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誰知道終究還是難逃此劫——你們——小心——殺手!”
“都怪我,瘦高個一定是暗中跟着我才找到了這裡!”顏歡心中懊悔不已,剛想要伸手去扶湯競擇,卻被對方拒絕了:
“殺手一個月前就已經找上門來了,只不過這次我運氣差了點,沒能躲過——咳,咳——整件事跟你沒有關係,不要自責。那殺手的手段毒辣,我已經傷到了要害,還沒送到醫院就肯定不行了——咳,咳——”
“那也不能把你丟在這裡吧?我有車,先一起上車再說!”夏侯睿也恨得直咬牙。
“你們拖着我,只會越走越慢。自從和顏胥一起去了居巢遺址後,我就已經做好了隨時斃命的準備。其實,其實也沒那麼不捨。”湯競擇說着,拼盡全力從口袋中掏出了一把鑰匙:“這是我鄉下老屋牌位後暗門的鑰匙,顏胥託我替他保管的東西,就,就放在那裡,你們或許能用得上——”
“什麼東西?老頭子跟你不是一直都只用電話聯繫的嗎?”
“那,那是之前,在那個孩子出現之前……”
“孩子?是指錢袋兒嗎?湯先生,湯先生你堅持住,再多告訴我一些事情!你爲什麼會變得如此年輕?老頭子託你保管的東西究竟是什麼?瘦高個爲什麼非要殺了你不可?”
顏歡還想多問兩句,可湯競擇卻已經由於迅速失血而意識模糊,口中說的話也變得含糊了起來:“其實,這麼多年來顏胥究竟在找什麼我心裡很清楚,只是這個代價實在太大了,大到可能他自己都已經開始後悔……”
他一邊小聲嘟囔着,一邊輕輕按動了什麼從開始便一直緊握在手心裡的東西。說時遲那時快,三人的身後頓時傳來了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原來竟是博物館內發生了強烈的爆炸,火光從門窗裡噴薄而出,包裹着滾燙熱浪的衝擊波將一切都徹底擊垮了。整座場館自上而下坍塌殆盡
,同其中價值連城的無數古董文玩一起化爲了灰燼。
顏歡知道,這應該是湯競擇提前埋在館內的炸藥,他居然早就爲這一天做好了同歸於盡的準備。
顏歡被灼熱的高溫逼得向後躲去,再想上前去扯趴在地上的湯競擇時,才發現他早已沒有了呼吸。
而就在這短短几十秒的時間內,並沒有被爆炸阻擋住的瘦高個又從廢墟里向三人所在的地方開了數槍。子彈在顏歡面前激起了一片飛揚的塵土。夏侯睿使勁拽了拽他的衣領,勸他不要再徒勞救人了:“我們趁能走的時候趕緊走!現在我們處於射擊死角,一旦對方改變方位連我們兩個也活不成!”
顏歡咬了咬牙,只得從地上抄起了湯競擇丟出的鑰匙,跟着夏侯睿踉踉蹌蹌地逃往了停車場,鑽進了夏侯睿停在這裡的一輛警用吉普,飛也似地逃離了現場。
“顏歡,你相信他說的話嗎?”隨着博物館爆炸的火光越來越遠,夏侯睿這才終於開口問道。
“我信不信現在已經無關緊要了。既然是瘦高個要殺的人,那說明湯競擇的的確確藏着什麼重要的秘密。況且,現在博物館和裡面可能留下的資料全都毀了,所以現在我根本沒得選擇,只能跟着他這條唯一的線索,繼續追查下去了。但願能查明真相就好……”
“顏歡,湯競擇說的那件鄉下老屋在哪裡?你帶我一起過去吧。”夏侯睿又問,可坐在後排的顏歡卻並沒有回答。
“顏歡,你剛纔沒聽湯竟擇說嗎?那個殺手一個月前就曾經實施過刺殺,可能早就掌握了他的各種其他信息,現在沒準也正往那裡趕去想要毀掉證據。你快告訴我老屋的方位,我們好趕過去!顏歡,你聽沒聽見我說——”
夏侯睿又喊了幾嗓子,一擡眼卻從後視鏡裡看見後座右側的車門洞開,而原本坐在後座上的顏歡不知何時竟消失不見了蹤影!他一個急剎停下車便回頭去找,可博
物館附近已經聚集起了附近越來越多前來圍觀的居民,他再也找不到顏歡的蹤跡了。
與此同時,顏歡已經搭上了一輛順風車,重新回到了湯競擇位於三河古鎮裡的老屋。夜深人靜,顏歡下車之後躡手躡腳地摸進屋內,衝着供臺上的湯家祖先牌位鞠了鞠躬,隨後開始動手將它們一起從牆邊搬開。
撕下牆上貼着的舊報紙,一扇嚴絲合縫的木質小門出現在了牆上。打開門後,顏歡在其後的那間並不算寬敞的小屋內,看到了一個令自己幾乎目瞪口呆的東西:
那是一臺和鄒院士家中閣樓上的儀器幾乎完全一致的金屬圓環,所不同的是,這枚圓環很明顯已經歷經滄桑,已經不再光亮的表面也彰顯着它的材質與鄒院士家的那臺儀器完全不同。儀器四周也沒有任何接口或連線,更沒有用來控制它的電腦。顏歡知道,這就是鄒院士絕筆信中提到的那臺原型機了,原來它竟一直都被藏在這裡!
隨着顏歡的出現,儀器竟好像是能夠感覺到有人接近一般,表面浮現出了一層淡淡的光暈。顏歡大着膽子伸出了手,隨着指尖觸碰到儀器表面的某些特殊的區域,其便在牆壁上投射出了一個類似時鐘的圖形影像。
“這東西還能用,我得先回去找老頭子!”顏歡心裡突然反應了過來,繼續摸索着能夠控制時鐘上顯示內容的方法。但是那些數字卻怎麼都不肯聽從他的指揮,他心裡越是着急,數字的跳動就愈發沒有規律了起來。
還不等顏歡意識到面前這臺儀器其實是通過自己的意識進行控制的時候,他的四周卻逐漸出現了一枚透明的圓球。圓球就好似一枚巨型肥皂泡一般,迅速將顏歡的整個身體都包裹了起來。他心中一凜,想要脫身卻已經來不及了。
球體逐漸變得不再透明,而身處其中的顏歡也再次被一片黑暗吞沒了。此時唯一能指引他方向的,就只剩那枚一直帶在身上的指南針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