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如流水,三天時間匆匆而過。
三天來,明月的傷勢已經穩定下來,神醫轉換了另一種治療的藥劑,並開始給她施針,加快明月的恢復度,同時,加上夏侯正每天早晚都要給她推宮過血,梳理經脈,明月的臉上也多了幾分血色,看起來更加健康滋潤了。
是夜,夏侯正盤坐在神醫安排的一間房間裡,閉着眼睛緩緩修煉着,北冥神功在體內快運轉,吸收着龍脈中的靈氣。
突然,他眼睛猛然睜開,看向窗外,收起龍脈,然後身影突然消失在房間裡。
……
矮牆下,神醫揹着一個包袱,正躡手躡腳的往府外走。
他知道夏侯正至少和蛟嶸一樣是先天巔峰,感知力極強,稍有動靜就有可能被察覺,所以,爲避免被他察覺,他連輕功都不敢用,火把也不點,像個不會武功的人一樣,慢慢的在黑夜中摸索着前進。
昨天,在三天之期到來之時,夏侯正說他表現不錯,給他再次壓制生死符,卻只是隨意在他身上點了幾下就好了,他根本沒有感覺到一點異樣。
仔細在自己身上查看之後,感受着自己再健康不過的身體,神醫決定相信自己的醫術,那就是――夏侯正根本沒有對他下毒,因爲夏侯正給他點穴時他連一絲真氣都沒有感覺到。
這樣,他對於夏侯正的那詭異的功法徹底失去了敬畏,不再相信世上有這樣的功法。
如果沒有了毒藥威脅,他還有什麼理由幫夏侯正治療明月?
讓她去死好了。
神醫摸着矮牆前行,不時緊張的回頭張望。
“嘎吱!”門扉一聲輕響,神醫打開了一絲縫隙,向外看了看,現沒人,拍拍胸口,從開出的那絲縫隙之中鑽了出去。
“夏侯正那王八蛋,怎麼會知道我要逃走?”神醫輕輕拉上門,“老子不伺候了,愛誰誰去,反正明月我不治了,死了更好!”
“嘿嘿,等明天夏侯正現我逃了,肯定會雷霆大怒。”神醫壓低了聲音笑了幾聲,“可是那關我什麼事?就讓那個女人死在牀上吧,最好夏侯正找不到解決的辦法,看着她一點一點虛弱下去,一點一點斷氣,這樣纔好!”
“什麼事情這麼好笑,和我說說!”
突然後面一個冷冷的聲音傳來,神醫猛地一個激靈,嚇出一身冷汗。
“不可能,不可能,他怎麼會在這裡,一定是我太緊張了,出現了錯覺,一定是這樣,一定是這樣,錯覺,錯覺!”神醫猛地搖頭,自我安慰道。
“什麼錯覺,你也會出現錯覺?”
那個聲音再次傳來,神醫猛地怔住了,脖子僵硬的迴轉,迎上夏侯正冷冽的目光。
“夏侯正!”神醫瞪大了眼睛,心中咆哮,“怎麼會,怎麼會,他怎麼會知道我要逃跑?這個計劃萬無一失,我根本沒有在他面前表現出任何要逃跑的跡象,也沒有把這個計劃告訴任何人,我連真氣都沒有動用,一點聲音都沒有弄出,他怎麼會知道我要逃跑……”
“神醫這麼晚了,是要幹什麼去?”夏侯正似笑非笑的問道,眼底卻是一片冰寒。
“我……我……”神醫被夏侯正看得渾身冷,哆哆嗦嗦的說道:“大爺,我看家裡有一味藥材不太夠,爲了不耽誤明月姑娘的治療,準備連夜出去採藥。”
雖然心中驚懼,但是神醫還是找出了一個十分合理的理由,開始解釋,給自己開脫。
可是,夏侯正會相信他的話嗎?
