的?”
智鳶收回眼神, 笑道:‘沒有沒有。咱們也該回去啦, 免得老主君擔心你。”
一路飛回主君府,路上突然碰到很多幕煙從未見過的神獸組團趕路, 幕煙甚是好奇,便道:“你們妖界怎麼這麼多神獸啊?”
司幽晤笑道,“大概我們妖界太漂亮,他們在這裡定居了!”
智鳶卻對他們說道:“其實事情是這樣!在洪荒時期,整個北荒和西荒只是一團天火,妖族就在這天火中誕生,又在這天火中繁衍。直到有一天你們現在這個始神誕生後,這團原本只是有火的地方纔變成如今美輪美奐的世界!”
幕煙和司幽晤甚是興趣盎然的表示想知道具體改造過程,智鳶便接着說道:“前面我說了,始神和鸞凰殿下是打小認識的故友。殿下喜歡花花草草,始神喜歡上古奇獸。他剛開始時將天上地下搜尋來的上古神獸撒到妖界各個地方,以便他們繁衍生息,又能被妖界的臣民們飼養。但殿下卻覺得妖界除了天火和神獸再別無他物,太單調,便建議始神將她在崑崙虛培植的奇花異草拿些兒撒到妖界各地,再佈置些山山水水。這般過了幾萬年,天火竟奇蹟般變成如今這漫天煙霞,虛空卻還是天火焚燒時的那般火紅。這纔有了妖界如今的樣子呢!”
幕煙和司幽晤恍然大悟,都覺得這始神和鸞凰殿下是人才中的人才,創造世界的功夫屬一流中的上乘。
談話間已到主君府。進門時有僕人匆匆迎上來,語氣很是急促的對司幽晤道:“少主,您可算回來啦!主君他病了.......”
司幽晤一聽他父君病了,還不等僕人說完話,一溜煙朝老主君寢殿奔去。
幕煙和智鳶也跟着去探望。
只見老主君倚在榻上,愁眉苦臉、唉聲嘆氣。
司幽晤撲過去,“父君您這是怎麼了?早上還好好兒的!”
老主君見他們來,招呼智鳶和幕煙坐,壓制着咳嗽了兩聲,對智鳶道:“老朽這般,讓上神見笑了!”
智鳶在椅上欠身問道:“不知主君爲何事操勞至此,若有本神幫得上忙的地方儘管說便是!”
幕煙跟着點頭,“是啊,您千萬別客氣。有事您儘管說。身體要緊!”
沒壓制住,一陣猛咳……
司幽晤表情凝重,眼神裡全是擔憂,替他父君輕輕撫着胸口。
咳了一陣,老主君這才緩過氣來,看着智鳶和幕煙,嘆口氣,“二位有所不知,我們這妖界早已不是當年的境況。”說着又咳嗽兩聲。
幕煙倒杯水端過去,司幽晤接過去餵給他。
老主君潤潤嗓,有氣無力的接着說道:“唉,如今這妖界啊,是年年戰亂,沒有一處僻靜地兒可言。老朽年邁,不想爭什麼妖尊之位,只想爲妖界保留一點淨土,讓那些無處安身的人能有個避難之所。”
幕煙和智鳶心中不由得騰地升起一股敬佩之意。
“可是誰曾想,昊天部主君看上了我這塊淨土,要我歸降於他。我不肯,他便三番五次派人來遊說。時間長了,他便失去了耐心。於是今早派人來下了最後通牒,說我要是三日內不歸降,他便大軍來犯,讓我的臣民從此流離失所。”說到這裡。老主君痛心疾首,險些暈過去。
司幽晤一會給他捶胸,一會給他捶背,一會替他渡修爲,這才讓老主君保持了清醒。
司幽晤扶老主君躺下,接着他父君的話,“父君並不是怕他,只是不忍我們擎天部的臣民受戰火之苦罷了。”
幕煙蹙眉問司幽晤,“就沒別的辦法解除這場災難了嗎?”
司幽晤搖搖頭。老主君嘆口氣,“要是別的法兒,老朽我也不至於操勞至此啊,也不至於將我兒從凡界招來!唉......”
幕煙回頭看智鳶,“姐姐,你活了十幾萬歲了,年紀這麼大,見多識廣的,想想辦法吧?”
智鳶一臉黑線......
老主君也氣喘吁吁說道:“是啊,上神,您看有沒有什麼辦法解此難結啊?”
