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睜開眼睛,冷情兒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醫院裡,四周圍着許多的醫生護士,正在對她進行着急救和檢查,看着熟悉的服裝,熟悉的環境,她輕輕一笑:她真的回來了。
半年後,一身白色長裙,頭戴草帽的冷情兒終於拉着行李箱,打開了她住那棟房子的大門。將行李放在門口,她有一種重生的感覺。自從回到21世紀後,她先是被人發現送進醫院,而後又被醫院檢查出心臟病、心絞痛等十來種難治的病,她這種情況下還依然活着的消息讓整個城市的醫院都很震驚,那些教授級的醫生竟然組成了專家團,想盡各種治療方案救治於她,這纔將她的身體調理成現在的樣子。最驚奇的是,醫院竟然不收取她的任何治療費用,條件是她自願接受做爲專家團的研究對象,實際上她成了一個實驗品,就像一隻小白鼠一樣,但是她無所謂,只要能讓她活下來,那就夠了。想到自己不用爲那天價的醫療費而背上鉅額債務,她還暗自慶幸了好久,畢竟在這個時代,自己只是一個小作家,這收入也就夠她的日常生活而已。摸着已經落滿灰塵的傢俱,她揮了揮手:看來要先大掃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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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又過去了一個月,冷情兒此是正在超市裡採購食品和日常用品。現在的她雖然身體裡的病並沒有被治好,卻也被那個專家團研製的新藥壓制住了,除了每個月要定期去醫院例行檢查外,她的生活已經漸漸走上了正軌。之前的工作因爲她的長期曠職,早就被別人搶走了,而她也被那家雜誌社炒了魷魚。半個月前,她終於在網上謀到了一份簽約作家的工作,總算有了生活來源,今天,網站給她打來了第一份稿費,她當然要好好地犒勞一下自己,買了一堆自己愛吃的食材,她高高興興地走出超市的大門,往自己住的公寓樓走去,可是剛走進公寓樓後身的小巷子,她就被人堵在了裡面。
看着從巷子兩頭向中間慢慢移動的幾個男人,她並不害怕,只是表情有些厭煩地問道:
“你們想幹什麼?”
“我們小姐說你搶他男朋友,吩咐我們要收拾你,所以今天你倒大楣了,小妞。”其中一個頭頭模樣的人壞笑着說道。
冷情兒真是被氣樂了,她笑着看向那人,好奇地問道:“請問一下,你家小姐的男朋友是誰啊?我都不知道他是誰。”
“他叫蔣純。”
冷情兒聽到這個名字,神情一黯:原來是他。蔣純,這個讓她終身難忘的名字,就是與她相戀六年又背棄她的初戀男友,不錯,自從一週前,她無意中在街上偶遇到蔣純後,那個男人就天天來糾纏於她,活像個跟屁蟲,不是送花,就是送吃的,只是她的心早已不是兩年前的那個她了,所以蔣純送的東西最後都被她扔進了垃圾箱。想到那個男人,再看看面前的這一羣無賴,她直接在心裡將他們劃到了一個類別中,她看着那個頭頭,無聊地揮了揮手:
“你家小姐的男朋友我沒有興趣,她若是不放心,大不了鎖起來也行,來找我的麻煩?簡直是無理取鬧!”
“小姐的事,我們可沒權利管,但是小姐的命令,我們還是要聽的,所以,你還是老實點,免得皮肉受苦。”
看着這些離自己越來越近的人,冷情兒明顯感到危險的信號,她的心裡一涼,警惕地瞄着四周問道:
“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當然是教訓教訓你了。”
說着,那個領頭的男人狂笑着,手伸向了冷情兒的臉頰,冷情兒一把打開他的手,想要從人羣中的空隙中逃出去,卻被其他的人擋住了去路,這五六個人一起衝上來,很輕易地就把她抓住了,看着被手下制住的她,那個頭頭哈哈大笑,狂傲地說道:
“你這個女人,竟然還想逃?能從我霸虎手上逃掉的人,怕是還沒生出來呢!”