“那你怎麼也不和我說一聲?而且採藥這種事,可不像是神醫會親自去做的事啊,隨便派出幾個藥童,藥不就自然採來了嗎?”夏侯正反問。
他估計,神醫這樣養尊處優的傢伙,一輩子大概都沒有自己親自採過藥吧。
要說他會親自趁夜出去採藥,那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都不會生的事。
“這種藥材很特殊,需要在夜晚去採,不然就會失去藥效。而且這種藥材採集手法很複雜,稍有差池,便會導致藥材損毀,藥效大減,所以我才親自動手。”神醫編起瞎話來也是一套一套的,根本就不帶打草稿的。
“那爲什麼不點火把,連個藥童也不帶?莫非這樣的夜晚,神醫看得清道路,不怕路間竄出什麼毒蛇猛獸?”夏侯正失去了耐心,冷冷的問道。
“那種藥材見了火光也會減弱效力,而且在下也是一流武者,對付尋常猛獸,還不是手到擒來?至於藥童,在這樣的夜晚更多的算是累贅,所以我纔沒有帶。”神醫擦着冷汗繼續胡扯。
“我對這神奇的藥材也十分好奇,你帶我去看看如何,我的目力也不需要火把照明,我會跟在你後面,絕不打擾你採藥,怎麼樣?”夏侯正上前幾步,靠近神醫道。
神醫馬上感到了一股壓力,冷汗嘩嘩的往下流,他知道,以夏侯正的目力,他的冷汗他覺得看的清清楚楚,可是他也止不住啊。
“那處地方是我家族的禁地,其中有許多珍貴的藥材,大爺畢竟不是郎中,萬一踩壞了什麼,而且又是明月姑娘治療所需的藥物的話,在下可真的是擔待不起啊。”神醫強自解釋道。
這點夏侯正自然不好說什麼,眼睛瞥向他背後的包裹。
“那你這個包袱是怎麼回事?”夏侯正一道劍芒將他包袱切開,裡面的東西掉了一地,都是一些金銀珠寶,“怎麼,神醫去採藥還要帶上金銀細軟嗎?難道神醫家裡的禁地還要用錢嗎?”
“禁地之中有一位老祖,尤其喜愛這些財寶,每次前往,若是不帶上一些,免不了會被他爲難,耽誤治療明月姑娘的時間。”神醫只想了片刻,馬上就想好了說辭。
“好了,我懶得和你扯皮,話中破綻那麼多,是把我當初白癡了嗎?”夏侯正一聲大喝,伸出手直接抓住神醫的衣領,將他提起來,冷然問道。
“不敢不敢!”神醫連連擺手,“我說的句句屬實啊,我不敢欺騙大爺,還請大爺明鑑!”
“哼!”夏侯正本來還想和他玩玩,誰知他編個謊話也破綻百出,夏侯正再也提不起精神,不顧神醫的叫喊,將他拖回府中。
“大爺,誤會……誤會啊!”神醫叫屈。
夏侯正也不言語,直接將他綁在柱子上,然後拿出一塊布,塞住他的嘴巴。
神醫神色驚恐,這種情形他也見過一次,而且記憶十分深刻,所以他馬上就想明白了夏侯正要幹什麼。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不要,放過我,我再也不敢了!)”神醫掙扎起來,朝着夏侯正一陣嗚嗚叫。
夏侯正也聽不明白他要說什麼,不過沒關係,即便聽明白了他也不會改變注意。
“好了傷疤忘了疼是吧?”夏侯正呵呵的笑着,“這次,我就讓你這傷疤更深一點,一輩子也好不了的那種!”
“嗚嗚……”神醫聽到夏侯正這話,嚇得面無血色,掙扎的更加厲害了,可是夏侯正直接擡手封印他的修爲,讓他和一個普通人無異,無法掙斷繩子。
“拿着!”夏侯正將兩根小木棍塞到神醫手裡,他可不希望一會兒神醫痛苦時抓破自己的手掌,那會影響到他治療明月的傷勢。
隨後,夏侯正在神醫的身上點了幾下,吸走了自己留在他身上壓制生死符的真氣。
神醫正全神貫注的感受着自己的身體,希望感知夏侯正是如何動手的,以便找出破解之策。
然而他驚恐的現,他什麼也沒有感受到,夏侯正似乎只是在他身上點了一下,那種無數螞蟻噬咬、無數針尖扎入的感覺又開始慢慢傳來。
夏侯正功力本就比他高出太多,而且使用生死符時真氣用量極少,壓制的真氣也很少,神醫感知力不足,自然感受不到,如果夏侯正知道是這個導致了神醫逃跑,他一定會讓神醫清清楚楚的感知到自己的真氣。
夏侯正搞定神醫這邊的事情之後,馬上又去看了看明月,他不太放心,神醫做人一無是處,難免他不會在逃跑之前給明月動點手腳。
