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卻仍然無法緩解任何人心中震撼。
許婉婷完全飄忽。
尚揚大腦快速運轉。
何雲亮呆若木雞。
齊迎雪則是又動了殺心,她是知性溫婉的女人不假、在國際著名學府畢業不假、是豪門闊太也不假,可身外帶來的所有光環並不能成爲她做事的牽絆,這件事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險,足以把自己炸的身敗名裂、粉身碎骨的危險。
她非常滿意現在的生活,也樂得看華夏最頂端的風景!
不容許任何人來威脅,哪怕是老同學、所謂的好朋友。
“進來,把門關上…”
齊迎雪終於開口,儘量把自己的殺意完全收回,因爲當下不能弄死他,還是不讓他起疑心爲好。
尚揚眉頭緊皺,從地上站起,撿起剛剛被丟到一邊的褲子,在幾人的目光之下開始穿,他倒是想找個試衣間,可沒有,只能這麼做。
他的第一反應也是:殺!
因爲這件事實在是太大,目前而言還不可能與賈家發生正面衝突,除此之外,這一切都是被人設計,之所以敢下藥,說不準就是想要看自己與賈家發生正面爭鬥,不能遂了他的願,解決何雲亮是一勞永逸辦法。
“快點進來…”
齊迎雪見他還呆呆的站在門口,又催促。
“哦…哦哦…”
何雲亮心中震撼還沒完全壓下去,他能清晰感覺到自己背後已經溼透。
這幅場面?
實事求是的講他想到過,可那都是男人對美女的幻想,畢竟在“想”中,男主角是自己,但要付諸行動,他一次都沒想過,哪怕二人以好朋友相稱、國外留學的幾年更是發展成“閨蜜”也可不敢有半點過分舉動,因爲他太清楚,社會地位的不對等,使自己與齊迎雪之間差距太大。
這種女人生下來嘴裡含的不是金鑰匙,而是金山,將來必定鳳袍加深,容不得自己有半點非分之想。
事實也證明,她成了華夏頂級豪門的少奶奶,拋去某一階層不談,論華夏所有女人的權勢,她能排進前二十!
可她,竟然與尚揚搞到一起了?
何雲亮小心翼翼走進來,越來越凌亂,他直接推門的本意是不給尚揚和許婉婷反應機會,要撞破他們的好事,總不能等他們談情說愛之後下樓,自己還像個傻逼一樣愛慕許婉婷,然後他們兩人眉來眼去…
撞破了,就是讓所有事情畫上句號,也是讓自己死心。
但…怎麼是尚揚和齊迎雪?
“酒會已經開始了吧?你怎麼上來了…”齊迎雪很快恢復如初,甚至露出一抹笑容,除了臉上的緋紅與脖子上的汗珠之外,看起來與正常人沒什麼兩樣,擡起手道:“扶我起來…”
“有…有東西丟在會客室,上來拿…走錯房間…”
何雲亮扶着齊迎雪,給她扶起來。
很想如她一樣淡定,可開口說話就顫抖了,無外乎,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他真不想知道。
故意裝成什麼都不知道不現實。
尚揚剛剛穿好褲子。
許婉婷還在牆角。
齊迎雪的貼身褲子還在地上扔着。
怎麼當什麼都沒發生?
任誰看都知道剛剛發生什麼。
“不會是以爲撞破我好事害怕了吧?”齊迎雪完全站穩,燈光下微笑的樣子就是活脫脫的貴婦名媛,半開玩笑半認真道:“我作爲當事人都沒害怕,你怕什麼?還記不記得咱們上大學期間的口號?人生苦短,貴在嘗試,什麼事都要試一試…”
“呵…呵呵…對對”
何雲亮乾笑兩聲,那時候年少輕狂,朋友聚在一起確實什麼都嘗試,野海跳水、高空跳傘等等,可無論嘗試什麼,都在道德框架內,最多安全問題。
怎麼還是有嘗試出軌的?
