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一章 別洞天

“道家學說我們方丈也有讓我們淺略讀過一些,部分學說雖然殊途但卻有所共同之處,方丈也是想讓我們的思想境界更爲豐富一些。”小沙彌言道,“所以因果學說中有一些承負思想也是很正常的。”

小沙彌聽秦月樓說的話以後解釋道。

“看不出來貴寺方丈思想倒是蠻開放的。”

不管是何學派或者是宗教內部都會有好人有壞人,秦月樓也知道不能一杆子全都打死,雖然他個人對於佛教中人並非特別擁躉,但一些佛家思想和學說也是有可取之處的。

簡而言之, 各個宗教都有一套自身的思想學說,這些思想學說若是正解那便可朝着好的方向發展,可若這些思想學說被曲解,那路子就窄了。

聽着這小沙彌的說法,秦月樓對於這海輪寺的方丈倒是有了一些改觀。

手中捏着那枚消業錢,秦月樓心想:“所以這寺廟的方丈, 既然都已經搞出來消業錢這一套說法了, 那他退回來的想法又是什麼?”

是這方丈真的能看到功德金光,因爲自己斬妖除魔而不收錢?

還是這方丈看到金葉子以後, 覺得自己不是什麼好惹的角色,怕惹禍上身因此不收錢?

秦月樓也不算人情世故一竅不通之人,不過對於這退錢的深層次原因,他還是有些搞不清楚。

搞不清楚,那就不搞了。

總之小黃書所指引的目標便在這寺廟之中就對了,等到了入夜去探一探便是。

和小沙彌隨便聊了聊以後,小沙彌也帶着秦月樓同山君到了寺廟中的客房。

這客房正好建在寺中殿羣之後,是專門爲那些善信所建,而秦月樓也見到有三個書生正互相交流着。

小沙彌將秦月樓和山君帶到了兩間客房以後簡單說了些話以後便也離開了。

而後秦月樓四處打量了一番,便見的那三名書生有意無意的看着自己,估計是見到活的劍客,有些好奇吧。

他也不是什麼凶神惡煞之人,於是秦月樓衝着三個讀書人笑了笑,將劍背在了身後,撥開酒葫蘆的木塞以後,灌了一口。

這一葫蘆酒釀的還算好,也是先前由仙釀神通所生成的酒方,名爲【少登仙道不老方】, 這酒方也就是秦月樓某次閒着無聊感嘆人生苦短所生成的仙釀。

喝一口可平添壽元半甲子,同時大幅度延緩衰老的進度,稱得上是駐顏有術,就算是老來得子女也不在話下,只不過這酒對於人的作用也就在這一口當中了。

因此這酒香清甜,頗淡,不求喝個酩酊大醉,但不管是什麼酒量的人喝了,都能取個微醺正好的狀態。

適當飲酒,通血活絡,還能下筆有神。

秦月樓也有心同那三個三個年歲各不同的書生隨意聊聊天,好問問那書生對於此地的狀況有無瞭解,於是便單手一抖,

將四個小碗一併放在了客房外院落的石桌上。

隨後又兩指托住了一酒壺,同樣也是【少登仙道不老方】,也一併放在了石桌上。

“三位書生,相逢也算有緣,來喝點酒如何?”秦月樓邀請着三名書生。

一書生躊躇不決,一書生欣然赴約,一書生左右搖擺。

但那欣然而來的書生來了以後, 其他兩名書生也一併來了。

於是推杯換盞,秦月樓便得知了三名書生的姓名,同時也知道了三人情況,那欣然赴約的書生叫做衛如君,躊躇不決的那個則叫做曾賢兒,左右搖擺則名爲孟龍潭。

衛如君剛中了秀才,但因爲家中雜事頗多,沒法靜下心來讀書,

於是便搬到了這海輪寺裡找個清靜地看書。

孟龍潭則有些慘了,屢試不第,到現在也還沒有考中一個秀才,爲此發奮刻苦,也到這海輪寺裡找個清靜地兒刻苦讀書。

而曾賢兒,倒是個孝廉,算是三人中學歷最高的了。

而讓秦月樓覺得有點意思的是,這三人是被送了消業錢以後入住的。

酒喝開了以後,曾賢兒便漸漸的笑了起來,說了一段趣聞。

“前段時間,踏青訪友,遇見了一個算命的老先生,我問那老先生我能否平步青雲,老先生掐指一算,說我能當二十年的太平宰相哩。”

