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國內三大家族之一,生意主要涉及對外貿易,單從資產而言,比不上王家、賈家,甚至還差了一截,但家族關係根深蒂固。
海城自古以來是繁華富庶之地,一直以國內經濟第一重鎮自居,細細推算張家的發家是不難發現,在未解放的海城,就有家長一席之地,乃至當時的各國聯軍也不會輕易觸碰張家人,當時的租界,都有張家人任職。
建國之後張家沉寂一段時間。
改革時期又重新回到視野之中。
別看經濟實力不行,可要論在國外的影響力,張家要比其他兩大家族大的多,即使不能讓人重視,也屬於與各方勢力都能說的上話,之前有國外財團要攻擊賈家金融體系,就是張家從中說和…
“難做了!”
馮玄因見他遲遲不開口,只能把問題講的更直白,因爲逃避也沒用:“張家背後有國外勢力的影子人盡皆知,雖說這麼多年張家在國際上的友人究竟是誰,沒人知道,不過有幾件事足以表明背後能量不一般…”
“二零零五年,王家名下的聊天工具進軍國外市場,負責人被人惡意陷害,進入二審階段,是張家出面讓原告撤訴”
“二零零九年,江州省商會會長在國外購買土地,要建立物流聯通庫房,被當地勢力挾持,索要二十億贖金,張家出面,最後給了三千萬…”
“二零一五年,賈家金融體系遭到惡意做空,張家出面…”
馮玄因唸完這些數據又道:“張家很低調,有人說過,從綜合實力而言,賈家和王家都得往後靠一靠,張家才應該是老大,只是國內的人鼠目寸光,只能看到在國內的影響,接觸不到,就不放眼國際…”
尚揚聞言,緩緩走到座椅上坐下。
“呵呵…”
他突然笑出來,賈家背後的靠山是誰?很顯然,尚天已經把電話打過來,就代表尚垠的意圖,尚垠能協調河口組,是不是張家的靠山?
傻子都知道。
“你笑什麼?”
風險因皺眉坐到對面,嚴肅道:“目前牛城的賈家虎視眈眈,京城的王家又莫名其妙的股權置換,張家已經派出殺手,國內三大家族都已經得罪遍,形勢有多嚴峻不知道麼?”
確實很嚴峻。
這三大家族足以把任何人壓垮。
從當下實力而言,他敢與任何一家掰手腕,對方哪怕不忌憚他的實力,也絕對不會硬碰硬,擔心對方兩家趁火打劫。
可現在,如果主動對任何一家發難,至少有一家不會坐視不管,對自己恨之入骨,憑什麼不動手?
“沒什麼,只是覺得我也挺厲害,把所有人都得罪一遍,很莫名其妙的得罪一遍”尚揚隨口迴應,自然不能把尚垠的事情說出來,容易讓人崩潰。
“能不能不是張家的決定?”
這個觀點她想了很長時間,畢竟當初同學聚會是,來的兩個人就是齊迎雪私自下的決定,當下最好的局面是,齊似雪私自通過暗網找的殺手,爲的是幫姐姐齊凌雪報仇,如此一來,高度還沒上升到與家族對立。
尚揚點點頭:“很有可能,畢竟我與張家沒有任何矛盾”
明知道背後有尚垠,也不能說,不想給她太大壓力。
馮玄因聽到尚揚也贊同,長舒一口氣,她也不知爲何,最近一段時間以來,有很多問題居然琢磨不定,多少次都想給尚揚打電話,問問他的意見。
“我們不做全盤否定,也不做局部肯定”馮玄因頓了頓:“尚揚,我知道你心裡有火,可當下情況很厭倦,會牽一髮而動全身,直面張家不是最好辦法,有伽達的持續輸出,未來三年、五年,未必不能比肩他們,屆時再動手也不遲…”
她很理智,根據當下情況做出最好判斷。
尚揚向後一靠,擡起頭看向天花板,如果真的是張家,他還真沒必要迅速出擊,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太浮誇,可總不能衝到張家把所有人都殺了吧?
關鍵問題是:指使張家的人一定是尚垠。
他望着燈火,突然感覺到一陣莫名其妙,兩次對自己動手,都有更好的選擇,讓張家出面,正面交鋒就好,爲什麼要用殺手?
在島國,想留住自己,只要讓河口組再派人過來即可,李家人再能打,也打不過號稱二十萬門徒的河口組,況且中間還隔着一片海。
兩次動手,又兩次收手。
他是有人格分裂?
