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個輾轉反側的夜裡,強忍住思念度過想你得每一秒。
陳誠終於有時間和兔子好好談談,話太多,從何說起?
默默已經睡覺,兔子給陳誠衝了一杯咖啡,”你在家時候買給你的,咖啡回來了,你走了!“
客廳裡瀰漫着醇厚的咖啡味,陳誠閉着眼聞了聞,“很香!謝謝!”
“不客氣。”兔子點上一支菸。
“我喝咖啡時候不抽菸!”陳誠伸出手,“你點的就勉爲其難收下吧!”
“我抽的!”兔子仰起下巴,盯着陳誠。
“恩,少抽點!”陳誠面無表情,好像 抽菸的人給自己沒有一點關係。
“喝點吧!“兔子拿出一瓶白酒。
”你不是不喝酒麼?“陳誠不想發火,回家的第一天。
”你覺得呢?我還是我麼?我是個女漢子,酒量還行!“兔子把煙吐到陳誠的臉上,咬着嘴脣。
”喝!“陳誠覺得噁心,噁心他媽哭噁心,噁心死了。
兔子把自己的杯子倒滿,“我先幹個,以表歉意。”
兔子一口氣喝完杯子的酒,接着又倒了滿滿的一杯。“這杯,歡迎你回家!”
陳誠拿起碗,摔了個粉碎。“夠了!”
”不夠!“兔子拿起瓶子咕咚幾口,伴隨着劇烈的咳嗽聲。
陳誠奪過酒瓶,狠狠得敲在自己的頭上,瓶子沒像電視裡那樣碎的稀巴爛。一抹血順着臉頰滴落在地板,時間似乎靜止了,只有滴答滴答的響聲。
“你,陳誠,你怎麼那麼傻?流血了!“兔子邊叫着跑下樓找紗布。
陳誠靠着牆,坐在地上。任血愉快的流淌着,受傷的像是別人。他的嘴裡叼着兔子沒有抽完的煙,他不知道這些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一切都跟自己想象的不一樣。
兔子慌不擇路,腳指頭不知道什麼時候被玻璃劃破。兔子拿紗布按着陳誠的頭,“去醫院!”
“你腳剛纔劃傷了,你先用創可貼粘一下!”
“不用,走呀!”兔子拉着陳誠的胳膊,怎麼也拽不動。“陳誠,走呀!還流血呢?對不起,我不抽菸的,也不喝酒的,你別生氣!”
“我沒有生氣,也沒資格生氣,我這樣的人,該死!”陳誠自卑,敏感,多疑。
“別這樣說自己,你還有我!”兔子抱着陳誠,”去醫院,我求你了!“
”不用,沒那麼矯情!一會就不留了“對陳誠來說,這點小傷真不算什麼,比這大的口子也沒有包紮。
“你爲什麼不問我錢去哪了?你爲什麼不給我發脾氣?你爲什麼自己看不起自己?”兔子就想氣氣陳誠,讓他好好的發泄一下。
“我問你,你說嗎?況且,這不是我最想知道的問題。”是個男人,最在意的東西都是一樣的。
“我忘了,不開心的事情幹嘛要記在心裡。你就當我花了吧!”兔子把紗布拿開,肉眼還能看到傷口冒着的血。“還流,去醫院!”
“不去!我死了,你也解脫了!喪偶總比離婚要中聽!“陳誠抱起兔子,把她放在沙發上。
”呸!別說不吉利的話!“兔子再次看了看傷口,不怎麼流血了,她太瞭解陳誠了,比驢都倔。
”幹嘛非要我給你發脾氣呢?“這幾年的折磨,陳誠什麼都有,就是沒有脾氣l。
”你發脾氣,總比悶在心裡好!“最瞭解陳誠的人是兔子,兔子希望陳誠正常。
”幹嘛要把最壞的脾氣留給最愛的人呢?這些年,我看了不少書,也懂了不少道理。有事說事,發脾氣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兔子不會喝酒,僅有的一點意識也在看到陳誠傷口不流血後彌散。“我想吐!”
“草,我說的話有那麼噁心麼?”陳誠腦子還是混沌初開,迷迷糊糊的。
“我吐酒,你妹呀!”兔子推開陳誠,跑向衛生間。
“我扶着你!”陳誠隨手把紗布扔進垃圾桶。
兔子趴在馬桶上,整張臉都要埋進去。陳誠看着滿滿的穢物,按了下衝水閥。嗖的一聲乾淨了,馬桶上邊也有出水口,兔子剛好洗了把臉。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啊”兔子大叫,“你就是故意的,你,你氣死我吧!”
兔子坐在馬桶上面,伸出腳踢陳誠。陳誠迅速的遠離,“還吐麼?”
“你過來,叫我給你一腳。我再接着吐.....”
“你要吐不出來,用手指扣扣喉嚨!”陳誠倒了杯水遞給兔子,紙巾在手裡隨時準備着。
“噁心,不扣!我腿軟,抱我進屋!“兔子招着手,半睜着眼精。
小別勝新婚,陳誠如餓狼一樣趴在兔子身上。兔子敏感的迴應,溼潤的紅脣是因爲甜蜜又迷人的吻。
”兔子,能問你一個問題麼?“陳誠想要兔子,更想要答案。“兔子,睡着了?”
乾柴烈火被一陣瓢潑大雨熄滅,陳誠不知道兔子是真睡着,還是她不願回答。陳誠已經毫無興致,他給兔子蓋好,又從樓下找到創可貼,小心翼翼的給兔子粘好。
兔子睜開雙眼,抱着枕頭默默的掉淚。她沒有準備好,她不想,但又無法拒絕陳誠。
兔子說,待他回家以後,再次追求她一次。
想想第一次給兔子唱歌,第一次給兔子做飯,第一次給兔子求婚,他的第一次都是別人的再一次。這麼多年,他一直以爲,不管自己在外邊如何鬼混,兔子會一直等他。他對不起兔子,但是無法原諒兔子對不起他。人,都是自私的。
傷感這個東西,總是莫名奇妙!
躺在牀上,陳誠不敢關燈,是習慣了監獄的燈火通明,還是怕醒來之後再次回去?陳誠不知道困,不知道餓,不知道渴,他瞪着眼,緊握着手,想象着兔子和別的男人在一起的畫面,撕心裂肺的痛。兔子如果沒有和其他男人有染?她爲何不能明確的告訴自己呢?
陳誠不會原諒,他也不會離婚。爸爸回家了,媽媽就離開了,年幼的默默能承受這種打擊麼?
一夜無眠,陳誠在想,那個男人會不會和自己長的很像,兔子只是把他當做自己而已。
我們可以欺騙全世界,唯獨,騙不過自己。結束,也只是另一種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