雖然對於夏侯正半夜到來,明月有些羞澀和疑惑,但他對於夏侯正的話卻是沒有懷疑,直接讓他檢查。
夏侯正全面檢查一番,結果十分正常,除了她本來就有的傷勢。
神醫自然也知道,一旦自己真的親自動手害死了明月,夏侯正絕對會天涯海角滿世界追殺他,不死不休,所以即便他很想那麼做,也沒有那麼做。
第二天,神醫又如往常一樣開始爲明月治療,不過不同的是,現在他一看到夏侯正就臉色煞白,渾身抖。
夏侯正快步走出房間,一個藥童急匆匆的走到夏侯正面前,畢恭畢敬的道:“大爺,有人來神醫府了,您說過最近這裡不待客,所以神醫特讓我來請示您。”
“我知道!”夏侯正點點頭,那些人進入神醫府的時候他就感知到了,出來便是要看看他們,不能讓神醫說漏了什麼。
來到神醫接待他們的大廳,大廳內有六個人,分別是神醫還有五個不認識的大漢,大漢皆是一流高手。
夏侯正進入大廳,那無人中一人便已經騰的站起來,定定的看着夏侯正。
“是他,就是他,絕對是他。”那名大漢低聲吶喊道,聲音中有着難以掩飾的興奮。
夏侯正朝他看過去,同時瞥見另外四人眼神中也是難掩的興奮。
“你們看到我,似乎……很高興?”夏侯正可以感覺到,他們看自己的眼神就像看一座巨大的寶藏,眼神十分貪婪,讓他很不爽。
“沒有,沒有,我們只是突然想起還有事要做。”無人中明顯帶頭的那人站起來,連忙拱手道:“此事頗爲緊急,我們就不打擾了,告辭!”
說着,那人拉了一把第一個站起來的大漢,帶着一臉假的不能再假的笑容往外走去。
“嗤!”
在五人即將出門時,一柄雪亮的長劍插在了他們面前。
“閣下這是什麼意思?”爲的那人面色難看的問道,語言之中卻帶着一絲顫抖。
夏侯正的兇名可是殺出來的,江湖上沒有幾人可以做到面對他的劍時面不改色的說話。
“留下,說出一些和我有關的事情。”夏侯正看着他們,面無表情的開口。
“我們根本不認識閣下,如何知道那些消息和閣下有關?”爲那人頭腦轉的很快,馬上皺眉答道,表情也十分逼真,好像他真的不認識夏侯正一樣。
“是嗎?”夏侯正自然不會相信,從他們見到自己第一眼的反應來看,他們絕對認識自己,而且誰沒事會往這深山老林跑。
他嘴角微微上揚,扯出一絲冷笑,冰冷的殺機釋放出來,籠罩着五人。
在夏侯正強大的殺機下,那五人頓時全部面部一陣潮紅,感覺呼吸困難不少,猶如有一柄利劍懸於頭頂之上,讓他們寒毛倒豎。
一黑臉漢子吞了口口水,開口道:“閣下莫要欺人太甚,我們也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是嗎?”還是這兩個字,夏侯正再次加強了殺機,“我覺得,你們……很好欺負!”
五人之中修爲也有強有弱,強大的還能支撐一二,比較弱的,已經開始雙腿顫,臉色慘白。
“放心,我有的是辦法讓你們說出我要的東西。”夏侯正嘿嘿笑道,笑得無比陰森。
神醫打了個寒戰,馬上明白夏侯正接下來要幹什麼,他可不想看到那個場面,那是他一輩子也不願面對的事情,他急忙道:“我去看看明月姑娘。”
夏侯正瞥了他一眼,“去吧!”
神醫如蒙大赦,歡歡喜喜的跑開了。
“閣下,未免太不把天下人放在眼裡了,我們也不是可以任你宰割的。”爲之人在夏侯正目光離開時獲得片刻喘息的時機,馬上開口道,否則在夏侯正那恐怖的殺機下,他連開口的勇氣都沒有。
“是嗎?”夏侯正收斂殺機,然而在五人還未來得及欣喜時,夏侯正已經驟然出手。
五道摔倒的聲音響起,那五人已經瞬間摔在了大廳中央。
“你們確定不說?”夏侯正一步一步走過去,先天巔峰的氣勢對着幾人壓下。
“我不知道你要我們說什麼!”其他人都在咬牙支撐,爲之人則艱難開口,“閣下武功高強,無故對我等出手,我等技不如人,也……無話可說!”
“呵呵!我就喜歡欺負你們這些垃圾,怎麼樣?”夏侯正冷笑,根本不在意他的嘲諷。
“你……”
“不說,就得死!”夏侯正寒聲道,他早已猜到是什麼情況,但他需要具體的情報。
“哼!”五人行爲一致,皆是一聲冷哼,不屈的看着夏侯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