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天下絕毒

林佩起冷笑着看了他一眼,緩緩地道:“九點三十分開始例會,是劍學會多年來的規矩,你是個甚麼東西,竟敢攔阻?”

馬上校城府倒深,被林佩起辱罵,竟是面不變色,大聲道:“往年是往年,今年的規矩卻要改一改,因爲有一位大人物還沒有到。”

林佩起哈哈一笑,道:“你口中的大人物是誰?不妨說出來,讓林某人長長見識吧。”

“是鄭霸將軍。”馬上校道:“鄭將軍還沒到,誰敢宣佈例會開始?”

林佩起早就知道鄭霸將自己的名字加到了參會者的名單中,本來他作爲北都軍區的指揮官,現在又與國家體委協管劍學會,要參加例會也非絕對不可,但林佩起卻非常反感鄭霸這種不告而宣,事先沒有通知劍學會,便將自己加入與會者名單,並還要故意姍姍來遲,彰示身分的行爲。

鄭霸這樣做,分明是要給與會的衆劍客一個下馬威,以擡高自己的身價。

林佩起見過多少大風大浪,怎會看不透鄭霸這點伎倆?

他有心當衆給鄭霸一個難堪,故意問陸永業道:“永業,有一位叫鄭霸的劍客嗎?”

陸永業忙搖頭道:“沒有。”

“你聽到了?”

林佩起揶揄地看了眼馬上校,道:“姓鄭的不是劍客,當然沒有資格參與劍客例會,更沒有資格讓這裡的所有劍客等待他一個人。”

“你大膽。”

仗着有鄭霸撐腰,馬上校壯起膽子叫道:“鄭將軍是你的頂頭上司,你竟敢……”

“放屁放屁,好臭好臭。”

他的話剛說到一半,忽聽一陣罵聲響起,跟着便見一陣金色旋風從廳外刮入,一閃便到了他的面前。

馬上校一愣,正在琢磨這旋風是從何處而來,忽見旋風中伸出一隻烏黑油亮,散發着酸腐氣味的大手,向自己臉部摑來。

馬上校有心閃避,卻感覺自己的身體被一陣無形大力牢牢罩住,絲毫動彈不得,就連真罡劍氣也被壓制而無法排出護體,只能眼睜睜看着那隻令人噁心的大手,摑上自己的臉。

“啪、啪、啪、啪……”

正反十幾個耳光直打得馬上校眼冒金光,兩頰高腫,馬臉頓時變成了豬臉。

衆劍客看得大驚,馬上校怎麼說也是位五品職業劍客,竟被來人如此戲耍,來人究竟是誰?這分功力也未免太過驚人了些。

林佩起一看金色旋風中人的手法,就知道是那位玩世不恭的老朋友到了,當下笑着招呼道:“好化子,這才幾天不見,你打人的手法可是越來越妙了。”

金色旋風中傳出一陣怪笑道:“化子向來最愛打這種不要臉的狗崽子,只是近來狗崽子越來越少,化子無人可打,手法比從前可是差勁多了。

“老林,今天好不容易碰到這個狗腿子,你可不要攔我,讓化子過足了癮再說。”

天生聽得一驚,原來是怪叫化馮傑到了,他既然來了,另外的三大名劍相信也已不遠,今天可真是高人云集,只是不知道那位“山人空空去”會不會來,自己真想一睹這位前輩高人的風采。

林佩起有心要馬上校受些教訓,只是礙於國家劍學會會長的身分,不便親自出手,現在有怪叫化馮傑出手代勞,正是樂觀其成,哪裡會去阻止?

林佩起只是笑呵呵地向着廳門一拱手,道:“老鄧、司徒還有老妹子,既然來了,爲何還不現身?要老林我親自迎接嗎?”

