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封地,齊悅兮(珍郡主)已經知道了齊悅凌被封爲玥貴郡主、以及雍親王府準世子妃夏書瑤成爲琦郡主、繼而成爲福星郡主的事。
不妒忌是不可能的,連母妃都向父王埋怨了一通,後悔當初沒有將她留在皇祖母身邊。
沒想到,昨晚剛回到京城,就聽說那位夏書瑤竟然升位爲貴郡主,享嫡長公主待遇。
不僅如此,今天一早進宮問安,她可以明顯地感覺到皇祖母對夏書瑤的喜愛,口口聲聲讓她們姐妹倆多同書瑤相處、讓敏兒多向書瑤學習。還有那四公主和玥貴郡主,那麼早就已經離開皇宮,說是到福滿園參加及笄禮了。
對了,怎麼沒有看見她們呢,齊悅兮向四周看了一圈,問道:“妍妹妹,涵兒妹妹和玥兒妹妹還沒到麼?”
司馬妍還沒張口,旁邊一位到的較早的姑娘搶先道:“四公主和玥貴郡主一早就到了,不過沒有到賓客區來,直接去裡面陪福星郡主了。”
關係真的如此親密?齊悅兮的眼裡有什麼東西很快閃過,快得讓人幾乎沒法察覺,不過,司馬妍捕捉到了那縷不甘。暗自冷哼,不甘又能如何?她不覺得齊悅兮比自己強,能鬥得過夏書瑤。那齊悅宜(敏郡主)就更沒有指望了,想是被祺親王妃嬌縱慣了,纔剛出現這一會兒,她已經看出齊悅宜根本就是個自以爲是的刁蠻丫頭。
司馬妍在太后身邊那麼多年,自是清楚,太后最不喜歡的就是刁蠻的性子,雖然同是祺親王的嫡女,這位敏郡主要想像她嫡姐當年一般受寵,只怕是不容易呢。
但是這些與她有什麼關係?因爲尷尬的處境,她現在低調得不能再低調,雖然所有人都稱呼她“妍郡主”,都好似忘記了她曾經有過另外一個身份,但她很清楚她們心裡對她的不屑,她們既嫉妒她能夠在太后的庇護下逃過那樣一場大劫,又輕視她這個“逆賊棄婦”,誰知道這些人在背後如何詆譭於她?
所以,如今的她更加樂於看別人出醜,恨不得京城貴女圈裡多一些“熱鬧”,好引開衆人的關注點。或許這位敏郡主很有這樣的潛力呢!
在這個世上,齊悅馨最不喜的恐怕就是齊悅凌和夏書瑤,尤其不喜別人在她面前說那倆人有多親密,那樣讓她感覺是在諷刺她。本是一家人,那兩人的身份卻都遠遠高於她,都排斥她,只因爲她是庶女。
正想找個藉口離開,齊悅兮轉向她親熱地說道:“馨姐姐,聽說你成親了,還是榜眼夫人呢。真是恭喜了,想來不要幾年,馨姐姐就能誥命加身了。”
齊悅馨很得咬咬牙,剛剛有人提到福星貴郡主和玥貴郡主,齊悅兮就跟她說什麼誥命加身,是想提醒大家她這個雍親王府長女沒有資格封郡主麼?別說夏書瑤和齊悅凌那樣的超品階郡主,就是齊悅兮姐妹、妍郡主這些人又哪裡稀罕什麼誥命加身?
若是之前的脾氣,齊悅馨必定甩袖而去。不過,自從陳月瑩事件之後,她倒是從中受了些教訓,多長了些心計。而這兩日,趙側妃更是與她說了不少話,提醒了許多東西,生怕她在今日貴人云集的時候鬧出什麼幺蛾子。
齊悅馨暗暗掐了掐自己,好似沒有聽出話外音般輕柔笑道:“多謝珍郡主,珍郡主的姻緣纔是讓人羨慕呢。京城裡誰不知道,許大公子爲了準備大婚,將青梅竹馬的表妹都送走了。”
在場靠得近的人都愣住了,齊悅馨這是……?許右丞相家的大公子與珍郡主自小就有婚約,珍郡主這次回京就是準備年底大婚的。
就在一個月前,自小寄居在許府的表姑娘被送回了晉州老家。而許家的這位表姑娘據說是父母雙亡,只能跟着祖母和叔嬸一家生活。嫡親姨母(也就是許丞相的夫人)疼惜外甥女,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將她接到許府生活。
許府遮掩得很密實,但消息還是傳了出來,現在基本上成了公開的秘密:許大公子同兩小無猜的表妹兩情相悅,大婚將近,終於濃情爆發,甚至商議私奔,被許丞相夫婦發現,趕緊嚴詞警告,並將那位表姑娘送了回去。
莫說許夫人同祺親王妃是自小親如姐妹的手帕交,這樁親事就是她們一早定下的,就衝着祺親王是太后娘娘最心疼的幺子,許府也斷斷不能讓這樁親事出了差錯。
只是,許大公子的心呢?真的就能收回來了麼?
……
齊悅馨這樣大剌剌地掀出這件事,不是當衆打珍郡主的臉麼?
不少人都看向了齊悅兮:珍郡主知道這件事了麼?如果知道了,齊悅馨這樣打臉,珍郡主會發飆不?
一眨眼間,齊悅兮的臉色飛快地頓了頓,拉住正要開口駁斥齊悅馨的敏郡主道:“馨姐姐說的是,許府可是有規矩的人家。敏兒你看那邊的假山怎麼好像有瀑布呢,我們過去看看,妍姐姐,一起去吧。”
心裡正樂開懷的司馬妍笑道:“好啊,我們剛纔正準備過去呢。”她今日倒是對齊悅馨刮目相看了,這招以牙還牙玩得好,讓珍郡主一腳踩在狗屎上了,不過珍郡主真是越發隱忍了,這樣的人很可怕。
司馬妍看得清楚明白,珍郡主只不過是想爲自己妹妹敏郡主剛纔的無禮表現遮掩,拉齊悅馨出來墊墊底,轉移大家的注意力,只是沒想到齊悅馨不但沒有像她預期的那樣發飆,還一臉雲淡風輕地重重反將了她一軍。
就在這時,兩侯府的一個管事婆子來了,請賓客們準備回大禮廳,笄禮很快就要開始了。穿着統一的桃紅色褙子的一隊丫鬟,在婆子的指示下往園子各處尋回觀景的客人。
此時的齊悅兮已經完全恢復了高貴典雅的姿態,一邊走一邊問司馬妍:“對了妍妹妹,你知道今日的正賓是誰嗎?”
司馬妍一愣:“應該是威遠侯夫人吧?”她沒想到齊悅兮突然問起這個,以她對齊悅兮的瞭解,定是沒有那麼簡單。