大靖其實沒有宰相這一職位,因爲前面也說了,大靖的體制裡有閣老,開國皇帝郭嶽武廢除了前朝宰相制,設立內閣制,

而這內閣並無決策權,只是協助皇帝起草詔命罷了,只是如今內閣權力也頗大,已經和以前的宰相有些相似了,但只是換了個首輔之名稱。

“我說,哪還有宰相呢?如今新上任的首輔大人風頭無兩,三把火呢,就算我能當宰相,估計也要等六七十年了吧。”

“曾兄,倒也不必放在心上,算命的,又哪有那麼多真本事的會在街上算命呢?”秦月樓也沒管這個回答情商如何,便脫口而出。

“倒也是,倒也是。”曾賢兒隨意笑笑,不過卻有些猥瑣,“只能說我若是當了宰相,嘿嘿。”

於是又隨意聊了聊,秦月樓也回到了客房當中,山君還在看書,而秦月樓則是思索了起來。

實際上無論是誰,都沒有看到那方丈的,好像一切都是那些知客僧,或者是小沙彌代辦的,秦月樓想了想,便出了門。

隨便找了個知客僧。

“小師傅,我想見一見貴寺方丈,不知可否行個方便?”“施主,方丈他老人家正在參禪打坐,不便見人。”知客僧不卑不亢彬彬有禮道。

聽知客僧這麼說,秦月樓也沒繼續死纏爛打,只是回到了客房。

“先生,怎麼說?”

“見不到唄,還能怎麼說。”秦月樓搖了搖頭,“不過問題也不大,等着便是。”

於是等到了傍晚,送了些齋飯,二人吃完以後,也沒睡覺,秦月樓繼續看山書,而山君則是習練法術。

——

衛如君讀着書,不多時便有了些睏意,準備先小憩一會兒再繼續讀書,於是他便吹滅了燈火,回到牀上和衣而睡,

剛躺下沒多長時間,他便感覺到窗戶好像被打開了,他沒有起身,只是眯着眼睛看向了窗臺那邊,萬一是歹人的話,他不一定打得過,只能見機行事,

但是他覺得自己多慮了,心中反而升起了奇妙的感覺來。

原因無他,那從窗臺進來了的人,打着火把,體型很小,大概也就是兩寸左右高,帽子上還插着野雞毛,騎的馬也就是一隻螞蚱大小。

“怎麼會有這麼小的人?”衛如君心裡奇怪。

那將軍縱馬一躍,便跳下了窗臺,落在了書桌上,四處警戒着,蒼蠅般大小的老鷹從他的肩膀上飛起,抓住了蚊子飛蟲便撕,

衛如君眼力不好,雖然看不見,但也能聽到那些蚊蠅嗡嗡聲漸漸隱消,

還有蟑螂般大小的狼犬,野性未泯,但卻也憨態可掬,這些狼羣在屋裡肆意狂奔,往往都能從一些角落裡連拉帶託或拽的將一些臭蟲蟑螂等蟲子分屍而後分而食之,這其中且有鼠婦,蚰蜒蜈蚣馬陸等蟲。

吃飽喝足後,那老鷹便回到了將軍的肩膀上,狼狗獵犬們也成羣結隊的回到了那小人將軍的身邊蹲在地上,紀律嚴明。

點了點頭,將軍滿意的看着屋子,隨後將手塞進嘴裡,吹起了哨來,其後一列列的小人要麼拖家帶口,要麼擡箱揹包的,互幫互助的從窗臺處爬上爬下。

打着火把的小人們將書桌照了個燈火通明。

策馬前驅的大將們護衛着同樣微縮的馬車,馬車列列駛過,更有健碩力士擡着馬車從桌臺上跳下,而後穩穩當當的落在地上。

還有各行各業,有掛着鑼鼓嗩吶揹着二胡琵琶等的樂人忍着演奏的**快速的順着繩索從桌臺滑下,也有揹着包裹的小廝攙扶着大腹便便的老闆···

一整個像是逃難的王國一樣。

那馬車路過了衛如君的牀鋪,從那馬車中傳出了一道寬厚溫和的聲音來。

“人有人道,借您這房一過,也爲您掃除了這屋內蚊蟲,您若是醒着的話,最好還是快些離開吧,這廟來了個殺胚,怕是要斬了這廟中···。”

衛如君聽着,眯着眼睛也眯累了,那聲音開始還寬厚洪亮,可是越到後面便越是細弱,聽着聽着他便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一大清早,衛如君起了牀,昨晚的奇事就好似一場夢般,這衛如君沉思了片刻,而後笑了起來。

“怎麼可能會有那麼小的人呢?看來肯定是我做的夢了,無妨無妨,讀書便是。”衛如君笑着,坐在了書桌前,準備繼續看未看完的書,只是隨手卻摸到了一根根的黑色髮絲。

不過···

衛如君感覺到這髮絲手感不對,於是將這些黑色髮絲貼近了眼前。

這哪是什麼髮絲?