隨着廳門處響起一陣哈哈笑聲,一片金霞閃過,現出了“神眼”鄧峰、“駝劍客”司徒朋與“蓮心劍”羅素梅三人。

羅素梅年已在四旬開外,看上去卻仍像二十許人,一身白衣,美如明珠,現身後便輕啐了林佩起一口,衝金色旋風皺了皺眉道:“馮大哥快收手吧,今天是多好的日子,要打狗也該選在別的時間。”

怪叫化馮傑一生遊戲風塵,是衆劍客中最橫行無忌的一個,就算是林佩起的帳也愛買不買,卻唯獨對這位“蓮心劍”羅素梅情有獨鍾,向來最聽她的話,聞言一掌將馬上校擊飛數米,收起金光道:“我聽大妹子的,暫時放過這狗腿子好了。”

馬上校被馮傑一掌震飛,也虧他功底紮實,在空中一個鷂子翻身,穩穩站住,卻覺一張臉又痛又麻,嘴角還有鮮血不住流出。

他好歹也是名五品劍客,自投入軍方後,又得到鄭霸信任,平日裡是橫行慣了的,只有他給別人氣受,幾時被人這樣當衆羞辱過?

馬上校越想越惱,一心只想着報仇雪恨,也不管面對的人,是當今劍客中出了名最難招惹的人物,手一揚,飛劍已化成一道銀光,向馮傑射去。

在場的衆劍客,萬想不到他會如此大膽,竟在劍客例會上動用飛劍,而且攻擊的還是有“化子戲風塵”之稱的怪叫化馮傑,不由一陣大譁。

此刻馮傑已收起金光,正向林佩起的方向走去,恰好是背對着馬上校,有些劍客不由脫口叫道:“小心!”就連天生也看得大爲緊張。

只聽馮傑哈哈一笑:“雕蟲小技,也敢獻醜?”

他右手輕輕向後面一撈,也不知用了甚麼手法,手到之處,銀光頓消,馬上校那把材質上佳的寶劍已現出原形,靈蛇般在他手中扭動不止,像是要拼命逃離馮傑手掌,偏偏卻又掙脫不開。

“這……這是甚麼手法?”

天生看得大爲驚奇,無論如何也想像不出馮傑是如何憑藉一雙肉掌,抓住了馬上校那柄斬金斷玉的寶劍。

衆劍客也看得目瞪口呆,馮傑這手法,像是傳說中早已失傳的“捕光捉影”之法,據說此法練到最高境界時,可憑肉掌直接拿住敵人的飛劍或法器,能收不戰而屈敵之效。

不過傳說歸傳說,並沒人親眼見過這種奇術,想不到怪叫化馮傑竟會這種絕技。

林佩起哈哈笑道:“化子啊,你這手“捕光捉影”可是越來越爐火純青了,了不起。”

馮傑將馬上校那把愛若性命的寶劍拿在手裡,既不歸還馬上校,也不毀去,呵呵笑着向林、藍二人與三大名劍走來,嘴裡笑道:“過獎過獎,我說林老怪,你那個讓化子直吞口水的小徒弟在哪裡?”

林佩起笑着對天生道:“天生過來。”

天生領命走了過來,先見過兩位師父及師兄,又向四大名劍各施了一禮,道:“天生見過四位前輩。”

“神眼”鄧峰與司徒朋點了點頭,“蓮心劍”羅素梅見天生俊美清秀,心裡喜歡,點頭道:“好孩子。”

怪叫化馮傑則怪笑着拍拍天生的頭,道:“好小子,俺老馮是越看越喜歡。”

同時大聲道:“所有人給俺老馮聽着,這小子是老馮最喜愛的人,今後若有人與他過不去,俺老馮不管誰是誰非,都會站在這小子一邊。

“小子,你以後只管橫着走,自有俺老馮爲你撐腰。”

