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書輝向復興會的所有黨員幹部一直強調:“復興會對於一切問題的立場、觀點和方法,都要堅持‘實事求是’、‘羣衆路線’和‘獨立自主’三個基本原則。”
復興會上下都知道,對於復興會來說,在處理外部關係的時候,復興會同樣必須堅持這三個基本原則。“實事求是”是用來對事物進行判斷和分析的,“羣衆路線”是來判斷行動的方向和目的的,至於“獨立自主”,就是復興會對“實事求是”和“羣衆路線”的實踐。
從客觀的角度來分析的話,“實事求是”保證了復興會工作方法的科學性,“羣衆路線”保證了復興會行爲立場的正確性,而“獨立自主”則是復興會革命和建設事業的立足點。
在目前階段,“獨立自主”原則在復興會的工作中更多的體現在對外部關係處理的“以我爲主”上。
比如說,復興會常委會決定了要把荊州知府張宏作爲接收武昌工作的幌子。那麼,因爲復興會常委會已經做出了這個決議,所以無論荊州知府張宏本人同意這麼做還是不同意這麼做。他是贊成復興會的舉動還是反對復興會的舉動。復興會全都不會理會。無論是主動還是被動,高興和反抗,反正張宏只有接受現實這一條路可走。
隨着學習的深入和工作實踐的積累,復興會上下對於封建官僚的畏懼早就不復存在了。現階段很多復興會的黨員和羣衆更多的可能會因爲接受了完善的思想政治教育,會對於封建官府和封建官僚會表現出強烈的憎惡來。
不過無論是在復興會成立初期,剛剛參加復興會革命事業的那些年輕的底層羣衆對於官府和官員的畏懼,還是現在的復興會治下普遍洋溢着的對於官府和官員的憎惡和蔑視,反正無論是作爲穿越者的王書輝還是復興會的那些年輕黨員,對於和封建官府和封建官員打交道都非常的不擅長。
別說復興會的黨員們不喜歡和封建官僚們打交道,就是那些封建官員自己,他們也對和年輕的復興會的黨員們打交道感到極度的不適應。
就比如說,原本復興會和荊州知府張宏的聯絡和溝通工作是通過復興會駐荊州府的辦事處實現的。可是,年輕的辦事處幹部在和張宏的聯絡過程中發生了大量的矛盾。
因爲在復興會內部幾年來的平等生活,使得年輕的辦事處幹部們在和張宏的交涉中經常會表達出一種平等的平視的態度來。
張宏固然知道自己是個憑着王書輝的關係才能保證官位的窩囊廢。可是,王書輝手下的一個普通的,年紀比自己的兒子還要小的“下人”,居然也對自己頤指氣使(在張宏這個封建等級意識嚴重的封建官僚眼中,復興會年輕幹部的平等態度就是對他的頤指氣使),張宏感到無法接受。
說起來也真是搞笑。復興會上下根本就沒法理解張宏的態度,還是廢了很大的功夫,專門召開了幾次研討會,最後才通過對顧君恩、宋獻策和牛金星的諮詢之後,復興會才搞清楚了爲什麼張宏對於復興會辦事處的幹部要採取裝病不見的態度。
在人際關係問題上,王書輝並不會比復興會這些出身自社會底層的明代年輕土著們更精通。他本來就是個人際關係無能的傢伙。
不過,好在王書輝的思維能力足夠支撐他對於這個問題的分析,這才讓他在聽了三個參事的解釋後搞清楚了張宏對於復興會辦事處年輕幹部們的消極抵抗的原因。這件事情說來說去,仍舊逃不開一個面子問題。
王書輝理解了顧君恩、宋獻策和牛金星的解釋,復興會的幹部們卻理解不了張宏的做法。
陳封在這件事情上的發言就比較具有代表性,他說:“張宏作爲荊州地區法理上的最高領導人,一不能發展民生,保證治下百姓的生活穩定。二不能治理地方,保證治下百姓的生命安全。三不能負起領導責任,以至於他手下的荊州衛指揮使公然採取進行違法活動。這種在各方各面都表現的全面無能的傢伙,有什麼資格講面子呢?”
顧君恩、宋獻策和牛金星對於這個問題提出的解決辦法是,復興會這邊要讓一步,給荊州知府張宏些面子,讓他能夠對復興會的工作配合起來。王書輝原本出於工作需要的考慮也有這麼做的打算。
可是在常委會議的討論上,復興會的那些高級幹部們表現的讓王書輝刮目相看。
孟離就對王書輝說道:“師尊,我們復興會工作的三大原則之一就是‘獨立自主’。在對外關係上,您也一直在強調要‘以我爲主’。那麼對於張宏這個死硬的封建官僚,如果我們讓了一步,那就是對於我們黨‘獨立自主’的原則和‘以我爲主’的工作方法的一種破壞。”
王書輝之所以不喜歡在常委會上發言的原因就是這個。
如果王書輝在會議一開始就把自己的想法表達了出來,那麼復興會上下的所有幹部,都會直接對王書輝的提議投贊成票。像這樣,王書輝在會議上只是提出問題,讓大家充分的討論,然後靜靜的聽大家的發言,復興會的幹部才能在實踐中積累經驗,然後做出這樣的令人驚豔的決定來。
張宏想用消極對抗的手段迫使復興會讓步的妄想沒有得逞(雖然張宏並不知道天底下有個王書輝領導的復興會)。復興會按照“獨立自主”,“以我爲主”的工作原則,堅持自己的主張。張宏因爲不願意和復興會駐荊州辦事處的年輕幹部交流,很快就遭遇了復興會最簡答直白的處理辦法。
荊州府上上下下無論是師爺還是衙役被複興會全面的進行了替換。復興會的幹部和戰士們全面的接管了這些工作。最主要的是,張宏張大人的荊州知府大印被沒收。他本人也被複興會禁閉在府衙後院中,過上了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就是潑墨作畫的“理想生活”。
本來麼,明朝末年的張宏張君度,在後世就是以鶴澗先生這個大畫家的身份被銘記的。復興會的所作所爲,也不過是順應歷史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