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 瘟神光環
櫃子裡，是一具凍得青面獠牙的女屍。死狀悽慘，看起來很恐怖。
兇案真相，報紙上當然是不會細寫的。屍體身上，代表女性@的器官都被掏掉了，只留下三個深坑。血早已流乾，傷口下的內臟和組織，都呈現一種慘然的灰白色。
小王心理承受能力不佳，轉身一陣乾嘔。秦月紋絲不動，眼中射出凜然怒火，表情更是冰冷。
只有張法醫這猥瑣傢伙若無其事，又把手探到傷口位置，擴開：“兇器是一把鈍刀。兇手明顯對女性有強烈的報復心理，以折磨取樂。當時，受害者應該是活着的……”
莊小安聽得心裡一抽。替天行道，這事不管不行！
“你們看，手腕和腳腕上的痕跡，兇手用了土製鐐銬。從屍體中也檢測出了乙醚成分……”
“好了，張法醫！”秦月打斷道，“回頭讓他看報告。莊小安，你現在可以推測了吧？抓住兇手，爲民除害。”
“她叫什麼名字？”莊小安看看屍體，受害者大約24、5歲，生前應該是有幾分姿色的，但時間之窗裡並無目標。
“不知道，現在還沒有家屬來認屍，發現的時候，沒有任何證明身份的東西。”小王道，“那片荒山並非第一現場，而是拋屍地點。”
“嗯。”莊小安點點頭，只有試一試了。如果能穿回案發現場，兇手當然就無所遁形。
“我要入靜一會兒，你們別打攪。”莊小安吩咐一聲，心裡默唸：“仙雷啊仙雷，太上無極，請幫我找到這個兇手在哪裡。”
然而，唸了幾遍，仙雷毫無動靜。連些微閃爍都沒有。
完蛋！莊小安看看那道還未恢復的裂痕，不由哀嘆一聲。
自動不行，主動選時間也不行？
目標：受害者。時間：48小時前。
這次，仙雷有些微閃爍，仍然紋絲不動。
完了，穿越也不行了。這回胸脯拍得太大，沒法給女神交代了。
還不僅如此！莊小安額頭滲出一絲汗，這樣的話，沒法替天行道，仙雷就恢復不了。恢復不了。拿什麼替天行道？你妹的這就是個死循環啊。
“你在幹什麼？”秦月看出些不對，瞪過來。
再試一次！莊小安情急智生。雷法都能修煉，不應該啊。
目標：阿月。時間：12小時前。
“唰！”時間之窗飛速擴大。
“我們來看看案件的特徵。兇手的拋屍手法，竟然是毫無規律的，第一次，是扔在江裡，第二次，是分屍後拋在垃圾場，第三次。又像想挑釁警方一樣，把屍體埋在蘆葦灘，故意露出了一隻手。第四次，則隨便拋在荒山上。很可能還有更多屍體……”秦月侃侃而談。一干警察不知是在看人，還是專心案情，全神貫注，目不轉睛。
這是市局會議室。已是深夜，衆人還在開會討論。米局等人坐在上首，一旁還有費揚帶來的縣局一夥。
“……這是建國以來順安市罕見的連環大案。要是傳出去，後果不堪設想，必然引起羣衆恐慌。無論如何，半個月內，我要看到結果，否則，就只能上報省廳。能不能立功，就看在座諸位了！尤其是你，秦大隊長，軍令狀不是那麼好下的，實在不行，還來得及移交，這麼多經驗豐富的幹警，都是願意幫助你的。”米局盯着秦月，表情嚴肅。
這番話，信息量很大。省廳那邊，才因爲抓捕水工農的事下了處分。要是這件案子破不了，就更凸顯市局無能，大家丟臉。對秦月，是提醒，也是保護，讓她不要逞強。
可惜，又觸到女漢子的逆鱗了。秦月頓時坐直了身體，聲音鏗鏘有力：“請您放心，保證完成任務！”
底下一干大蓋帽面面相覷，想說什麼，又不好說，不過那種無奈、佩服、同情的複雜表情，是掩飾不住的。
“好吧，那就請各位積極配合，這是場硬仗，秦大隊要人要物，第一時間支持。刑警二大隊和縣局同事繼續討論案情，其他人散會！”
穿越終止！
莊小安回到“現在”，眼睛一陣眨巴。
剛纔看了一會兒，也測試得差不多了。穿越可行，唯一的不同是，畫面比以前黯淡一些，似乎還有些飄動，不穩定。這應該是仙雷受損的原因。
“你到底算出來沒有？”一旁秦月催促道。
張法醫和小王早就等得不耐，到外面抽菸去了。
“受害者死亡時間，是不是超過48小時了？”莊小安突然想起一個關鍵問題。
“死亡時間在三天前。”秦月沒好氣，“屍檢報告上有。你就算出這個？”
坑爹了！莊小安頓時大汗，聽蘇紫靈說，案發還不到24小時，信息有誤啊。女屍的狀態，也像是剛死不久，嚴重影響判斷。