齊迎雪一手搭在他肩膀上,見他戰戰兢兢的樣子,更是處於對他的瞭解,不再多說什麼,轉過頭看向尚揚笑道:“你這個壞傢伙,搞得人家腿都軟了,還怎麼參加酒會?告訴你注意時間、注意力度…可你舒服就不管我的死活,看來以後不能找你了…”
這麼說,都是爲了讓何雲亮不那麼緊張,至少給他留下自己與尚揚不是第一次的想法,因爲自己嚴肅,他就會緊張,他緊張,就不好下手了…
看齊迎雪說話的語氣、嫵媚的神情。
尚揚有那麼一瞬間還真以爲是自己的情人。
也笑道:“如果這種事都能控制,還是人麼?臭娘們,剛纔你怎麼不這麼說話?剛纔敢這麼說,老子當時就拂袖而去…”
“臭傻子”
齊迎雪抿嘴嬌嗔一聲,隨後收回目光,又對何雲亮笑聲囑咐道:“咱們是好閨蜜,你看到也沒事,但不能說出去哦,說出去事情就大了…”
何雲亮全身緊繃。
難捱道:“放心,咱們同學這麼多年,我是什麼人還不瞭解麼?所有秘密到我嘴裡,就爛到肚子了,絕對不會傳出去!”
他不傻,自古以來暴露秘密的人,沒有一個有好下場。
當今世界上最著名的泄密者,叫斯諾的外國人,整天被追殺,這種提心吊膽的日子他過不來。
“我相信你…”
齊迎雪拍了拍他肩膀,又對尚揚笑罵道:“死鬼,我走了…腿發軟酒會參加不了了,直接回家嘍…”
說完,脫了兩條疲憊的腿,走出門。
沒向通往樓下的樓梯走,反方向走到最裡面房間,莊園就是爲富人準備的聚會地方,安全必須保障,有另一條通道,下去是車庫,裡面有車,她坐上車沒有開,而是拿出電話…
會客室內。
何雲亮還尷尬站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身上好似壓了千斤重擔,完全無法挪動腳步。
尚揚盯着何雲亮。
突然開口道:“齊迎雪要殺你!”
說的冰冷、麻木、絕情。
“唰…”
何雲亮瞬間擡頭,雙手攥着拳頭,臉色憋得脹/紅。
“我和她之間的事情不能傳出去,一旦被人知道,就是華夏史無前例的大地震,就在你進來之前,她要殺許婉婷!”
尚揚一字一句開口,說的又異常嚴肅。
地上的許婉婷也艱難站起來,事實上,她並不知道賈家,沒接觸過,也不知道有多大勢力,剛剛所有的抗爭並不是站在弱者角度上,而是本能反應。
“是…是麼?”何雲亮百爪撓心般問道。
許婉婷不喜歡尚揚,不想順着尚揚說,但在大是大非面前還有尺度,艱難點點頭:“確實說要殺我!”
尚揚緩緩走到一邊,坐到沙發上,在口袋裡摸了摸,拿出煙點燃,尼古丁刺激肺部讓他變得更清醒,隱藏在煙霧背後的眼睛前所未有尖銳。
事情已經發生,當下想的只有處理問題。
而在問題沒辦法處理的情況下,要儘量挽回損失。
沉着道:“齊迎雪這個女人你應該比我瞭解,前一段時間我參加王家壽宴,順手解決了她姐姐齊凌雪,這娘們懷恨在心,竟然找人要砍死我,這些都有跡可循,剛剛她表現出曖昧也是刻意爲之,目的是讓你放鬆警惕,實際上的情況是,我強迫了她,這點婉婷可以作證!”
何雲亮額頭上掛上黃豆粒大的汗珠,越來越害怕。
之前只是知道齊凌雪出事,具體不知道,而賈太平就在幾分鐘之前剛剛與他說過實情,賈太平不可能騙人,那麼當下尚揚說的,也不會騙自己。
崩潰的看向許婉婷,想要進一步求證。
許婉婷也不知道爲什麼被人下藥變成了強迫,但尚揚已經把話說出來,不可能拆臺,又點點頭:“尚揚是出於之前要殺他的報復,所以才強迫了齊迎雪…”
全當是爲了自己孩子吧,她心裡默默安慰自己。
尚揚重重吸了兩口,面無表情道:“都說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你現在就是匹夫,因爲事情一旦暴露,齊迎雪的身份、權勢、地位,乃至賈太平對她的愛都會消失,大家都是男人,這點也認同吧?”