馮玄因見他的模樣,臉上登時露出一絲同情,人人都能看到賊吃肉,卻看不到賊捱揍,別人羨慕尚揚的風光,可哪知道有些時候苦水都得自己嚥到肚子裡?比自己還小几歲的男人,眉眼間居然都有皺紋了…
而且眼眶很黑,一看就知道沒休息好。
臉色還有些白,是消耗過大造成的…
又勸說道:“不用想太多,有了王宇澤的交叉持股,外界都以爲咱們是親密盟友,張家在短時間內不敢動手,等發展起來再討論也不遲…”
盟友?
聽到這兩個字,尚揚陡然收回思緒,眼裡泛起一陣亮光。
“馮姐,你提醒了我…”
馮玄因莫名其妙:“怎麼提醒?”
“盟友!”
尚揚笑的越發燦爛:“國內可不只有三大家族,在我還沒成長起來之前,華夏可是有四大家族…”
“齊家?”
馮玄因反映過來:“你瘋了?齊守恆是三大家族繼承人的岳父,你要找他當盟友?做夢了?糊塗了?更何況,即使他同意當盟友,也沒辦法抗衡張家,他的名聲是被人捧出來的,而不是真有實力…”
任何人聽到尚揚找齊守恆都是癡人說夢。
還有一點也提到:齊守恆的身份,是隨着女兒嫁的好纔有,都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他是閨女得道,一人昇天…
尚揚曖昧的看着:“這世界上哪有永恆的朋友,只有永恆的利益…放心吧,不用齊守恆衝鋒陷陣,只需要他出面說句話,自然會有人衝,要是不衝,多給點錢就是了…”
馮玄因狐疑的看了看,突然臉色一黑。
又想起他口袋裡翻出齊迎雪內褲的事,略感煩躁:“你是想用齊迎雪威脅吧?如果是,我勸你趕緊斷了這個念想,在王家宴會上齊守恆做的多絕情你能看見,尤其是他反水,很有可能是滅頂之災!”
用齊迎雪威脅不現實,如果齊守恆默不作聲,主動發起攻擊,即使齊迎雪的事暴露出來,賈家也會先出手,賈家出手,張家也會跟上,屆時平衡就會被打破,王宇澤也不可能坐視不理…
“你不懂,放心吧,我有尺 度…”
一個閨女不足以威脅他,籌碼太輕,兩個呢?
第二天一早,尚揚直飛北州,也就是蘇家所在地,暫時弄不到尚垠、也沒辦法弄垮張家,但要讓他硬生生把這口氣嚥下去,無法做到,麻煩,還是要找的,順便看看自己的“岳父”
北州。
素來有上有天堂,下有北州的說法,風光秀麗,風景宜人。
尤其是北州園林,更是被評爲世界文化遺產,有移步異景、居鬧市而近自然的說法,亭臺樓閣、泉石花木組合起來更是巧奪天工。
蘇家。
在當今的社會中,仍然佔據着一片園林,畢竟是國內第四大家族,足夠氣派,院子長廊迴環、小橋流水,兩塊十噸以上的泰山石當屏風,湖裡養的更是獅頭金魚,每條價值上萬,足足幾百條。
別人家放在魚缸,蘇家放在室外。
院子後方水波瀲灩,不過並不屬於他家,而屬於國家。
是國內著名四大湖泊之一。
上午十點。
俯瞰湖面的觀潮亭,齊守恆穿着一聲白色練功服,正在亭下揮毫潑墨,寫的是《桃花源記》
畢竟自古以來,北州出了太多才子佳人。
哪怕是馳名中外的北州園林,藝術結構也是受到唐宋詩人的寫意山水影響,文化底蘊,在這座城市很濃。
夾雜着水汽的湖風襲來。
讓齊守恆的白色練功服飄飄蕩蕩,隱約透露着一股大家風範。
寫道:“臨近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
“老爺!”
管家走過來,恭恭敬敬開口。
齊守恆沒回應,寫字最怕氣斷,氣斷則字不好…
管家知道他不想被人打擾,可還是得說:“尚揚來了,要見您”
齊守恆聞言,停下筆。
“尚揚?哪個尚揚?”
他很莫名其妙,自己不認識叫尚揚的。
“尚揚,北方商會會長,新尚氏國際…”
“啪嗒”
齊守恆一停,氣的把毛筆狠狠摔下,別的尚揚不知道,這個尚揚還是清楚地,要不是他出現,自己大女兒齊凌雪已經成功問鼎,要不是他,自己小閨女的丈夫,吃到嘴的項目又怎能飛?
要說齊守恆在全國之內最恨的是誰,除了尚揚,沒有別人。
怒道:“讓他滾,什麼東西!”
管家點點頭,之所以來,只是尚揚的身份很高而已,如果身份低點,自己都讓他滾,什麼玩意…
轉過頭,回去傳達。
齊守恆聽到這兩個字,臉色氣的通紅,低頭看了眼字,本來寫的很好,全被墨水給毀了,揹着手望向湖面:“敗興,想見我,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