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鸞又醒了過來,伴隨着醒來身上多處的疼痛也開始發作。
一開始並沒有什麼感覺,僅僅只是酥麻的癢,就像是一堆毛蟲在皮肉之下一點一點拱着,蠕動着。但是沒多久,毛蟲成了針尖,一點一點透過皮膚紮了出來;再後來就是刀子亂插,每一把都剛剛好的戳在神經上,一點不多一點不少。
風靈兒這邊看着曲鸞,默默不說話。她搞不明白,纔出去了那麼一小會她怎麼就遭受到這麼大的劫難。但是看上去就像是有人專門佈置的局一樣。
現在做不了太多,藥也已經給曲鸞用上了,剩下不夠的村長也幫忙去找了。看現在的樣子,再配合自己以前當苗醫的經驗,應該也用不了多久就好了。
凌無邊這時進了門,手裡捧着一碗按風靈兒要求煮好的藥。坐在牀邊,凌無邊把藥放了下來,此時他的手依舊有些粉白。
風靈兒一開始把曲鸞抱回去的時候就覺得不對勁了。這樣的傷再怎麼傷那也是皮外傷,爲何連心智都如此的虛弱?
風靈兒感覺到了一絲熟悉,抱回小屋立馬開始勘察曲鸞的情況,隨即大驚:曲鸞的心智被什麼封印起來了,一股股黑色的靈魂鏈鎖就這麼包裹着曲鸞心智。
沒有太多猶豫,風靈兒當時就直接進入了曲鸞的內心想要一探究竟。來到心智面前,眼前的景象讓風靈兒腦海中回想起了什麼,但終究只是一閃而過的畫面。風靈兒覺得現在問題不簡單了,但是依舊是有一種無比熟悉的感覺。
但是在熟悉也不容現在細細回想了。情況緊急,這一條條的鎖鏈,儘管看起來十分棘手但是也不難解決。這樣的鎖鏈乃是集天地之精華,再輔以五害煉出的精油,用七星爐不斷的煅燒而成。
其無影無形,對實體沒有作用但是對於靈魂來說就是一道無法穿透的會帶來巨大痛楚的武器。如果這交給以前的風靈兒那現在必然已經是一籌莫展,但是風靈兒在墓地的八十年之中爲了復仇一直在研習自家歷史,學習着先輩們留下的經驗。
一開始看到這個鎖鏈的時候風靈兒幾乎就猜到了,這個不是拿來防曲鸞的心智逃脫的,而是防止自己進去的。
這並不要緊,來人小看風靈兒的能力了。取下苗罐輕輕一拍,一隻碩大的黑色,青頭,六爪,渾圓的甲蟲就出現了。這並不是普通的甲蟲,而是風靈兒夜以繼日不停不休的練了三年才練出來的破骨。
同這烏黑的鎖鏈一樣,破骨也是集天地之精華而生,但是也以此爲食並以此生長。對於這樣的鎖鏈,在破骨面前只是一道比較難啃的菜餚罷了。
在風靈兒的手心轉了兩圈,破骨一下就鎖定了眼前的鎖鏈,也不需要命令張開厚厚的翅膀一頭就衝了過去。
隨着“噗”的一聲,破骨撞進了鎖鏈之中。感覺到了侵襲,遊蕩在空中的鎖鏈一下聚攏過來,把破骨包了一個結實,還沒怎麼掙扎,破骨就消失在鎖鏈的包圍之中了。
風靈兒並不關心破骨如何,這種攻擊對於破骨來說並沒有用處。看了看眼前越纏越緊的鎖鏈,風靈兒飄到了一旁鎖鏈較少的地方觀察了起來。
儘管這種東西對於風靈兒這種靈體傷害很大,但是現在有了破骨的牽制,鎖鏈現在根本無暇顧及風靈兒。過了沒一會,一條鎖鏈“當”的一下斷開了,一下就被抽進了包圍破骨的那一堆鎖鏈之中。
“鎖鏈太多了,看不清。”
風靈兒搖了搖頭。現在曲鸞在裡面可能十分危險,自己要儘快了。看了看遠處的一團鎖鏈,風靈兒吹了一聲口哨,隨即四面八方連着破骨外面的那一團的鎖鏈瞬間就繃直了,沒一會,連着幾聲“啪啪啪”,風靈兒附件的幾條鎖鏈又進去了。
這時已經勉強看得清了,風靈兒只見曲鸞正在被包裹在一團黑色霧氣之中,似乎在與什麼搏鬥,而她的一旁則是一個負手而立的人,擡着頭看着自己。
這人一身黑色袍子,帶着一個看不清的面具,不管自己如何努力都看不透這一身衣服之下到底是什麼人。
風靈兒再次感覺到了一股熟悉,也感覺到了無比危險。
對視沒多久,曲鸞似乎掙脫了那一團霧氣。那個人也轉身看向了曲鸞。風靈兒當即雙手合十,驅動了自己的一絲靈氣傳給了一旁的破骨。
這一絲靈氣還沒有接近破骨,一旁斷掉的幾條鎖鏈就紛紛圍了過來,但是還沒有接近,破骨突然就從那一團鎖鏈之中爆裂而出,直接拖拽着一團鎖鏈抓住了靈氣。靈氣一下肚,破骨瞬間暴漲二寸,顏色也是從原來的一團烏黑變成了一團猩紅。風靈兒看了一眼破骨,指了指自己前方。
破骨轉頭對準了風靈兒所指的方向,一陣爪子撓地,不一會頭上就冒出了一個尖角。又過了一會這個尖角越來越大,最後比本體更加長。
此時的破骨依舊不是很大,也就是從一開始的巴掌大小變成了手掌大小,但是每一次扭動彷彿都是力拔千鈞。
瞄了兩眼,破骨低下了頭。六個爪子深深的扣在了地上,一會整個蟲就如同射出去的弓箭一樣直挺挺地彈向了面前那黑色鎖鏈最密集的地方。
一聲悶響,破骨整個身子都紮了進去。接着破骨所在的地方就像是黑洞一樣,所有的鎖鏈都被拉着向破骨打的那個洞中扯了進去。
風靈兒就看着眼前的封印越來越少,最後消失的差不多了就凝神一變,化出一道淡淡的熒光衝向了裡面。
此時曲鸞已經倒在地上不省人事,那個男人不知何時離開了,再也探查不到他的氣息。
風靈兒大手一揮,消除了曲鸞心智中其他的陰霾,在其他地方又探查了一遍,確認什麼都沒有了,就一路飛了到了一開始與那個男人對視的地方,把翻了身,六條腿在空中抓來抓去的破骨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