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本官做事,還用的着你來教?不怕本官把你一塊鎖了嗎?”胖子御史顯然是在外面作威作福慣了,對誰都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好像誰都欠了他錢似得。
朱儁無所謂的笑了笑,道:“我是什麼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知道你憑什麼就說這位兄弟是死罪,難道就是因爲他沒有給你下跪,怠慢了你?”
“哼,本官豈是那種小肚雞腸之人,陛下每日關心長城進度,他竟敢欺君罔上,在這裡大魚大肉.......呃,本官爲何要告訴你。”胖子御史說到一半,又纔想起爲什麼要給面前這人廢話。
“原來是這樣,那大人可就冤枉好人了,這一切都不關小哥之事,乃是大爺我樂善好施,看勞工們辛苦,來慰問慰問。”朱儁指着自己笑道。
“就算如此,他也是死罪。”胖子御史冷笑一聲,揮了揮手道:“還不拿下。”
這話顯然是針對朱儁的。
朱儁回頭衝滿是自責,擔憂的孟姜女說了句,悄悄跟着我們。然後也和小校一樣,絲毫不反抗的被士兵們給綁了。
因爲胖子御史的出現,勞工們還沒吃好就被他們給趕進了工地繼續幹活。
而朱儁和小校兩人也被用繩子牽着跟着馬隊後面,孟姜女也按照朱儁的囑託,生澀的駕着簡易馬車遠遠的跟在後面。
“兄弟,我又沒供出你來,你怎麼自己給招了。”小校倒也豁達,明知道要死了也不在意,居然主動和朱儁聊起天來。
朱儁笑了笑,道:“別自作多情了,我跟在來是爲了馬車。”
“馬車?”小校一愣,跟在失笑道:“你不會是想搶那死胖子的馬車吧!就你現在這樣,怎麼搶?”
“山人自有妙計,一會你就知道了。”朱儁依舊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搞的小校想破腦袋也不清楚朱儁用什麼辦法搶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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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老天爺是在幫朱儁,還是在搗亂。車隊翻過一道山樑之後,居然遇到了山賊。
沒錯,竟敢劫掠朝廷命官車隊的山賊。
雙方說了一籮筐的廢話之後,便拔刀相向。
車隊護衛士兵不多,也就才三十多人,因爲裝備好,又是行伍出身,面對百多人的山賊絲毫不落下風,打的難解難分。
因爲負責牽兩人的騎士也砍斷繩子上前作戰去了,所以朱儁兩人便跑到一邊,坐在大石頭上看熱鬧。
“這就是你的妙計?”小校問朱儁。
“切。”朱儁不屑的切了聲,搖頭道:“若是靠這些廢物就能成事,那小爺我早就死了七八回了,彆着急,咱等着瞧把!”
“這麼好的機會,你不逃走?”小校沒理會朱儁的自戀,繼續問道。
“那你爲什麼不逃?”朱儁不答反問道。
“我是等你一塊逃。”小校道。
“爲什麼?”朱儁確實看不透小校心裡在想什麼,這麼好的機會居然不逃走,還要等自己一塊,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的。
那知道小校一番話,差點沒讓他噴出來,“我看你這人仗義,自然不能丟下你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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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大戰(?),山賊們毫無疑問的被殺的節節敗退,留下幾十具屍體,落荒而逃。
收拾完戰場,士兵們才注意到坐在石頭上看熱鬧的兩人,一人不由打馬上前,不屑的笑了笑,“看不出來,你們兩居然沒乘機逃跑。”
小校的心裡別提多後悔了,要不是因爲一時好奇,想看看朱儁到底怎麼奪取馬車,那會錯過這麼好的逃跑機會。
對於馬上士兵的話,朱儁沒應聲,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還不趕緊的,難道要爺親自去撿繩子嗎?”士兵瞪眼唬道。
小校自知沒幾乎跑路了,跳下石頭,一蹦一跳的去見繩子,揹着身子遞給士兵,可等了好半響,也不見對方結繩頭,不由來了脾氣,轉身罵道:“你姥姥的,要小爺撿,小爺給你,你到是接........呀!”
沒說完,就發覺不對勁,馬上士兵眼睛始終看着前方,也不說話,也不眨眼,“不是,怎麼了?”
朱儁笑了笑,道:“來給爺把繩子解開。”
果然,話音剛落,士兵就很聽話的翻身下馬,一把抽出腰刀,把朱儁的繩子割開。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傻傻的站在那一動不動。
“這,這是怎麼回事?爲何他會聽你的話?”小校確實傻了,完全看不懂到底發生了什麼。
朱儁沒搭理他,繼續命令士兵翻身上馬,然後打馬往回跑,趁自己人質問他的功夫,擡手劃開了其中一個的脖子。
“這,他怎麼殺自己人?”小校一見士兵殺了自己人之後,徹底驚呆了,驚恐的看着朱儁,“你,你對他使了什麼妖法?”
“繼續看戲。”朱儁還是什麼都不說,指了指前面。
很快,不斷有士兵突然拔出腰刀砍向自己身邊的人,搞的所有士兵一驚一乍的,都小心戒備着周圍的袍澤。
胖子御史見士兵們都得了失心瘋,便再也沒有了平時牛氣沖天的得意勁,嚇的縮在馬車的角落裡瑟瑟發抖,連聲音都不敢出,生怕一個不小心,出了聲,丟了性命。
又過了一會,孟姜女終於歪歪斜斜的趕着馬車出現在了衆人的視線裡,朱儁知道時機一到,大喝一聲,“動手。”
剛纔還互相戒備的士兵,不管是被控制的,還是沒有被控制的,都在這一剎那間,下意識的擡到砍向身邊人。
很快,幾十個士兵就這樣死在了自己人亂鬥之中,還活着的就只有胖子御史一個人。
朱儁回頭衝一臉懵逼的小校笑了笑,道:“他,我就交給你了,是救他還是殺他,隨便你。”
說完,朱儁上馬上把大叫不已的胖子御史扔下馬車,然後趕着馬車接了孟姜女揚長而去。
“兄弟,兄弟,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本官回去,一定重重有賞,不,我給你升官........啊!”
無論胖子御史怎麼哀求,小校堅定的表情沒有一絲波動,舉刀用盡力氣的砍斷了胖子御史的脖子,跟着一路往北,逃進茫茫大漠,從此消失的無影無蹤。
沒人知道一個小小的小校到底是死了,還是活着。
也沒人關心一個卑微的小校的未來。
這就是那個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