冷情兒用力掙扎着,但無奈雙臂被人死死地抓住,動彈不得,絕望地閉上了眼睛。但下一秒,她的雙臂卻突然從禁錮中被釋放出來,接着,感到自己的身體被人抱起,好像一下子飛了起來,然後又落到了地上,她感到這是一個男人的懷抱,但不知爲什麼她卻一點也不覺得討厭,相反的,那懷抱竟是那樣的熟悉。心中疑惑着,她慢慢地睜開了雙眼,擡頭看向被自己的手臂環住的那人的臉龐時,她的眼中是滿滿的驚訝,脫口而出地喊道:
“飛雲!”
只見黎飛雲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長袍,頭髮簡單地高束在腦後,正一臉笑意地看着自己。冷情兒真是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她不禁又使勁揉了揉眼睛,但再看到的還是黎飛雲,這次她真的確定了,自己是真的看到了黎飛雲。似乎早料到了冷情兒的表現,黎飛雲只是關切地問道:
“怎麼樣?有沒有哪裡受傷?”
“沒,沒有。”
發現自己竟這樣一直摟着黎飛雲脖子的動作有點曖,昧,她連忙示意他將自己放下來。黎飛雲聽話地照做了,讓她安穩地站在了地上,而巷子深處傳來的哀嚎聲則吸引着冷情兒尋聲望去,卻見到黎飛陽也一身古代裝束,正在修理剛纔那幾個小流氓。冷情兒高興極了,開心地向黎飛陽揮了揮手喊道:
“飛陽!”
“情兒!”黎飛陽一邊將那幾個小子像拎小雞似的扔到了冷情兒的面前,一邊和她打着招呼,黎飛雲扳住冷情兒的身體,上上下下仔細地打量了一番,最終地放心地點了點頭,“情兒,你的氣色看起來不錯,看來這邊的醫術真是高明啊!”
“是啊,至少我現在還活着,而且還不用住院,真的挺好的。”
“那我們就放心了。”黎飛雲又看向走過來的黎飛陽,招呼着他:“哥,算了吧,那些人,教訓教訓就得了,免得髒了你的手。”
黎飛陽冷着臉,逼近那個已經被打得滿臉是血的領頭的男人,聲音陰冷地說道:
“以後不要想找她的麻煩,否則,下次我不會下手這麼輕的。”
“是,是!”那幾個人像是得到了特赦,頓時從地上連滾帶爬地起來,相互攙扶着瘋狂地衝出了巷口。看着那些人的背影,冷情兒心裡有一絲的不舒服:這蔣純,到底找了個什麼樣的女人當老婆,真是可怕!稍稍地分了一下心思,她立刻又看回面前的兩個大男人,此刻正都用溫柔地目光注視着自己,她知道這兩個人一定是擔心她,纔會跑到這裡來的。想到這裡,冷情兒的心暖暖的,她並沒有立刻詢問什麼,只是將散落在一旁的東西收拾到塑料袋裡,黎飛雲立刻走上前,從她的手中接了過來那滿滿的兩袋東西,而黎飛陽則隨後也跟上來,默默地接過黎飛雲手中的一袋,冷情兒看到黎飛陽心疼黎飛雲的表現,很是欣慰,她指一指樓上,說道:
“咱們上去談吧!”
才坐上電梯,冷情兒就後悔了,這兩位可都是宋代人,根本不知道電梯是什麼,上次黎飛雲一個人的舉動就夠讓她爲難的了,這次竟然是兩個人,看着電梯裡同樣臉色蒼白抱在一起一動不動的兄弟倆,冷情兒真是頭痛了,值得慶幸的是電梯裡沒有其它人。等走出電梯時,黎飛陽感覺腳下就像踩了棉花一樣,軟綿綿的,一點勁都使不上,而頭也暈沉沉的,直想往地上栽。冷情兒見狀,連忙扶住他,關切地問道:
“飛陽,怎麼樣?”
“很難受,有些想吐。”
“堅持一下,馬上就到家了,飛雲,你怎麼樣啊?”冷情兒又向身後的黎飛雲看去,只見黎飛雲也是差不多的樣子,她連忙開門將兩個人都扶進屋子,先把他們弄到衛生間裡,告訴他們可以在哪裡吐,等他們吐完,又服侍他們在自己的牀上躺下來休息,等一頓折騰結束後,這兩個人已經累的都睡着了。看着睡在牀上的兩個人,她的心中有很多的疑問需要答案,但畢竟他們來到了這裡,還是先休息好再說吧!悄悄地關好門,她去廚房準備晚飯去了。
“什麼?你們又找到了一塊靈石?”