廳內劍客聽得暗暗咋舌,心道這小子可了不得,不但是林、藍兩位會長的內弟子,竟還與怪叫化投緣。

林、藍兩位會長倒也罷了,這化子可是有名的難惹,這小子有了如此硬的靠山,今後真的是可以橫着走路了。

他們卻不知道,要論到靠山,天生還有兩個更硬的靠山沒到,那兩位中的任何一位如果到場,就是四大名劍也要黯然失色。

林佩起忙道:“化子不要說了,當心教壞了小孩子。”

怪叫化嘿嘿一笑,道:“這孩子天生就是渾金璞玉,不用擔心會被化子教壞,不像某些人,生下來就是壞胚子。

“天生小子,叫化叔叔太窮,沒甚麼好東西送給你,來來,這把劍給你好了。”

說着,就要將馬上校那把劍送與天生。

天生心道:“我如果要了這把劍,那傢伙非找我拼命不可。”忙說:“多謝化子前輩,我已經有了兩把劍,不敢再接受前輩厚賜。”

馬上校愛劍被馮傑收去,一時不知該如何纔好,有心奪回,無奈馮傑功力太高,那樣做只會自取其辱,爲他人徒添笑柄,要他放棄愛劍,卻又捨不得。

此刻見馮傑竟然把自己的佩劍當成玩具一樣送人,偏偏對方還不肯要,不由氣得七竅生煙,不顧後果地罵道:“姓馮的老狗,快還我寶劍。”

馮傑冷笑道:“狗腿子狂吠甚麼?有本事,自己來取回你的長劍。”

“你……”

馬上校雖然大怒,頭腦卻還清醒,從馮傑剛纔施展的那一手“捕光捉影”來看,他若要取自己的小命絕非難事,馬上校再傻也不至拿性命開玩笑,只能空自生氣。

“姓馮的,你一口一個狗腿子,這不等於罵我是狗嗎?”

一個冰冷的聲音從外面傳來,跟着便見廳門左右大開,涌進了近二十個人。

那近二十個人,除了站在當中的鄭霸與一名黑衣、黑褲、黑紗蒙面的神秘人外,都穿着校級軍服,胸前佩有劍客標誌,一個個神色不善,怒瞪着怪叫化馮傑。

馬上校見大援來到,忙帶着那十幾名軍方劍客來到鄭霸面前,恭聲道:“上校馬俊,參見將軍,將軍閣下,這個老東西剛纔對將軍語多不敬,請將軍懲戒。”

鄭霸冷哼一聲,大爲不滿地瞪了馬上校一眼,道:“你先給我滾到一邊去!”

馬上校忙道:“是!”噤若寒蟬地站到了旁邊,大氣也不敢出。

鄭霸用眼角餘光掃了掃林、藍二人與三大名劍,雙目盯在怪叫化馮傑臉上道:“你就是那個橫行無忌、目無長上、劍客中的敗類怪叫化馮傑嗎?”

在場衆劍客聞言一陣騷動,鄭霸身分再高,這樣開口辱罵一位九品劍客也屬過分。

四大名劍一向共同進退,聽到鄭霸開口辱罵馮傑,連修養最好的羅素梅也不由動了氣,三人正欲翻臉,卻被林佩起使了個眼色止住。

林佩起知道鄭霸今日是有心立威,這樣開口辱人,不過是想激怒自己這方,讓己方先行出手,將來就是鬧到元統那裡去,他也有話可說。因此纔會使眼色止住三大名劍,要看鄭霸怎樣把這場戲演下去。

至於怪叫化馮傑,林佩起倒放心,這化子是有名的滑溜,絕不會中了鄭霸的圈套。

怪叫化馮傑嘿嘿笑道:“罵得好,罵得妙,姓鄭的,馮某一向就是橫行無忌,目無長上,你咬我個鳥?”

鄭霸冷笑道:“這麼說來,連我鄭某也不放在你的眼中了?鄭某就在這裡,閣下如此豪氣,是否也要較量較量鄭某呢?”