智鳶沉思半晌,吞吞吐吐說道:“有是有,不過,這個其實根本,也稱不上什麼,什麼辦法!”
老主君嗖的從牀上翻起來,把一旁的司幽晤嚇了一跳。
“上神快說來聽聽!”
智鳶愁着臉,“不知道主君可曾聽過‘青木令’?”
老主君和司幽晤眼前頓時一亮,“上神說的可是始神代代相傳的那枚‘青木令’?”
智鳶點點頭,“正是它。相傳此令一出,萬妖皆伏呢!”
幕煙一展笑顏,“姐姐,那它現在在哪裡呢?”
老主君臉色又陷入黯淡,“仙子有所不知,自從始神應劫後,這枚令牌就不知所蹤了!”
智鳶也黯淡着臉色,“這枚令牌始神曾經贈與了崑崙虛的鸞凰殿下,據說殿下一直將它封在自己神魄中。但殿下如今已......”
司幽晤嘆口氣,“如果這樣的話,那令牌是不是早都隨殿下歸於混沌了?”
智鳶若有所思的搖搖頭,“不一定!因爲那枚令牌凝聚着你們幾十代始神的精魄。不大會被毀掉的。”
老主君眼中又泛出光澤,“不知上神可有法子找到它?如若能解此結,老朽對上神感激不盡,此生永念上神的恩德!”
智鳶欠身,“主君您客氣了。我也不忍心看着這麼多無辜生靈塗炭。我會盡力找它的。”
幕煙和司幽晤跟着智鳶出了主君府大門,一路往北邊趕去。因爲時間有限,所以他們趕的很急。
幕煙問智鳶,“姐姐,在北海之濱能找到青木令嗎?”
智鳶咬咬紅脣,“但願吧!”
司幽晤對幕煙道:“無論如何我都要試試!”
幕煙臉露堅毅之色:“對,我們不能放棄任何一絲希望!”
話沒說完,她卻重重撞到一個軟軟綿綿的物什上。幕煙一愣,後退一步定睛看時,覺得眼前黃衣女子很是眼熟。
正想在哪裡見過她時,就聽一旁智鳶詫異的叫聲:“雲霄!”
司幽晤也是一臉驚詫,問道:“仙子怎會在此?”
雲霄卻不容分說,從腰間扯下紅菱,嬌聲怒道:“鸞凰,上次你從錦屏悄悄溜走,我找你這麼久都沒找到,想不到今天竟讓我在這裡給逮到啦!”說着揮展紅菱向幕煙劈去。
幕煙一旋身躲過重重劈下來的紅菱。雲霄一看沒打上幕煙,又揮着紅菱急急追上來。
幕煙無奈的躲到司幽晤身後,雲霄收回劈出的紅菱,叫道:“喂,你躲到別人身後要不要臉?”
司幽晤對雲霄一抱拳,“雖不知仙子和幕煙仙子有何過節,但幕煙仙子是我請來妖界的客人,請仙子看在我們擎天部面上,不要讓大家都尷尬可好?”
智鳶上前一步,甚是無奈:“雲霄,你別鬧了好不好,我們還有正事,沒空陪你瞎鬧!”
雲霄氣急敗壞,“鸞凰,你一個堂堂神界公主,曾經的三界女帝,就這樣好意思讓他們當你的擋箭牌嗎?”
智鳶氣道:“你還知道她是堂堂神界公主,曾經的三界女帝!你覺得如果是她,她會這般縱容你胡鬧嗎,早都和你動起手來了,你還會是她對手嗎?”
雲霄冷笑一聲,“她就喜歡這般在別人面前裝楚楚可憐!鸞凰,你害死我大哥,你爲什麼不死還活的好好的?我要殺了你替我大哥報仇!”
說着上前一步伸手去抓幕煙。眼看時間有限,她根本無心和雲霄癡纏。便從司幽晤身後走出。
一本正經的問雲霄:“你可曾聽說過這樣的事:有人在魂飛魄散後又以新的身份重生,雖然不記得前塵往事,但那只是記憶受損,會隨着時間的流逝慢慢想起過往!”
雲霄一臉茫然的搖頭。
幕煙笑道:“我雖不知妖尊在五百年前的那場大戰中經歷了什麼,但我在崑崙虛認識一個人,所有見過他的人都說,他的模樣和氣質跟當年的妖尊一模一樣,根本就是一個人,也是那身妖豔的紅衣,那般的邪魅狷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