何雲亮艱難點點頭。
如果不認同,也就不可能上樓,當個傻子、當個備胎多好,是個男人對這種事心裡都有隔閡。
緩緩擡起手:“能,能給我一隻煙麼?”
尚揚隨手扔過去。
何雲亮接住,點燃。
尚揚或許不瞭解齊迎雪,但他一定了解,否者大學這幾年都在幹什麼?
這個女人溫婉起來是大家閨秀,是守在男人身邊的好女人,可一旦發起狠來就會把最毒婦人心展現的淋漓盡致,天底下所謂的好與壞,都是在不觸及自身利益底線的情況下,父子、兄弟、姐妹反目成仇的少麼?
她都已經要殺許婉婷了,那麼自己又算什麼?
他越想越難受,什麼都不說,沒有用,保證什麼都不說,齊迎雪不會相信,如果說出去,自己會死的更慘。
剎那間,全身都被汗水浸透,拿煙的手變得更加顫抖。
尚揚又道:“事情一點傳出去,對我也不利,以我和婉婷的交情,可以保護他,但…也得殺你!”
“唰…”
何雲亮手上一顫,嚇的煙掉到地上,驚恐看着尚揚,呼吸越來越急促,凡是講究捉姦在牀,哪怕是自己要威脅誰,也沒有證據,只要當事人不承認,毫無辦法。
顫顫巍巍道:“尚…尚會長…”
尚揚沒讓他說完,擺擺手:“殺你很簡單,毫不誇張的說,今夜能讓你走不出莊園,信麼?”
迎上尚揚的目光,心都要被擊碎。
這點也剛剛知道,賈太平說“他不擇手段,敢觸及鋒芒的人很少”,當下顯然就是要不擇手段。
“嘭”
在生死麪前毫無尊嚴可言,思來想去,雙膝一彎跪在面前,臉色煞白道:“尚會長,意外,一切都是意外,我發誓、保證,絕對不會說出去,求求你饒我一命,求求你…”
站在一旁的許婉婷臉色變得極其糾結。
今天學長在心中的形象,一次又一次被顛覆,他怎麼能這樣?
視線在兩人身上來回挪動,相比較之下,坐在沙發上那個顯得更大氣一些?
“婉婷,婉婷,你幫幫我行麼?我走到今天不容易,不能失去,求你幫幫我…”何雲亮見尚揚不開口,急忙把目光轉向許婉婷。
自己的人生剛剛開始,刻苦求學這麼多年,終於要功成名就,怎麼能現在死去,他不甘心,很怕。
許婉婷心裡越來越難受,自己喜歡玩機車不假,但那個女孩心裡沒有一個“大嫂”夢?她也有,只是藏得很深,不容易表現而已。
咬咬牙,雖然很不想求尚揚,可也不能看學長這個樣子:“尚揚,算是看在我父親的面子上,放了他吧!”
尚揚緩緩搖頭:“你們都沒看見事情的本質,並不是讓他選擇怎麼死,而是怎麼才能活…我可以不動,但齊迎雪呢,如果我猜的沒錯,她現在極有可能已經讓人守在莊園外,只要有機會會毫不猶豫動手…”
“那…你…”許婉婷下意識要重複剛纔,他保護自己。
還沒等說完,何雲亮迅速道:“尚會長,你幫幫我,只要你幫幫我,什麼都好說,我在牛城還需要帶半個月…求求你…”
何雲亮越想越崩潰,以賈家的勢力,想要弄自己太簡單,而根據今天在醫院齊迎雪對尚揚的表現,眼前的尚揚是唯一救命稻草…
尚揚聽見他求自己,嘴角毫不掩飾的上揚,交易還是明白一點好,當了婊子還立牌坊,毫無必要。
把身子向前一探,眼睛閃着寒光,不留餘地道:“救你,完全可以,但…你能給我什麼?”
“唰”
此言一出,會客室內氣氛再次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