怪叫化馮傑仰天大笑:“姓鄭的,我化子做事再莽撞,也不會因爲你三言兩語就上了你的惡當。

“你再不是東西,名義上仍是國家劍學會的上司,化子如果出手對付你,那叫以下犯上。

“再說,你不過是一個普通軍人,我以堂堂九品職業劍客的身分出手對付你,正是勝之不武,不勝爲笑。

“嘿嘿,姓鄭的,化子可不幹這種賠本的買賣。”

鄭霸陰笑道:“你倒是不傻,既然如此,就把我屬下的武器還來吧。”

“化子偏偏不還,你奈我何?”

馮傑嘿嘿笑道:“你要這把劍,就派手下劍客來取好了,如果有人能從化子手中搶回此劍,化子立即辭去九品劍客身分,做真正的叫化子去。”

放眼當今劍術界的高手,有分量的幾人都在林佩起一邊,鄭霸手下的衆劍客確無一人能是馮傑對手,馮傑暗道:“除了你鄭霸外,我化子誰都敢揍,將來就是鬧到元統那裡,也不算甚麼大事。”

鄭霸冷笑道:“好你個怪叫化,你真以爲我手下就沒人能對付你嗎?”說着向身邊那名黑巾蒙面人點了點頭,微笑道:“請先生動手奪劍。”

林佩起早已在暗中觀察那名黑巾蒙面的黑衣人,此刻見鄭霸竟然稱他爲先生,不由暗吃一驚,忙大聲提醒道:“花子別大意,這人不簡單。”

他的話音剛落,黑衣人身形一隱一現,已突然出現在怪叫化馮傑面前,雙掌帶起大片金光,向馮傑手中長劍抓去。

“是劍氣。”羅素梅面色一變,道:“馮傑小心,他剛纔用的是邪派化影大法。”

馮傑狂笑一聲,道:“來得好!”

不見怎樣作勢,他身前已驟然捲起兩個金色旋風,向黑衣人捲去。

那金色旋風正是馮傑用劍氣所化,到了他這種程度的高手,劍丹已成,用不用飛劍已無所謂,他見黑衣人也是擅用劍氣的高手,有心試一試對方功力,因此才用金色旋風硬撼對方雙掌。

黑衣人冷笑一聲,忽然變掌爲爪,雙爪左右一分,竟毫不費力地破入兩個金色旋風。

馮傑只見對方手法快如光電,自己尚未來得及反應,只覺手中一輕,長劍已被黑衣人劈手奪去。

這倒不是說馮傑功力比對方差了多少,而是因爲他太過託大,並未運掌相迎,只是從胸前逼出一些劍氣迎敵,黑衣人本來功力便略高過他一些,雙爪又是凝足了全力,才能輕鬆破關而入,馮傑一招失去先機,才被黑衣人將馬上校的長劍輕易奪去。

黑衣人長笑一聲:“大名鼎鼎的怪叫化,也不過如此。”伸手將長劍拋給馬上校,卻並未退回,雙掌一錯,再次攻向馮傑。

馮傑一招不慎,竟被黑衣人當着天下劍客之面奪去了長劍,一張臉憋得通紅,見黑衣人揚掌攻了過來,大叫道:“來得好。”雙掌疾出,撞上黑衣人雙掌。

只聽“砰”的一聲悶響,兩人的四隻手掌竟緊緊粘在了一起,開始了最兇險的功力互較。

這種比斗方法最爲兇險不過,一旦較上了勁兒,雙方必是不死不休,旁人難以救助,林佩起看得一跺腳,暗道:“化子太糊塗了!”

羅素梅粉面變色地道:“這樣不行,林會長,我們聯手分開他們。”

林佩了點頭,道:“好吧!”

