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
所有坐在大廳裡用餐的客人都已經被請到其他地方。
堵在門口的不下一百人,手中全都拿着武器,他們是這裡的工作人員,有些是服務生、有些是領班、還有一些是處理特殊矛盾的。
而這羣人最前方,就是剛剛說話的趙建川,看上去四十歲左右很年輕。
尚揚不瞭解京南市,是第一次來。
但對於混跡娛樂場所的人來說,對他的大名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曾經也是響噹噹的一號人物,後來因爲趙亮被仇家帶走險些被弄死,他才金盆洗手,不幹那些欺行霸市的勾當,不過現在的他,在京南市也有很足風分量。
見裡面沒有迴應。
有些緊張,他只有這一個孩子,出了事可就完了,又道:“兄弟,你想要什麼給個痛快,我趙建川但凡有半點懈怠都不是個爺們,只要你提,我就滿足,但還希望你一定不要傷害我兒子!”
後面的這些人也緊張。
生怕裡面出了不好的事。
因爲剛纔撕心裂肺的尖叫很多人都聽到,讓人膽戰心驚。
“咯吱”
話音落下,房門被打開。
最先走出來出來的不是別人,正是趙亮,趙亮被嚇得臉色蒼白,嘴脣都沒有血色,頭髮上像是剛剛洗過一樣,全都被浸透。
“兒子…兒子…”
趙建川趕緊拉住他的手,上下打量,見他沒有受到傷害,這才把懸在嗓子的心放到肚子裡。
他身後,還跟着一人。
李龍從裡面走出來,關上門,在百人之中沒有任何怯場,直白問道:“你叫趙建川?”
趙建川也有點懵,但並沒着急。
肯定道:“我是!”
“今天的事不衝你,私人矛盾,只是借用一下地方,你好我好,大家好…”李龍面色平靜的開口。
趙建川還沒弄明白什麼情況,不過看到兒子沒事,其他的都不重要,想了想,轉過頭揮了揮手:“都回去幹活,把嘴閉嚴”
“嘩啦啦”
站在最後方的服務生,大堂經理等人全都轉過頭散去,十幾秒之後,周圍只留下不足二十位專門解決本店內矛盾的人。
“爸!”
這時,趙亮終於緩過神,觸電似的身體一顫,雙手牢牢抓住趙建川的手道:“蔣哥,蔣哥在裡面,要不行了,已經要不行了,你救救他,快點救救他”
在裡面不敢造次,出來看到父親,底氣足了不少。
無論如何蔣天鷹都是兄弟,得幫忙。
“蔣哥?”
趙建川一愣,看了看站在門口的李龍,仔細回想兒子口中的蔣哥,短短几秒就把蔣天鷹這個名字想出來,當想到這個名字嚇了一跳,他什麼時候來的,自己根本不知道。
難道他們是來找蔣天鷹的?
趙建川覺得難做了,他的朋友多數都是做娛樂產業,酒吧、KTV等等,看似與娛樂圈不沾邊,但談話的時候經常能涉及到,知道蔣天鷹的父親蔣放在娛樂圈是什麼位置,如果他在自己這出事,自己未必要但責任,但臉上一定是不好看!
“爸…你快點救救吧,一會撕了,手腳都斷了!”
趙亮哭訴着哀求。
趙建川也倒吸一口涼氣,這些人下手也太狠,居然要廢了蔣天鷹,重新打量了眼李龍,見自己兒子已經沒有危險,那麼就應該做自己做的。
開口道:“朋友,殺人不過頭點地,給我個面子,放了蔣天鷹怎麼樣?”
李龍就站在門口,人可以從裡面出來,但不能進去。
搖頭道:“面子已經給足你,不在自己能力範圍之內的事,最好別管”
“去你媽…”
趙亮剛纔在裡面就很憋屈,父親都已經表態,也就沒什麼好顧忌,擡起拳頭直奔李龍臉上砸過來。
“啪”
話還沒等說完,李龍的嘴巴後發先至,穩穩扇在趙亮臉上,出手速度之快,讓人根本沒辦法看清是如何打的,只能看見趙亮整個人都向側面倒去。
“不識擡舉!”
趙建川也有點恍惚,他距離最近,可也沒看清是如何扇過來的,轉頭見兒子已經被扶住,臉色憋得通紅,當自己的面打自己兒子,誰能認的了?
頓時怒吼道:“給我砍了!”
