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大家都是通寶坊的人,但若是這位笑面佛動了念心,也不是不可能背叛通寶坊,畢竟,通寶坊家業太大,人員太多,難免良雋不齊,至少,若無叛徒,曾義昊也進不了堪物司。
冷肅中年人卻根本沒理會粗眉中年人的詢問,只冷冷地對着自覺得條件極好的陸永堅:“白癡!”
正微笑的陸永堅頓時笑容一僵。
“確實是白癡!”笑面佛煞有其事地點頭:“而且弱智!咱們安全司的人,哪一個沒有一兩次奇遇?沒有自己的秘密?有那麼容易被收買的?他還想挑撥離間?嘖嘖……他根本不知道,咱們楊司掌有多看重曾兄弟!廢話不說了,你趕緊搞定,我有種強烈的預感,今晚只怕會很熱鬧!”
趕緊搞定?
這話讓曾義昊、曾慶武、陸永堅三人同時心中一緊。
“怎麼樣才能算搞定?”曾義昊心裡剛閃過這個念頭,正冷肅站着的毒舌已驟然衝向臉色突變的陸永堅,速度是如此之快,青色的勁裝在夜色下宛如幽靈般不可捉摸。
“爾敢欺我?”陸永堅很快反應過來,怒喝一聲,雙掌帶起如實練般的玄氣飛快地交錯護於胸前。
卻是方纔被毒舌打怕了,本能地選擇防禦。
“轟……!”如雷般的炸響頻頻響起,毒舌已快如閃電般地接連盡出數掌,微青的玄氣化爲鬼魅般的掌影,帶起波波殘影,狠狠地撞在陸永堅的胸前。
“砰!”
“砰!”
“砰!”
數聲過後,倉促應敵的陸永堅不得已地連退數步,最後再也招架不住,胸前的防護大開,心窩處已中了重重一掌,直接倒飛出去,狠狠地撞在數米遠的牆壁上。
“轟!”一尺厚的青磚牆根本扛不過如此巨大的衝擊,立刻塌陷出一個巨大的空洞,紛紛落下的磚石一波接一波地砸在陸永堅的身上,看得曾義昊眼角直抽抽:“好厲害!”
“所以毒舌負責戰鬥,我負責保護!”笑面佛笑嘻嘻的:“你放心,你家塌的這面牆,等下就從戰利品中扣除重修費用,不會讓你家吃虧!”
“這怎麼好意思……”曾慶武忙要拒絕。
“我要殺了你!”一聲極爲惱火且怨毒的怒吼從堆得高高的碎磚下傳來,打斷了曾慶武的話,正是陸永堅的聲音。
曾義昊心中一凜,不過馬上就釋然了。被牆磚埋住,會死去的只能是前世地球上的普通人,而放在這個世界,做爲一名玄大師級的高手,陸永堅不可能這麼輕易就送命。
但見那堆積有如小山高般的破磚突然向外猛然炸開,滿眼怨毒的陸永堅一飛沖天,衣袖和褲管均有不同程度的破損,臉色漲得通紅,額頭青筋直冒,滿臉灰塵,看上去狼狽之極,又憤怒之極。
厲吼之後,已衝至半空站穩居高臨下的陸永堅飛快地從腰間的精緻錦囊中取出一顆丹藥服下,然後亮出一把寒光閃閃的雪花劍,默運玄氣,一道半透明如秋霜的氣芒便於劍尖吞吐不定,本來溫暖如春的整個院子頓時溫度驟降,寒意頓生。
“居然是四品劍!”曾慶武倒吸一口涼氣:“他不過是個核心弟子,居然能使四品劍,魚翔宮果然有些底蘊,難怪敢向飛龍武院叫板!”
衆所周知,飛龍武院作爲本大陸排名第一的頂級三品門派,其掌門也只是使一柄三品劍!
“白癡!”毒舌再度面無表情地開口,撥出腰間斜挎的大刀,對陸永堅這柄罕有的寒光雪花劍視若無睹:“四品劍也值得炫?”
他這把大刀看起來似乎並不起眼,微彎的刀身暗沉無光,但不知由爲何物做成的刀柄在月色的倒映下卻有“雁落”兩字隱現。
曾慶武在毒舌亮出刀之後便是目光一亮,再注意到這兩個字,頓時脫口而出:“雁落?難道這是雁落居士的作品?”
“雁落居士?”曾義昊只覺得這名字好怪。
“是,雁落居士是有名的中級器師,素喜大雁,”曾慶武炙熱地盯着這把雁落刀,彷彿它不是一把刀,而是曾義昊的親孃:“相傳他家中別院裡有一汪自然湖泊,每年都有成羣的大雁棲息,故自號雁落居士,其近百年來只鍛造四品以上的武器,在整個大陸鍛器師中的排名猶在飛羽居士之上!如果這把刀是雁落居士打造,肯定不怕陸永堅這把四品劍。”
“通寶坊又怎麼樣?曾慶武羞辱我愛妻,曾義昊敢以狡言瞞我,通通都該死!”陸永堅眼中原有的傲色,在看到這把“雁落”刀之後,立刻多了些警惕,同時目光躲閃:“你們通寶坊不是一向自認公正麼,怎麼還庇護這樣的人!”
毒舌沒有出聲,但笑面佛卻是目光一冷,迅速收斂笑容:“老夫只看到你以玄大師的修爲來要脅和暗算他們父子,口口聲聲要他們父子的命!既然你敢無視本坊警告,對曾家父子下此狠手,老夫職責所在,自然要管!魚翔宮雖然名氣大,卻嚇不倒我們通寶坊!”
“前輩,不能讓他離開這裡!”曾義昊凝重地看着臉色忽白忽紅的陸永堅:“否則,打蛇不死反被咬!”
只是話剛說完,曾義昊突然心中警兆大起,厲喝:“誰?”
“昊兒小心!”站他身邊的曾慶武亦是一聲情急的驚呼,以最快的速度啓動了手中的瑩水寶膜。
“大膽鼠輩找死!”笑面佛亦是驟然臉色大變,右掌火速般地擊出,眨眼間便將黑暗擊出一道虛空的氣柱,卻是朝他們父子身側的屋頂上某個突然出現的鬼魅身影狠狠地擊出一股巨大的灼熱暗紅的滾滾氣波,發出超過了聲速的轟然爆響。
當瑩水寶膜驟然向外綻放出一層水藍色的柔韌保護光罩,將曾義昊和曾慶武父子倆堪堪罩住之際,一道極亮眼極迅疾的淺藍光影,如黑夜中的閃電,驟然劃破沉沉的黑暗,無比犀利地直刺曾義昊的眉心。
這一刻,哪怕是隔着瑩水寶膜,曾義昊還是異常清晰地感受到光影尖端的鋒銳,彷彿死神的威脅,彷彿能將自己的頭骨完全刺穿!
“昊兒!”耳邊傳來曾慶武驚嚇急到極致的狂吼!
“曾兄弟!”這是笑面佛那驚怒無比的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