說着張口吐出一道金光,羅素梅見狀也張開櫻口,吐出一朵青色蓮花。

林佩起知道那青色蓮花是羅素梅蓮心劍所化,乃當今天下有數的利器,與自己飛劍相合,應該可以分開比鬥中的馮傑與那名黑衣人,點頭道:“妹子,與我飛劍合璧。”

羅素梅點了點頭,用手一指空中青蓮,嬌叱道:“合!”

那朵青蓮一陣疾轉,飛向了林佩起所發的金光,轉眼與金光合在了一起,向正在比鬥中的馮傑與黑衣人飛去。

誰料不等兩人的飛劍靠近,馮傑忽然大叫一聲,護身金光黯淡了下來,黑衣人嘿嘿一笑,雙掌竟離開了馮傑掌心,猛地擊在了馮傑前胸。

馮傑悶哼一聲,張口噴出一股鮮血,身體向後便倒。

林佩起大吃一驚,忙與羅素梅一指空中飛劍,疾攻黑衣人,同時叫道:“老馮,你怎麼樣了?”

黑衣人冷笑着發出一道金光,將空中青蓮纏住,口中連連譏諷道:“好個伏淵潛龍啊,原來是倚多爲勝的小人,我看你今後不用再稱潛龍了,以後改名叫死蛇好了,哈哈,哈哈。”

林佩起與羅素梅臉上都是一紅,忙把飛劍收回,林佩起道:“閣下是甚麼人,以你的身手,足以列入當世絕頂高手,爲甚麼要藏頭露尾,不敢顯露真面目?”

黑衣人哈哈一笑,道:“林佩起,你只要知道我是敵人就可以了,何必一定要知道我是誰?”

此時藍天野與鄧峰、司徒朋已將馮傑扶起,見馮傑臉色黯淡,面上露出蜘蛛狀的血絲,不由大吃了一驚,藍天野叫道:“老林,別跟他廢話了,化子有危險。”

林佩起一愣,馮傑雖說沒有修成不死真身,但他劍丹已成,體內劍氣鼓盪,就是一般的飛劍法器也傷不了他,中了黑衣人一掌,也最多就是受傷罷了,爲何藍天野會如此緊張?

“是邪派血蠱。”

藍天野怒道:“老林,動手拿人!”

林佩起大吃一驚,邪派血蠱乃是當今天下第一惡毒之物,一旦中了此蠱,如果沒有下蠱人的解藥,任你功力再高,也捱不過一時三刻。

當年正邪兩派劍仙大戰時,就曾有數名正派劍仙因此物而亡,天下劍客見到使用此物的人,無不恨之入骨,立殺無赦,這個黑衣人是何來歷,竟有此物?

不過此刻林佩起已沒有時間去想黑衣人的來歷,忙飛身趕到馮傑身邊,細細察看了一遍,道:“這是蜘蛛蠱,綺綺老師來了沒有?”

一個粉紅色身影越衆而出,正是性格美女、另類老師綺綺。

綺綺察看了下馮傑傷勢,便張口吐出自己的本命元丹,在馮傑身上滾動了起來。

林佩起見那顆紅色元丹漸漸變成了灰黑色,有些緊張地問道:“怎麼樣呢?能不能治?”

綺綺緩緩收回元丹,原本粉紅嬌豔的臉蛋,一瞬間變得蒼白無比,半晌才道:“我已經盡了全力,但是……但是隻能暫時鎮住蠱毒,如果要治癒馮老前輩,還需要有解藥才行。”

她本是千年火蛛精,以她的本命元丹仍然解不了馮傑所中之毒,可見這蜘蛛血蠱是何等厲害。

林佩起不再多問,大聲道:“全體劍客聽着,立即佈下劍陣,將這名黑衣人拿下!”

“慢!”

鄭霸冷笑道:“林佩起,你忘了還有我在這裡,他是我的人,你敢動他一下,就是和我鄭霸過不去。來人!”