“嘩啦啦”
這些聽到命令,齊刷刷上前,手中的刀槍棍棒同時向守在門口的李龍打來。
李龍眼睛閉上一些,眼神變得更加尖銳。
以前出手或多或少都留些情面,可這次,唐悠悠的樣子讓他也很心痛,心裡有一股火正愁沒地方發泄,搶過一人手裡拿的橡膠棍,橫批豎擋,在人羣中像是泥鰍一般滑膩,根本沒有人能沾到邊,恐怖的武力值在這些蝦兵蟹將面前,猶如天神下凡。
“嘭嘭嘭”
短短二十幾秒。
地下躺了一片,只有五六人能站起來,不過他們已經不敢衝,眼睛驚恐的看着眼前這個怪物,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站成一排,撅着屁股謹慎面對,防止他衝過來。
而趙建川就站在橫七豎八的人羣中央。
不敢相信,甚至覺得是幻覺。
能打的人他見過很多,曾經的自己也能砍六七個,可能打到這樣,就有點變態了。
震驚道:“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李龍隨手把手中的橡膠棍丟掉,一步步走到趙建川面前。
後者下意識嚥了口唾沫。
“聽過尚五爺麼?”
趙建川一愣,反問道:“北方那位?”
他聽過,而且如雷貫耳,曾經的他就很喜歡用那些逃串過來的北方人,夠狠,天然的體型優勢也很能打,最關鍵的是給錢就什麼都敢幹,而那些人中,很大一部人張嘴閉嘴就是五爺。
“裡面那位是他兒子…”
李龍沒有掩飾,也掩飾不住,身份很好調查。
趙建川聞言,倒吸一口涼氣,轉過頭瞪了眼早就被嚇傻的兒子,如果剛纔弄清楚情況,絕對不會發生現在這些事,他知道五爺不僅僅是大佬,還是…大佬。
腦中很快就想到有些事不是自己能參與的,咬牙道:“得罪了…”
李龍沒再多說,繼續站在門口。
房間裡。
“我從來不打女人,你是第一個!”
尚揚薅着麗娜的頭髮,把她硬生生從餐桌下面給拽出來。
地上的蔣天鷹已經處理完畢,四肢的筋全部被挑斷,也不算狠,如果悠悠真的醒不過來,他不會弄死蔣天鷹,擔心在下面唐悠悠看到他心煩,而是會把四肢都砸碎。
“尚…尚揚,我錯了,你就看看我服務悠悠這麼長時間的份上,饒了我吧,求求你了…”
麗娜跪在面前,苦苦哀求。
事實上,尚揚對她的恨要比對蔣天鷹的多。
唐悠悠這個人出手很大方,成名之後經濟很獨立,收入也變高,在麗娜過生日的時候,大方的送了一輛轎車。
可這樣對她,她卻教唐悠悠背叛感情。
並且在其中三番五次作梗。
毫不誇張的說,如果沒有她在耳邊喋喋不休,蔣天鷹根本沒有機會。
“尚…先生,我求求…”
麗娜還在咧着嘴哀求,她很後悔,如果當初自己沒有鬼迷心竅,認爲自己也能上位,該多好?
那樣就不用犧牲唐悠悠來討好蔣天鷹了。
也不會有今天。
“嘭”
尚揚沒讓她說完,自上而下的一拳砸下去,直奔麗娜嘴巴。
“嘭”
緊接着打第二拳。
“嘭”
第三拳。
三拳過後,麗娜已經昏迷。
尚揚眼中非但沒有看出報復過後的快感,而是有一種病態的可憐,他不想這樣,如果能還唐悠悠沒事,他寧願自己的手筋腳筋被挑斷,寧願自己二十幾歲就沒了牙齒。
只不過,這一切都沒有如果。
他彎下腰,一手抓住麗娜的腳踝,猛然用力,把她給拎起來,倒着拎起來。
就連麗娜嘴裡不斷向下流血,血液中還摻雜着被打掉的牙齒,不過有血流出來,她呼吸明顯變得順暢。
尚揚一言不發,又鬆開她的腿,給她扔到的上,像是做科研一樣,把麗娜的嘴掰開,見正前方的門牙只剩下一顆,把嘴合上,又是一拳打下去。
原本堅挺的牙,搖搖欲墜。
做完這一切,站起來拿起一瓶啤酒,遞給丁小年,丁小年倒酒,他用酒水把手上的血跡洗了洗,沒戲乾淨,倒也差不多。
走出門。
趙建川還站在原地,不過他清晰感覺到像是有股風迎面而來,看了看尚揚,對着年輕人抱有幾分敬畏。
尚揚看了看地上躺着的一片人。
“誤會,都是誤會,我敢保證本會所內部不會參與…”趙建川迅速開口,這頭牲口在裡面幹了什麼他不知道,不過臉上好有血,一定不輕,自己已經惹了一次,沒必要惹第二次。
尚揚看了他一眼。
沉默不語的轉頭離開。
趙建川沒動,直到他們消失,這才慌張的跑進方向裡,當看到地上躺着的蔣天鷹,四肢都是血跡,傷口外翻之後內斂,也變得膽戰心驚。
“都他媽看什麼呢,趕緊打電話,給…給鄉鎮醫院打電話,讓他們帶設備來,操!”趙建川一陣後怕,從傷口上一看就知道,這是老手,不讓人死,沒傷到血管,但後半輩子走路肯定是走不穩了。
咬咬牙,心裡默默道:“真他媽是…無毒不丈夫啊!”
ps:感謝黎明前很黑的捧場,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