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闕正卿不知道這是他第幾次道歉了，但是，他依然不能原諒自己，今天下午比賽的失利。
他認爲，他絕對有能力贏下比賽，而且，他也相信他是非常認真地烹飪菜品，但是比賽的結果，着實讓他格外失望……不，應該說，比賽的結果，讓他都不忍直視。
杭子琪剝開了橘子，靠着椅背，美美地吃了一瓣。
甜中有些微酸的汁液，沿着喉嚨順下，讓她整個人都精神了許多。
闕正卿，連續輸了兩場比賽，這樣的成績，着實不會讓人滿意。不要說那九位掌管東方的老人，就是傅修筠和程懷志，也應該對闕正卿感到氣憤。
杭子琪也有自己的小算盤。
章樂杉連續出場兩次，兩天後的淘汰賽，肯定不能出場。那麼，出場人員就只能從剩下的四個人選。闕正卿今天的表現這麼糟糕，可以排除。剩下的人，就只剩下她了。
爲東方學院贏下最爲關鍵的一分，只需要稍微想象一下，就能感到，這種感覺真是太美妙了。
杭子琪眯起了眼睛，她或許是屋內五個人中，心情最愉悅的人。
“那個……傅哥，既然小卿已經知道錯了，就饒他這一次吧？”章樂杉輕咳了一聲，小聲說道。
傅修筠躺坐在單人沙發上，神色不喜不怒，視線甚至沒有集中在闕正卿的身上。
越是這樣的傅修筠，越是讓人感到害怕。他往往會在下一刻，說出一些讓人無法預估的話。
現場這些人中，如果說有人能勸說傅修筠，也只有坐在另一個單人沙發上的程懷志，但此刻，程懷志低着頭，翻閱着茶几上的食譜，並沒有想要勸說的意思。
就在章樂杉思考着怎麼再拉闕正卿一把時，卻看到闕正卿正極爲不滿地看着他。
“是我一個人的過失，章學長不用爲我求情。”闕正卿語氣生硬地說道。
“你……”
章樂杉臉上的肌肉跳動了一下，這個混蛋小子，腦子不會是木頭做的吧？這麼死腦筋。
傅修筠聽到闕正卿的話，終於坐直了身體，其他人的視野，也隨之落在了他的身上。
“小卿，你說是一個人的過失，那我問你，你是什麼過失？”
“我……沒辦法贏下比賽。”闕正卿低聲說道。
“技不如人，我不怪你。”傅修筠清淡地說道。
闕正卿的眉頭猛然皺起，傅修筠的話，就像是一把匕首，刺進了他的心臟。
他緊握着拳頭，咬着牙齒，額頭浮現出了紅色。
“不是。”
兩個字從他的牙齒中擠出。
“不是什麼？”傅修筠冷哼了一聲。
“他贏不過我！”
闕正卿突然吼了出來，杭子琪和章樂杉被嚇了一大跳。
程懷志也擡起了頭，驚訝地看着闕正卿。
“他不是我的對手！我能贏他！”闕正卿拍着胸口吼道。
“是嗎？但是比賽結果，卻是你輸了。”傅修筠輕聲說道。
闕正卿咬着牙，但是卻無法反駁。他輸掉比賽是事實，而且，兩天後的附加賽，完全是他輸掉比賽後的產物。
如果他能贏下路加，排位賽就已經結束了。
“我……我知道，但我覺得自己能贏他。”闕正卿說道。
傅修筠嘆了口氣，“是的，路加的實力確實比不過你，但是他卻贏下了比賽。本來希望你能從中體會到什麼，結果，你只看到輸和贏，太讓我失望了。今天散會，剩下的事情，明天再說。”
說完之後，傅修筠站起身，率先出了房間。
杭子琪努了努嘴。
她本以爲，今天會決定誰出戰附加賽，結果什麼都沒有，頓時有些掃興。
對着闕正卿做了一個鬼臉後，她也跟着傅修筠，出了房間。
章樂杉看了一眼闕正卿，也沒有心情和他說話。自己好心替他解圍，不說“謝謝”也就算了，還頂了自己一句。看來，還是不能慣着他。
下定決心之後，章樂杉也出了房間。
整個房間裡，只剩下闕正卿，以及低頭看書的程懷志。
房間內一片寂靜，轉眼過去了半小時，程懷志依然沒有起身的意思。
闕正卿撓了撓頭，哭喪着臉，看着程懷志。
他連續佔了三四個小時，兩條腿幾乎和麪條差不多，但是，程懷志依然沒有起身的意思。
他真的很累啊。
闕正卿嘆了口氣，他清楚，這些都是他應得的，他犯下的錯誤，真的太嚴重了。
“過來坐下吧？”程懷志合上了食譜。
闕正卿偷偷鬆了口氣，卻沒有繼續僵在那裡，而是有氣無力地來到沙發邊坐下。
“你知道，你爲什麼輸嗎？”程懷志看着闕正卿問道。
闕正卿搖了搖頭，他如果知道，就肯定不會輸了。
“心態。”程懷志摸了一下胸口，“你不僅傲氣，而且心態太浮躁。這也是傅哥最討厭你的地方。”
“有……有嗎？”闕正卿撓了撓頭，他可不記得自己心態浮躁。
“今天第二場比賽，附加題目確定後，你是認真思考第三場比賽的菜品，還是隨便想了一個符合題目的料理？小卿，千萬不要看不起任何人。”程懷志叮囑道。
闕正卿咬着嘴脣，沒有出聲。
“你擅長川菜，也來自川地，對竹子應該很熟悉吧？”程懷志輕聲地問道。
“是。我家的院子裡，就有竹子。”闕正卿回答道。
“竹子，一年四季都綠意盎然，有氣節，也有傲氣，但是，竹子不如其他樹活的長久，也不如它們粗壯。是要做空心的竹子，還是要做實心的樹木，就看你自己了。”程懷志拿起食譜，從座位上站起，“如果想得通，就去找傅哥，要是沒想通，也就算了。”
程懷志推開房門，突然看到門口靠牆站着的傅修筠。
“傅哥，有什麼話，就不能只說嗎？”關上門後，程懷志嘆了口氣，埋怨着面前的傅修筠。
“說？說有什麼用？知道疼了，纔會長記性。”傅修筠冷哼了一聲。
“唉，不知道他能不能想通。他現在這個樣子，明年是沒辦法扛起東方的大旗的。”
“扛不起，就換人。東方無論少了哪個人，都是東方，但是他沒有東方，就什麼都不是。”傅修筠推了一下眼鏡。
“那你還費這麼大功夫，來點醒他？”程懷志笑着說道。
傅修筠見小心思被戳破，連忙咳嗽了兩聲，來遮掩尷尬，“要你管？附加賽，小心別輸了。藍際和遠月肯定不會坐以待斃的。”
“那也要看對手是誰。我總覺得，小軻和凱瑟琳會很強。”程懷志嘆了口氣，無奈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