三十多名軍方劍客圍成一個圈子,將鄭霸與那名黑衣人護在其內,那名黑衣人望着面前上百名國家劍學會方面的劍客,面上絲毫沒有慌張之色,嘿嘿笑道:“林佩起,我看你是急糊塗了,你難道忘了關於血蠱解藥的傳說?”

林佩起一愣,半晌無語,良久才長嘆一聲道:“大家散開。”

國家劍學會方面的劍客只得領命退開,黑衣人仰天大笑,道:“鄭將軍請放心,就算給林老狗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輕舉妄動,大家不用緊張。”

林佩起道:“你想怎麼樣?”

原來這血蠱不但是天下第一毒物,其解藥也是匪夷所思。

由於此蠱是由施蠱人從小飼養,所以只有施蠱人才會對其有抗禦能力,血蠱唯一的解藥,就是施蠱人的鮮血,而施蠱人情緒的任何波動,都將影響血液的解毒效果,因此要使身中血蠱者獲救,必須要施蠱人心甘情願纔可,如果採用任何強迫手段,結果只能是白費力氣。

正是由於這個原因,林佩起纔會問黑衣人到底想怎麼樣。

“怎麼?鼎鼎大名的林會長,難道也有解決不了的事情,要來求我了嗎?”

黑衣人狀若悠閒地彈了彈衣服,慢條斯理的道:“要解這臭化子的毒,其實也不難,只要林會長答應我一個條件。”

林佩起知道他所提出的條件必不簡單,但此刻爲了救回馮傑,他就是提出再苛刻的條件也非答應不可,只好忍氣道:“請說。”

黑衣人道:“很簡單,我只要這裡的一個人答應我一個要求。”

衆人都以爲他要提出的要求一定會非常棘手,萬想不到竟是這樣簡單,黑衣人只不過要在場的某個人答應他一個要求而已。

林佩起不明黑衣人的真實意圖何在,一愣後道:“這個人是誰?”

“這個人不是別人,就是林會長新收的內弟子孫天生。”

黑衣人嘿嘿笑道:“只要他答應我的要求,我立即爲臭化子解毒,然後拍手走人,如何?”

林佩起事先已做出了種種設想,卻怎麼也沒想到他所說的人竟是天生,當下有些警惕地道:“我們的事與小孩子沒關係,再說以你的能力,一個孩子又能幫你甚麼?請閣下還是不要胡鬧了。”

黑衣人道:“我的事恰恰只有孫天生才幫得上忙,我的條件也不會改變,林佩起,要不要臭化子的命,那就隨你了。”

林佩起心裡深愛天生,早就把他看成了自己的東牀佳婿,又見到這黑衣人身分詭異,邪氣十足,所以纔不希望天生捲進這件事中,被黑衣人利用。

可如果不答應黑衣人的要求,怪叫化馮傑隨時可能會沒命,雖說自己可以助他凝鍊亡後元神,但馮傑沒有了肉身,總會是一大缺憾。

左思右想,林佩起一時猶豫難決,這位國家劍學會會長,當世有名的劍客,有生第一次方寸大亂,不知該如何纔好。

“我答應。”

天生忽然越衆而出,走到黑衣人面前大聲地道。

林佩起要阻攔已是不及,只得由天生去了,暗歎道:“好孩子,就是做事太欠考慮,但願這黑衣人不要出甚麼難題纔好。”

何昊等也沒想到天生會挺身而出,都暗暗替他捏了一把汗,生怕黑衣人會狂性大發,出手攻擊天生。

見到天生,黑衣人的身體幾不可察地微微顫抖了一下,他道:“孩子,你可想清楚了?”

這黑衣人從出現至今,對所有人說話都是冷冰冰地,此刻面對天生,語氣中卻流露出莫名的親切感,林佩起皺了皺眉,心中不解。

天生點了點頭,道:“請你說吧,要我做甚麼,只要你肯救治馮前輩,我可以答應你的一切要求。”

黑衣人點了點頭,道:“很好,我現在就開始救治這臭化子,孫天生,但願你不要食言。”說着,向怪叫化馮傑走去。

在場者都聽得一愣,黑衣人這是怎麼了?還沒說要孫天生答應他甚麼要求,就開始救人?