分明是一根根頭髮絲粗細的黑色鐵鏈。

而後他聽到了隔壁房傳來的尖叫聲。

——

曾賢兒其實心裡還是有些不悅。

“算命的都說我能當宰相了,那劍客何必拆臺?會點小戲法便可目中無人了?多少是有些不知好歹了,我這孝廉身份見了知縣都可以不跪,這小劍客居然敢這樣?”曾賢兒心中頗爲不滿的想道,“我若是當了宰相,定要讓那劍客···嗯,定要讓那劍客天天舞劍給滿大街的百姓們看。”

曾賢兒也不算壞,就是多少有些不知好歹。

如此想着,便漸漸睡了過去,恍恍惚惚見着兩個小太監慌慌張張的捧着一紙聖旨跑到了曾賢兒的跟前,尖細的公鴨嗓子宣讀了起來:“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任曾賢兒太師一職,官拜宰相,皇權特許···”

巴拉巴拉一堆,曾賢兒便飄飄然的跟着倆小太監到了皇宮大殿上。

大殿一片金碧輝煌,便連柱子上也盤着九爪金龍,滿朝文武分列左右,最頂上的皇帝則坐着龍椅,頗爲滿意的看着曾賢兒,還拉着龍椅往前挪了挪,一派和顏悅色。

“愛卿免禮平身,我見愛卿一表人才,有意將愛女許給你,你意下如何?”

“謝皇上。”曾賢兒還擱這飄飄乎呢。

“來人吶,拿蟒袍玉帶來,朕越看這女婿越歡喜,且讓朕親手爲曾卿換上。”

曾賢兒樂不可支,那皇上也親手爲他換上了蟒袍玉帶。

“有事商議,無事退朝。”隨後皇帝說道。

這曾賢兒便也回了家,原來的家也沒了,變成了一氣派豪華的大宅門,不說雕廊畫棟,倒也稱得上朱門。

朝中權貴往來絡繹不絕,這個送禮,那個送美人,曾太師樂樂呵呵,全都收下,只當是入了權貴圈子,那些低一等的呢,他也照例收禮,只當是巴結。

如此過了幾年,曾太師鬍子也長了。

方纔,想到誰曾對他有恩,便連連提拔。

誰和他有仇,便滿門抄家。怕了他的呢,雙手奉上家產,不怕的呢,就抄了。

時光荏苒,光陰如梭,如此十年,到真的成了達官貴人。

只是卻也民不聊生,也有怨聲載道,只因這曾太師早已成了一惡,但皇帝也沒說什麼。

有人蔘他一本,他便抄家。

這便是權力的滋味兒,

某一年,曾太師攜成羣妻妾,膝下二女,遊玩賞樂踏青,侍衛們健碩,奴僕們機靈,沒什麼不順心的。

直到遇見一名劍客。

那劍客正於林中舞劍,曾太師好像想到了二十年前,那個不知好歹的劍客了。

“來人可是曾賢兒曾太師?”

“是在下,你待如何?”

“想借曾太師項上人頭一用。”

曾太師駭然,可劍光一閃,世界天旋地轉,只瞧見了四散奔逃的妻妾子女老小,還有一具慢慢跪下來的無頭屍體。

“你這貪官,二十年間惹得民不聊生,怨聲載道,該殺。”

如此生活二十年,直到大廈崩塌。

真真應了那算命先生的批命。

二十年太平宰相,太平的不是那平民百姓,而是他自己罷了。

緩緩的閉上了眼,陷入了黑暗。

隨後曾賢兒猛地尖叫,從牀上蹦了起來。

“原來是噩夢。”

曾賢兒嚇得心跳肝顫,渾身大汗,尚未平復,門外便傳來了衛如君的聲音。

“曾兄,發生什麼事了?”

衛如君的聲音聽起來頗爲關切,甚至還推開了門,而後他便看見了衛如君身後來看熱鬧的秦月樓。

曾賢兒的眼睛瞪大,心中驚呼。

“原來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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