“三天了，還保存得這麼好？”莊小安喉結聳動一下。
“早就讓你看報告！”秦月道，“兇手殺人後，一直把屍體冷凍，昨天才扔掉。”
要不是你一直催，我早就看了！莊小安腹誹着，又一陣噁心。冷凍，捨不得扔，無疑是在玩弄屍體了。這兇手真是個超級變@態狂啊！
“時間太長，算不了了。”莊小安頹然道。要是沒受傷，拼命攢個一週雷法，還能追回去，眼下肯定是不行了。
“唉……”秦月長嘆一聲，拳頭捏緊，似乎很想揍人，轉頭朝門口喊道：“小王，送他回醫院！”
“啊？”莊小安一呆。
“好了，這裡沒你的事了。”秦月搖搖頭，往外走。
靠，把哥當什麼了。衛生紙嗎？
“站住！”莊小安一聲斷喝。
“怎麼？”秦月皺眉轉身。
“哥好歹是金牌臥底，勇擒毒梟，智滅黑@幫，替天行道，乃是大丈夫本色。怎麼就沒我的事了？”莊小安大義凜然。
秦月一愣，似乎突然想起這貨事蹟不少，嘴角現出一絲微笑：“你一個傷員，能幫什麼忙？”
靠，又小看哥！
“哥雖然不能肉搏，還是可以幫你查找兇手。又不是說算不到死者，就沒法算其他的。不要我幫忙，你可別後悔！”莊小安鼻孔一哼。
“那好，你跟我們去南固。”秦月笑了，“小王。帶他坐中巴。”
刑警二大隊全體出馬，一路疾馳。莊小安聽小王說起秦大隊和縣局的合作計劃，就有一種熱臉貼板凳的感覺。
根據案情分析，前三具屍體，都是在南固發現的。第四具屍體，很可能是兇手故佈疑陣，想要擴大警方的搜索範圍。
此前，縣局已經做了很多工作，基本上可以確定兇手是南固本地人。南運江漂着的女屍。還有蘆葦灘的發現，兩者距離很近，必然是有聯繫的。包括髮現第二具屍體的垃圾場，也只有本地人才知道。
可惜。南固不像順安，天網系統到處都是，兇手沒有留下任何蹤跡，一直當做無頭案調查。直到水工農下臺。新局長費揚清理舊案，才把事件串聯起來，定性爲連環兇殺。誰知沒查幾天。順安又發現了一具屍體。
案件移交給市局，縣局衆人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有些情緒在，等於以前都白乾了。但是，由南固公安系統出身的秦月來接手，衆人立刻雙手贊成，嗷嗷叫着，要助女神立功。
方案昨晚就協商好，兇手狡猾，需要引蛇出洞。被害者，都是24、5歲的長髮女孩，面容不錯，身材高挑。也都是深夜外出，落單時失蹤。除了失蹤地點不一，共同特徵不少。秦大隊領着手下，就是去釣魚的。
小安大師很明白自己的處境，只是個添頭，人民警察是不會寄希望於這些玄而又玄的東西的。但是，萬一又有用呢？
這他孃的就是雞肋嘛。食之無味，棄之可惜，既然主動要貼上來，秦大隊也不介意多個苦力。
小王等幾個人熟識的還沒什麼，另外幾個傢伙則臉有異色。追殺水工農事件後，市局就傳出了兩個聲音。一個是小安大師神算本領高強，另一個就是這貨乃是喪門星，只要和他一起出任務，必然死傷慘重。
特警中隊圍捕毒梟時一傷一殘。別墅沒槍戰，王光輝卻差點嗝屁。上週，蘇大記者被綁，老孃們衝擊青山醫院，幾個警察被抓花了臉，也有這貨在場。諸般種種，不是自己人出事，就是犯罪嫌疑人掛掉，彷彿這貨自帶了瘟神光環。
“靠，這回要運幾個袋子回去？”“不行啊，得和秦隊說說。”兩個傢伙竊竊私語。
莊小安一不留神聽見了，不由直翻白眼。關哥屁事啊！
一路無言，南固就到了。
秦月和一干手下直奔縣局，進駐臨時指揮部。費揚等人昨夜就回來了，此時紛紛上前迎接。
“哈哈，莊老弟，你這是……？”見推下個輪椅，費揚先是一愣，就笑着打招呼。
“說來話長，受傷了。”莊小安苦笑。
“哦哦，是蘇……”費揚消息還是很靈通的，立刻想起了綁架事件。
“小安大師是我邀請的顧問，主要從神秘學方面，對兇手動機做一些分析。”秦月正色介紹。
莊小安騷然一笑，女神私下冷言冷語，場面上還挺給哥面子的嘛。
“對，小安大師的本領，米局也是很推崇的。”費揚點頭不迭，“事不宜遲，今晚就行動吧，人手我都安排好了。”
“何芳，你過來！”費揚招呼一名女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