冷情兒剛把桌子上的菜擺好,就被黎飛雲的話震住了。這是什麼石頭?能穿越的靈石好不好?怎麼就那麼容易被他們找到?還是兩塊?有些人祖祖輩輩也不見得能看到一眼呢!驚歎着黎飛雲的好運,冷情兒將他們說的話稍稍整理了一下,事情的經過大概就是這個樣子的。
自從她走後,黎飛雲纔將她的真正身份告訴了黎飛陽和黎飛安,兩人震驚之下卻又都覺得這纔是最合理的解釋,否則她怎麼會那麼的與衆不同呢!之後,薛如竹拒絕了這三兄弟的挽留,獨自離開了黎家堡,四處雲遊行醫去了;黎飛陽在三個月內將黎家堡的全部產業移交給了黎飛安,自己則決定帶着黎飛雲隱居去,因爲他怕他們這樣的關係會影響到黎家的聲譽,雖然黎飛安心裡一萬個不樂意,但還是看在黎飛雲的面子上答應了下來。黎飛陽和黎飛雲離開黎家堡後,兩個人一直都很擔心冷情兒的身體情況,所以商量之下,他們決定要到未來的那個時代去找她,於是他們又一起來到以前發現靈石的地方再次尋找靈石,三個月的搜尋時間裡,他們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遭遇了多少危險,有兩次還差點送命,但最終在第四個月初的時候,他們終於找到了。後來他們與黎飛安通了書信,告之了他們要去找她的事情,黎飛安也同意了,於是,他們一起發動內力,纔會正巧在那時出現在冷情兒的身邊。
看着已經開始奮力和桌子上的飯菜奮戰的兄弟二人,冷情兒只是笑着給他們夾着菜,自己卻沒有心思吃。這兄弟倆是多麼不容易纔來到這裡啊,她本應該高興的,只是這樣一來,宋朝那邊就只剩下黎飛安一個人了,想到黎飛安,她的心中有一絲的失落,他一直用自己的方式愛着她,愛的那麼深,可自己呢?卻無法給予任何回報。似乎看出冷情兒的心思,黎飛雲放慢了手裡的動作,自顧自地爲她解着心結:
“飛安最後的信中提到了攬月和抱月,看內容,那兩個丫頭已經不只是他的下人和助手了,似乎抱月已經有了身孕,看樣子,很快,黎家又會熱鬧起來了。”
“飛安喜歡上了攬月和抱月?”冷情兒聽到這個消息,剛纔不好的心情頓時一掃而光,她拉着黎飛雲的手臂,興奮地問道:“是真的嗎?那他們是怎麼開始的?抱月有了身孕,那攬月呢?那孩子幾個月了?飛安真是的,怎麼可以還沒過門就?”
一連串問出這麼多問題,黎飛雲一下子適應不過來,被食物嗆到了,看着他不停的劇烈咳嗽,臉色變得通紅,黎飛陽責備地看了一眼冷情兒,連忙上前輕拍着他的後背,寵溺地責怪道:
“你呀,就不能不讓我操心嗎?吃個飯也能嗆到你。”
“哥!”黎飛雲感覺舒服了一些,連忙向黎飛陽抗議道:“不是我的錯,是情兒,要不是她剛纔問了我那麼多問題,我哪裡會分神,又怎麼會嗆到?”
在看到黎飛陽的眼神時,她就已經頭上三道冷汗了,等黎飛雲再一告狀,她真是滿頭瀑布汗了,她徹底無語了。果然還是向着自己人啊!冷情兒可不想被這對情人加兄弟的男人給消遣了,連忙主動認錯:
“對不起啊,飛雲,是我不好,打擾你們吃飯了,我不說話了,不說話了,呵呵!”
看到冷情兒告饒,黎飛陽也沒再說話,其實他們又怎麼會難爲她呢?若不是爲了她,他們到這個陌生的未來世界做什麼?不經意地自懷裡拿出一封書信,他交給了冷情兒:
“這是飛安給你的信,你自己看看就知道答案了。”
冷情兒心裡一動,緩緩地接過了信,擡頭看着依然膩在一起的兄弟,她淺笑了一下:
“你們慢慢吃,我不餓,我先回房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