天生忙道:“前輩請等等,您還沒說出您的要求呢。”

黑衣人笑道:“我說過現在就提出要求了嗎?”

天生一時有些糊塗,道:“前輩的意思是?”

“呵呵。”黑衣人笑道:“你只要答應我就可以了,到了恰當的時候,我自會告訴你我的要求。”

“這……”

天生暗覺不妙,眼下雖說爲了救人不得不答應面前的黑衣人,但天知道他今後會向自己提出甚麼要求?

難道說他將來要自己自殺,去殺人放火胡作非爲,自己也要答應他不成?

林佩起正要開口,黑衣人已道:“你不用擔心,我現在不說,是因爲時機未到,但我將來對你所提的要求,一不是殺人放火的壞事,二不會違背道德倫理,這樣,你放心了嗎?”

天生暗道:“只要不是殺人放火的壞事,又不會違背倫理道德,那倒是沒有關係。”於是點頭道:“好吧。”

林佩起見天生一口答應了黑衣人,雖說有些擔心,但黑衣人既已做了如此保證,將來提出的要求就算再怎樣麻煩難辦,也並非不可爲,有自己與四大名劍相助,想來也足可應付了。

黑衣人走到馮傑面前,道:“張口!”

馮傑得綺綺之助,用千年內丹鎮住了他體內蠱毒,再加上馮傑功力又高,因此此刻仍能保持清醒,當下依言張大了口。

黑衣人伸出中指,在自己手腕上一劃,一道血箭激射而出,射入了馮傑口中。

“好了,臭化子可自行運功調息,三個周天後就可無礙了。”

黑衣人嘿嘿笑道:“本人就先告辭了,各位不必遠送。”說着身形一晃,已平空消失不見。

他說走就走,甚至沒有向鄭霸打聲招呼。

林佩起本想合衆人之力將他留下,想不到黑衣人料敵先機,竟然說走就走,林佩起知道以他的功力,既然已先行遁走,再追也是無用,只得作罷。

黑衣人倒沒有欺騙馮傑,馮傑依黑衣人之言運功三週天後,面上的蜘蛛狀血絲便漸漸消去。

林佩起見馮傑無恙,才放下心來,望着鄭霸冷笑道:“鄭將軍,今天的事你要給林某一個交代,請你說清楚那名黑衣人的來歷,否則……哼哼。”

經過黑衣人的事後,不但國家劍學會的劍客對鄭霸大爲憤恨,就連軍方劍客中的一些人也對他有些不滿。

畢竟那名黑衣人使用的血蠱,是人人憎惡的絕毒之物,鄭霸如果不能說出黑衣人的來歷,難免會失去人心。

鄭霸眼珠一轉,賠笑道:“林會長先別動怒,鄭某隻是在一家劍術俱樂部偶然發現了這名黑衣人,見他劍術高明,纔將他收爲己用,鄭某也未想到他竟然會使用那種惡毒的東西。

“哎……如果早知道他是邪門歪道,鄭某又怎麼會用他呢?”

他果然不愧是一位梟雄人物,見勢不妙,態度轉變極快,“林會長,我和你雖然有矛盾,但那都是爲了公事,我鄭霸與林會長並沒有私人恩怨,我鄭霸的所作所爲也都是爲了國家民族的大計。

“剛纔如果不是馮傑出言污辱本將軍,也不會鬧出這種事,林會長是明白人,可不要看錯了鄭某。”

他這番話說的相當明白,我與你沒有私人恩怨,就算有過爭吵,那也是爲了公事,如果你再苦苦相逼,那可就是公報私仇了,至於剛纔的事,那是因爲馮傑無禮在先,可不能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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